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李曉珍, 宋澤麗, 王業豐, 曹文婷, 黃海溶. 細胞微核與多囊卵巢綜合征相關性的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20, 20(2): 181-185. doi: 10.7507/1672-2531.201906131 復制
多囊卵巢綜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是育齡期婦女最常見的一種內分泌代謝異常疾病，全球發病率為 5%～20%[1]。PCOS 以排卵功能紊亂、雄激素產生過剩和卵巢多囊樣改變為主要特征，臨床表現為月經周期不規律、無排卵性不孕、多毛和/或痤瘡[2]。PCOS 不僅影響患者的生殖功能，還可增加心血管疾病、卵巢惡性腫瘤、情緒和性心理障礙等發生風險[3]。PCOS 發病常具家族聚集性，近年來對其在細胞水平的研究逐漸增加，發現其可能與染色體畸變有關，表現為細胞微核頻率升高。微核通常被認為是 DNA 損害的結局指標之一，也是人類淋巴細胞和脫落的黏膜細胞中用于檢測遺傳毒性的常用生物標志物[4]。目前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的研究結果存在一定差異，且尚無相關系統評價發表。因此，本研究對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進行 Meta 分析，以期為診斷 PCOS 及其所致相關疾病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為采用“PCOS ESHRE/ASRM 診斷標準”確診的 PCOS 患者[5]；對照組為無卵巢相關疾病的正常女性人群。
1.1.3 暴露因素
外周血淋巴細胞或口腔黏膜上皮細胞的微核水平。
1.1.4 結局指標
根據取材和計數方法的不同，分別計算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和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其計算公式為：微核率（%）=（微核總數/觀察細胞數）×100%；微核細胞率（%）=（微核細胞數/觀察細胞數）×100%。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PCOS 患者合并其他疾病；④ 研究未提供微核細胞率數據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OVID、Elsevier、CNKI、WanFang Data 和 CBM 數據庫，搜集有關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 2019 年 4 月。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用自由詞和主題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并根據數據庫特點調整檢索策略。英文檢索詞包括：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stein-leventhal、hyperandrogenism micronucleus、MCN、chromosome-defective、chromosome aberration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多囊卵巢綜合征、多囊卵巢綜合癥、多囊卵巢疾病、Stein-Leventhal 綜合征、雄激素增多癥、微核、衛星核、染色體畸變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雜志和時間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研究對象的年齡等；③ 組織取材等信息；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⑤ 所關注的細胞微核率。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評價員獨立采用紐卡斯爾-渥太華（The Newcastle-Ottawa Scale，NOS）量表評價納入病例-對照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6]。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7]。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226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5 個病例-對照研究[4, 8-11]，包括研究對象 318 例，其中 PCOS 組 170 例，對照組 148 例。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分）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
共納入 3 個病例-對照研究[4, 9, 10]，包括研究對象 120 例。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PCOS 組微核率高于對照組［MD=2.02%，95%CI（1.63%，2.41%），P<0.000 01］（圖 2）。
圖2
PCOS 與對照組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比較的 Meta 分析
2.3.2 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
共納入 2 個病例-對照研究[8, 11]，包括研究對象 198 例。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PCOS 組微核細胞率高于對照組［MD=2.43%，95%CI（0.10%，4.76%），P=0.04］（圖 3）。
圖3
PCOS 與對照組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比較的 Meta 分析
3 討論
PCOS 是絕經前婦女最常見的內分泌疾病之一，與卵巢休眠或原發性卵巢功能不全等原因導致的無排卵疾病不同，主要以慢性無排卵和過度卵巢活動為特征[12]。病因多樣、不同的特征相互交錯導致了 PCOS 內在機制的復雜性。目前認為，下丘腦-垂體-卵巢性腺軸功能調節障礙可能是 PCOS 的重要原因[13]。PCOS 患者神經內分泌異常可能導致下丘腦更加頻繁地釋放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促使垂體促黃體生成素（luteinizing hormone，LH）和卵泡刺激素（follicle-stimulating hormone，FSH）分泌增加，LH/FSH 比值升高[14, 15]，導致卵巢功能紊亂。同時，在 LH、FSH、類胰島素樣生長因子等的共同作用下阻滯卵泡發育，導致排卵異常。此外，肝臟分泌的性激素結合球蛋白減少，腎上腺分泌的雄激素增多，與卵巢功能紊亂共同導致高雄激素血癥的發生[1, 16, 17]。
雖然微核率與微核細胞率在計算上存在差異，但都是表示細胞微核水平的指標。本次研究發現細胞微核水平與 PCOS 之間存在關聯，提示染色體畸變與 PCOS 有關。染色體畸變可能是 PCOS 的固有特征，也可能是由 PCOS 特異性因素引起[18]。有研究[11, 19, 20]發現其中一個可能的因素是氧化應激的增加。在 PCOS 患者中，由于氧化應激，活性氧水平升高，過量的活性氧在體內聚積可能使染色體發生斷裂形成碎片；同時作用于著絲粒引起染色體或染色單體的錯配，使其無法正確地分布到子核，而染色體碎片則留在細胞質中形成微核[21]。目前活性氧的產生和抗氧化防御之間的不平衡引起的氧化應激在癌癥發展的病因學中得到報道[4, 22]。有研究指出 PCOS 中氧化應激的變化、基因的不穩定性[23, 24]和 DNA 突變增加了患病風險，并可能參與了婦科癌癥的發病機制[25]。這些研究結果表明，評估細胞中微核率可能有助于評估 PCOS 患者得婦科癌癥的風險。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均為病例-對照研究，論證因果關系的強度較弱，選擇、實施、測量等偏倚不可避免；② 納入的研究數量少，樣本量小，導致結果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大，故使用本研究結果應謹慎；③ 各研究采用的試劑不全相同，可能會造成測定結果的偏差；④ 對結局指標進行合并時，存在明顯異質性，但由于研究數量少，無法進行亞組分析、敏感性分析，影響了結果的可靠性。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細胞微核與 PCOS 有一定相關性。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多囊卵巢綜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是育齡期婦女最常見的一種內分泌代謝異常疾病，全球發病率為 5%～20%[1]。PCOS 以排卵功能紊亂、雄激素產生過剩和卵巢多囊樣改變為主要特征，臨床表現為月經周期不規律、無排卵性不孕、多毛和/或痤瘡[2]。PCOS 不僅影響患者的生殖功能，還可增加心血管疾病、卵巢惡性腫瘤、情緒和性心理障礙等發生風險[3]。PCOS 發病常具家族聚集性，近年來對其在細胞水平的研究逐漸增加，發現其可能與染色體畸變有關，表現為細胞微核頻率升高。微核通常被認為是 DNA 損害的結局指標之一，也是人類淋巴細胞和脫落的黏膜細胞中用于檢測遺傳毒性的常用生物標志物[4]。目前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的研究結果存在一定差異，且尚無相關系統評價發表。因此，本研究對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進行 Meta 分析，以期為診斷 PCOS 及其所致相關疾病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為采用“PCOS ESHRE/ASRM 診斷標準”確診的 PCOS 患者[5]；對照組為無卵巢相關疾病的正常女性人群。
1.1.3 暴露因素
外周血淋巴細胞或口腔黏膜上皮細胞的微核水平。
1.1.4 結局指標
根據取材和計數方法的不同，分別計算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和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其計算公式為：微核率（%）=（微核總數/觀察細胞數）×100%；微核細胞率（%）=（微核細胞數/觀察細胞數）×100%。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PCOS 患者合并其他疾病；④ 研究未提供微核細胞率數據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OVID、Elsevier、CNKI、WanFang Data 和 CBM 數據庫，搜集有關細胞微核與 PCOS 相關性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 2019 年 4 月。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用自由詞和主題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并根據數據庫特點調整檢索策略。英文檢索詞包括：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stein-leventhal、hyperandrogenism micronucleus、MCN、chromosome-defective、chromosome aberration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多囊卵巢綜合征、多囊卵巢綜合癥、多囊卵巢疾病、Stein-Leventhal 綜合征、雄激素增多癥、微核、衛星核、染色體畸變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雜志和時間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研究對象的年齡等；③ 組織取材等信息；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⑤ 所關注的細胞微核率。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評價員獨立采用紐卡斯爾-渥太華（The Newcastle-Ottawa Scale，NOS）量表評價納入病例-對照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ean difference，MD）為效應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6]。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7]。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226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5 個病例-對照研究[4, 8-11]，包括研究對象 318 例，其中 PCOS 組 170 例，對照組 148 例。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分）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
共納入 3 個病例-對照研究[4, 9, 10]，包括研究對象 120 例。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PCOS 組微核率高于對照組［MD=2.02%，95%CI（1.63%，2.41%），P<0.000 01］（圖 2）。
圖2
PCOS 與對照組外周血淋巴細胞微核率比較的 Meta 分析
2.3.2 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
共納入 2 個病例-對照研究[8, 11]，包括研究對象 198 例。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PCOS 組微核細胞率高于對照組［MD=2.43%，95%CI（0.10%，4.76%），P=0.04］（圖 3）。
圖3
PCOS 與對照組口腔黏膜上皮細胞微核細胞率比較的 Meta 分析
3 討論
PCOS 是絕經前婦女最常見的內分泌疾病之一，與卵巢休眠或原發性卵巢功能不全等原因導致的無排卵疾病不同，主要以慢性無排卵和過度卵巢活動為特征[12]。病因多樣、不同的特征相互交錯導致了 PCOS 內在機制的復雜性。目前認為，下丘腦-垂體-卵巢性腺軸功能調節障礙可能是 PCOS 的重要原因[13]。PCOS 患者神經內分泌異常可能導致下丘腦更加頻繁地釋放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促使垂體促黃體生成素（luteinizing hormone，LH）和卵泡刺激素（follicle-stimulating hormone，FSH）分泌增加，LH/FSH 比值升高[14, 15]，導致卵巢功能紊亂。同時，在 LH、FSH、類胰島素樣生長因子等的共同作用下阻滯卵泡發育，導致排卵異常。此外，肝臟分泌的性激素結合球蛋白減少，腎上腺分泌的雄激素增多，與卵巢功能紊亂共同導致高雄激素血癥的發生[1, 16, 17]。
雖然微核率與微核細胞率在計算上存在差異，但都是表示細胞微核水平的指標。本次研究發現細胞微核水平與 PCOS 之間存在關聯，提示染色體畸變與 PCOS 有關。染色體畸變可能是 PCOS 的固有特征，也可能是由 PCOS 特異性因素引起[18]。有研究[11, 19, 20]發現其中一個可能的因素是氧化應激的增加。在 PCOS 患者中，由于氧化應激，活性氧水平升高，過量的活性氧在體內聚積可能使染色體發生斷裂形成碎片；同時作用于著絲粒引起染色體或染色單體的錯配，使其無法正確地分布到子核，而染色體碎片則留在細胞質中形成微核[21]。目前活性氧的產生和抗氧化防御之間的不平衡引起的氧化應激在癌癥發展的病因學中得到報道[4, 22]。有研究指出 PCOS 中氧化應激的變化、基因的不穩定性[23, 24]和 DNA 突變增加了患病風險，并可能參與了婦科癌癥的發病機制[25]。這些研究結果表明，評估細胞中微核率可能有助于評估 PCOS 患者得婦科癌癥的風險。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均為病例-對照研究，論證因果關系的強度較弱，選擇、實施、測量等偏倚不可避免；② 納入的研究數量少，樣本量小，導致結果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大，故使用本研究結果應謹慎；③ 各研究采用的試劑不全相同，可能會造成測定結果的偏差；④ 對結局指標進行合并時，存在明顯異質性，但由于研究數量少，無法進行亞組分析、敏感性分析，影響了結果的可靠性。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細胞微核與 PCOS 有一定相關性。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