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艾金偉, 劉盈, 關向飛, 陳瓊, 張衛, 鄧進, 裴斌. HLA-B27對中國人群強直性脊柱炎診斷價值的Meta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6, 16(7): 802-808. doi: 10.7507/1672-2531.20160124 復制
強直性脊椎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疾病,在我國的發病率為0.25%左右,中青年男性多見[1]。AS早期常以腰背部疼痛和僵硬為主要癥狀,以休息后加重和活動后緩解為主要特征。隨著病情的進展,晚期常導致腰、背、頸、臀、髖部關節腫脹及疼痛,嚴重者甚至發生脊柱畸形和強直[2]。AS診斷現運用最廣泛的是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主要從患者癥狀、體征及影像學檢查等幾個方面判斷,但AS早期癥狀不典型,出現影像學改變時疾病已非早期[4]。因此,AS的早期診斷一直是醫學界一大難題。
國內外有研究認為HLA-B27(+)可作為AS早期診斷較可靠的生化指標,但研究結論不一致,使之難以運用于臨床實踐[5-8]。前期,我們以健康人群為對照組,研究了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此研究[9]能很好地反映HLA-B27(+)在AS患者和健康人群中的分布差異,但它能否對疑似AS患者起到鑒別診斷作用,國內外尚無相關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為對我國AS的早期診斷提供更準確的理論依據,本研究首次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對國內外有關HLA-B27檢測診斷中國人群AS的診斷準確性試驗進行綜合評價。
1 資料與方法
本Meta分析遵照PRISMA報告規范進行報告[10]。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國內外已公開發表的關于HLA-B27診斷中國人AS準確性的診斷性試驗。
1.1.2 研究對象
①中國人群;②病例組為經金標準確診的AS患者;③對照組為疑似AS患者。
1.1.3 診斷方法
待評價試驗為HLA-B27檢測(以FCM和PCR-SSP為檢測技術),以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為AS診斷金標準。
1.1.4 結局指標
敏感度(Sen)、特異度(Spe)、陽性似然比(+LR)、陰性似然比(-LR)、診斷性比值比(DOR)及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SROC)下面積(AUC)。
1.1.5 排除標準
①會議論文、編輯信件;②僅以健康者為對照組的研究;③未明確交待AS診斷標準;④數據不完整或錯誤,與作者聯系無果的研究;⑤重復發表的文獻;⑥非中、英文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5年8期)、CNKI以及WanFang Data數據庫,搜集國內外發表的關于HLA-B27診斷中國人群AS的診斷性試驗,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2015年8月。檢索采用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同時手工檢索相關綜述及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英文檢索詞包括spondylitis, ankylosing、HLA-B27 antigen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強直性脊柱炎、HLA-B27等。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 PubMed檢索策略
“Spondylitis, Ankylosing”[Mesh] (((((((Ankylosing Spondylarthritis) OR Ankylosing spondylarthritides) OR spondylarthritides, Ankylosing) OR Spondylarthritis, Ankylosing) OR Ankylosing spondylitis) OR rheumatoid spondylitis) OR spondylitis, rheumatoid) OR pondylitis ankylopoietica #1 OR #2 “HLA-B27 Antigen”[Mesh] ((((((HLA-B27 Antigen) OR Antigen, HLA-B27) OR HLA B27 Antigen) OR HLA-B27) OR HLA Class I Histocompatibility Antigen) OR B-27 alpha Chain) OR HLA Class I Histocompatibility Antigen, B 27 alpha Chain #4 OR #5 (sensitiv*[Title/Abstract] OR sensitivity and specificity[MeSH Terms] OR diagnose[Title/Abstract] OR diagnosed[Title/Abstract] OR diagnoses[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ng[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s[Title/Abstract] OR diagnostic[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s[MeSH:noexp] OR diagnostic * [MeSH:noexp] OR diagnosis, differential[MeSH:noexp] OR diagnosis[Subheading:noexp]) #3 AND #6 AND #7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兩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關、陳)、提取數據(張、鄧),并進行交叉核對,如有分歧交于第三方(艾)解決。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標題、作者、發表年份、原始文獻出處等;②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樣本量,AS組和非AS患者組的性別、年齡等;③納入研究的四格表診斷數據,包括真陽性(TP)、假陽性(FP)、假陰性(FN)、真陰性(TN)等。
1.4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由兩名研究者(張、鄧)完成,并由另兩名研究者(關、陳)檢查核對,如有分歧交于第三方(艾)解決。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采用QUADAS(Quality Assessment for Diagnostic Accuracy Studies)工具[11],逐條按“是”、“否”、“不清楚”進行評價。
1.5 統計分析
采用Stata 1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12]。首先繪制HSROC曲線圖,觀察圖形是否呈“肩臂狀”,計算Spearman相關系數,以分析有無閾值效應引起的異質性[13]。進一步采用χ2檢驗分析各研究結果間的統計學異質性,并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明顯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14]。統計指標選用Sen、Spe、+LR、-LR、DOR及AUC。繪制Galbraith圖以探測出異常值,進一步排除有異常值的研究進行敏感性分析,以觀察結果的可靠性,繪制Deek漏斗圖識別發表偏倚[15]。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經初步檢索,共檢索到相關文獻5? 642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16個病例-對照研究[16-31],均為中文文獻。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16個研究中,1個研究[21]同時報道了FCM法和PCR-SSP法檢測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故含17個比較。共計確診AS患者3 137例,疑似AS患者5 617例。HLA-B27(+)在確診AS患者和非AS患者中分別為90.2%和6.3%。多數文獻未報道AS患者性別及年齡組成。納入研究的基線特征見表 1。

2.3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結果見表 2。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
HSROC曲線(圖 2)未呈明顯“肩臂狀”,靈敏度與(1-特異度)對數經Spearman相關分析,其相關系數為-0.29,P=0.27,均提示不存在閾值效應。但各結局指標異質性I2均大于50%,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結果顯示:HLA-B27診斷AS的Sen合并=0.91[95%CI(0.89,0.93)]、Spe合并=0.94[95%CI(0.91,0.96)]、+LR合并=14.90[95%CI(9.60,23.10)]、-LR合并=0.09[95%CI(0.08,0.12)]、DOR=157[95%CI(90,275)]、AUC=0.95[95%CI(0.93,0.97)]。HLA-B27診斷AS的特異性和敏感性森林圖見圖 3。


2.4.2 敏感性分析
Galbraith星狀圖(圖 4)顯示編號13的研究[27]結果相對整個研究來講為異常值,排除該研究重新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各結局指標均未發生明顯變化,再進一步排除編號1、6的研究[16, 21],各結局指標也均未發生明顯變化。

2.4.3 發表偏倚
對納入的16個研究(含17個比較)制作Deek漏斗圖(圖 5),結果顯示,漏斗圖基本對稱,斜率(Bias)為2.38,P=0.84,按α=0.05的檢驗水準,可以認為所納入研究無明顯發表偏倚。

3 討論
AS為自身免疫性疾病,發病隱匿,早期癥狀不典型,易與腰椎間盤突出、骶髂關節炎、腰背肌筋膜炎等相混淆,早期診斷極為困難,易造成誤診和漏診,延誤患者的早期治療[28]。當出現影像學改變,病情已進入中晚期,并出現不可逆的關節畸形和僵直[28]。因此,AS的早診斷、早治療,對預防關節畸形極為重要。早在30余年前就有研究表明AS與HLA-B27有高度的關聯性[32],但后來的結論間存在較大差異,使之難以運用于臨床實踐[5-8]。本研究通過Meta分析發現,HLA-B27(+)診斷AS的Sen合并=0.91、Spe合并=0.94,說明在確診AS患者中,91% HLA-B27為陽性,而疑似AS的患者中(非AS患者),94% HLA-B27為陰性;DOR合并=157,說明AS患者中HLA-B27(+)是非AS患者的157倍。此外AUC=0.95均說明其診斷價值較高。
本研究與我們前期的研究[9]有所不同,前期研究[9]以健康人群為對照組,能更好地反映出HLA-B27(+)在AS患者和健康人群中的分布差異,體現出它的診斷價值;本研究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進行研究,更能體現出HLA-B27檢測對AS的鑒別診斷價值。然而,我們應清楚地認識到,無論以健康人群還是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來評價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均不夠準確。因Reiters綜合征、銀屑病關節炎、葡萄膜炎等非AS患者HLA-B27抗原表達也會明顯增加[19],以健康人群為對照會高估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而現確診AS主要根據癥狀、體征及影像學檢查(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對早期AS診斷效能較差,大部分AS早期患者漏診[4],除長期隨訪外,無法將該部分AS從疑似患者中排除,以疑似AS為對照會低估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因此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介于兩研究結果之間。
一般認為+LR > 10可以用于確診診斷,-LR < 0.1可用于排除診斷[33]。前期研究+LR合并=12.46,95%CI(10.34,15.01)、-LR合并=0.11,95%CI(0.09,0.13),表明有臨床癥狀、HLA-B27陽性可以確診AS,陰性不能排除AS [9]。本研究+LR合并=14.90,95%CI(9.60,23.00)、-LR合并=0.09,95%CI(0.08,0.12),+LR的95%CI跨過10,表明有臨床癥狀、HLA-B27陽性尚不能確診診斷,陰性亦不能排除AS。結合上述分析,可以認為:HLA-B27陰性不能作為AS排除診斷指標;HLA-B27陽性能否作為AS確診指標,現有證據尚不能定論。因為疑似患者中包含AS早期患者,這將降低它的診斷效能,在排除這部分患者后,有可能提高診斷效能,使它成為確診診斷指標,也可能不改本研究結論,即現有結論反映了HLA-B27作為診斷效能的客觀現況,僅能作為重要的參考指標。要準確反映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需開展設計合理、有長期隨訪的前瞻性研究。
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①受原始研究的限制,未對AS分期與HLA-B27(+)之間關聯性進行Meta分析;②所納入研究絕大多數研究未報告HLA-B27(+)的性別構成,未能分析HLA-B27(+)在不同性別人群中的分布差異。③研究間存在明顯異質性,由于從原始研究中獲得的數據有限,未能探討異質性來源。但是,本研究未發現明顯的發表偏倚,敏感性分析結果未發生明顯變化,因此本研究結論是可靠的。
綜上所述,本研究顯示HLA-B27檢測對AS早期診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對AS早診斷、早干預,從而降低致殘率有一定的臨床指導作用。在臨床運用中,有癥狀、HLA-B27(-)不能排除AS,有癥狀、HLA-B27(+)是否能確診AS需結合臨床實際。基于現有研究缺限,仍需更多地開展設計合理、長期隨訪的前瞻性研究來進一步明確HLA-B27對AS的診斷價值。
強直性脊椎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疾病,在我國的發病率為0.25%左右,中青年男性多見[1]。AS早期常以腰背部疼痛和僵硬為主要癥狀,以休息后加重和活動后緩解為主要特征。隨著病情的進展,晚期常導致腰、背、頸、臀、髖部關節腫脹及疼痛,嚴重者甚至發生脊柱畸形和強直[2]。AS診斷現運用最廣泛的是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主要從患者癥狀、體征及影像學檢查等幾個方面判斷,但AS早期癥狀不典型,出現影像學改變時疾病已非早期[4]。因此,AS的早期診斷一直是醫學界一大難題。
國內外有研究認為HLA-B27(+)可作為AS早期診斷較可靠的生化指標,但研究結論不一致,使之難以運用于臨床實踐[5-8]。前期,我們以健康人群為對照組,研究了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此研究[9]能很好地反映HLA-B27(+)在AS患者和健康人群中的分布差異,但它能否對疑似AS患者起到鑒別診斷作用,國內外尚無相關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為對我國AS的早期診斷提供更準確的理論依據,本研究首次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對國內外有關HLA-B27檢測診斷中國人群AS的診斷準確性試驗進行綜合評價。
1 資料與方法
本Meta分析遵照PRISMA報告規范進行報告[10]。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國內外已公開發表的關于HLA-B27診斷中國人AS準確性的診斷性試驗。
1.1.2 研究對象
①中國人群;②病例組為經金標準確診的AS患者;③對照組為疑似AS患者。
1.1.3 診斷方法
待評價試驗為HLA-B27檢測(以FCM和PCR-SSP為檢測技術),以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為AS診斷金標準。
1.1.4 結局指標
敏感度(Sen)、特異度(Spe)、陽性似然比(+LR)、陰性似然比(-LR)、診斷性比值比(DOR)及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SROC)下面積(AUC)。
1.1.5 排除標準
①會議論文、編輯信件;②僅以健康者為對照組的研究;③未明確交待AS診斷標準;④數據不完整或錯誤,與作者聯系無果的研究;⑤重復發表的文獻;⑥非中、英文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5年8期)、CNKI以及WanFang Data數據庫,搜集國內外發表的關于HLA-B27診斷中國人群AS的診斷性試驗,檢索時限均從建庫至2015年8月。檢索采用主題詞和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同時手工檢索相關綜述及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英文檢索詞包括spondylitis, ankylosing、HLA-B27 antigen等;中文檢索詞包括強直性脊柱炎、HLA-B27等。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 PubMed檢索策略
“Spondylitis, Ankylosing”[Mesh] (((((((Ankylosing Spondylarthritis) OR Ankylosing spondylarthritides) OR spondylarthritides, Ankylosing) OR Spondylarthritis, Ankylosing) OR Ankylosing spondylitis) OR rheumatoid spondylitis) OR spondylitis, rheumatoid) OR pondylitis ankylopoietica #1 OR #2 “HLA-B27 Antigen”[Mesh] ((((((HLA-B27 Antigen) OR Antigen, HLA-B27) OR HLA B27 Antigen) OR HLA-B27) OR HLA Class I Histocompatibility Antigen) OR B-27 alpha Chain) OR HLA Class I Histocompatibility Antigen, B 27 alpha Chain #4 OR #5 (sensitiv*[Title/Abstract] OR sensitivity and specificity[MeSH Terms] OR diagnose[Title/Abstract] OR diagnosed[Title/Abstract] OR diagnoses[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ng[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s[Title/Abstract] OR diagnostic[Title/Abstract] OR diagnosis[MeSH:noexp] OR diagnostic * [MeSH:noexp] OR diagnosis, differential[MeSH:noexp] OR diagnosis[Subheading:noexp]) #3 AND #6 AND #7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兩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關、陳)、提取數據(張、鄧),并進行交叉核對,如有分歧交于第三方(艾)解決。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標題、作者、發表年份、原始文獻出處等;②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樣本量,AS組和非AS患者組的性別、年齡等;③納入研究的四格表診斷數據,包括真陽性(TP)、假陽性(FP)、假陰性(FN)、真陰性(TN)等。
1.4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由兩名研究者(張、鄧)完成,并由另兩名研究者(關、陳)檢查核對,如有分歧交于第三方(艾)解決。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采用QUADAS(Quality Assessment for Diagnostic Accuracy Studies)工具[11],逐條按“是”、“否”、“不清楚”進行評價。
1.5 統計分析
采用Stata 1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12]。首先繪制HSROC曲線圖,觀察圖形是否呈“肩臂狀”,計算Spearman相關系數,以分析有無閾值效應引起的異質性[13]。進一步采用χ2檢驗分析各研究結果間的統計學異質性,并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明顯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14]。統計指標選用Sen、Spe、+LR、-LR、DOR及AUC。繪制Galbraith圖以探測出異常值,進一步排除有異常值的研究進行敏感性分析,以觀察結果的可靠性,繪制Deek漏斗圖識別發表偏倚[15]。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經初步檢索,共檢索到相關文獻5? 642篇,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16個病例-對照研究[16-31],均為中文文獻。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16個研究中,1個研究[21]同時報道了FCM法和PCR-SSP法檢測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故含17個比較。共計確診AS患者3 137例,疑似AS患者5 617例。HLA-B27(+)在確診AS患者和非AS患者中分別為90.2%和6.3%。多數文獻未報道AS患者性別及年齡組成。納入研究的基線特征見表 1。

2.3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結果見表 2。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HLA-B27診斷AS的準確性
HSROC曲線(圖 2)未呈明顯“肩臂狀”,靈敏度與(1-特異度)對數經Spearman相關分析,其相關系數為-0.29,P=0.27,均提示不存在閾值效應。但各結局指標異質性I2均大于50%,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統計分析,結果顯示:HLA-B27診斷AS的Sen合并=0.91[95%CI(0.89,0.93)]、Spe合并=0.94[95%CI(0.91,0.96)]、+LR合并=14.90[95%CI(9.60,23.10)]、-LR合并=0.09[95%CI(0.08,0.12)]、DOR=157[95%CI(90,275)]、AUC=0.95[95%CI(0.93,0.97)]。HLA-B27診斷AS的特異性和敏感性森林圖見圖 3。


2.4.2 敏感性分析
Galbraith星狀圖(圖 4)顯示編號13的研究[27]結果相對整個研究來講為異常值,排除該研究重新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各結局指標均未發生明顯變化,再進一步排除編號1、6的研究[16, 21],各結局指標也均未發生明顯變化。

2.4.3 發表偏倚
對納入的16個研究(含17個比較)制作Deek漏斗圖(圖 5),結果顯示,漏斗圖基本對稱,斜率(Bias)為2.38,P=0.84,按α=0.05的檢驗水準,可以認為所納入研究無明顯發表偏倚。

3 討論
AS為自身免疫性疾病,發病隱匿,早期癥狀不典型,易與腰椎間盤突出、骶髂關節炎、腰背肌筋膜炎等相混淆,早期診斷極為困難,易造成誤診和漏診,延誤患者的早期治療[28]。當出現影像學改變,病情已進入中晚期,并出現不可逆的關節畸形和僵直[28]。因此,AS的早診斷、早治療,對預防關節畸形極為重要。早在30余年前就有研究表明AS與HLA-B27有高度的關聯性[32],但后來的結論間存在較大差異,使之難以運用于臨床實踐[5-8]。本研究通過Meta分析發現,HLA-B27(+)診斷AS的Sen合并=0.91、Spe合并=0.94,說明在確診AS患者中,91% HLA-B27為陽性,而疑似AS的患者中(非AS患者),94% HLA-B27為陰性;DOR合并=157,說明AS患者中HLA-B27(+)是非AS患者的157倍。此外AUC=0.95均說明其診斷價值較高。
本研究與我們前期的研究[9]有所不同,前期研究[9]以健康人群為對照組,能更好地反映出HLA-B27(+)在AS患者和健康人群中的分布差異,體現出它的診斷價值;本研究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進行研究,更能體現出HLA-B27檢測對AS的鑒別診斷價值。然而,我們應清楚地認識到,無論以健康人群還是以疑似AS患者為對照組來評價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均不夠準確。因Reiters綜合征、銀屑病關節炎、葡萄膜炎等非AS患者HLA-B27抗原表達也會明顯增加[19],以健康人群為對照會高估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而現確診AS主要根據癥狀、體征及影像學檢查(1984年修訂的AS紐約標準[3]),對早期AS診斷效能較差,大部分AS早期患者漏診[4],除長期隨訪外,無法將該部分AS從疑似患者中排除,以疑似AS為對照會低估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因此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介于兩研究結果之間。
一般認為+LR > 10可以用于確診診斷,-LR < 0.1可用于排除診斷[33]。前期研究+LR合并=12.46,95%CI(10.34,15.01)、-LR合并=0.11,95%CI(0.09,0.13),表明有臨床癥狀、HLA-B27陽性可以確診AS,陰性不能排除AS [9]。本研究+LR合并=14.90,95%CI(9.60,23.00)、-LR合并=0.09,95%CI(0.08,0.12),+LR的95%CI跨過10,表明有臨床癥狀、HLA-B27陽性尚不能確診診斷,陰性亦不能排除AS。結合上述分析,可以認為:HLA-B27陰性不能作為AS排除診斷指標;HLA-B27陽性能否作為AS確診指標,現有證據尚不能定論。因為疑似患者中包含AS早期患者,這將降低它的診斷效能,在排除這部分患者后,有可能提高診斷效能,使它成為確診診斷指標,也可能不改本研究結論,即現有結論反映了HLA-B27作為診斷效能的客觀現況,僅能作為重要的參考指標。要準確反映HLA-B27對AS的診斷效能,需開展設計合理、有長期隨訪的前瞻性研究。
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①受原始研究的限制,未對AS分期與HLA-B27(+)之間關聯性進行Meta分析;②所納入研究絕大多數研究未報告HLA-B27(+)的性別構成,未能分析HLA-B27(+)在不同性別人群中的分布差異。③研究間存在明顯異質性,由于從原始研究中獲得的數據有限,未能探討異質性來源。但是,本研究未發現明顯的發表偏倚,敏感性分析結果未發生明顯變化,因此本研究結論是可靠的。
綜上所述,本研究顯示HLA-B27檢測對AS早期診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對AS早診斷、早干預,從而降低致殘率有一定的臨床指導作用。在臨床運用中,有癥狀、HLA-B27(-)不能排除AS,有癥狀、HLA-B27(+)是否能確診AS需結合臨床實際。基于現有研究缺限,仍需更多地開展設計合理、長期隨訪的前瞻性研究來進一步明確HLA-B27對AS的診斷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