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來娜琳, 張升校, 嚴明, 程婷, 毛曉娟, 李小峰. 強直性脊柱炎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的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9, 19(10): 1170-1180. doi: 10.7507/1672-2531.201902084 復制
強直性脊柱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以中軸骨受累為主的一種慢性炎癥性疾病[1],其病因尚不清楚,可能與具有免疫調節、免疫耐受功能的調節性 T(regulatory T,Treg)細胞的數量減少和(或)功能缺陷有關[2]。有研究表明功能性 Treg 細胞減少在 AS 發病機制中起著重要作用[3]。但不同的標記物[4]檢測 Treg 細胞的多個表型在患者外周血中的數量可能會不同,目前關于 AS 患者 Treg 細胞的比例和表型的數據相互矛盾。因此,本研究全面收集對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報告的研究,進行 Meta 分析,以期更好地理解 Treg 細胞在疾病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并為探討 AS 發病機制和診療思路提供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國內外公開發表的關于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的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符合 1984 年美國紐約分類標準(New York AS criteria)[5]的 AS 患者,其種族、年齡、性別、病程不限。對照組:健康人群。
1.1.3 結局指標
外周血不同表型 Treg 細胞含量。
1.1.4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數據不完整或無法提取有效數據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CNKI、WanFang Data 和 VIP 數據庫,搜集有關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8 年 11 月 31 日。此外,追溯納入研究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用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英文檢索詞包括:ankylosing spondylitis、regulatory T-lymphocytes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強直性脊柱炎、Treg、Treg 細胞、調節性 T 細胞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的主要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和發表年份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疾病活動度等;③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根據牛津循證醫學中心 2011 年指南[6])。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采用紐卡斯爾-渥太華質量評價量表(Newcastle-Ottawa quality assessment scale,NOS)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7],出現任何分歧與第 3 名研究員討論解決。
1.5 統計分析
采用 Stata 12.0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標化均數差(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各效應量均提供其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8]。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 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通過 Egger 檢驗并繪制漏斗圖評價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350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61 個病例-對照研究[3,9-68],包括 2 466 例 AS 患者和 1 879 例健康對照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量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
不區分 Treg 細胞的不同表型,共納入 61 個病例-對照研究[3,9-68],均采用流式細胞術檢測外周血 Treg 細胞數量。Meta 分析結果顯示:AS 組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顯著低于健康對照組[SMD=?0.905,95%CI(?1.294,?0.517),P<0.000 1](圖 2)。

2.3.2 不同表型 Treg 細胞外周血含量
根據 Treg 細胞的不同表面標記進行亞組分析。首先將 Treg 細胞分為 CD4+及 CD8+兩大類,在 CD4+Treg 細胞的研究中又以 CD4+CD25+/high/bright、CD4+CD25+/highFOXP3+、CD4+CD25low/?FOXP3+、CD4+CD25+CD127low/?、CD4+FOXP3+標記 Treg 細胞為主。以 CD25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在 AS 組及健康對照組間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268,95%CI(?0.234,0.771),P=0.295],其中 CD4+CD25+、CD4+CD25high、CD4+CD25bright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均無顯著性差異。以 FOXP3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無顯著差異[SMD=0.383,95%CI(?0.663,1.429),P=0.473],而 CD4+CD25+FOXP3+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SMD=?2.547,95%CI(?3.521,?1.573),P<0.000 1],尤其是 AS 組 CD4+CD25+FOXP3+Treg 細胞數量顯著降低[SMD=?3.226,95%CI(?4.324,?2.128),P<0.000 1]。AS 組 CD4+CD25low/?FOXP3+標記的 Treg 細胞含量顯著高于健康組[SMD=0.683,95%CI(0.161,1.206),P=0.01],CD25、CD127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含量顯著低于健康組[SMD=?0.814,95%CI(?1.091,?0.536),P<0.000 1]。其中,CD4+CD25+CD127low、CD4+CD25+CD127low/?標記的 Treg 細胞含量顯著低于健康組[SMD=?0.782,95%CI(?1.074,?0.489),P<0.000 1;SMD=?0.709,95%CI(?1.056,?0.362),P<0.000 1]。CD8+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無顯著性差異[SMD=0.504,95%CI(?2.628,3.637),P=0.752](表 3)。

2.3.3 不同疾病活動度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
共 9 個研究[3,31,34,35,37,39,43,47,49]報道了不同疾病活動狀態下外周血 Treg 細胞表達情況。忽略不同 Treg 細胞表型,Meta 分析結果顯示:疾病活動組外周血中 Treg 細胞數量明顯低于疾病控制組[SMD=?0.928,95%CI(?1.431,?0.425),P<0.000 1](圖 3)。

2.4 發表偏倚檢驗結果
針對兩組外周血 Treg 細胞水平這一結局指標繪制漏斗圖進行發表偏倚檢驗,結果顯示各研究點呈散在分布(圖 4),結合 Egger 檢驗結果(t=?1.10,P=0.277),提示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

3 討論
Treg 細胞是在維持免疫穩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細胞亞群[2],其功能缺失或數量減少可導致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生。然而,Treg 細胞在 AS 患者外周免疫耐受中的作用既往研究未充分闡明。Treg 細胞可表現出多種表型特征,表達多種標志物[69],由于既往檢測 Treg 細胞使用的標志物不同,使得 Treg 細胞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一直存在爭議。為闡明 Treg 細胞在 AS 中的地位,我們對 AS 患者外周血中 Treg 細胞的數量進行了 Meta 分析,結果顯示: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明顯低于健康對照組,疾病活動度高的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低于病情穩定的患者。這表明 Treg 細胞的減少可能是促使 AS 發生發展的免疫機制之一,且與疾病活動度呈負相關。但有一些研究報告了截然不同的結果,可能是由于 Treg 細胞表型不一致。我們根據不同表面標志物進行了亞組分析,得出了相對一致的結論。
本研究發現大部分 Treg 細胞存在于 CD4+CD25+淋巴細胞亞群中,且 CD25 的表達與 Treg 功能呈正相關[70]。我們的分析發現 AS 患者 CD25+ 的 Treg 細胞比例與健康對照組無明顯差異,無論是 CD25+、CD25high或是 CD25bright。除了 Treg 細胞,活化的 T 淋巴細胞也可以表達 CD25+[71],這表明僅使用表面標記 CD25 是不夠的,需要更精準的標志物來識別 Treg 細胞。FOXP3 基因是 Treg 細胞的主調控因子,其表達也是 Treg 細胞的重要標志之一[72]。我們對 CD4+FOXP3+Treg 細胞進行的亞組分析發現其在 AS 患者及對照組間無顯著性差異,而以 CD25、FOXP3 雙陽性標記的 Treg 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則明顯低于正常人。有少量研究以 CD4+CD25low/?FOXP3+定義 Treg 表型,結果顯示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顯著高于健康組,這表明 CD4+CD25?FOXP3+T 細胞可能是抑制功能缺陷的 Treg 細胞,甚至是被激活的傳統 T 細胞[73-75]。FOXP3 蛋白存在于細胞內,不能用于活細胞的分選,而 IL-17 受體α鏈(CD127)存在于細胞表面可用于定義 Treg 細胞[76,77],有學者認為 CD4+CD25+CD127low/?是天然 Treg 細胞最好的表面標記,既可以避免其他活化 T 細胞的干擾,亦可以進行初步的功能研究[78]。我們發現 AS 患者外周血 CD25+CD127low/?比例明顯低于對照組,進一步提示 CD127 聯合其他標記物確實可用于標記 Treg 細胞。
CD8+Treg 與 CD4+Treg 類似,也有免疫調節的作用,但由于缺少特異的表面標記物,目前對其研究較少。有研究發現健康人外周血中 CD8+Treg 細胞的比例不及 CD4+Treg 細胞的十分之一[79],這使得對 CD8+Treg 細胞的研究更加困難。我們此次的研究發現有 2 個研究[61,67]報道了 CD8+Treg 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表達情況,綜合分析顯示外周血中 CD8+Treg 的比例在 AS 組及健康對照組間無差異,但以 CD8+CD122+、CD8+CD25+FOXP3+標記的 Treg 細胞在兩組間差異的結果截然不同。對 CD8+Treg 的具體標記、表達情況及其功能需要我們進一步的研究。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異質性,考慮可能與疾病病程和治療情況有關。AS 發病后的不同病程階段 Treg 細胞狀態可能不同,且一些治療藥物(如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可能影響 Treg 細胞在外周血中的比例。但本研究納入的多數原始研究未對用藥及病程進行分組,無法進行更深入的亞組分析,可能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② 本研究僅納入了中英文數據庫已發表文獻,文獻檢索可能不全且不包含未公開發表的文獻,不能排除發表偏倚;③ 不同的研究對疾病活動的評價標準不一致,一些研究認為 BASDI≥4 分為疾病活動,但有些研究使用不同的截斷甚至不同的評價指標,這些差異可能影響結果;④ Treg 細胞通常在外周血中評估,組織中的 Treg 細胞也可能會有所波動。此外,關于淋巴組織或疾病受累嚴重部位局部 Treg 細胞情況的信息缺乏,尚需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Treg 細胞的減少可能是 AS 發生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雖然不能確定 Treg 的最佳定義,但仍能為 AS 的病因研究及診療提供可靠的醫學證據和探究思路。
強直性脊柱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以中軸骨受累為主的一種慢性炎癥性疾病[1],其病因尚不清楚,可能與具有免疫調節、免疫耐受功能的調節性 T(regulatory T,Treg)細胞的數量減少和(或)功能缺陷有關[2]。有研究表明功能性 Treg 細胞減少在 AS 發病機制中起著重要作用[3]。但不同的標記物[4]檢測 Treg 細胞的多個表型在患者外周血中的數量可能會不同,目前關于 AS 患者 Treg 細胞的比例和表型的數據相互矛盾。因此,本研究全面收集對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報告的研究,進行 Meta 分析,以期更好地理解 Treg 細胞在疾病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并為探討 AS 發病機制和診療思路提供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國內外公開發表的關于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的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符合 1984 年美國紐約分類標準(New York AS criteria)[5]的 AS 患者,其種族、年齡、性別、病程不限。對照組:健康人群。
1.1.3 結局指標
外周血不同表型 Treg 細胞含量。
1.1.4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數據不完整或無法提取有效數據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CNKI、WanFang Data 和 VIP 數據庫,搜集有關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8 年 11 月 31 日。此外,追溯納入研究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用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英文檢索詞包括:ankylosing spondylitis、regulatory T-lymphocytes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強直性脊柱炎、Treg、Treg 細胞、調節性 T 細胞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的主要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和發表年份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疾病活動度等;③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根據牛津循證醫學中心 2011 年指南[6])。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研究者獨立采用紐卡斯爾-渥太華質量評價量表(Newcastle-Ottawa quality assessment scale,NOS)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7],出現任何分歧與第 3 名研究員討論解決。
1.5 統計分析
采用 Stata 12.0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標化均數差(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各效應量均提供其 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采用 χ2 檢驗進行分析(檢驗水準為 α=0.1),同時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8]。Meta 分析的水準設為 α=0.05。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通過 Egger 檢驗并繪制漏斗圖評價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350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61 個病例-對照研究[3,9-68],包括 2 466 例 AS 患者和 1 879 例健康對照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量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
不區分 Treg 細胞的不同表型,共納入 61 個病例-對照研究[3,9-68],均采用流式細胞術檢測外周血 Treg 細胞數量。Meta 分析結果顯示:AS 組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顯著低于健康對照組[SMD=?0.905,95%CI(?1.294,?0.517),P<0.000 1](圖 2)。

2.3.2 不同表型 Treg 細胞外周血含量
根據 Treg 細胞的不同表面標記進行亞組分析。首先將 Treg 細胞分為 CD4+及 CD8+兩大類,在 CD4+Treg 細胞的研究中又以 CD4+CD25+/high/bright、CD4+CD25+/highFOXP3+、CD4+CD25low/?FOXP3+、CD4+CD25+CD127low/?、CD4+FOXP3+標記 Treg 細胞為主。以 CD25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在 AS 組及健康對照組間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268,95%CI(?0.234,0.771),P=0.295],其中 CD4+CD25+、CD4+CD25high、CD4+CD25bright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均無顯著性差異。以 FOXP3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無顯著差異[SMD=0.383,95%CI(?0.663,1.429),P=0.473],而 CD4+CD25+FOXP3+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SMD=?2.547,95%CI(?3.521,?1.573),P<0.000 1],尤其是 AS 組 CD4+CD25+FOXP3+Treg 細胞數量顯著降低[SMD=?3.226,95%CI(?4.324,?2.128),P<0.000 1]。AS 組 CD4+CD25low/?FOXP3+標記的 Treg 細胞含量顯著高于健康組[SMD=0.683,95%CI(0.161,1.206),P=0.01],CD25、CD127 標記的 CD4+Treg 細胞含量顯著低于健康組[SMD=?0.814,95%CI(?1.091,?0.536),P<0.000 1]。其中,CD4+CD25+CD127low、CD4+CD25+CD127low/?標記的 Treg 細胞含量顯著低于健康組[SMD=?0.782,95%CI(?1.074,?0.489),P<0.000 1;SMD=?0.709,95%CI(?1.056,?0.362),P<0.000 1]。CD8+Treg 細胞含量在兩組間無顯著性差異[SMD=0.504,95%CI(?2.628,3.637),P=0.752](表 3)。

2.3.3 不同疾病活動度 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含量
共 9 個研究[3,31,34,35,37,39,43,47,49]報道了不同疾病活動狀態下外周血 Treg 細胞表達情況。忽略不同 Treg 細胞表型,Meta 分析結果顯示:疾病活動組外周血中 Treg 細胞數量明顯低于疾病控制組[SMD=?0.928,95%CI(?1.431,?0.425),P<0.000 1](圖 3)。

2.4 發表偏倚檢驗結果
針對兩組外周血 Treg 細胞水平這一結局指標繪制漏斗圖進行發表偏倚檢驗,結果顯示各研究點呈散在分布(圖 4),結合 Egger 檢驗結果(t=?1.10,P=0.277),提示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

3 討論
Treg 細胞是在維持免疫穩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細胞亞群[2],其功能缺失或數量減少可導致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生。然而,Treg 細胞在 AS 患者外周免疫耐受中的作用既往研究未充分闡明。Treg 細胞可表現出多種表型特征,表達多種標志物[69],由于既往檢測 Treg 細胞使用的標志物不同,使得 Treg 細胞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一直存在爭議。為闡明 Treg 細胞在 AS 中的地位,我們對 AS 患者外周血中 Treg 細胞的數量進行了 Meta 分析,結果顯示:AS 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明顯低于健康對照組,疾病活動度高的患者外周血 Treg 細胞比例低于病情穩定的患者。這表明 Treg 細胞的減少可能是促使 AS 發生發展的免疫機制之一,且與疾病活動度呈負相關。但有一些研究報告了截然不同的結果,可能是由于 Treg 細胞表型不一致。我們根據不同表面標志物進行了亞組分析,得出了相對一致的結論。
本研究發現大部分 Treg 細胞存在于 CD4+CD25+淋巴細胞亞群中,且 CD25 的表達與 Treg 功能呈正相關[70]。我們的分析發現 AS 患者 CD25+ 的 Treg 細胞比例與健康對照組無明顯差異,無論是 CD25+、CD25high或是 CD25bright。除了 Treg 細胞,活化的 T 淋巴細胞也可以表達 CD25+[71],這表明僅使用表面標記 CD25 是不夠的,需要更精準的標志物來識別 Treg 細胞。FOXP3 基因是 Treg 細胞的主調控因子,其表達也是 Treg 細胞的重要標志之一[72]。我們對 CD4+FOXP3+Treg 細胞進行的亞組分析發現其在 AS 患者及對照組間無顯著性差異,而以 CD25、FOXP3 雙陽性標記的 Treg 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則明顯低于正常人。有少量研究以 CD4+CD25low/?FOXP3+定義 Treg 表型,結果顯示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比例顯著高于健康組,這表明 CD4+CD25?FOXP3+T 細胞可能是抑制功能缺陷的 Treg 細胞,甚至是被激活的傳統 T 細胞[73-75]。FOXP3 蛋白存在于細胞內,不能用于活細胞的分選,而 IL-17 受體α鏈(CD127)存在于細胞表面可用于定義 Treg 細胞[76,77],有學者認為 CD4+CD25+CD127low/?是天然 Treg 細胞最好的表面標記,既可以避免其他活化 T 細胞的干擾,亦可以進行初步的功能研究[78]。我們發現 AS 患者外周血 CD25+CD127low/?比例明顯低于對照組,進一步提示 CD127 聯合其他標記物確實可用于標記 Treg 細胞。
CD8+Treg 與 CD4+Treg 類似,也有免疫調節的作用,但由于缺少特異的表面標記物,目前對其研究較少。有研究發現健康人外周血中 CD8+Treg 細胞的比例不及 CD4+Treg 細胞的十分之一[79],這使得對 CD8+Treg 細胞的研究更加困難。我們此次的研究發現有 2 個研究[61,67]報道了 CD8+Treg 在 AS 患者外周血中的表達情況,綜合分析顯示外周血中 CD8+Treg 的比例在 AS 組及健康對照組間無差異,但以 CD8+CD122+、CD8+CD25+FOXP3+標記的 Treg 細胞在兩組間差異的結果截然不同。對 CD8+Treg 的具體標記、表達情況及其功能需要我們進一步的研究。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異質性,考慮可能與疾病病程和治療情況有關。AS 發病后的不同病程階段 Treg 細胞狀態可能不同,且一些治療藥物(如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可能影響 Treg 細胞在外周血中的比例。但本研究納入的多數原始研究未對用藥及病程進行分組,無法進行更深入的亞組分析,可能影響結果的準確性;② 本研究僅納入了中英文數據庫已發表文獻,文獻檢索可能不全且不包含未公開發表的文獻,不能排除發表偏倚;③ 不同的研究對疾病活動的評價標準不一致,一些研究認為 BASDI≥4 分為疾病活動,但有些研究使用不同的截斷甚至不同的評價指標,這些差異可能影響結果;④ Treg 細胞通常在外周血中評估,組織中的 Treg 細胞也可能會有所波動。此外,關于淋巴組織或疾病受累嚴重部位局部 Treg 細胞情況的信息缺乏,尚需進一步研究。
綜上所述,Treg 細胞的減少可能是 AS 發生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雖然不能確定 Treg 的最佳定義,但仍能為 AS 的病因研究及診療提供可靠的醫學證據和探究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