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陳建歡, 馬彩玲, 葉遠征, 王迪, 郭春鳳. 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與單純腹腔鏡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臨床療效與安全性的Meta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4, 14(1): 52-58. doi: 10.7507/1672-2531.20140010 復制
子宮內膜異位癥(endometriosis,EMs)是一種以疼痛、不孕和盆腔包塊為主要癥狀的雌激素依賴性疾病。其常見于25~45歲育齡期婦女,其5年累計復發率在35%以上,約40%的患者合并不孕癥[1]。近年來,腹腔鏡術以創傷小、并發癥少等特點逐漸取代開腹手術,成為首選的手術治療方式,其改善EMs患者的疼痛復發及妊娠結局已得到證實[2],但單純腹腔鏡手術不能解決術后復發、殘留及深部病灶等問題,故臨床上多主張術后用藥。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激動劑(GnRH-a)是一類廣泛應用于EMs術后的“假去勢”藥物,其對清除術后殘留微小病灶、緩解EMs相關疼痛、降低病灶復發率及提高生育能力均有一定作用[3]。國內外對術后應用GnRH-a的療效,尤其是在術后自然妊娠結局方面尚存爭議,許多相關研究結果并不一致。為此,本研究收集國內外單純腹腔鏡與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隨機對照試驗進行系統評價,以期為臨床決策提供更可靠的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設計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CT),文種限中、英文。
1.1.2 研究對象
經腹腔鏡手術治療且術后病理確診為EMs的患者,年齡 < 40歲,EMs臨床分期符合1985年美國生育學會修正的子宮內膜異位癥評分標準[4](r-AFS): Ⅰ期(微型)為l~5分,Ⅱ期(輕型)為6~15分,Ⅲ期(中型)為16~40分,Ⅳ期(重型) > 40分。
1.1.3 干預措施
單純腹腔鏡治療與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類藥物治療的比較,且GnRH-a類藥物為術后唯一輔助治療。
1.1.4 結局指標
主要結局指標:①癥狀緩解率(痛經、非經期盆腔痛、深部性交痛、月經紊亂等癥狀有2項較前減輕或有1項消失,B超及婦檢均無陽性發現);②病灶復發率(B超發現盆腔腫塊或婦檢發現觸痛結節);③疼痛復發率(Biberoglu and Behrman評分[5-7]持續或再次≥5分);④自然妊娠率。次要結局指標:疼痛復發間隔時間、妊娠間隔時間、藥物不良反應。
1.1.5 排除標準
①文獻數據資料不完整,且與作者聯系又未獲得回復;②重復發表文獻。
1.2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The Cochrane Library(2013年第3期)、PubMed、EMbase、WanFang Data、CNKI和CBM數據庫,檢索時限從建庫截至2013年2月查找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與單純腹腔鏡比較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RCT。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 ?PubMed檢索策略
endometriosis GnRHa OR triptorelin OR leuprorelin OR gonadorelin OR goserelin OR nafarelin OR buserelin OR alarelin #l AND #2 laparoscopic OR postoperative OR conservative surgery #1 AND #4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OR randomized OR controlled OR trials #1 AND #4 #1 AND #2 AND #4 AND #6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進行文獻篩選,而后按自行設計的資料提取表提取數據。如遇分歧討論解決或由第3位研究者協助解決。
1.4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參考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1.0中對RCT的偏倚風險評價工具[8]評價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1.7軟件進行Meta分析。采用χ2檢驗進行異質性檢驗。若P > 0.1,I2 < 50%,提示納入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反之,則提示納入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異質性過大無法合并,僅采用描述性分析。必要時行敏感性分析檢驗結果的穩定性。納入研究的結局指標均為計數資料,以相對危險度(RR)及其95%CI為效應分析統計量。采用漏斗圖分析是否存在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結果與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初檢出文獻226篇,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經逐一篩選,最終納入15篇文獻[9-23],共1 761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


2.2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結果見表 2。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癥狀緩解率
共納入7個研究[9-11, 13, 14, 16, 18]。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提高癥狀緩解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1.24,95%CI(1.16,1.33),P < 0.000 01](圖 2)。

2.3.2 病灶復發率
共納入9個研究[9, 10, 13, 14, 16-18, 22, 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病灶復發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0.35,95%CI(0.24,0.51),P < 0.000 01](圖 3)。

2.3.3 疼痛復發率
共納入4個研究[20-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疼痛復發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0.70,95%CI(0.53,0.92),P=0.01](圖 4)。亞組分析結果顯示,使用GnRH-a 3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RR=0.93,95%CI(0.59,1.48),P=0.77],但使用GnRH-a 6個月時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R=0.59,95%CI(0.42,0.84),P=0.003]。

2.3.4 自然妊娠率
共納入13個研究[9-12, 14-19, 21-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提高自然妊娠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1.43,95%CI(1.25,1.65),P < 0.000 01](圖 5)。

2.3.5 疼痛復發時間
共納入2個研究[20-21]。因納入研究中僅列出圖表,不能提取原始數據,故行描述性分析。Hornstein等[20]的研究結果顯示,疼痛復發時間GnRH-a組 > 24個月,單純腹腔鏡組11.7個月,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Vercellini等[21]的研究則表明,與單純腹腔鏡術相比,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可延長內異癥盆腔疼痛復發的時間間隔(P=0.041)。
2.3.6 妊娠間隔時間
僅1個研究[21]比較了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與單純腹腔鏡組的妊娠間隔時間,結果顯示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427),提示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術后妊娠時間并不會因使用GnRH-a而延長。
2.3.7 藥物不良反應
9個研究[9, 11, 13, 16, 19-23]報告了GnRH-a的藥物不良反應,但均僅進行了描述性分析。研究中涉及的常見不良反應有潮熱、陰道干澀、性欲下降、體重增加、盜汗及骨密度下降,患者尚可耐受且不影響生活質量和繼續治療,不良反應可在停藥后逐漸消退。
2.4 發表偏倚
以術后自然妊娠率作漏斗圖,結果顯示呈不對稱分布,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圖 6)。

3 討論
腹腔鏡手術與藥物的聯合使用是目前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主要方法之一[24]。GnRH-a通過抑制下丘腦-垂體-卵巢性腺軸而造成體內低雌激素狀態,以期抑制EMs病灶的植入和生長、吸收術后殘留病灶及醫源性播散病灶,最終達到緩解癥狀、減少復發的目的。本研究在比較癥狀復發、妊娠結局等指標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不同療程GnRH-a對內異癥的療效,以期為臨床醫師選擇用藥方案提供一定參考。在腹腔鏡術式的選擇上,已有研究證實巧克力囊腫剝除術療效優于內囊凝固術[25],故我們僅對囊腫剝除術的研究進行評價,意在盡可能減少臨床異質性。本研究結果顯示,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可提高癥狀緩解率,降低病灶與疼痛復發率,延長疼痛復發時間,并能提高自然妊娠率,而潮熱、陰道干澀、性欲下降及骨密度下降等不良反應可在停藥后逐漸消退。
而且,在癥狀緩解和病灶復發方面,術后應用GnRH-a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在疼痛復發方面,術后應用GnRH-a可降低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疼痛復發率,用藥6個月較用藥3個月療效更好。Hornstein等[20]的研究表明,GnRH-a不僅能降低內異癥患者的疼痛復發率,還可延長疼痛復發的時間間隔(GnRH-a組 > 24個月,單純應用腹腔鏡組11.7個月,P=0.001)。Vercellini [21]也同樣證實了這一觀點(P=0.041);在妊娠方面,術后應用GnRH-a的自然妊娠率高于單純腹腔鏡,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 0.000 01)。Vercellini對妊娠間隔時間也進行了比較,結果顯示術后用GnRH-a的妊娠間隔時間與單純腹腔鏡無統計學差異(P=0.427),說明術后應用GnRH-a并不會延長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整體妊娠時間。
目前國內外對于術后用藥是否能提高妊娠率存在爭議。Furness等[26]認為,與單純腹腔鏡相比,術后使用激素治療并不能增加自然妊娠率,對降低疼痛和病灶復發亦無差異。本研究結果與之并不一致,可能與納入文獻的發表偏倚有關,也可能與不同種族、地域對藥物的敏感性有關,對“不孕癥”的選擇和診斷不同也會導致一定差異。另外,飲食營養方面的不同也值得關注:Sesti等[27]對252例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隨訪1年后發現,食療(術后補充維生素、微量元素、發酵乳酸、魚肝油等)與術后激素降調治療療效相當,與安慰劑相比有統計學差異,因此考慮地域之間膳食結構的不同也可能造成藥物的療效差異。
本Meta分析的局限性: ①各納入研究隨訪時間不一,原計劃按術后1年、2年、5年進行亞組分析,但大部分納入研究或缺乏不同隨訪時間的具體數據,或僅給出圖表,以至無法按不同隨訪時間進行亞組分析;同理也無法按不同臨床分期進行亞組分析。②因獲取途徑有限,僅納入公開發表文獻,未對相關灰色文獻進行收集,受語言限制,僅檢索了中、英文文獻,漏斗圖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③納入研究的文獻質量不一,國內研究質量普遍有待進一步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結果的穩定性,使結論的推廣受到一定限制。
今后相關研究尚需從以下幾方面加以完善:①擴大樣本量,進行合理的樣本含量估算,對失訪數據進行詳細描述和意向治療分析;②由于使用GnRH-a期間出現閉經及頻繁的副反應,使得此類RCT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雙盲。雖然空白對照不會影響發病率、妊娠率等客觀指標,但可能對癥狀改善、生活質量等主觀判斷指標有影響,而充分隨機和分配隱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這一偏倚;③隨訪時間應足夠,以便于對遠期療效的判斷和按不同隨訪時間進行亞組分析;④完善GnRH-a對不同臨床分期的療效比較,盡可能對藥物不良反應進行定量分析(如統一的評分量表),以便為全面評價藥物的療效與安全性提供客觀依據。
綜上所述,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能有效提高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癥狀緩解率,降低疼痛和病灶復發率,延長術后疼痛復發的間隔時間,還能提高術后自然妊娠率,且不會延長患者的總體妊娠時間。受納入研究的質量限制及發表偏倚的影響,本研究結論尚需更多高質量的RCT加以驗證。
子宮內膜異位癥(endometriosis,EMs)是一種以疼痛、不孕和盆腔包塊為主要癥狀的雌激素依賴性疾病。其常見于25~45歲育齡期婦女,其5年累計復發率在35%以上,約40%的患者合并不孕癥[1]。近年來,腹腔鏡術以創傷小、并發癥少等特點逐漸取代開腹手術,成為首選的手術治療方式,其改善EMs患者的疼痛復發及妊娠結局已得到證實[2],但單純腹腔鏡手術不能解決術后復發、殘留及深部病灶等問題,故臨床上多主張術后用藥。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激動劑(GnRH-a)是一類廣泛應用于EMs術后的“假去勢”藥物,其對清除術后殘留微小病灶、緩解EMs相關疼痛、降低病灶復發率及提高生育能力均有一定作用[3]。國內外對術后應用GnRH-a的療效,尤其是在術后自然妊娠結局方面尚存爭議,許多相關研究結果并不一致。為此,本研究收集國內外單純腹腔鏡與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隨機對照試驗進行系統評價,以期為臨床決策提供更可靠的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設計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CT),文種限中、英文。
1.1.2 研究對象
經腹腔鏡手術治療且術后病理確診為EMs的患者,年齡 < 40歲,EMs臨床分期符合1985年美國生育學會修正的子宮內膜異位癥評分標準[4](r-AFS): Ⅰ期(微型)為l~5分,Ⅱ期(輕型)為6~15分,Ⅲ期(中型)為16~40分,Ⅳ期(重型) > 40分。
1.1.3 干預措施
單純腹腔鏡治療與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類藥物治療的比較,且GnRH-a類藥物為術后唯一輔助治療。
1.1.4 結局指標
主要結局指標:①癥狀緩解率(痛經、非經期盆腔痛、深部性交痛、月經紊亂等癥狀有2項較前減輕或有1項消失,B超及婦檢均無陽性發現);②病灶復發率(B超發現盆腔腫塊或婦檢發現觸痛結節);③疼痛復發率(Biberoglu and Behrman評分[5-7]持續或再次≥5分);④自然妊娠率。次要結局指標:疼痛復發間隔時間、妊娠間隔時間、藥物不良反應。
1.1.5 排除標準
①文獻數據資料不完整,且與作者聯系又未獲得回復;②重復發表文獻。
1.2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The Cochrane Library(2013年第3期)、PubMed、EMbase、WanFang Data、CNKI和CBM數據庫,檢索時限從建庫截至2013年2月查找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與單純腹腔鏡比較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RCT。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 ?PubMed檢索策略
endometriosis GnRHa OR triptorelin OR leuprorelin OR gonadorelin OR goserelin OR nafarelin OR buserelin OR alarelin #l AND #2 laparoscopic OR postoperative OR conservative surgery #1 AND #4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OR randomized OR controlled OR trials #1 AND #4 #1 AND #2 AND #4 AND #6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進行文獻篩選,而后按自行設計的資料提取表提取數據。如遇分歧討論解決或由第3位研究者協助解決。
1.4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參考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1.0中對RCT的偏倚風險評價工具[8]評價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1.7軟件進行Meta分析。采用χ2檢驗進行異質性檢驗。若P > 0.1,I2 < 50%,提示納入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反之,則提示納入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異質性過大無法合并,僅采用描述性分析。必要時行敏感性分析檢驗結果的穩定性。納入研究的結局指標均為計數資料,以相對危險度(RR)及其95%CI為效應分析統計量。采用漏斗圖分析是否存在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結果與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初檢出文獻226篇,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經逐一篩選,最終納入15篇文獻[9-23],共1 761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 1。


2.2 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評價
結果見表 2。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癥狀緩解率
共納入7個研究[9-11, 13, 14, 16, 18]。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提高癥狀緩解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1.24,95%CI(1.16,1.33),P < 0.000 01](圖 2)。

2.3.2 病灶復發率
共納入9個研究[9, 10, 13, 14, 16-18, 22, 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病灶復發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0.35,95%CI(0.24,0.51),P < 0.000 01](圖 3)。

2.3.3 疼痛復發率
共納入4個研究[20-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降低疼痛復發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0.70,95%CI(0.53,0.92),P=0.01](圖 4)。亞組分析結果顯示,使用GnRH-a 3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RR=0.93,95%CI(0.59,1.48),P=0.77],但使用GnRH-a 6個月時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R=0.59,95%CI(0.42,0.84),P=0.003]。

2.3.4 自然妊娠率
共納入13個研究[9-12, 14-19, 21-23]。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提高自然妊娠率方面,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組[RR=1.43,95%CI(1.25,1.65),P < 0.000 01](圖 5)。

2.3.5 疼痛復發時間
共納入2個研究[20-21]。因納入研究中僅列出圖表,不能提取原始數據,故行描述性分析。Hornstein等[20]的研究結果顯示,疼痛復發時間GnRH-a組 > 24個月,單純腹腔鏡組11.7個月,兩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Vercellini等[21]的研究則表明,與單純腹腔鏡術相比,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可延長內異癥盆腔疼痛復發的時間間隔(P=0.041)。
2.3.6 妊娠間隔時間
僅1個研究[21]比較了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組與單純腹腔鏡組的妊娠間隔時間,結果顯示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427),提示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術后妊娠時間并不會因使用GnRH-a而延長。
2.3.7 藥物不良反應
9個研究[9, 11, 13, 16, 19-23]報告了GnRH-a的藥物不良反應,但均僅進行了描述性分析。研究中涉及的常見不良反應有潮熱、陰道干澀、性欲下降、體重增加、盜汗及骨密度下降,患者尚可耐受且不影響生活質量和繼續治療,不良反應可在停藥后逐漸消退。
2.4 發表偏倚
以術后自然妊娠率作漏斗圖,結果顯示呈不對稱分布,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圖 6)。

3 討論
腹腔鏡手術與藥物的聯合使用是目前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癥的主要方法之一[24]。GnRH-a通過抑制下丘腦-垂體-卵巢性腺軸而造成體內低雌激素狀態,以期抑制EMs病灶的植入和生長、吸收術后殘留病灶及醫源性播散病灶,最終達到緩解癥狀、減少復發的目的。本研究在比較癥狀復發、妊娠結局等指標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不同療程GnRH-a對內異癥的療效,以期為臨床醫師選擇用藥方案提供一定參考。在腹腔鏡術式的選擇上,已有研究證實巧克力囊腫剝除術療效優于內囊凝固術[25],故我們僅對囊腫剝除術的研究進行評價,意在盡可能減少臨床異質性。本研究結果顯示,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可提高癥狀緩解率,降低病灶與疼痛復發率,延長疼痛復發時間,并能提高自然妊娠率,而潮熱、陰道干澀、性欲下降及骨密度下降等不良反應可在停藥后逐漸消退。
而且,在癥狀緩解和病灶復發方面,術后應用GnRH-a療效優于單純腹腔鏡。在疼痛復發方面,術后應用GnRH-a可降低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疼痛復發率,用藥6個月較用藥3個月療效更好。Hornstein等[20]的研究表明,GnRH-a不僅能降低內異癥患者的疼痛復發率,還可延長疼痛復發的時間間隔(GnRH-a組 > 24個月,單純應用腹腔鏡組11.7個月,P=0.001)。Vercellini [21]也同樣證實了這一觀點(P=0.041);在妊娠方面,術后應用GnRH-a的自然妊娠率高于單純腹腔鏡,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 0.000 01)。Vercellini對妊娠間隔時間也進行了比較,結果顯示術后用GnRH-a的妊娠間隔時間與單純腹腔鏡無統計學差異(P=0.427),說明術后應用GnRH-a并不會延長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整體妊娠時間。
目前國內外對于術后用藥是否能提高妊娠率存在爭議。Furness等[26]認為,與單純腹腔鏡相比,術后使用激素治療并不能增加自然妊娠率,對降低疼痛和病灶復發亦無差異。本研究結果與之并不一致,可能與納入文獻的發表偏倚有關,也可能與不同種族、地域對藥物的敏感性有關,對“不孕癥”的選擇和診斷不同也會導致一定差異。另外,飲食營養方面的不同也值得關注:Sesti等[27]對252例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隨訪1年后發現,食療(術后補充維生素、微量元素、發酵乳酸、魚肝油等)與術后激素降調治療療效相當,與安慰劑相比有統計學差異,因此考慮地域之間膳食結構的不同也可能造成藥物的療效差異。
本Meta分析的局限性: ①各納入研究隨訪時間不一,原計劃按術后1年、2年、5年進行亞組分析,但大部分納入研究或缺乏不同隨訪時間的具體數據,或僅給出圖表,以至無法按不同隨訪時間進行亞組分析;同理也無法按不同臨床分期進行亞組分析。②因獲取途徑有限,僅納入公開發表文獻,未對相關灰色文獻進行收集,受語言限制,僅檢索了中、英文文獻,漏斗圖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③納入研究的文獻質量不一,國內研究質量普遍有待進一步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結果的穩定性,使結論的推廣受到一定限制。
今后相關研究尚需從以下幾方面加以完善:①擴大樣本量,進行合理的樣本含量估算,對失訪數據進行詳細描述和意向治療分析;②由于使用GnRH-a期間出現閉經及頻繁的副反應,使得此類RCT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雙盲。雖然空白對照不會影響發病率、妊娠率等客觀指標,但可能對癥狀改善、生活質量等主觀判斷指標有影響,而充分隨機和分配隱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這一偏倚;③隨訪時間應足夠,以便于對遠期療效的判斷和按不同隨訪時間進行亞組分析;④完善GnRH-a對不同臨床分期的療效比較,盡可能對藥物不良反應進行定量分析(如統一的評分量表),以便為全面評價藥物的療效與安全性提供客觀依據。
綜上所述,腹腔鏡術后應用GnRH-a能有效提高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的癥狀緩解率,降低疼痛和病灶復發率,延長術后疼痛復發的間隔時間,還能提高術后自然妊娠率,且不會延長患者的總體妊娠時間。受納入研究的質量限制及發表偏倚的影響,本研究結論尚需更多高質量的RCT加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