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陳吉, 孫月, 布優祥, 田金徽. 中醫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現狀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8, 18(11): 1216-1223. doi: 10.7507/1672-2531.201807103 復制
隨著我國現代化進程和人口老齡化的不斷加快，健康服務業蓬勃發展，人民群眾對中醫藥服務的需求越來越旺盛，迫切需要繼承、發展中醫藥產業，充分發揮中醫藥在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中的作用，造福人類[1]。為促進中醫藥全產業鏈發展，需要構建“政、產、學、研、用”的協同創新體系[2]。然而，近 20 多年以來，中醫藥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方向、評價體系、研究結論等不自覺地陷入了誤區[3]，與此同時，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專家對 RCT 結果的外推性存在疑慮[4, 5]，認為臨床實踐還需要參考干預措施在真實世界中的干預效果。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是指基于真實臨床醫療環境，在中醫藥領域根據患者的實際病情和意愿開展的干預性研究或觀察性研究。多數情況下真實世界研究能夠評價多項遠期結局，并重點關注有意義的結局指標。本研究對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了解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現狀，期望為將來的研究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排除標準：會議摘要、咨詢和新聞報道。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CBM、CNKI、WanFang Data、PubMed 和 EMbase 數據庫，搜集中醫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文獻，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 2018 年 4 月 26 日。中文檢索詞包括：真實世界、實用性隨機對照試驗、實用性隨機對照臨床試驗、回顧性研究、回顧性數據研究、注冊登記、注冊研究等；英文檢索詞包括：pRCT、RWS、real world study、real world data、real world evidence 等。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將初檢結果導入 EndNote 軟件去重后，根據納入排除標準，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討論解決或與第三方協商。利用 Excel 軟件進行信息提取，包括研究內容（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科研、中醫病癥研究、中醫診療、中藥用藥、疾病）、信息來源、研究方法等。
1.4 統計分析
利用書目共現分析系統（bibliographic item co-occurrence mining system，BICOMS-2）軟件對納入文獻的發表時間、收錄期刊、作者、單位、國家、基金、關鍵詞等信息進行提取和整理，并生成作者和主要關鍵詞共現矩陣。采用 UCINET 6.212 中的 NetDraw 2.084 軟件按照中心度排列各主要關鍵詞和作者之間的關系并繪制其社會網絡圖[6]。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文獻 2 820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相關文獻 373 篇，包括中文文獻 372 篇及英文文獻 1 篇。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發表文獻的時間分布
第一篇文獻發表于 2008 年，年發表量整體處于穩定上升趨勢，在 2014 年和 2017 年達到高峰，分別發文 83 篇（22.25%）、81 篇（21.72%）（圖 2）。
圖2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發表的時間趨勢
2.3 發表文獻的期刊分布
372 篇中文文獻發表在 76 種醫藥衛生科技類期刊上，共包含 14 類專題期刊，其中中醫學期刊 31 種（41.89%），載文 120 篇（32.26%），中藥學期刊 12 種（16.22%），載文 185 篇（49.73%），載文量最多的期刊為中國中藥雜志（106 篇，28.49%）。76 種期刊中有 24 種（31.58%）被中國科學引文數據庫（CSCD）收錄，載文 250 篇（67.20%）；25 種（32.89%）被北京大學《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收錄，載文 248 篇（66.67%）（表 1）。
表1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期刊收錄情況（篇）
2.4 發表研究獲得基金支持情況
發表的研究共獲得 647 項基金支持，其中科技部各項基金 212 項（32.77%），中國中醫科學院各項基金 183 項（28.28%），國家自然科學基金 78 項（12.06%），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各項基金 55 項（8.50%）。
2.5 發表文獻作者分布和合作情況
發表文獻的作者共 794 位，居前 3 位的作者為：謝雁鳴（212 篇，56.84%）、莊嚴（134 篇，35.92%）、楊薇（90 篇，24.13%）。僅發表 1 篇的作者共有 611 位，占作者總數的 76.95%。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分布情況見圖 3。
圖3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分布
將出現頻次達 10 次及以上、累計出現頻次百分比達 45.71% 的作者信息繪制社會關系網絡圖，發現僅形成了 1 個合作團體，該團體以謝雁鳴、莊嚴和楊薇為核心展開合作，除莊嚴、常艷鵬外，團隊作者均來自于中國中醫科學院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和中國人民大學統計學院（圖 4）。
圖4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合作社會網絡關系圖
2.6 機構分布及合作情況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作者來自 198 個機構，排名前 3 的機構為：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234 篇，62.73%）、中國人民大學統計學院（185 篇，49.60%）、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總醫院（128 篇，34.32%）。僅發表 1 篇文獻的機構有 122 個（61.62%），各機構間不能形成合作網絡。
2.7 發表文獻的地區分布
各省（市）發表文獻情況以北京市發文最多（277 篇，74.26%）。各省（市）形成了以北京市為核心的合作網絡，但各省（市）間的合作并不密切，僅北京市與遼寧省合作次數達 9 次，其余省（市）間合作次數均少于 5 次（圖 5）。
圖5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各省（市）合作社會關系網絡圖
2.8 發表文獻的關鍵詞分布
具有實質意義的關鍵詞有 545 個，累計出現頻次達 1 574 次，其中出現 1 次的關鍵詞有 371 個（68.07%），出現 2 次的有 71 個（13.02%），出現 3 次的有 29 個（5.32%），出現頻次越高，關鍵詞數量越少，見圖 6。出現頻次排名前 3 的關鍵詞為：真實世界（129 次，8.20%）、醫院信息系統（103 次，6.54%）、真實世界研究（90 次，5.72%）。
圖6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分布
將出現頻次 5 次以上、累計出現頻次百分比 54.13% 的關鍵詞繪制社會網絡關系圖，發現處于網絡中心的關鍵詞為真實世界研究、真實世界、醫院信息系統、傾向性評分、聯合用藥，見圖 7。同時根據實際情況將主要關鍵詞聚為三類，見圖 8，圖中小方塊代表對應關鍵詞在局內內部所占比重，白色趨近于 0，紅色代表正值，顏色越深絕對值越大。其中 3 個主題的聚類效果最好，而主題 1、主題 2 聚類效果優于主題 3。三個主題內容分別為：主題 1：基于傾向性評分法，燈盞細辛注射液、參芪扶正注射液、舒血寧注射液、喜炎平注射液、苦碟子注射液的實效研究及對肝腎功能的影響；主題 2：基于醫院信息系統、電子醫療數據和醫院信息數據庫，復方苦參注射液、參麥注射液、注射用丹參多酚酸鹽、鹿瓜多肽注射液聯合用藥特征研究以及使用關聯規則、復雜網絡等方法分析冠心病、腦梗死糖尿病臨床特征、中醫證候、發病節氣；主題 3：基于醫院信息系統數據庫和注冊登記研究，采用數據挖掘和巢式病例-對照研究疏血通注射液、參附注射液、丹紅注射液的臨床療效以及對中藥注射劑上市后安全性再評價和不良反應醫院集中監測。
圖7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主要關鍵詞社會關系網絡圖
圖8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主要關鍵詞聚類結果
2.9 發表文獻的研究內容、信息來源和研究設計
373 篇文獻中有 49 篇（13.14%）研究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科研思路和方法，46 篇（12.33%）研究疾病中醫證候，29 篇（7.77%）研究疾病的發病節氣特點。
在研究中醫診治手段的 26 篇文獻中，9 篇（34.62%）研究中醫辨證論治方法運用，包括風濕熱論、痰於同治等，6 篇（23.08%）研究針刺，包括電針和腹針，6 篇（23.08%）研究中醫灸法。
在研究中藥的 239 篇文獻中有 17 篇（7.11%）研究中藥的用藥安全，90 篇（37.66%）研究聯合用藥，在文獻中明確報告具體中藥名稱的有 157 篇（65.69%），包含 39 種中藥，除 3 篇文獻各研究 1 種傳統中藥、2 篇文獻研究中藥方劑和 1 篇研究中藥膏劑外，其他文獻研究內容為 20 種中藥注射劑和 13 種中藥復方制劑，研究最多的是復方苦參注射液（16 篇，10.19%），見圖 9。在關于中藥的副作用的研究中，有 15 篇文獻研究中藥對肝臟功能的損害，12 篇研究中藥對腎臟功能的損害，11 篇研究中藥導致的過敏反應，1 篇研究中藥對白細胞及中心粒細胞的抑制作用。
圖9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中藥研究情況分布
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涉及人體各系統疾病，研究最多的為消化系統疾病（37 篇，9.92%）、神經系統疾病（35 篇，9.38%）和心血管系統疾病（33 篇，8.85%），排名前 3 的疾病為：中風（25 篇，6.70%）、冠心病（20 篇，5.36%）、病毒性肝炎（9 篇，2.41%）和高血壓（9 篇，2.41%）。在 373 篇文獻中，217 篇（58.18%）為回顧性研究，32 篇（8.58%）為前瞻性研究；204 篇（54.69%）研究資料來源于病例庫或科研信息共享平臺、國家監測中心，其中 185 篇（49.60%）數據來源于醫院信息系統，另有 86 篇（23.06%）研究資料來源于臨床病例收集，其中 22 篇（5.90%）為多中心注冊登記研究；22 篇（5.90%）為觀察性研究，58 篇（15.55%）對照研究中 14 篇（3.75%）為巢式病例對照研究，2 篇（0.5%）為實用性對照研究；統計分析中，210 篇（56.30%）使用頻數分析、關聯規則、復雜網絡分析、聚類分析等數據挖掘方法，57 篇（15.28%）進行相關性分析的文獻中 40 篇（10.72%）運用傾向性評分法。
3 討論
真實世界的理念已經存在多年，早在 1967 年就開始探討真實世界研究的范疇和設計[7]，近年來真實世界研究日益得到認可和共識，成為醫療衛生領域關注的焦點之一，并逐漸運用到臨床醫療決策領域[8]。目前，真實世界研究已成為世界范圍內臨床研究的前沿，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熱度逐年上升[9]，這點不僅從年發表量可以看出，也可從國家對于中醫藥研究的基金支持上可見。然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大多刊載在中醫藥類期刊上，其他醫學類期刊刊載數量稀少，同時，各期刊載文數量差異較大，載文數量越多，期刊數量越少；且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存在嚴重的地區不平衡性，接近 80% 的研究都出自于北京市，有 11 個（32.35%）省級行政區沒有參與到中醫藥領域的真實世界研究中，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在全國范圍內的開展存在嚴重的不平衡性。另外，在 PubMed 用“Medicine, Chinese Traditional”執行主題詞檢索，可以看到，其年收錄中醫藥文獻整體出現上升趨勢，近 10 年年收錄量維持在 800 篇左右，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中醫藥研究得到了世界學者的認可，然而其中仍以中國學者為主要研究者，特別是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僅檢索到 1 篇國外學者發表的文獻，說明我國中醫藥研究的國際影響力有待進一步提升。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開展多年，然而我們的研究結果顯示，發表文獻的學者數量有限，發文作者平均出現頻次為 2.13 次，但超過 75% 的作者僅參與 1 次，而參與次數最多的有 212 次，各學者的研究能力出現嚴重的兩極分化，大部分學者的研究能力有待進一步提高，各學者間發文數量差異大也說明了國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梯隊建設有待進一步加強。此外，除高產作者形成的一個較密切的合作團隊外，其他學者間的聯系并不密切，說明進行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的學者學術交流切磋并不多，這也可能是目前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推廣受限的原因。
結合關鍵詞分布情況和研究內容分析，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大多是基于醫院信息系統的回顧性研究，運用數據挖掘方法對中藥制劑用藥進行探索，研究內容相對集中，對中藥制劑的研究較多，而對傳統中藥、中藥藥方和中醫診療、中醫理論研究相對較少。另外，名老中醫的臨床經驗、用藥規律和學術思想是中醫藥領域的瑰寶，不僅可以豐富中醫學的理論體系，還能為中醫藥學術進步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應用價值[10]，然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只有 5 篇（1.34%）對此進行研究。同時，國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相對單一，隨機和非隨機實效性試驗等研究方法運用極少，這也一定程度上反應了我國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發展仍不夠成熟。
中醫藥是一門極為復雜的醫學科學體系，“整體觀”、“辨證論治”和“個體診治”是其精髓所在[11]。上世紀 50 年代就已經出現對中醫藥臨床療效的評價研究，然而根據目前國際公認的臨床試驗評價標準，許多關于中醫藥臨床試驗的設計質量不高，療效并不確定[12]。考慮到中醫藥多為長期使用，一般情況下中醫藥首先在人體試驗進行測試，直到顯示出顯著的效果才能探究其機制和活性物質[13]，真實世界研究或許可為中醫藥領域學者開拓研究的新思路。因此，筆者建議，在今后應加強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在全國范圍內的推廣和應用，加強各地區、各機構、各學者間的合作交流，擴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影響力，同時不能忽略研究人才梯隊建設，針對中醫藥研究學者開展真實世界研究的宣傳與培訓，探索多種科研方法在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中的運用，拓寬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研究范圍，重視傳統中醫藥研究，并結合現代化方法強化縱向深入研究，注重研究質量與成果轉化，促進中醫藥領域研究成果的臨床應用。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只檢索了中英文數據庫且納入了以中文和英文發表的文獻，并未納入其他語種發表的文獻；② 我們使用了真實世界研究及其采用的研究設計的不同表達作為檢索詞，期望能夠提高查全率，但“真實世界研究”并不是數據庫已有的主題詞，數據庫并未對此類研究方法進行標化；③ 雖然真實世界研究由來已久，但近幾年才得到學者們的關注，其規范化依然有待提高，在一程度上可能會漏檢部分文獻。
綜上所述，中醫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多基于醫院信息系統，運用數據挖掘方法對中藥制劑用藥進行研究。關注熱度中藥高于中醫診療手段，中藥制劑高于傳統中藥。對傳統中藥、藥方及傳統診治手段如艾灸、刮痧等的關注有待提高。
隨著我國現代化進程和人口老齡化的不斷加快，健康服務業蓬勃發展，人民群眾對中醫藥服務的需求越來越旺盛，迫切需要繼承、發展中醫藥產業，充分發揮中醫藥在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中的作用，造福人類[1]。為促進中醫藥全產業鏈發展，需要構建“政、產、學、研、用”的協同創新體系[2]。然而，近 20 多年以來，中醫藥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方向、評價體系、研究結論等不自覺地陷入了誤區[3]，與此同時，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專家對 RCT 結果的外推性存在疑慮[4, 5]，認為臨床實踐還需要參考干預措施在真實世界中的干預效果。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是指基于真實臨床醫療環境，在中醫藥領域根據患者的實際病情和意愿開展的干預性研究或觀察性研究。多數情況下真實世界研究能夠評價多項遠期結局，并重點關注有意義的結局指標。本研究對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了解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現狀，期望為將來的研究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排除標準：會議摘要、咨詢和新聞報道。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CBM、CNKI、WanFang Data、PubMed 和 EMbase 數據庫，搜集中醫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文獻，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 2018 年 4 月 26 日。中文檢索詞包括：真實世界、實用性隨機對照試驗、實用性隨機對照臨床試驗、回顧性研究、回顧性數據研究、注冊登記、注冊研究等；英文檢索詞包括：pRCT、RWS、real world study、real world data、real world evidence 等。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將初檢結果導入 EndNote 軟件去重后，根據納入排除標準，由 2 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討論解決或與第三方協商。利用 Excel 軟件進行信息提取，包括研究內容（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科研、中醫病癥研究、中醫診療、中藥用藥、疾病）、信息來源、研究方法等。
1.4 統計分析
利用書目共現分析系統（bibliographic item co-occurrence mining system，BICOMS-2）軟件對納入文獻的發表時間、收錄期刊、作者、單位、國家、基金、關鍵詞等信息進行提取和整理，并生成作者和主要關鍵詞共現矩陣。采用 UCINET 6.212 中的 NetDraw 2.084 軟件按照中心度排列各主要關鍵詞和作者之間的關系并繪制其社會網絡圖[6]。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文獻 2 820 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相關文獻 373 篇，包括中文文獻 372 篇及英文文獻 1 篇。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發表文獻的時間分布
第一篇文獻發表于 2008 年，年發表量整體處于穩定上升趨勢，在 2014 年和 2017 年達到高峰，分別發文 83 篇（22.25%）、81 篇（21.72%）（圖 2）。
圖2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發表的時間趨勢
2.3 發表文獻的期刊分布
372 篇中文文獻發表在 76 種醫藥衛生科技類期刊上，共包含 14 類專題期刊，其中中醫學期刊 31 種（41.89%），載文 120 篇（32.26%），中藥學期刊 12 種（16.22%），載文 185 篇（49.73%），載文量最多的期刊為中國中藥雜志（106 篇，28.49%）。76 種期刊中有 24 種（31.58%）被中國科學引文數據庫（CSCD）收錄，載文 250 篇（67.20%）；25 種（32.89%）被北京大學《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收錄，載文 248 篇（66.67%）（表 1）。
表1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期刊收錄情況（篇）
2.4 發表研究獲得基金支持情況
發表的研究共獲得 647 項基金支持，其中科技部各項基金 212 項（32.77%），中國中醫科學院各項基金 183 項（28.28%），國家自然科學基金 78 項（12.06%），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各項基金 55 項（8.50%）。
2.5 發表文獻作者分布和合作情況
發表文獻的作者共 794 位，居前 3 位的作者為：謝雁鳴（212 篇，56.84%）、莊嚴（134 篇，35.92%）、楊薇（90 篇，24.13%）。僅發表 1 篇的作者共有 611 位，占作者總數的 76.95%。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分布情況見圖 3。
圖3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分布
將出現頻次達 10 次及以上、累計出現頻次百分比達 45.71% 的作者信息繪制社會關系網絡圖，發現僅形成了 1 個合作團體，該團體以謝雁鳴、莊嚴和楊薇為核心展開合作，除莊嚴、常艷鵬外，團隊作者均來自于中國中醫科學院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和中國人民大學統計學院（圖 4）。
圖4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作者合作社會網絡關系圖
2.6 機構分布及合作情況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作者來自 198 個機構，排名前 3 的機構為：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234 篇，62.73%）、中國人民大學統計學院（185 篇，49.60%）、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總醫院（128 篇，34.32%）。僅發表 1 篇文獻的機構有 122 個（61.62%），各機構間不能形成合作網絡。
2.7 發表文獻的地區分布
各省（市）發表文獻情況以北京市發文最多（277 篇，74.26%）。各省（市）形成了以北京市為核心的合作網絡，但各省（市）間的合作并不密切，僅北京市與遼寧省合作次數達 9 次，其余省（市）間合作次數均少于 5 次（圖 5）。
圖5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各省（市）合作社會關系網絡圖
2.8 發表文獻的關鍵詞分布
具有實質意義的關鍵詞有 545 個，累計出現頻次達 1 574 次，其中出現 1 次的關鍵詞有 371 個（68.07%），出現 2 次的有 71 個（13.02%），出現 3 次的有 29 個（5.32%），出現頻次越高，關鍵詞數量越少，見圖 6。出現頻次排名前 3 的關鍵詞為：真實世界（129 次，8.20%）、醫院信息系統（103 次，6.54%）、真實世界研究（90 次，5.72%）。
圖6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分布
將出現頻次 5 次以上、累計出現頻次百分比 54.13% 的關鍵詞繪制社會網絡關系圖，發現處于網絡中心的關鍵詞為真實世界研究、真實世界、醫院信息系統、傾向性評分、聯合用藥，見圖 7。同時根據實際情況將主要關鍵詞聚為三類，見圖 8，圖中小方塊代表對應關鍵詞在局內內部所占比重，白色趨近于 0，紅色代表正值，顏色越深絕對值越大。其中 3 個主題的聚類效果最好，而主題 1、主題 2 聚類效果優于主題 3。三個主題內容分別為：主題 1：基于傾向性評分法，燈盞細辛注射液、參芪扶正注射液、舒血寧注射液、喜炎平注射液、苦碟子注射液的實效研究及對肝腎功能的影響；主題 2：基于醫院信息系統、電子醫療數據和醫院信息數據庫，復方苦參注射液、參麥注射液、注射用丹參多酚酸鹽、鹿瓜多肽注射液聯合用藥特征研究以及使用關聯規則、復雜網絡等方法分析冠心病、腦梗死糖尿病臨床特征、中醫證候、發病節氣；主題 3：基于醫院信息系統數據庫和注冊登記研究，采用數據挖掘和巢式病例-對照研究疏血通注射液、參附注射液、丹紅注射液的臨床療效以及對中藥注射劑上市后安全性再評價和不良反應醫院集中監測。
圖7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主要關鍵詞社會關系網絡圖
圖8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主要關鍵詞聚類結果
2.9 發表文獻的研究內容、信息來源和研究設計
373 篇文獻中有 49 篇（13.14%）研究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科研思路和方法，46 篇（12.33%）研究疾病中醫證候，29 篇（7.77%）研究疾病的發病節氣特點。
在研究中醫診治手段的 26 篇文獻中，9 篇（34.62%）研究中醫辨證論治方法運用，包括風濕熱論、痰於同治等，6 篇（23.08%）研究針刺，包括電針和腹針，6 篇（23.08%）研究中醫灸法。
在研究中藥的 239 篇文獻中有 17 篇（7.11%）研究中藥的用藥安全，90 篇（37.66%）研究聯合用藥，在文獻中明確報告具體中藥名稱的有 157 篇（65.69%），包含 39 種中藥，除 3 篇文獻各研究 1 種傳統中藥、2 篇文獻研究中藥方劑和 1 篇研究中藥膏劑外，其他文獻研究內容為 20 種中藥注射劑和 13 種中藥復方制劑，研究最多的是復方苦參注射液（16 篇，10.19%），見圖 9。在關于中藥的副作用的研究中，有 15 篇文獻研究中藥對肝臟功能的損害，12 篇研究中藥對腎臟功能的損害，11 篇研究中藥導致的過敏反應，1 篇研究中藥對白細胞及中心粒細胞的抑制作用。
圖9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文獻的中藥研究情況分布
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涉及人體各系統疾病，研究最多的為消化系統疾病（37 篇，9.92%）、神經系統疾病（35 篇，9.38%）和心血管系統疾病（33 篇，8.85%），排名前 3 的疾病為：中風（25 篇，6.70%）、冠心病（20 篇，5.36%）、病毒性肝炎（9 篇，2.41%）和高血壓（9 篇，2.41%）。在 373 篇文獻中，217 篇（58.18%）為回顧性研究，32 篇（8.58%）為前瞻性研究；204 篇（54.69%）研究資料來源于病例庫或科研信息共享平臺、國家監測中心，其中 185 篇（49.60%）數據來源于醫院信息系統，另有 86 篇（23.06%）研究資料來源于臨床病例收集，其中 22 篇（5.90%）為多中心注冊登記研究；22 篇（5.90%）為觀察性研究，58 篇（15.55%）對照研究中 14 篇（3.75%）為巢式病例對照研究，2 篇（0.5%）為實用性對照研究；統計分析中，210 篇（56.30%）使用頻數分析、關聯規則、復雜網絡分析、聚類分析等數據挖掘方法，57 篇（15.28%）進行相關性分析的文獻中 40 篇（10.72%）運用傾向性評分法。
3 討論
真實世界的理念已經存在多年，早在 1967 年就開始探討真實世界研究的范疇和設計[7]，近年來真實世界研究日益得到認可和共識，成為醫療衛生領域關注的焦點之一，并逐漸運用到臨床醫療決策領域[8]。目前，真實世界研究已成為世界范圍內臨床研究的前沿，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熱度逐年上升[9]，這點不僅從年發表量可以看出，也可從國家對于中醫藥研究的基金支持上可見。然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大多刊載在中醫藥類期刊上，其他醫學類期刊刊載數量稀少，同時，各期刊載文數量差異較大，載文數量越多，期刊數量越少；且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存在嚴重的地區不平衡性，接近 80% 的研究都出自于北京市，有 11 個（32.35%）省級行政區沒有參與到中醫藥領域的真實世界研究中，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在全國范圍內的開展存在嚴重的不平衡性。另外，在 PubMed 用“Medicine, Chinese Traditional”執行主題詞檢索，可以看到，其年收錄中醫藥文獻整體出現上升趨勢，近 10 年年收錄量維持在 800 篇左右，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中醫藥研究得到了世界學者的認可，然而其中仍以中國學者為主要研究者，特別是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僅檢索到 1 篇國外學者發表的文獻，說明我國中醫藥研究的國際影響力有待進一步提升。
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開展多年，然而我們的研究結果顯示，發表文獻的學者數量有限，發文作者平均出現頻次為 2.13 次，但超過 75% 的作者僅參與 1 次，而參與次數最多的有 212 次，各學者的研究能力出現嚴重的兩極分化，大部分學者的研究能力有待進一步提高，各學者間發文數量差異大也說明了國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梯隊建設有待進一步加強。此外，除高產作者形成的一個較密切的合作團隊外，其他學者間的聯系并不密切，說明進行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的學者學術交流切磋并不多，這也可能是目前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推廣受限的原因。
結合關鍵詞分布情況和研究內容分析，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大多是基于醫院信息系統的回顧性研究，運用數據挖掘方法對中藥制劑用藥進行探索，研究內容相對集中，對中藥制劑的研究較多，而對傳統中藥、中藥藥方和中醫診療、中醫理論研究相對較少。另外，名老中醫的臨床經驗、用藥規律和學術思想是中醫藥領域的瑰寶，不僅可以豐富中醫學的理論體系，還能為中醫藥學術進步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應用價值[10]，然而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只有 5 篇（1.34%）對此進行研究。同時，國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相對單一，隨機和非隨機實效性試驗等研究方法運用極少，這也一定程度上反應了我國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發展仍不夠成熟。
中醫藥是一門極為復雜的醫學科學體系，“整體觀”、“辨證論治”和“個體診治”是其精髓所在[11]。上世紀 50 年代就已經出現對中醫藥臨床療效的評價研究，然而根據目前國際公認的臨床試驗評價標準，許多關于中醫藥臨床試驗的設計質量不高，療效并不確定[12]。考慮到中醫藥多為長期使用，一般情況下中醫藥首先在人體試驗進行測試，直到顯示出顯著的效果才能探究其機制和活性物質[13]，真實世界研究或許可為中醫藥領域學者開拓研究的新思路。因此，筆者建議，在今后應加強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在全國范圍內的推廣和應用，加強各地區、各機構、各學者間的合作交流，擴大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影響力，同時不能忽略研究人才梯隊建設，針對中醫藥研究學者開展真實世界研究的宣傳與培訓，探索多種科研方法在中醫藥真實世界研究中的運用，拓寬中醫藥領域真實世界研究的研究范圍，重視傳統中醫藥研究，并結合現代化方法強化縱向深入研究，注重研究質量與成果轉化，促進中醫藥領域研究成果的臨床應用。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只檢索了中英文數據庫且納入了以中文和英文發表的文獻，并未納入其他語種發表的文獻；② 我們使用了真實世界研究及其采用的研究設計的不同表達作為檢索詞，期望能夠提高查全率，但“真實世界研究”并不是數據庫已有的主題詞，數據庫并未對此類研究方法進行標化；③ 雖然真實世界研究由來已久，但近幾年才得到學者們的關注，其規范化依然有待提高，在一程度上可能會漏檢部分文獻。
綜上所述，中醫領域真實世界研究多基于醫院信息系統，運用數據挖掘方法對中藥制劑用藥進行研究。關注熱度中藥高于中醫診療手段，中藥制劑高于傳統中藥。對傳統中藥、藥方及傳統診治手段如艾灸、刮痧等的關注有待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