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余春曉, 高鴻, 李素文, 陳春蘭, 安福成, 王建國, 陳東進, 肖志強, 張瑩瑩, 溫正軍, 張洪麗, 何權瀛. 京西地區451例煤工塵肺合并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情況調查. 中國呼吸與危重監護雜志, 2015, 14(2): 128-131. doi: 10.7507/1671-6205.2015033 復制
煤工塵肺是一種嚴重危害工人健康的法定職業病。衛生部發布的數據顯示2010年塵肺病新發病例23 812例[1]。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簡稱慢阻肺)是一種以氣流受限不完全可逆為特征的肺部疾病。2014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創議GOLD》指出:職業粉塵暴露為慢阻肺重要危險因素。已有確鑿的證據表明職業暴露,包括煤礦工人、巖石工、隧道工人在內的職業暴露均可成為煤工塵肺的重要患病因素[2-8]。在能夠引起肺功能不可逆減低的職業暴露因素中,煤礦粉塵暴露為第一大原因[9]。但是多年來國內對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這一問題研究不多,本研究對來自京西地區的451例煤工塵肺發生慢阻肺的相關問題進行了分析總結,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對象與方法
一 對象
本研究連續不加選擇地收集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30日北京京西地區醫療機構內確診的煤工塵肺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全部病例均為有資質的職業病診斷機構診斷。確診病例按GBZ 70-2009《塵肺病診斷標準》確診為煤工塵肺患者。共收集完整病例數451例。煤工塵肺期別由塵肺鑒定小組獨立判定。
二 方法
1.調查方式:研究開始前所有調查員均經過嚴格培訓,以保證良好的質量控制,采用事先設計的表格現場面對面調查,調查問卷內容包括患者的身高、體質量、年齡、吸煙情況、接塵時間、工種等一般狀況,分別評估患者咳嗽、咳痰、胸悶、外出、精力、睡眠、勞動等八項指標,采用CAT中文版對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組進行評分,患者根據自身情況對各項打分 (0~5分)。CAT總分值0~40分,其中,0~10分為輕度影響,11~20分為中度影響,21~30分為嚴重影響,31~40分為非常嚴重影響。計算CAT評分,統計研究之前的用藥情況。
2.肺功能檢查:均應用德國JAEGER公司MasterScreen IOS型肺功能儀,專業醫師嚴格按美國胸科學會質控標準進行肺通氣功能檢測[10]。測試前由檢測人員向患者講解動作要領,并示范受試者正確呼氣和吸氣。描繪呼氣流量-容積曲線。支氣管舒張試驗:由專業人員在測試前詳細講解和演示正確的吸入方法,然后吸入沙丁胺醇氣霧劑200 μg,15 min后再次描繪呼氣流量-容積曲線,計算吸入沙丁胺醇后的FEV1/FVC。肺功能分級:Ⅰ級:輕度,吸藥后FEV1/FVC≥70%,FEV1%pred≥80%; Ⅱ級: 中度,FEV1/FVC<70%,50%≤FEV1%pred<80%; Ⅲ級:重度,FEV1/FVC<70%,30%≤FEV1%pred<50%預計值;Ⅳ級:極重度,FEV1/FVC<70%,FEV1%pred<30%。
3.慢阻肺診斷標準:若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FEV1)/用力肺活量(FVC)]×100%<70%者,行支氣管舒張試驗,若支氣管舒張試驗后(FEV1/FVC)×100%<70%則認為符合慢阻肺的診斷[11]。
三 統計學處理
使用 SPSS 22.0 統計軟件包進行統計分析,率的比較用X2檢驗,危險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結果
一 一般情況
451例患者年齡(69.1±11.5)歲,身高(167.9± 6.4)cm,體質量(68.8±10.5)kg,接塵時間(26.8±8.0)年,吸煙指數(16.8±17.9)包年。46.5%來自一級醫院,10.9%來自二級醫院,41.6%來自三級醫院,1.0%來自家庭社區。未受過教育18.6%,小學文化程度病例占到42.1%,初中31.5%,高中以上7.8%。
二 工種分布
451例患者的工種病例數:干采307例(68.1%),濕采2例(0.4%),運輸濕采11例(2.4%),運輸干采28例(6.2%),通風18例(4.0%),2種以上工種85例(18.9%)。
三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
451例煤工塵肺患者經肺功能檢測確診合并有慢阻肺的患者201例,占44.6%。對不同期別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情況進行X2檢驗,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煤工塵肺期別越高合并慢阻肺患病率越高。結果見表 1。

四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相關因素分析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組與單純煤工塵肺組比較,年齡、體質量、體質量指數(BMI)、身高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吸煙指數、接塵時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果見表 2。

五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將煤工塵肺期別、接塵時間、年齡、吸煙指數、BMI引入非條件logistic進行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塵肺期別、接塵工齡、吸煙指數均為煤工塵肺并發慢阻肺的影響因素,其中煤工塵肺期別為慢阻肺患病的最大影響因素。 吸煙指數、煤工塵肺期別、接塵時間與塵肺慢阻肺患病呈明顯相關。結果見表 3。

六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和生活質量分析
收回CAT有效問卷196例,平均得分(25.6±5.7)分。其中,0~10分1例(0.5%),11~20分38例(19.4%),21~30分114例(58.2%),30~40分43例(21.9%)。其中,21~40分共157例,表明嚴重影響和非常嚴重影響占到80.1%。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重,生活質量整體水平較差。結果見圖 1。

七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肺功能分析
本研究中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肺功能GOLD分級Ⅰ級15例占7.5%,Ⅱ級100例占49.8%,Ⅲ級72例占35.8%,Ⅳ級14例占7.0%。其中,Ⅱ、Ⅲ級共172例,占85.6%,提示中重度肺功能損害患者占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的比例高。與CAT評分結果分布情況一致,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普遍肺功能損害明顯,癥狀重,生活質量下降。
八 用藥情況
在合并有慢阻肺組中有90例未使用慢阻肺相關藥物,吸入β受體激動劑64例,茶堿類27例,抗膽堿能藥5例。有59例患者長期應用吸入性糖皮質激素,1例長期口服糖皮質激素。在一級醫院、二級醫院中合并慢阻肺患者均無人應用吸入性糖皮質激素。
討論
職業粉塵(包括無機粉塵和有機粉塵)暴露是慢阻肺重要的獨立危險因素,但常常被低估。粉塵暴露會造成彌漫性肺纖維化,肺組織彈性回縮力下降,對周圍氣道的牽拉力減低,造成氣道阻力增加,形成慢性阻塞性通氣功能障礙。本研究中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頻繁發生咳嗽、咳痰、胸悶、喘息呼吸道癥狀,對患者睡眠、體力勞動等造成影響。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CAT評分均值為25.6,21~40分共157例,為嚴重影響和非常嚴重影響占到80.1%。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重,生活質量整體水平較差,其中21.9%的患者達到了非常嚴重的級別。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組煤工塵肺患者肺功能GOLD分級Ⅱ、Ⅲ級共172例,占85.6%,中重度肺功能損害患者占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的比例較高。這些結果均表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對患者的身體健康和生活質量極其嚴重危害。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研究中卻有44.8%的患者根本沒有按照指南接受治療,其余的即使接受治療,也很不規范,并缺乏長期的科學管理。其原因可能與患者多來源于一、二級醫院,醫療資源不足有關,同時可能與患者文化程度較低,自身認識不足有關。
眾所周知,引起慢阻肺最主要的危險因素包括吸煙、環境污染、職業性粉塵和化學物質接觸、感染、遺傳因素等[12]。本研究中對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各種因素進行分析,比較合并慢阻肺組與非合并慢阻肺組,其中煤工塵肺期別、吸煙指數、接塵時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相關因素做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合并慢阻肺患病率的因素從大到小依次為煤工塵肺期別(OR 3.20)、接塵時間(OR 1.09)、吸煙指數(OR 1.01)。研究顯示,隨著煤工塵肺期別的增加,慢阻肺的患病人數增多,且塵肺期別大于吸煙指數的影響,此結論需更大樣本及更多研究印證。吸煙是目前最常見的導致慢阻肺的危險因素。與不吸煙者相比,吸煙者出現呼吸道癥狀和肺功能異常的概率更高,每年FEV1下降的速度更快,慢阻肺的死亡率更高[13]。本研究中吸煙指數的OR值為1.01也證實這一點,與國內對于煤礦工人的調查[12, 14]吸煙指數越高,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的比例也增加相符。
煤工塵肺病理改變以塵肺結節為突出表現,這些結節對周圍氣道造成壓迫,造成氣道狹窄、阻力增高進一步增加氣道阻力。其次,眾所周知吸煙是另一個重要的獨立危險因素,而塵肺工人中,吸煙又是一個普遍的現象。上訴兩種因素,即無機粉塵暴露和長期吸煙兩者疊加在一起無疑會增加慢阻肺的患病率,加重其病情。本研究結果顯示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高達44.6%,顯著高于全國 40 歲以上人群的慢阻肺8.2% 的患病率。以往國內報道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分別為69.4%[15]、76.8%[16],高于本研究結果。分析原因可能:隨著京西地區煤工塵肺患者就醫條件的改善,戒煙人數的增加,勞動條件的不斷改善,都可能會延緩這部分患者的肺功能惡化,但仍需進一步佐證。文獻報道,在古羅馬時代礦工用動物皮毛遮擋呼吸道可減少粉塵接觸,對呼吸道起到了初步的保護作用[17]。隨著技術的進步,對氣道保護越來越重視,1970年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委員會倡導煤礦作業工人需配戴呼吸保護裝置[18]。另有文獻報道[19]顯示職業性慢阻肺患者在假期比在工作日癥狀較輕,說明有效的氣道保護可改善患者癥狀。
2014年GOLD明確指出:當職業性粉塵暴露時間足夠長時是慢阻肺的危險因素。本次調查顯示隨著接塵時間增加,慢阻肺的患病率有增高的趨勢,OR值為1.09,結果符合GOLD提出的職業性粉塵為慢阻肺危險因素,這與國內外研究相符。同時隨著煤工塵肺期別增高,合并慢阻肺的患病率越高,本研究中塵肺期別的OR值為3.20,為本研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這與國內的研究相符[16]。分析原因是隨著煤工塵肺期別的增高,肺部的病變會逐漸增多,進而引起不可逆的阻塞性通氣障礙造成。年齡是慢阻肺的獨立危險因素。最近我國的慢阻肺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年老者較年輕者患慢阻肺危險性增加,70 歲以上人群患慢阻肺危險性為 40~49 歲的 9.94 倍[12]。但本研究中未證實合并慢阻肺組與非慢阻肺組間年齡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考慮可能與本研究中患者年齡年齡較大,平均年齡在69.1歲,年輕患者少,同時因年輕患者患煤工塵肺患者受接塵影響造成慢阻肺患病率明顯高于普通同齡人群。
總之,本研究顯示煤工塵肺患者中慢阻肺患病率顯著高于普通人群,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者病情嚴重,生活質量下降,身體健康受到影響,但治療不規范,缺乏長期科學管理。因此強烈呼吁政府和醫療衛生機構密切關注煤工塵肺及其合并癥,尤其是慢阻肺問題。
煤工塵肺是一種嚴重危害工人健康的法定職業病。衛生部發布的數據顯示2010年塵肺病新發病例23 812例[1]。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簡稱慢阻肺)是一種以氣流受限不完全可逆為特征的肺部疾病。2014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創議GOLD》指出:職業粉塵暴露為慢阻肺重要危險因素。已有確鑿的證據表明職業暴露,包括煤礦工人、巖石工、隧道工人在內的職業暴露均可成為煤工塵肺的重要患病因素[2-8]。在能夠引起肺功能不可逆減低的職業暴露因素中,煤礦粉塵暴露為第一大原因[9]。但是多年來國內對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這一問題研究不多,本研究對來自京西地區的451例煤工塵肺發生慢阻肺的相關問題進行了分析總結,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對象與方法
一 對象
本研究連續不加選擇地收集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30日北京京西地區醫療機構內確診的煤工塵肺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全部病例均為有資質的職業病診斷機構診斷。確診病例按GBZ 70-2009《塵肺病診斷標準》確診為煤工塵肺患者。共收集完整病例數451例。煤工塵肺期別由塵肺鑒定小組獨立判定。
二 方法
1.調查方式:研究開始前所有調查員均經過嚴格培訓,以保證良好的質量控制,采用事先設計的表格現場面對面調查,調查問卷內容包括患者的身高、體質量、年齡、吸煙情況、接塵時間、工種等一般狀況,分別評估患者咳嗽、咳痰、胸悶、外出、精力、睡眠、勞動等八項指標,采用CAT中文版對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組進行評分,患者根據自身情況對各項打分 (0~5分)。CAT總分值0~40分,其中,0~10分為輕度影響,11~20分為中度影響,21~30分為嚴重影響,31~40分為非常嚴重影響。計算CAT評分,統計研究之前的用藥情況。
2.肺功能檢查:均應用德國JAEGER公司MasterScreen IOS型肺功能儀,專業醫師嚴格按美國胸科學會質控標準進行肺通氣功能檢測[10]。測試前由檢測人員向患者講解動作要領,并示范受試者正確呼氣和吸氣。描繪呼氣流量-容積曲線。支氣管舒張試驗:由專業人員在測試前詳細講解和演示正確的吸入方法,然后吸入沙丁胺醇氣霧劑200 μg,15 min后再次描繪呼氣流量-容積曲線,計算吸入沙丁胺醇后的FEV1/FVC。肺功能分級:Ⅰ級:輕度,吸藥后FEV1/FVC≥70%,FEV1%pred≥80%; Ⅱ級: 中度,FEV1/FVC<70%,50%≤FEV1%pred<80%; Ⅲ級:重度,FEV1/FVC<70%,30%≤FEV1%pred<50%預計值;Ⅳ級:極重度,FEV1/FVC<70%,FEV1%pred<30%。
3.慢阻肺診斷標準:若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FEV1)/用力肺活量(FVC)]×100%<70%者,行支氣管舒張試驗,若支氣管舒張試驗后(FEV1/FVC)×100%<70%則認為符合慢阻肺的診斷[11]。
三 統計學處理
使用 SPSS 22.0 統計軟件包進行統計分析,率的比較用X2檢驗,危險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結果
一 一般情況
451例患者年齡(69.1±11.5)歲,身高(167.9± 6.4)cm,體質量(68.8±10.5)kg,接塵時間(26.8±8.0)年,吸煙指數(16.8±17.9)包年。46.5%來自一級醫院,10.9%來自二級醫院,41.6%來自三級醫院,1.0%來自家庭社區。未受過教育18.6%,小學文化程度病例占到42.1%,初中31.5%,高中以上7.8%。
二 工種分布
451例患者的工種病例數:干采307例(68.1%),濕采2例(0.4%),運輸濕采11例(2.4%),運輸干采28例(6.2%),通風18例(4.0%),2種以上工種85例(18.9%)。
三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
451例煤工塵肺患者經肺功能檢測確診合并有慢阻肺的患者201例,占44.6%。對不同期別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情況進行X2檢驗,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煤工塵肺期別越高合并慢阻肺患病率越高。結果見表 1。

四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相關因素分析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組與單純煤工塵肺組比較,年齡、體質量、體質量指數(BMI)、身高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吸煙指數、接塵時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果見表 2。

五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將煤工塵肺期別、接塵時間、年齡、吸煙指數、BMI引入非條件logistic進行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塵肺期別、接塵工齡、吸煙指數均為煤工塵肺并發慢阻肺的影響因素,其中煤工塵肺期別為慢阻肺患病的最大影響因素。 吸煙指數、煤工塵肺期別、接塵時間與塵肺慢阻肺患病呈明顯相關。結果見表 3。

六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和生活質量分析
收回CAT有效問卷196例,平均得分(25.6±5.7)分。其中,0~10分1例(0.5%),11~20分38例(19.4%),21~30分114例(58.2%),30~40分43例(21.9%)。其中,21~40分共157例,表明嚴重影響和非常嚴重影響占到80.1%。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重,生活質量整體水平較差。結果見圖 1。

七 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肺功能分析
本研究中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肺功能GOLD分級Ⅰ級15例占7.5%,Ⅱ級100例占49.8%,Ⅲ級72例占35.8%,Ⅳ級14例占7.0%。其中,Ⅱ、Ⅲ級共172例,占85.6%,提示中重度肺功能損害患者占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的比例高。與CAT評分結果分布情況一致,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普遍肺功能損害明顯,癥狀重,生活質量下降。
八 用藥情況
在合并有慢阻肺組中有90例未使用慢阻肺相關藥物,吸入β受體激動劑64例,茶堿類27例,抗膽堿能藥5例。有59例患者長期應用吸入性糖皮質激素,1例長期口服糖皮質激素。在一級醫院、二級醫院中合并慢阻肺患者均無人應用吸入性糖皮質激素。
討論
職業粉塵(包括無機粉塵和有機粉塵)暴露是慢阻肺重要的獨立危險因素,但常常被低估。粉塵暴露會造成彌漫性肺纖維化,肺組織彈性回縮力下降,對周圍氣道的牽拉力減低,造成氣道阻力增加,形成慢性阻塞性通氣功能障礙。本研究中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頻繁發生咳嗽、咳痰、胸悶、喘息呼吸道癥狀,對患者睡眠、體力勞動等造成影響。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CAT評分均值為25.6,21~40分共157例,為嚴重影響和非常嚴重影響占到80.1%。說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癥狀重,生活質量整體水平較差,其中21.9%的患者達到了非常嚴重的級別。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組煤工塵肺患者肺功能GOLD分級Ⅱ、Ⅲ級共172例,占85.6%,中重度肺功能損害患者占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者的比例較高。這些結果均表明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對患者的身體健康和生活質量極其嚴重危害。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研究中卻有44.8%的患者根本沒有按照指南接受治療,其余的即使接受治療,也很不規范,并缺乏長期的科學管理。其原因可能與患者多來源于一、二級醫院,醫療資源不足有關,同時可能與患者文化程度較低,自身認識不足有關。
眾所周知,引起慢阻肺最主要的危險因素包括吸煙、環境污染、職業性粉塵和化學物質接觸、感染、遺傳因素等[12]。本研究中對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各種因素進行分析,比較合并慢阻肺組與非合并慢阻肺組,其中煤工塵肺期別、吸煙指數、接塵時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相關因素做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合并慢阻肺患病率的因素從大到小依次為煤工塵肺期別(OR 3.20)、接塵時間(OR 1.09)、吸煙指數(OR 1.01)。研究顯示,隨著煤工塵肺期別的增加,慢阻肺的患病人數增多,且塵肺期別大于吸煙指數的影響,此結論需更大樣本及更多研究印證。吸煙是目前最常見的導致慢阻肺的危險因素。與不吸煙者相比,吸煙者出現呼吸道癥狀和肺功能異常的概率更高,每年FEV1下降的速度更快,慢阻肺的死亡率更高[13]。本研究中吸煙指數的OR值為1.01也證實這一點,與國內對于煤礦工人的調查[12, 14]吸煙指數越高,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的比例也增加相符。
煤工塵肺病理改變以塵肺結節為突出表現,這些結節對周圍氣道造成壓迫,造成氣道狹窄、阻力增高進一步增加氣道阻力。其次,眾所周知吸煙是另一個重要的獨立危險因素,而塵肺工人中,吸煙又是一個普遍的現象。上訴兩種因素,即無機粉塵暴露和長期吸煙兩者疊加在一起無疑會增加慢阻肺的患病率,加重其病情。本研究結果顯示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高達44.6%,顯著高于全國 40 歲以上人群的慢阻肺8.2% 的患病率。以往國內報道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患病率分別為69.4%[15]、76.8%[16],高于本研究結果。分析原因可能:隨著京西地區煤工塵肺患者就醫條件的改善,戒煙人數的增加,勞動條件的不斷改善,都可能會延緩這部分患者的肺功能惡化,但仍需進一步佐證。文獻報道,在古羅馬時代礦工用動物皮毛遮擋呼吸道可減少粉塵接觸,對呼吸道起到了初步的保護作用[17]。隨著技術的進步,對氣道保護越來越重視,1970年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委員會倡導煤礦作業工人需配戴呼吸保護裝置[18]。另有文獻報道[19]顯示職業性慢阻肺患者在假期比在工作日癥狀較輕,說明有效的氣道保護可改善患者癥狀。
2014年GOLD明確指出:當職業性粉塵暴露時間足夠長時是慢阻肺的危險因素。本次調查顯示隨著接塵時間增加,慢阻肺的患病率有增高的趨勢,OR值為1.09,結果符合GOLD提出的職業性粉塵為慢阻肺危險因素,這與國內外研究相符。同時隨著煤工塵肺期別增高,合并慢阻肺的患病率越高,本研究中塵肺期別的OR值為3.20,為本研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這與國內的研究相符[16]。分析原因是隨著煤工塵肺期別的增高,肺部的病變會逐漸增多,進而引起不可逆的阻塞性通氣障礙造成。年齡是慢阻肺的獨立危險因素。最近我國的慢阻肺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年老者較年輕者患慢阻肺危險性增加,70 歲以上人群患慢阻肺危險性為 40~49 歲的 9.94 倍[12]。但本研究中未證實合并慢阻肺組與非慢阻肺組間年齡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考慮可能與本研究中患者年齡年齡較大,平均年齡在69.1歲,年輕患者少,同時因年輕患者患煤工塵肺患者受接塵影響造成慢阻肺患病率明顯高于普通同齡人群。
總之,本研究顯示煤工塵肺患者中慢阻肺患病率顯著高于普通人群,煤工塵肺合并慢阻肺者病情嚴重,生活質量下降,身體健康受到影響,但治療不規范,缺乏長期科學管理。因此強烈呼吁政府和醫療衛生機構密切關注煤工塵肺及其合并癥,尤其是慢阻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