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姚麗, 丁楠楠, 楊麗平, 韓春彥, 蔣玲潔, 姜變通, 吳雨晨, 張彩云, 田金徽, 張志剛. 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的網狀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8, 18(10): 1086-1092. doi: 10.7507/1672-2531.201806070 復制
壓力性損傷也稱術中壓力性損傷[1, 2]是由于局部組織長期受壓,發生持續缺血、缺氧、營養不良而引起的皮膚損傷甚至組織潰爛壞死,由于手術過程中長時間制動、疾病和麻醉等因素,手術患者是壓力性損傷發生的高危人群。有報道稱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率為 5.0%~53.4%[3],其可發生于手術中或術后數天內,術后 3 天內發生率最高[4]。術中壓力性損傷一旦發生,易繼發感染,將影響患者手術預后、導致住院時間延長和醫療費用增加,這不僅增加了治療與護理的負擔,也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質量[5]。將減壓裝置用于構建手術患者壓力性損傷的預防策略中,可減少壓力性損傷發生,有助于促進患者康復,節約醫療成本[6]。然而,目前用于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的裝置種類繁多,其防治效果各有優勢,但尚無一致結論。在同一類型研究對象中,網狀 Meta 分析方法可針對某問題,系統綜合比較多個不同種類的干預措施,并按照某一結局指標的效果進行排序,從而得出最佳干預方案[7]。基于此,本研究采用網狀 Meta 分析的方法,評價不同減壓裝置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的效果,以期為臨床選擇恰當的減壓裝置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使用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患者壓力性損傷的隨機對照試驗(RCT)。
1.1.2 研究對象
年齡≥18 歲的手術患者,不限定手術類型與手術時間。
1.1.3 干預措施
干預措施為在常規手術護理的基礎上,給予患者受壓部位不同減壓裝置。減壓裝置包括減壓墊和減壓敷料兩種類型裝置。試驗組減壓措施采用海綿墊、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凝膠墊、液體敷料、泡沫敷料或水膠體敷料等。對照組采用標準墊或棉墊紗布。
1.1.4 結局指標
依據美國 NPUAP 的壓力性損傷定義[8],采用壓力性損傷發生率作為結局指標。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相關數據不全或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聯合使用兩種或以上不同種類的減壓墊或減壓敷料;④ 自制減壓裝置;⑤ 壓力性損傷診斷標準不明確;⑥ 極度虛弱或高消耗性病人;⑦ 皮膚病患者;⑧ 手術受壓部位已存在壓力性損傷。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CBM、CNKI、WanFang Data 和 VIP 數據庫,搜集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7 年 12 月。同時,手工檢索已納入研究和相關系統評價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均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檢索方式,檢索策略通過咨詢專家和預檢索后確定。英文檢索詞包括:bed*、mattress*、cushion*、foam、transfoam、overlay*、pad*、gel、pressure relie*、pressure reduc*、pressure alleviat*、dressing、bandages、support surface、pressure ulcer、pressure sore、bedsore、decubitus、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中文檢索詞包括:支撐面、支撐床面、減壓裝置、減壓墊、減壓床墊、減壓敷料、敷料、床墊、壓瘡、褥瘡、壓力性潰瘍、壓力性損傷、隨機、隨機對照試驗。以 PubMed 為例,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標題、作者、發表年限、國家;② 研究對象的基本特征:年齡、性別、手術類型、手術時間等;③ 干預措施具體細節;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⑤ 壓力性損傷發生率。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評價員按照 Cochrane 手冊針對 RCT 的偏倚風險評價工具[9]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 3.5.0 軟件 gemtc 程序包[10]和 JAGS 3.4.0 軟件[11]進行數據分析,采用 Stata 13.0 繪制網狀關系圖及漏斗圖。壓力性損傷發生率以比值比(odds ratio,OR)為效應指標,并計算其 95%CI。將預迭代次數設置為 10 000 次,迭代運算次數設置為 100 000 次。采用 I2 判斷異質性大小,I2≤50%,可認為各研究間同質性較好;如果 I2>50%,認為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大,采用多元回歸模型進行處理。一致性檢驗采用節點拆分模型判斷,當P<0.05,說明直接比較結果與間接比較結果不一致[12]。采用潛在標尺縮減參數(potential scale reduction factor,PSRF)評估網狀 Meta 分析的收斂性,當 PSRF 值接近或等于 1 時,表明收斂效果良好,一致性模型分析結論的可信度較高,反之可信度較低。結果的排序依據貝葉斯統計方法,得出來的 P 值即為干預措施可能成為最佳治療措施的概率。繪制漏斗圖識別是否存在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出相關文獻 2 260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20 個 RCT[13-32],共 4 183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納入的 20 個研究[13-32]中 15 個為中文。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不同減壓裝置的網狀關系圖見圖 2,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見圖 3。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2.3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
2.3.1 收斂性評估
如收斂性診斷圖所示(圖 4),PSRF 值接近于 1,縮減因子的中位值到 97.5%,經 100 000 次迭代計算后趨向于 1 并達到穩定,收斂效果良好,說明本研究一致性模型分析的可信度較高。

2.3.2 一致性檢驗
節點拆分模型結果顯示,P 值>0.05,說明直接比較與間接比較結果一致。
2.3.3 直接比較結果
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OR=0.130,95%CI(0.022,0.520)],凝膠墊優于海綿墊[OR=0.260,95%CI(0.110,0.550)];泡沫敷料優于海綿墊[OR=0.043,95%CI(0.001 6,0.390)],泡沫敷料優于標準墊[OR=0.087,95%CI(0.016,0.350)],各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但其余減壓裝置間的直接比較結果均無統計學意義。
2.3.4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壓力性損傷預防效果優于標準墊,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OR=0.170,95%CI(0.300,0.690)];凝膠墊的預防效果優于海綿墊[OR=0.260,95%CI(0.130,0.490)]、標準墊[OR=0.290,95%CI(0.130,0.630)]和棉墊紗布[OR=0.080,95%CI(0.001,0.770)],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OR=0.200,95%CI(0.064,0.540)]。但其余減壓裝置間的比較結果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表 2)。

2.4 結果排序
通過直觀評估排序概率圖中的柱狀圖,將干預措施進行排序。結果顯示,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效果的優劣順序為:泡沫敷料、液體敷料、多單元動態空氣墊、凝膠墊、水膠體敷料、標準墊、海綿墊、棉墊紗布(圖 5)。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2.5 發表偏倚檢驗
如圖 6 所示,納入研究基本在漏斗圖兩側對稱分布,可以認為目前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3 討論
手術患者由于術中無法更換體位緩解局部壓力,加之血流動力學改變、長時間麻醉等多種因素作用,是壓力性損傷發生的高危人群[33]。手術時間長是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的主要危險因素,手術開始 4 h 后,手術時間每增加 0.5 h,壓力性損傷發生風險將增加 33%,長時間持續制動、低血壓、空腹血糖異常等因素也增加了壓力性損傷發生風險[34, 35]。手術壓力性損傷的發生不僅會降低患者生存質量,耗費大量醫療與護理資源,甚至會增加患者病死率[33]。壓力性損傷重在預防,但目前不同減壓裝置用于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的效果尚無統一結論。Defloor 等[37]發現,相比于標準墊,粘彈性墊能有效降低術中壓力性損傷,膠體墊和海綿墊預防壓力性損傷效果較差。而預防性使用敷料降低術中壓力性損傷的發生率,目前存在很大爭議[38, 39]。基于此,本研究采用網狀 Meta 分析方法,比較不同減壓裝置用于手術壓力性損傷預防的效果,并對各類減壓裝置進行量化排序,得出概率排序結果,從而選出最優方案,為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選擇恰當的減壓裝置提供依據。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效果方面,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優于標準墊;凝膠墊優于海綿墊、標準墊和棉墊紗布;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其他減壓裝置間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根據概率排序圖結果顯示,泡沫敷料成為最佳干預措施的可能性最大,這與 Black 等[36]的系統評價結果一致。因此基于本研究建議將泡沫敷料用于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
本研究利用網狀 Meta 分析方法,量化比較了多種干預措施,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主要表現在:① 納入 RCT 的方法學質量偏低,均為 B 級。僅 1 個研究報道了分配隱藏方案,3 個研究報告了結果測評者盲法,1 個研究未使用結果測評者盲法。而研究中若未使用盲法或分配隱藏可能會夸大臨床效果。② 雖然本研究全面檢索了中英文數據庫,收斂性評估結果顯示一致性模型分析結果可靠,且漏斗圖顯示納入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但納入研究大部分來自國內,符合納入標準的英文文獻僅 5 篇。③ 雖各項研究均報道手術類型和手術時間等基線特征具有可比性,但由于部分 RCT 數據報告不充分,本研究在數據合并時無法探討手術時間等因素對術中壓力性損傷的影響。④ 由于未檢索到經濟學評價數據,未能評價各種減壓裝置的花費,因此未來研究在評價應用效果的同時,應增加成本-效益分析。
總之,8 種不同減壓裝置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效果方面各具優勢,但大部分減壓裝置之間的差異比較并不顯著。根據排序概率圖和統計效能分析,泡沫敷料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方面更具優勢。在臨床實踐工作中,可根據不同手術類型、手術臥位和患者病情特點等因素來選擇合適的減壓裝置,以減少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促進手術患者恢復。基于本研究,建議未來研究應注意:① 嚴格按照 RCT 的方法設計、實施,并按照 CONSORT 標準報告;② 開展不同減壓裝置預防壓力性損傷直接比較的 RCT,彌補間接比較的缺陷;③ 在評價應用效果的基礎上進行經濟學評價,以獲得最佳性價比的治療措施。
壓力性損傷也稱術中壓力性損傷[1, 2]是由于局部組織長期受壓,發生持續缺血、缺氧、營養不良而引起的皮膚損傷甚至組織潰爛壞死,由于手術過程中長時間制動、疾病和麻醉等因素,手術患者是壓力性損傷發生的高危人群。有報道稱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率為 5.0%~53.4%[3],其可發生于手術中或術后數天內,術后 3 天內發生率最高[4]。術中壓力性損傷一旦發生,易繼發感染,將影響患者手術預后、導致住院時間延長和醫療費用增加,這不僅增加了治療與護理的負擔,也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質量[5]。將減壓裝置用于構建手術患者壓力性損傷的預防策略中,可減少壓力性損傷發生,有助于促進患者康復,節約醫療成本[6]。然而,目前用于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的裝置種類繁多,其防治效果各有優勢,但尚無一致結論。在同一類型研究對象中,網狀 Meta 分析方法可針對某問題,系統綜合比較多個不同種類的干預措施,并按照某一結局指標的效果進行排序,從而得出最佳干預方案[7]。基于此,本研究采用網狀 Meta 分析的方法,評價不同減壓裝置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的效果,以期為臨床選擇恰當的減壓裝置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使用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患者壓力性損傷的隨機對照試驗(RCT)。
1.1.2 研究對象
年齡≥18 歲的手術患者,不限定手術類型與手術時間。
1.1.3 干預措施
干預措施為在常規手術護理的基礎上,給予患者受壓部位不同減壓裝置。減壓裝置包括減壓墊和減壓敷料兩種類型裝置。試驗組減壓措施采用海綿墊、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凝膠墊、液體敷料、泡沫敷料或水膠體敷料等。對照組采用標準墊或棉墊紗布。
1.1.4 結局指標
依據美國 NPUAP 的壓力性損傷定義[8],采用壓力性損傷發生率作為結局指標。
1.1.5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相關數據不全或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聯合使用兩種或以上不同種類的減壓墊或減壓敷料;④ 自制減壓裝置;⑤ 壓力性損傷診斷標準不明確;⑥ 極度虛弱或高消耗性病人;⑦ 皮膚病患者;⑧ 手術受壓部位已存在壓力性損傷。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CBM、CNKI、WanFang Data 和 VIP 數據庫,搜集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的 RCT,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7 年 12 月。同時,手工檢索已納入研究和相關系統評價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均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檢索方式,檢索策略通過咨詢專家和預檢索后確定。英文檢索詞包括:bed*、mattress*、cushion*、foam、transfoam、overlay*、pad*、gel、pressure relie*、pressure reduc*、pressure alleviat*、dressing、bandages、support surface、pressure ulcer、pressure sore、bedsore、decubitus、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中文檢索詞包括:支撐面、支撐床面、減壓裝置、減壓墊、減壓床墊、減壓敷料、敷料、床墊、壓瘡、褥瘡、壓力性潰瘍、壓力性損傷、隨機、隨機對照試驗。以 PubMed 為例,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標題、作者、發表年限、國家;② 研究對象的基本特征:年齡、性別、手術類型、手術時間等;③ 干預措施具體細節;④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⑤ 壓力性損傷發生率。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名評價員按照 Cochrane 手冊針對 RCT 的偏倚風險評價工具[9]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 3.5.0 軟件 gemtc 程序包[10]和 JAGS 3.4.0 軟件[11]進行數據分析,采用 Stata 13.0 繪制網狀關系圖及漏斗圖。壓力性損傷發生率以比值比(odds ratio,OR)為效應指標,并計算其 95%CI。將預迭代次數設置為 10 000 次,迭代運算次數設置為 100 000 次。采用 I2 判斷異質性大小,I2≤50%,可認為各研究間同質性較好;如果 I2>50%,認為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大,采用多元回歸模型進行處理。一致性檢驗采用節點拆分模型判斷,當P<0.05,說明直接比較結果與間接比較結果不一致[12]。采用潛在標尺縮減參數(potential scale reduction factor,PSRF)評估網狀 Meta 分析的收斂性,當 PSRF 值接近或等于 1 時,表明收斂效果良好,一致性模型分析結論的可信度較高,反之可信度較低。結果的排序依據貝葉斯統計方法,得出來的 P 值即為干預措施可能成為最佳治療措施的概率。繪制漏斗圖識別是否存在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出相關文獻 2 260 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20 個 RCT[13-32],共 4 183 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納入的 20 個研究[13-32]中 15 個為中文。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不同減壓裝置的網狀關系圖見圖 2,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見圖 3。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2.3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
2.3.1 收斂性評估
如收斂性診斷圖所示(圖 4),PSRF 值接近于 1,縮減因子的中位值到 97.5%,經 100 000 次迭代計算后趨向于 1 并達到穩定,收斂效果良好,說明本研究一致性模型分析的可信度較高。

2.3.2 一致性檢驗
節點拆分模型結果顯示,P 值>0.05,說明直接比較與間接比較結果一致。
2.3.3 直接比較結果
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OR=0.130,95%CI(0.022,0.520)],凝膠墊優于海綿墊[OR=0.260,95%CI(0.110,0.550)];泡沫敷料優于海綿墊[OR=0.043,95%CI(0.001 6,0.390)],泡沫敷料優于標準墊[OR=0.087,95%CI(0.016,0.350)],各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但其余減壓裝置間的直接比較結果均無統計學意義。
2.3.4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壓力性損傷預防效果優于標準墊,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OR=0.170,95%CI(0.300,0.690)];凝膠墊的預防效果優于海綿墊[OR=0.260,95%CI(0.130,0.490)]、標準墊[OR=0.290,95%CI(0.130,0.630)]和棉墊紗布[OR=0.080,95%CI(0.001,0.770)],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OR=0.200,95%CI(0.064,0.540)]。但其余減壓裝置間的比較結果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表 2)。

2.4 結果排序
通過直觀評估排序概率圖中的柱狀圖,將干預措施進行排序。結果顯示,不同減壓裝置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效果的優劣順序為:泡沫敷料、液體敷料、多單元動態空氣墊、凝膠墊、水膠體敷料、標準墊、海綿墊、棉墊紗布(圖 5)。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2.5 發表偏倚檢驗
如圖 6 所示,納入研究基本在漏斗圖兩側對稱分布,可以認為目前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

A:海綿墊;B:標準墊;C:多單元脈動動態墊;D:凝膠墊;E:水膠體敷料;F:棉墊紗布;G:泡沫敷料;H:液體敷料
3 討論
手術患者由于術中無法更換體位緩解局部壓力,加之血流動力學改變、長時間麻醉等多種因素作用,是壓力性損傷發生的高危人群[33]。手術時間長是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的主要危險因素,手術開始 4 h 后,手術時間每增加 0.5 h,壓力性損傷發生風險將增加 33%,長時間持續制動、低血壓、空腹血糖異常等因素也增加了壓力性損傷發生風險[34, 35]。手術壓力性損傷的發生不僅會降低患者生存質量,耗費大量醫療與護理資源,甚至會增加患者病死率[33]。壓力性損傷重在預防,但目前不同減壓裝置用于預防手術壓力性損傷的效果尚無統一結論。Defloor 等[37]發現,相比于標準墊,粘彈性墊能有效降低術中壓力性損傷,膠體墊和海綿墊預防壓力性損傷效果較差。而預防性使用敷料降低術中壓力性損傷的發生率,目前存在很大爭議[38, 39]。基于此,本研究采用網狀 Meta 分析方法,比較不同減壓裝置用于手術壓力性損傷預防的效果,并對各類減壓裝置進行量化排序,得出概率排序結果,從而選出最優方案,為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選擇恰當的減壓裝置提供依據。
網狀 Meta 分析結果顯示,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效果方面,多單元脈動動態墊優于標準墊;凝膠墊優于海綿墊、標準墊和棉墊紗布;泡沫敷料優于凝膠墊。其他減壓裝置間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根據概率排序圖結果顯示,泡沫敷料成為最佳干預措施的可能性最大,這與 Black 等[36]的系統評價結果一致。因此基于本研究建議將泡沫敷料用于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
本研究利用網狀 Meta 分析方法,量化比較了多種干預措施,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主要表現在:① 納入 RCT 的方法學質量偏低,均為 B 級。僅 1 個研究報道了分配隱藏方案,3 個研究報告了結果測評者盲法,1 個研究未使用結果測評者盲法。而研究中若未使用盲法或分配隱藏可能會夸大臨床效果。② 雖然本研究全面檢索了中英文數據庫,收斂性評估結果顯示一致性模型分析結果可靠,且漏斗圖顯示納入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但納入研究大部分來自國內,符合納入標準的英文文獻僅 5 篇。③ 雖各項研究均報道手術類型和手術時間等基線特征具有可比性,但由于部分 RCT 數據報告不充分,本研究在數據合并時無法探討手術時間等因素對術中壓力性損傷的影響。④ 由于未檢索到經濟學評價數據,未能評價各種減壓裝置的花費,因此未來研究在評價應用效果的同時,應增加成本-效益分析。
總之,8 種不同減壓裝置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效果方面各具優勢,但大部分減壓裝置之間的差異比較并不顯著。根據排序概率圖和統計效能分析,泡沫敷料在預防術中壓力性損傷方面更具優勢。在臨床實踐工作中,可根據不同手術類型、手術臥位和患者病情特點等因素來選擇合適的減壓裝置,以減少術中壓力性損傷發生,促進手術患者恢復。基于本研究,建議未來研究應注意:① 嚴格按照 RCT 的方法設計、實施,并按照 CONSORT 標準報告;② 開展不同減壓裝置預防壓力性損傷直接比較的 RCT,彌補間接比較的缺陷;③ 在評價應用效果的基礎上進行經濟學評價,以獲得最佳性價比的治療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