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薛夏利, 鄧鐘義, 李寧, 孫君志, 周凌, 何穎. 肌內效貼對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效果的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21, 21(8): 882-888. doi: 10.7507/1672-2531.202101169 復制
腦卒中是全球第二大死亡原因,也是世界范圍內成人殘疾的主要原因。據世界衛生組織 2020 年最新報告,每年全世界有 1 600 萬人患腦卒中,其中 500 萬人死亡,另有 500 萬人終身殘疾[1,2]。大約 70% 的腦卒中患者急性期后上肢存在感覺、運動功能障礙,這些障礙阻礙了運動控制和關節穩定性,對患者個人的身體、心理和情緒健康產生了重大影響[3-7]。關于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的恢復,目前最主要的治療方式包括藥物治療、局部注射、膠帶和康復訓練等[8,9]。
近年來,肌內效貼作為一種輔助技術廣泛應用于神經康復治療中。腦卒中后再學習運動技能和康復訓練可通過附加肌內效貼來加強,以改善患者的患側疼痛、手靈活度、減少痙攣和肩關節的對位[10,11]。然而,其有效性尚未得到廣泛的研究證據支持。一些臨床研究發現肌內效貼在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方面顯示出積極作用[12-14],而另一些研究則顯示其與常規康復訓練并無顯著性差異[15-19]。因此,本研究系統評價肌內效貼對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的療效,以期臨床實踐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
1.1.2 研究對象
腦卒中伴有上肢功能障礙患者,其種族、國籍、性別、病程、不限。腦卒中診斷符合中華醫學會第四次全國腦血管病學術會議修訂,并經頭顱 CT 或 MRI 等輔助檢查確診。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接受肌內效貼干預;對照組:接受常規康復訓練(物理治療和作業治療等)。
1.1.4 結局指標
主要結局指標:上肢運動功能評分(Fugl-Meyer assessment for the upper-extremity,FMA-UE)[20-22];次要結局指標:疼痛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改良 Barthel 指數(modified Barthel index,MBI)。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對照組只接受物理因子治療或空白對照;③ 重復發表、數據不完整或數據無法利用的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WanFang Data、CNKI 和 VIP 數據庫,搜集肌內效貼對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效果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20 年 12 月 20 日。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取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英文檢索詞包括:kinesio tape、athletic tape、orthotic tape、stroke、apoplexy、cerebrovascular apoplexy、CVA、cerebrovascular accident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肌內效貼、運動機能貼布、腦卒中、中風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期刊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和干預措施;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 Cochrane 手冊 5.1.0 推薦的 RCT 偏倚風險評估工具[23]。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并提供其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χ2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α=0.1),同時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414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 13 個 RCT[24-36],包括 589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FMA-UE 評分
共納入 13 個 RCT[24,27,29-36],包含 509 例患者。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FMA-UE 評分更高[MD=6.21,95%CI(3.68,8.74),P<0.000 01](表 3)。

2.3.2 VAS 評分
共納入 9 個 RCT[24-26,28,32-36],包含 436 例患者。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VAS 評分更高[MD=1.76,95%CI(1.30,2.23),P<0.000 01](表 3)。
2.3.3 MBI 評分
共納入 5 個 RCT[24,28,29,32,33],包含 200 例患者。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MBI 評分更高[MD=10.28,95%CI(8.43,12.13),P<0.000 01](圖 2)。

2.3.4 亞組分析
2.3.4.1 治療方式
針對 FMA-UE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不同治療方式進行亞組分析,KT+常規康復+電療組共納入 2 個 RCT[31,36],包含 149 例患者;KT+常規康復組共納入 4 個 RCT[27,29,32,34],包含 200 例患者。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不同肌內效貼聯合治療法組 FMA-UE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2.3.4.2 治療時間
針對 FMA-UE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不同治療時間進行亞組分析,干預時間 3 周的共納入 3 個 RCT[24,27,34],干預時間 4 周的共納入 5 個 RCT[30,32,33,35,36],干預時間大于 4 周的共納入 2 個 RCT[29,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干預時間 3 周和 4 周肌內效貼組 FMA-UE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但干預時間大于 4 周時,兩組 FMA-UE 評分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 3)。
針對 VAS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干預時間 3 周共納入 4 個 RCT[24,25,28,34],干預時間 4 周共納入 5 個 RCT[26,32,33,35,36]。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組 VAS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2.3.4.3 患病周期
針對 VAS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患病周期進行亞組分析,將處于 1~3 個月的患者定義為亞急性期,共納入 7 個 RCT[24,25,32-36],3 個月以上的患者定義為慢性期,共納入 2 個 RCT[26,28]。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VAS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3 討論
隨著康復方法的不斷創新和進步,肌內效貼已被納入腦卒中后康復治療方案,以提高康復治療療效[37,38]。肌內效貼是一種物理治療方法,用于支持和穩定肌肉,其彈性特性與人體皮膚的特征相似,可使關節的活動范圍不受限制。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肌內效貼在各種肌肉骨骼疾病的治療方案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如肩痛、膝痛、踝關節損傷、足底筋膜炎和網球肘等[39,40]。肌內效貼可抑制肌肉的過度伸展,緩解肌肉緊張和疲勞,同時減輕了異常的肌肉張力,增強了關節的穩定性;通過感覺運動刺激,將信息傳遞至大腦皮層,然后產生運動反應;通過對皮膚機械感受器產生刺激,提高貼扎區域的感覺信息反饋,加強本體感覺信息的輸入,達到間接調節神經和肌肉活動、增強感覺輸入等目的,故在神經康復中的應用也逐漸受到關注[41,42]。肌內效貼可緩解偏癱性肩痛、減輕手腫脹、改善姿勢控制及緩解肩關節半脫位疼痛[43]。腦卒中后癱瘓上肢治療的主要目的在于解除肩痛、提高關節活動度和改善上肢運動功能。
目前,多數研究集中在肌內效貼緩解腦卒中肩痛問題上,然而其效果仍有爭議。一些研究表明肌內效貼對肩部疼痛有積極改善作用[44,45],一些研究則表明肌內效貼對肩部疼痛無積極作用[13,16]。本研究發現,腦卒中患者肩痛在肌內效貼干預 3 周后可以顯著改善。肌內效貼可能有助于減輕疼痛,從而增強患者進行運動的積極性。結合以往的研究,肌內效貼鎮痛作用的原因可能是通過刺激神經系統的感覺通路,從而增加傳入反饋[46]。根據“門控理論”,可假設這是為了減少來自傳導痛覺的神經纖維的輸入[47];另一種理論是使用肌內效貼可將皮膚提起,并直接降低皮膚下疼痛感受器的壓力[48]。Leonid 等[49]在對伴有肩關節疼痛的腦卒中患者的研究中發現,短期 24 小時肌內效貼干預后,未進行積極的肩關節運動的患者疼痛無改善。Huang 等評價了肌內效貼對腦卒中偏癱肩痛患者的影響,發現肌肉效貼不能減輕疼痛[24,25,32-36]。這可能與不同研究樣本量的大小、是否為 RCT 和有無使用盲法等因素相關,所以對上述研究結果不能只關注其統計學意義,還應關注臨床意義[50]。
關于活動度和上肢功能恢復,有研究發現肌內效貼有助于改善腦卒中偏癱患者上肢的關節活動度、運動功能和日常活動能力[42,51]。這可能是由于腦卒中后肩胛束變弱,對肩部保護不良,使肩部軟組織易受傷有關。而肌內效貼可刺激皮膚,重構筋膜的空間位置關系,輔助或限制運動,進而改善運動功能[52,53]。不同的研究中腦卒中患者的病程時間是一個重要的混雜因素,隨著腦卒中患者病程的延長,其相應肢體功能也會有所改善。腦卒中病程越長,神經可塑性就越慢,通過貼扎在皮膚系統上產生的刺激可增強神經系統的可塑性反應,從而幫助改善腦卒中患者上肢的運動功能[18]。本研究結果表明,肌內效貼可作為一種有效的物理治療方式,能夠幫助患者改善上肢功能。根據以往的文獻,自發的神經功能恢復和綜合康復計劃是恢復運動功能和日常活動最重要的因素,特別是在急性腦卒中后的最初幾個月,即亞急性階段。因此,參加有規律的康復計劃是改善亞急性腦卒中偏癱患者上肢運動功能、日常活動能力、疼痛和生活質量的重要因素[54]。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納入的樣本量相對較小,導致結果的穩定性可能會受到一定影響;② 部分納入研究在設計和實施過程中存在缺陷,可能導致測量、實施等多方面偏倚;③ 常規康復訓練無統一化規范,干預措施不完全一致,可能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④ 不同研究的肌內效貼的貼扎方法、部位及時長不完全一致,也可能導致臨床異質性;⑤ 患者上肢運動功能及疼痛改善效果采用評分方式受主觀因素影響較大,未采用盲法可能會導致研究結果存在測量偏倚。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肌內效貼可顯著改善腦卒中患者的上肢運動功能、疼痛和日常生活能力。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腦卒中是全球第二大死亡原因,也是世界范圍內成人殘疾的主要原因。據世界衛生組織 2020 年最新報告,每年全世界有 1 600 萬人患腦卒中,其中 500 萬人死亡,另有 500 萬人終身殘疾[1,2]。大約 70% 的腦卒中患者急性期后上肢存在感覺、運動功能障礙,這些障礙阻礙了運動控制和關節穩定性,對患者個人的身體、心理和情緒健康產生了重大影響[3-7]。關于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的恢復,目前最主要的治療方式包括藥物治療、局部注射、膠帶和康復訓練等[8,9]。
近年來,肌內效貼作為一種輔助技術廣泛應用于神經康復治療中。腦卒中后再學習運動技能和康復訓練可通過附加肌內效貼來加強,以改善患者的患側疼痛、手靈活度、減少痙攣和肩關節的對位[10,11]。然而,其有效性尚未得到廣泛的研究證據支持。一些臨床研究發現肌內效貼在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方面顯示出積極作用[12-14],而另一些研究則顯示其與常規康復訓練并無顯著性差異[15-19]。因此,本研究系統評價肌內效貼對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的療效,以期臨床實踐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
1.1.2 研究對象
腦卒中伴有上肢功能障礙患者,其種族、國籍、性別、病程、不限。腦卒中診斷符合中華醫學會第四次全國腦血管病學術會議修訂,并經頭顱 CT 或 MRI 等輔助檢查確診。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接受肌內效貼干預;對照組:接受常規康復訓練(物理治療和作業治療等)。
1.1.4 結局指標
主要結局指標:上肢運動功能評分(Fugl-Meyer assessment for the upper-extremity,FMA-UE)[20-22];次要結局指標:疼痛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改良 Barthel 指數(modified Barthel index,MBI)。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對照組只接受物理因子治療或空白對照;③ 重復發表、數據不完整或數據無法利用的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WanFang Data、CNKI 和 VIP 數據庫,搜集肌內效貼對腦卒中患者上肢功能恢復效果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20 年 12 月 20 日。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取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英文檢索詞包括:kinesio tape、athletic tape、orthotic tape、stroke、apoplexy、cerebrovascular apoplexy、CVA、cerebrovascular accident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肌內效貼、運動機能貼布、腦卒中、中風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期刊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和干預措施;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 Cochrane 手冊 5.1.0 推薦的 RCT 偏倚風險評估工具[23]。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并提供其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χ2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α=0.1),同時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414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 13 個 RCT[24-36],包括 589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FMA-UE 評分
共納入 13 個 RCT[24,27,29-36],包含 509 例患者。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FMA-UE 評分更高[MD=6.21,95%CI(3.68,8.74),P<0.000 01](表 3)。

2.3.2 VAS 評分
共納入 9 個 RCT[24-26,28,32-36],包含 436 例患者。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VAS 評分更高[MD=1.76,95%CI(1.30,2.23),P<0.000 01](表 3)。
2.3.3 MBI 評分
共納入 5 個 RCT[24,28,29,32,33],包含 200 例患者。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干預腦卒中患者 MBI 評分更高[MD=10.28,95%CI(8.43,12.13),P<0.000 01](圖 2)。

2.3.4 亞組分析
2.3.4.1 治療方式
針對 FMA-UE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不同治療方式進行亞組分析,KT+常規康復+電療組共納入 2 個 RCT[31,36],包含 149 例患者;KT+常規康復組共納入 4 個 RCT[27,29,32,34],包含 200 例患者。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不同肌內效貼聯合治療法組 FMA-UE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2.3.4.2 治療時間
針對 FMA-UE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不同治療時間進行亞組分析,干預時間 3 周的共納入 3 個 RCT[24,27,34],干預時間 4 周的共納入 5 個 RCT[30,32,33,35,36],干預時間大于 4 周的共納入 2 個 RCT[29,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干預時間 3 周和 4 周肌內效貼組 FMA-UE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但干預時間大于 4 周時,兩組 FMA-UE 評分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 3)。
針對 VAS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干預時間 3 周共納入 4 個 RCT[24,25,28,34],干預時間 4 周共納入 5 個 RCT[26,32,33,35,36]。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肌內效貼組 VAS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2.3.4.3 患病周期
針對 VAS 評分這一結局指標,按照腦卒中患者患病周期進行亞組分析,將處于 1~3 個月的患者定義為亞急性期,共納入 7 個 RCT[24,25,32-36],3 個月以上的患者定義為慢性期,共納入 2 個 RCT[26,28]。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VAS 評分均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 3)。
3 討論
隨著康復方法的不斷創新和進步,肌內效貼已被納入腦卒中后康復治療方案,以提高康復治療療效[37,38]。肌內效貼是一種物理治療方法,用于支持和穩定肌肉,其彈性特性與人體皮膚的特征相似,可使關節的活動范圍不受限制。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肌內效貼在各種肌肉骨骼疾病的治療方案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如肩痛、膝痛、踝關節損傷、足底筋膜炎和網球肘等[39,40]。肌內效貼可抑制肌肉的過度伸展,緩解肌肉緊張和疲勞,同時減輕了異常的肌肉張力,增強了關節的穩定性;通過感覺運動刺激,將信息傳遞至大腦皮層,然后產生運動反應;通過對皮膚機械感受器產生刺激,提高貼扎區域的感覺信息反饋,加強本體感覺信息的輸入,達到間接調節神經和肌肉活動、增強感覺輸入等目的,故在神經康復中的應用也逐漸受到關注[41,42]。肌內效貼可緩解偏癱性肩痛、減輕手腫脹、改善姿勢控制及緩解肩關節半脫位疼痛[43]。腦卒中后癱瘓上肢治療的主要目的在于解除肩痛、提高關節活動度和改善上肢運動功能。
目前,多數研究集中在肌內效貼緩解腦卒中肩痛問題上,然而其效果仍有爭議。一些研究表明肌內效貼對肩部疼痛有積極改善作用[44,45],一些研究則表明肌內效貼對肩部疼痛無積極作用[13,16]。本研究發現,腦卒中患者肩痛在肌內效貼干預 3 周后可以顯著改善。肌內效貼可能有助于減輕疼痛,從而增強患者進行運動的積極性。結合以往的研究,肌內效貼鎮痛作用的原因可能是通過刺激神經系統的感覺通路,從而增加傳入反饋[46]。根據“門控理論”,可假設這是為了減少來自傳導痛覺的神經纖維的輸入[47];另一種理論是使用肌內效貼可將皮膚提起,并直接降低皮膚下疼痛感受器的壓力[48]。Leonid 等[49]在對伴有肩關節疼痛的腦卒中患者的研究中發現,短期 24 小時肌內效貼干預后,未進行積極的肩關節運動的患者疼痛無改善。Huang 等評價了肌內效貼對腦卒中偏癱肩痛患者的影響,發現肌肉效貼不能減輕疼痛[24,25,32-36]。這可能與不同研究樣本量的大小、是否為 RCT 和有無使用盲法等因素相關,所以對上述研究結果不能只關注其統計學意義,還應關注臨床意義[50]。
關于活動度和上肢功能恢復,有研究發現肌內效貼有助于改善腦卒中偏癱患者上肢的關節活動度、運動功能和日常活動能力[42,51]。這可能是由于腦卒中后肩胛束變弱,對肩部保護不良,使肩部軟組織易受傷有關。而肌內效貼可刺激皮膚,重構筋膜的空間位置關系,輔助或限制運動,進而改善運動功能[52,53]。不同的研究中腦卒中患者的病程時間是一個重要的混雜因素,隨著腦卒中患者病程的延長,其相應肢體功能也會有所改善。腦卒中病程越長,神經可塑性就越慢,通過貼扎在皮膚系統上產生的刺激可增強神經系統的可塑性反應,從而幫助改善腦卒中患者上肢的運動功能[18]。本研究結果表明,肌內效貼可作為一種有效的物理治療方式,能夠幫助患者改善上肢功能。根據以往的文獻,自發的神經功能恢復和綜合康復計劃是恢復運動功能和日常活動最重要的因素,特別是在急性腦卒中后的最初幾個月,即亞急性階段。因此,參加有規律的康復計劃是改善亞急性腦卒中偏癱患者上肢運動功能、日常活動能力、疼痛和生活質量的重要因素[54]。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納入的樣本量相對較小,導致結果的穩定性可能會受到一定影響;② 部分納入研究在設計和實施過程中存在缺陷,可能導致測量、實施等多方面偏倚;③ 常規康復訓練無統一化規范,干預措施不完全一致,可能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④ 不同研究的肌內效貼的貼扎方法、部位及時長不完全一致,也可能導致臨床異質性;⑤ 患者上肢運動功能及疼痛改善效果采用評分方式受主觀因素影響較大,未采用盲法可能會導致研究結果存在測量偏倚。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肌內效貼可顯著改善腦卒中患者的上肢運動功能、疼痛和日常生活能力。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