引用本文： 馬錫超, 朱詩潔, 林洋, 謝國省, 楊永紅. 虛擬現實技術對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患者康復療效的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21, 21(8): 907-914. doi: 10.7507/1672-2531.202102109 復制
腦卒中是引起認知障礙的常見神經系統疾病之一[1]。據報道，80% 以上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2]。此外，42.0% 的 65 歲以上老年人輕度認知障礙由腦血管疾病所導致[3]。卒中患者認知障礙的表現包括記憶力減退、注意力不集中、學習能力下降、不能獨立地思考和處理問題等，影響患者在日常生活、學習、工作、休閑娛樂和社會交往等各方面的參與以及對生活的滿意度[4]。
傳統認知障礙康復訓練主要為紙筆訓練，由治療師根據患者的功能情況設計相應的治療性任務或適應性任務進行練習。因認知功能的復雜性，這種訓練方式較為枯燥且臨床實踐結果差異較大。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認知障礙的康復訓練同計算機技術有效地結合，出現了新興的、更為有趣的治療方式，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VR）技術就是其一。
VR 技術通過計算機建模和模擬，使人們能夠在計算機所創造的環境中進行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和本體覺的交互。用戶通過 VR 設備來達到模擬現實的目的，其設備包括沉浸式和非沉浸式。沉浸式 VR 通過佩戴頭盔或眼罩以進入虛擬環境；非沉浸式 VR 則通過觀看屏幕中的模擬環境及動畫圖像進行環境交互，也可通過運動傳感器傳輸用戶的運動信號到虛擬環境中以完成特定的任務[5]。VR 技術具備的沉浸性、交互性和想象性的特征，促使用戶對虛擬環境的感知更加真實，從而增強用戶的任務參與、信息反饋及與環境互動的主動性，并減少注意力分散和回避行為等現象[6]。
目前，VR 已被應用于多種康復治療，包括運動功能訓練、平衡功能訓練等，也已逐步應用于認知功能障礙的評估和治療。雖然 Wiley 等[7]的系統評價已研究了 VR 技術對腦卒中患者認知功能的療效，但未考慮不同評估工具對結果的影響，也未納入中文文獻。因此，本研究系統評價國內外關于 VR 技術治療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相關研究，以期為 VR 技術用于腦卒中后認知康復訓練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ails，RCT）。
1.1.2 研究對象
臨床確診為腦卒中，或符合相關學會的腦卒中診斷標準，或影像學證據確定為腦卒中的患者且通過篩查或評估確認有認知功能障礙的成人（≥18 歲）。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使用 VR 技術治療；對照組采用其他方式治療。
1.1.4 結局指標
患者日常生活活動能力相關指標：改良巴氏量表（modified Barthel index，MBI），巴氏量表（Barthel index，BI），日常生活活動（activity of daily living，ADL），功能獨立性測試（functional independence measure，FIM）。患者認知功能相關指標：簡易精神狀況檢查量表（mini-mental status examination，MMSE），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連線試驗 A/B（trail making test A/B，TMT-A/B），Rivermead 行為記憶測驗量表第 2 版（Rivermead behavioral memory test-second edition，RBMT-2），數字廣度測試（digit span tests，DST），持續表現測試（continuous performance tests，CPT）等。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② 非中英文文獻；③ 無法獲得全文的文獻；④ 資料或數據不全且聯系作者無果。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EMbase、Web of Science、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VIP、WanFang Data 和 CNKI 數據庫，搜集有關 VR 治療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20 年 12 月 31 日。檢索采用主題詞加自由詞的方式進行，同時手工檢索相關專業雜志以獲取補充資料。中文檢索詞包括：腦血管意外、中風、偏癱、卒中、認知、記憶、注意、執行功能、虛擬現實技術、虛擬現實、電腦虛擬活動、虛擬游戲等；英文檢索詞包括：cerebral vascular disorders、stroke、CVA、hemiplegia、cerebrovascular、cognition、cognitive、attention、memory、executive function、virtual reality、game based virtual reality、computer based virtual reality 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圖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雜志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和干預措施；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 Cochrane 手冊 5.1.0 推薦的 RCT 偏倚風險評估工具[8]。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各效應量均提供其 95% 可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 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1 237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 25 個 RCT[9-33]，包括 1 113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2.3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見表 2。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4 Meta 分析結果
2.4.1 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共 4 個 RCT[9,10,22,23]采用 MBI 量表、3 個 RCT[14,17,20]采用 BI 量表、2 個 RCT[19,25]采用 FIM 量表、1 個 RCT[31]采用 ADL 指數評價患者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VR 組 MBI 量表得分均優于對照組［MD=9.24，95%CI（1.91，16.56），P=0.01］，但其他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量表評分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2.4.2 認知功能
2.4.2.1 MMSE
共 15 個 RCT[9,10,12,14,17,18,21-24,28-32]采用 MMSE 對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患者進行了評估。其中 3 個 RCT[12,17,32]僅做描述性分析，結果差異較大，1 個研究[12]結果顯示，治療后 VR 組患者的 MMSE 得分更高；1 個研究[17]結果則顯示，治療后兩組 MMSE 得分無明顯差異；而另 1 個研究[32]結果提示，對照組 MMSE 得分更高。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對其余 12 個 RCT[9,10,14,18,21-24,28-31]進行 Meta 分析，結果顯示 VR 治療組得分明顯高于對照組［MD=3.02，95%CI（1.11，4.93），P=0.002］。
2.4.2.2 MOCA
共 8 個 RCT[19,20,22,24,26-28,32]采用了 MOCA 量表對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患者進行評估。其中 3 個 RCT[19,27,32]僅做描述性分析，其結果仍不一致。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對另 5 個 RCT[20,22,24,26,28]進行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兩組 MOCA 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1.30，95%CI（?0.47，3.07），P=0.15］。
2.4.2.3 TMT-A/B
共 5 個 RCT[9,12,13,19,27]采用 TMT-A/B 來評估卒中患者的執行功能，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 TMT-A/B 得分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2.4.2.4 RBMT-2
共納入 2 個 RCT[11,15]。Meta 分析結果顯示 VR 組得分明顯高于對照組［MD=2.74，95%CI（1.97，3.51），P<0.000 01］（表 3）。
表3
其他結局指標的 Meta 分析結果
2.4.2.5 CPT
共納入 2 個 RCT[9,10]，Meta 分析結果顯示兩組 CPT 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9,10]（表 3）。
2.4.2.6 其他研究
有研究[12,33]采用 ACE 或改良版 ACE 測評患者的綜合認知功能，獲得了積極的結果，尤其是注意力改善最為明顯，語言流暢性也顯著改善，但在記憶、語言及視空間改善上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付虧杰等[21]和 Cho 等[25]采用了 LOTCA 量表評估患者的綜合認知功能，研究結果證實了 VR 的療效。CNFT[25]、ASCS[32]也被用于綜合認知功能評測指標，均顯示 VR 組療效優于對照組。VR 技術對執行功能的改善，報道了大量的評測指標，如 TOL[9]、WAIS-Ⅲ[12]、EFPT 和 EFRT[13]、FAB[19,26]、GMLT 和 SST[26]、WT[27]等。但不同研究的結論不盡相同，因納入研究太少無法進行 Meta 分析，仍需未來研究驗證。
3 討論
評估認知功能的量表種類較多，常用的綜合認知篩查量表有 MMSE、MOCA、ACE-R、OCS（Oxford cognitive screen）和 TICS-m（telephone interview for cognitive status-modification）[34]等，其中最常用的為 MMSE 和 MOCA。MMSE 量表內容相對簡單、用時較短，而 MOCA 所包含內容相對復雜、用時更長。LOTCA 及 NCSE 也用于綜合認知功能的測評[35]，但其測評耗時更長。認知成分的專項評估常用的有韋氏記憶量表（WMS）、RBMT 及 TMT 等。WMS 主要測評患者的瞬時記憶及新記憶形成功能[36]；RBMT 根據患者的行為表現測評其在生活中的記憶功功能[37]；TMT 則主要用于執行功能測評[38]。此外，還有很多認知測評量表，如綜合認知測評：CNFT；執行功能測評：TOL、EFRT、FAB、GMLT、SST、WT 及 WAIS-Ⅲ；記憶功能測評：DST、CPT、VST、VILT、ROCF、AM 及 RAVLT；注意測評：TT 及劃銷試驗。
VR 技術本身具有構想性、沉浸性和交互性的特點，其在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中的作用機制可能是通過多樣的、有趣的游戲來促進患者的參與性及積極性[39]。Garcia 等[40]的研究顯示，VR 訓練能有效促進大腦的功能重塑。也有研究顯示，VR 訓練能激活患者健側的運動皮質、小腦皮質及額葉白質區[41,42]。完成虛擬活動時，視覺和聽覺反饋能加強參與者的積極性，使其注意力更加集中，從而提高患者的注意力及空間感知功能[43,44]。而通過重復完成虛擬活動任務則可以加強參與者運動學習能力及執行功能[45]。此外，有研究證實運動訓練本身也可以促進卒中后患者認知功能的恢復，其原因可能為運動能促進患側腦區神經元的增值及存活[46]。
本研究結果顯示，VR 組在認知綜合測評量表 MMSE 及 RBMT-2 得分、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MBI 得分上更優；但 MOCA 及 CPT 得分無統計學差異；而其他認知功能及 BI 得分的結果不一致。此外，不同研究的隨訪結果也有差異。但采用 MMSE 評估患者認知功能的研究樣本量相對較大，這提示 VR 對卒中后患者的認知功能恢復可能有效。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雖然最終納入的研究不少，但由于不同研究采用的干預措施、療效指標各異，存在較高的臨床異質性，導致無法進行亞組分析，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② 納入的研究樣本量均較小，影響研究結論的強度；③ 納入研究均為已發表文章，未檢索灰色文獻，可能導致發表偏倚；④ 如前所述，由于研究使用的結局指標繁多，結果不同又無法進行合并分析，本文結論可能與未來研究結果有差異。
總之，當前證據表明，虛擬現實技術對腦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及日常生活活動參與可能有促進作用，但具體對哪些認知領域有積極作用還需深入研究。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腦卒中是引起認知障礙的常見神經系統疾病之一[1]。據報道，80% 以上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2]。此外，42.0% 的 65 歲以上老年人輕度認知障礙由腦血管疾病所導致[3]。卒中患者認知障礙的表現包括記憶力減退、注意力不集中、學習能力下降、不能獨立地思考和處理問題等，影響患者在日常生活、學習、工作、休閑娛樂和社會交往等各方面的參與以及對生活的滿意度[4]。
傳統認知障礙康復訓練主要為紙筆訓練，由治療師根據患者的功能情況設計相應的治療性任務或適應性任務進行練習。因認知功能的復雜性，這種訓練方式較為枯燥且臨床實踐結果差異較大。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認知障礙的康復訓練同計算機技術有效地結合，出現了新興的、更為有趣的治療方式，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VR）技術就是其一。
VR 技術通過計算機建模和模擬，使人們能夠在計算機所創造的環境中進行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和本體覺的交互。用戶通過 VR 設備來達到模擬現實的目的，其設備包括沉浸式和非沉浸式。沉浸式 VR 通過佩戴頭盔或眼罩以進入虛擬環境；非沉浸式 VR 則通過觀看屏幕中的模擬環境及動畫圖像進行環境交互，也可通過運動傳感器傳輸用戶的運動信號到虛擬環境中以完成特定的任務[5]。VR 技術具備的沉浸性、交互性和想象性的特征，促使用戶對虛擬環境的感知更加真實，從而增強用戶的任務參與、信息反饋及與環境互動的主動性，并減少注意力分散和回避行為等現象[6]。
目前，VR 已被應用于多種康復治療，包括運動功能訓練、平衡功能訓練等，也已逐步應用于認知功能障礙的評估和治療。雖然 Wiley 等[7]的系統評價已研究了 VR 技術對腦卒中患者認知功能的療效，但未考慮不同評估工具對結果的影響，也未納入中文文獻。因此，本研究系統評價國內外關于 VR 技術治療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相關研究，以期為 VR 技術用于腦卒中后認知康復訓練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ails，RCT）。
1.1.2 研究對象
臨床確診為腦卒中，或符合相關學會的腦卒中診斷標準，或影像學證據確定為腦卒中的患者且通過篩查或評估確認有認知功能障礙的成人（≥18 歲）。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使用 VR 技術治療；對照組采用其他方式治療。
1.1.4 結局指標
患者日常生活活動能力相關指標：改良巴氏量表（modified Barthel index，MBI），巴氏量表（Barthel index，BI），日常生活活動（activity of daily living，ADL），功能獨立性測試（functional independence measure，FIM）。患者認知功能相關指標：簡易精神狀況檢查量表（mini-mental status examination，MMSE），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連線試驗 A/B（trail making test A/B，TMT-A/B），Rivermead 行為記憶測驗量表第 2 版（Rivermead behavioral memory test-second edition，RBMT-2），數字廣度測試（digit span tests，DST），持續表現測試（continuous performance tests，CPT）等。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② 非中英文文獻；③ 無法獲得全文的文獻；④ 資料或數據不全且聯系作者無果。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EMbase、Web of Science、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VIP、WanFang Data 和 CNKI 數據庫，搜集有關 VR 治療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20 年 12 月 31 日。檢索采用主題詞加自由詞的方式進行，同時手工檢索相關專業雜志以獲取補充資料。中文檢索詞包括：腦血管意外、中風、偏癱、卒中、認知、記憶、注意、執行功能、虛擬現實技術、虛擬現實、電腦虛擬活動、虛擬游戲等；英文檢索詞包括：cerebral vascular disorders、stroke、CVA、hemiplegia、cerebrovascular、cognition、cognitive、attention、memory、executive function、virtual reality、game based virtual reality、computer based virtual reality 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圖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雜志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和干預措施；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 Cochrane 手冊 5.1.0 推薦的 RCT 偏倚風險評估工具[8]。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各效應量均提供其 95% 可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 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1 237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 25 個 RCT[9-33]，包括 1 113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2.3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見表 2。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4 Meta 分析結果
2.4.1 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共 4 個 RCT[9,10,22,23]采用 MBI 量表、3 個 RCT[14,17,20]采用 BI 量表、2 個 RCT[19,25]采用 FIM 量表、1 個 RCT[31]采用 ADL 指數評價患者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VR 組 MBI 量表得分均優于對照組［MD=9.24，95%CI（1.91，16.56），P=0.01］，但其他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量表評分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2.4.2 認知功能
2.4.2.1 MMSE
共 15 個 RCT[9,10,12,14,17,18,21-24,28-32]采用 MMSE 對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患者進行了評估。其中 3 個 RCT[12,17,32]僅做描述性分析，結果差異較大，1 個研究[12]結果顯示，治療后 VR 組患者的 MMSE 得分更高；1 個研究[17]結果則顯示，治療后兩組 MMSE 得分無明顯差異；而另 1 個研究[32]結果提示，對照組 MMSE 得分更高。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對其余 12 個 RCT[9,10,14,18,21-24,28-31]進行 Meta 分析，結果顯示 VR 治療組得分明顯高于對照組［MD=3.02，95%CI（1.11，4.93），P=0.002］。
2.4.2.2 MOCA
共 8 個 RCT[19,20,22,24,26-28,32]采用了 MOCA 量表對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的患者進行評估。其中 3 個 RCT[19,27,32]僅做描述性分析，其結果仍不一致。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對另 5 個 RCT[20,22,24,26,28]進行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兩組 MOCA 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1.30，95%CI（?0.47，3.07），P=0.15］。
2.4.2.3 TMT-A/B
共 5 個 RCT[9,12,13,19,27]采用 TMT-A/B 來評估卒中患者的執行功能，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 TMT-A/B 得分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2.4.2.4 RBMT-2
共納入 2 個 RCT[11,15]。Meta 分析結果顯示 VR 組得分明顯高于對照組［MD=2.74，95%CI（1.97，3.51），P<0.000 01］（表 3）。
表3
其他結局指標的 Meta 分析結果
2.4.2.5 CPT
共納入 2 個 RCT[9,10]，Meta 分析結果顯示兩組 CPT 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9,10]（表 3）。
2.4.2.6 其他研究
有研究[12,33]采用 ACE 或改良版 ACE 測評患者的綜合認知功能，獲得了積極的結果，尤其是注意力改善最為明顯，語言流暢性也顯著改善，但在記憶、語言及視空間改善上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付虧杰等[21]和 Cho 等[25]采用了 LOTCA 量表評估患者的綜合認知功能，研究結果證實了 VR 的療效。CNFT[25]、ASCS[32]也被用于綜合認知功能評測指標，均顯示 VR 組療效優于對照組。VR 技術對執行功能的改善，報道了大量的評測指標，如 TOL[9]、WAIS-Ⅲ[12]、EFPT 和 EFRT[13]、FAB[19,26]、GMLT 和 SST[26]、WT[27]等。但不同研究的結論不盡相同，因納入研究太少無法進行 Meta 分析，仍需未來研究驗證。
3 討論
評估認知功能的量表種類較多，常用的綜合認知篩查量表有 MMSE、MOCA、ACE-R、OCS（Oxford cognitive screen）和 TICS-m（telephone interview for cognitive status-modification）[34]等，其中最常用的為 MMSE 和 MOCA。MMSE 量表內容相對簡單、用時較短，而 MOCA 所包含內容相對復雜、用時更長。LOTCA 及 NCSE 也用于綜合認知功能的測評[35]，但其測評耗時更長。認知成分的專項評估常用的有韋氏記憶量表（WMS）、RBMT 及 TMT 等。WMS 主要測評患者的瞬時記憶及新記憶形成功能[36]；RBMT 根據患者的行為表現測評其在生活中的記憶功功能[37]；TMT 則主要用于執行功能測評[38]。此外，還有很多認知測評量表，如綜合認知測評：CNFT；執行功能測評：TOL、EFRT、FAB、GMLT、SST、WT 及 WAIS-Ⅲ；記憶功能測評：DST、CPT、VST、VILT、ROCF、AM 及 RAVLT；注意測評：TT 及劃銷試驗。
VR 技術本身具有構想性、沉浸性和交互性的特點，其在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中的作用機制可能是通過多樣的、有趣的游戲來促進患者的參與性及積極性[39]。Garcia 等[40]的研究顯示，VR 訓練能有效促進大腦的功能重塑。也有研究顯示，VR 訓練能激活患者健側的運動皮質、小腦皮質及額葉白質區[41,42]。完成虛擬活動時，視覺和聽覺反饋能加強參與者的積極性，使其注意力更加集中，從而提高患者的注意力及空間感知功能[43,44]。而通過重復完成虛擬活動任務則可以加強參與者運動學習能力及執行功能[45]。此外，有研究證實運動訓練本身也可以促進卒中后患者認知功能的恢復，其原因可能為運動能促進患側腦區神經元的增值及存活[46]。
本研究結果顯示，VR 組在認知綜合測評量表 MMSE 及 RBMT-2 得分、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MBI 得分上更優；但 MOCA 及 CPT 得分無統計學差異；而其他認知功能及 BI 得分的結果不一致。此外，不同研究的隨訪結果也有差異。但采用 MMSE 評估患者認知功能的研究樣本量相對較大，這提示 VR 對卒中后患者的認知功能恢復可能有效。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雖然最終納入的研究不少，但由于不同研究采用的干預措施、療效指標各異，存在較高的臨床異質性，導致無法進行亞組分析，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② 納入的研究樣本量均較小，影響研究結論的強度；③ 納入研究均為已發表文章，未檢索灰色文獻，可能導致發表偏倚；④ 如前所述，由于研究使用的結局指標繁多，結果不同又無法進行合并分析，本文結論可能與未來研究結果有差異。
總之，當前證據表明，虛擬現實技術對腦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及日常生活活動參與可能有促進作用，但具體對哪些認知領域有積極作用還需深入研究。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