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吳明蓬, 張笑, 劉曦嬌, 黃子星, 宋彬. 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胰十二指腸切除術后胰瘺的預測價值. 中國普外基礎與臨床雜志, 2014, 21(8): 1019-1023. doi: 10.7507/1007-9424.20140245 復制
胰十二指腸切除(pancreaticoduodenectomy,PD)術是治療胰頭及法特壺腹部疾病的標準術式。近年來,隨著術前評估手段的日益發展、外科手術技巧的持續提高以及麻醉、營養支持和護理方面的有效支持,PD術后并發癥發生率已在逐漸降低,但仍高達16%~50%[1-8],因此對PD術后并發癥的預防和處理仍是評價手術治療效果的重要環節。胰瘺是PD術后最常見的嚴重并發癥。一些國外較新的研究[9-13]已經探索并報道了通過使用術前CT對行PD術患者的胰管直徑、胰腺殘端厚度等進行測量,其測量結果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預測價值,而國內尚未見類似報道。本研究回顧性地搜集整理了2013年1月至2014年4月期間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收治的151例行標準PD術患者的臨床和影像學資料,擬探究術前CT對PD術后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為下一步建立術前CT測量結果預測術后胰瘺風險評估系統奠定基礎。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151例中男95例(62.9%),女56例(37.1%),男女之比1.7∶1;年齡17~88歲,(33.7±14.4)歲。病理診斷:胰頭惡性腫瘤58例(38.4%),十二指腸惡性腫瘤23例(15.2%),膽總管下端壺腹部腫瘤14例(9.3%),法特壺腹惡性腫瘤11例(7.3%),膽總管惡性腫瘤8例(5.3%),胰腺良性腫瘤8例(5.3%),慢性胰腺炎6例(4.0%),胰腺惡性腫瘤4例(2.6%),膽管阻塞3例(2.0%),消化系統交搭跨越惡性腫瘤、胰頸惡性腫瘤、胰腺交搭跨越惡性腫瘤及胰腺交界惡性腫瘤各2例(1.3%),胰尾惡性腫瘤、胰腺壺腹部腺癌、胰島良性腫瘤、十二指腸良性腫瘤、胰腺異位、急性十二指腸潰瘍伴出血穿孔、上消化道出血及膽囊結石各1例(各0.7%)。術后發生胰瘺共46例(30.1%)。
1.2 手術方式及術后處理
均采用標準PD術式,胰腺空腸吻合采用端端套入式吻合或胰腺空腸端吻合,膽腸吻合采用單層間斷膽腸吻合,常規安置胰液引流管做到胰液完全外引流。術后禁食、禁飲并預防性應用抗生素,給予補液、營養支持等對癥治療。術后住院時間(22.1±14.6)d。
1.3 胰瘺診斷標準
根據2005年國際胰瘺研究組(International Study Group on Pancreatic Fistula,ISGPF)制定的術后胰瘺診斷標準[14]:術后3 d及3 d以上,腹腔引流液淀粉酶指標超過正常血漿淀粉酶上限值3倍。
1.4 術前CT掃描參數及測量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標準
所有患者均于PD術前行CT上腹部增強掃描或CT全腹部增強掃描,掃描日期與手術日期間隔時間為(6.2±6.9)d。掃描采用Philips Brilliance 64排CT或Siemens Definition Flash CT。增強掃描前先行平掃,管電壓120 kV,管電流200 mA,準直器1.25 mm,螺距自動匹配,層厚5 mm,矩陣512×512,重建層厚0.9 mm,間隔0.9 mm。掃描范圍膈頂至肝右葉下緣或至恥骨聯合下緣。增強掃描采用非離子型對比劑碘海醇75~100 mL(1.5 mL/kg體質量),高壓注射器團注,速率為2~3 mL/s,動脈期掃描延遲時間為25 s,門脈期為60 s。
所有患者圖像均上傳至圖像存儲與傳輸系統,由1名影像診斷醫師在影像工作站Syngo Imaging Workplaces上采用盲法獨立閱片,選取腸系膜上靜脈匯合至肝門靜脈處橫斷面,于該平面測量3次主胰管直徑取平均值作為該患者的胰管直徑值。若該平面主胰管顯示不佳無法測量,則選取鄰近橫斷面進行測量,方法同前。選取可見的垂直于主胰管走行方向最長前后徑,測量3次取平均值作為該患者的胰腺厚度值。另1名影像診斷醫師采用隨機表法隨機選取30例患者,在影像工作站Syngo Imaging Workplaces上采用盲法獨立閱片,測量內容和方法同上所述,用于進行可靠性評價。
1.5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2.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學處理。將患者按照<65歲和≥65歲分成兩個年齡組,計數資料(性別、年齡)采用卡方檢驗,檢驗水準α=0.05;計量資料(胰管直徑、胰腺厚度)采用t檢驗,檢驗水準α=0.05。將四項因素行單因素分析后,再全部引入非條件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選入變量的檢驗水準為0.05,剔除變量的檢驗水準為0.10,采用向前逐步回歸法進行分析。采用受試者操作特征(ROC)曲線評價胰管直徑、胰腺厚度對胰瘺發生的診斷預測價值,并計算ROC曲線下面積。對兩名影像診斷醫師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采用組內相關系數(ICC)進行可靠性分析。對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做Spearman秩相關性分析。
2 結果
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性別和年齡與術后胰瘺發生無關(性別:χ2=1.698,P=0.193;年齡:χ2=0.016,P=0.900),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與胰瘺發生有關(胰管直徑:t=-7.67,P=0.000;胰腺厚度:t=5.55,P=0.000),見表 1。根據單因素結果進一步用logistic回歸模型行向前漸進回歸分析,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是胰瘺發生的影響因素(胰管直徑:OR=0.275,95%CI為0.164~0.461,P=0.000;胰腺厚度:OR=1.319,95%CI為1.163~1.496,P=0.000),見表 2。


術前CT測得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ROC曲線(圖 1)分析提示,胰管直徑在預測胰瘺發生時,其ROC曲線下面積為0.814(95%CI為0.745~0.883,P < 0.001),最佳臨界值為3.5 mm時其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為68.6%和78.3%。胰腺厚度在預測胰瘺發生時,其ROC曲線下面積為0.762(95%CI為0.674~0.849,P < 0.001),最佳臨界值為31 mm時其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為63.0%和85.7%。

兩名診斷醫師對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的ICC值分別為0.984和0.992,提示二者診斷一致性較高。
對胰腺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行Spearman秩相關分析,rs=-0.120,P=0.145,提示二者間無相關性。
3 討論
胰瘺是PD術后最常見的嚴重并發癥,該并發癥可引起難以控制的腹腔感染,若進入腹腔的胰液腐蝕門靜脈、腸系膜上靜脈、脾靜脈等腹腔內大血管,則可引起腹腔內大出血及失血性休克,危及患者生命。針對PD術后胰瘺并發癥,近年來研究者們在胰瘺定義、治療以及診斷預測方面均做了很多工作。
在診斷預測胰瘺方面,近10年來的大多數國內外研究[1-5, 15-20]集中于對患者人口統計學資料(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吸煙飲酒史、糖尿病史等)、術中所見(術中觀察胰管直徑、胰腺質地等)以及術后影像學表現(術后CT評價胰周積液情況等)進行多變量分析,以探究其與發生胰瘺的相關危險因素。直至最近2年,國外有學者[9-13]開始探索術前影像學表現對PD術后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Roberts等[12]回顧性分析了155例因壺腹周圍惡性腫瘤行PD術患者的臨床和術前CT資料,結果提示,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吸煙飲酒史、糖尿病史、激素使用史、膽管支架安置情況等資料以及絕大多數術前血清學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無關,而術前血紅蛋白水平、術前血鈉水平、術前CT預估胰腺殘端厚度與術后發生胰瘺呈正相關,術前血清CA19-9水平、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密度與術后發生胰瘺呈負相關,且胰腺殘端厚度與胰管直徑為發生胰瘺的獨立危險因素。Frozanpor等[11]回顧性分析了182例行PD術患者的術前CT和MRI資料,提示較大的胰腺殘端體積和較小的胰管直徑將增加術后發生胰瘺的風險,并且有研究[20-21]結果也提示,胰管直徑<3 mm是PD術后發生胰瘺的危險因素。國內楊孫虎等[21]回顧性分析施行標準PD術患者的臨床資料,提示胰管內是否放置支撐引流管、胰腺質地和胰管直徑是影響術后發生胰瘺和發生手術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另有文獻[18-19]報道,性別、年齡、糖尿病史與PD術后發生胰瘺有關。可見,雖然國內外相關研究在人口統計學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的結論未能一致,但普遍都提示胰管直徑、胰腺質地(密度)、胰腺殘端厚度、胰腺體積等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有關。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在臨床工作中可行性高,而胰腺質地(密度)測量主要包括術中所見胰腺軟硬程度以及術前測量胰腺CT值,但針對后者,既往研究[10, 12]并未考慮到機器、操作者及患者因素帶來的CT值背景信號的差異,且測量方法為自行擬定,不具有一致性,僅具有探索性價值。因此,本研究綜合國內外相關研究背景,最終選定患者性別、年齡、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胰腺厚度4項因素來探究它們對術后發生胰瘺是否具有預測價值。
通過本研究得出的結論是,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分析其原因為,若胰管直徑細小,一方面增加了吻合難度,另一方面胰管吻合后容易受壓閉塞,這兩方面因素均不利于胰液通暢引流,從而增加術后發生胰瘺的風險。本研究未納入胰腺質地因素進行探究,不排除胰管直徑與胰腺質地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協同作用,即術前CT所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一定預測作用,但胰管直徑可能并非獨立危險因素,而是和胰腺質地等因素存在混雜效應。有研究[21]也報道,質地較軟的胰腺,其胰管直徑一般較小,且此類胰腺外分泌功能旺盛,胰液分泌量大。術前CT測量的胰腺厚度對術后胰瘺起預測作用的原因可能在于,它能一定程度上間接反映胰腺殘端厚度和體積,較大的胰腺殘端胰液分泌相對較多,會增加術后發生胰瘺風險。在本研究中,性別、年齡與術后發生胰瘺無關,這一點與國內外大多數研究[9-13, 20-21]報道的結果相符。
本研究的不足在于:本研究為單中心的回顧性研究,且主要探究術前CT對術后發生胰瘺的預測價值,故未納入術中、術后的一些可能具有風險評估價值的因素,受限于搜集的臨床和影像學資料,亦未能納入更多的人口統計學資料、生化指標等,因此建立的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未納入其他混雜因素的影響。此外,PD術后發生胰瘺的根本原因在于吻合口的破裂,這與手術醫師的術中縫合操作水平有著直接的關系,若縫合技術欠佳,吻合不牢易致其破裂;若縫合過緊,易致吻合口缺血壞死,延遲愈合誘發破裂,因此需要明確,無論是術前指標還是術中和術后指標,其對胰瘺的預測作用均僅是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并不能取代通過提高手術縫合操作水平和術后管理水平對術后發生胰瘺的預防及治療作用。同時,通過單中心臨床數據建立術后胰瘺風險評估模型,在對手術者操作水平因素的考量方面存在缺失。
綜上所述,PD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術后胰瘺的發生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今后還應開展大規模、多中心、前瞻性的大樣本量研究,繼續探索影響PD術后胰瘺發生的危險因素,建立起一套完整且具有臨床推廣價值的術前評估術后發生胰瘺風險的預測模型系統。
胰十二指腸切除(pancreaticoduodenectomy,PD)術是治療胰頭及法特壺腹部疾病的標準術式。近年來,隨著術前評估手段的日益發展、外科手術技巧的持續提高以及麻醉、營養支持和護理方面的有效支持,PD術后并發癥發生率已在逐漸降低,但仍高達16%~50%[1-8],因此對PD術后并發癥的預防和處理仍是評價手術治療效果的重要環節。胰瘺是PD術后最常見的嚴重并發癥。一些國外較新的研究[9-13]已經探索并報道了通過使用術前CT對行PD術患者的胰管直徑、胰腺殘端厚度等進行測量,其測量結果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預測價值,而國內尚未見類似報道。本研究回顧性地搜集整理了2013年1月至2014年4月期間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收治的151例行標準PD術患者的臨床和影像學資料,擬探究術前CT對PD術后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為下一步建立術前CT測量結果預測術后胰瘺風險評估系統奠定基礎。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151例中男95例(62.9%),女56例(37.1%),男女之比1.7∶1;年齡17~88歲,(33.7±14.4)歲。病理診斷:胰頭惡性腫瘤58例(38.4%),十二指腸惡性腫瘤23例(15.2%),膽總管下端壺腹部腫瘤14例(9.3%),法特壺腹惡性腫瘤11例(7.3%),膽總管惡性腫瘤8例(5.3%),胰腺良性腫瘤8例(5.3%),慢性胰腺炎6例(4.0%),胰腺惡性腫瘤4例(2.6%),膽管阻塞3例(2.0%),消化系統交搭跨越惡性腫瘤、胰頸惡性腫瘤、胰腺交搭跨越惡性腫瘤及胰腺交界惡性腫瘤各2例(1.3%),胰尾惡性腫瘤、胰腺壺腹部腺癌、胰島良性腫瘤、十二指腸良性腫瘤、胰腺異位、急性十二指腸潰瘍伴出血穿孔、上消化道出血及膽囊結石各1例(各0.7%)。術后發生胰瘺共46例(30.1%)。
1.2 手術方式及術后處理
均采用標準PD術式,胰腺空腸吻合采用端端套入式吻合或胰腺空腸端吻合,膽腸吻合采用單層間斷膽腸吻合,常規安置胰液引流管做到胰液完全外引流。術后禁食、禁飲并預防性應用抗生素,給予補液、營養支持等對癥治療。術后住院時間(22.1±14.6)d。
1.3 胰瘺診斷標準
根據2005年國際胰瘺研究組(International Study Group on Pancreatic Fistula,ISGPF)制定的術后胰瘺診斷標準[14]:術后3 d及3 d以上,腹腔引流液淀粉酶指標超過正常血漿淀粉酶上限值3倍。
1.4 術前CT掃描參數及測量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標準
所有患者均于PD術前行CT上腹部增強掃描或CT全腹部增強掃描,掃描日期與手術日期間隔時間為(6.2±6.9)d。掃描采用Philips Brilliance 64排CT或Siemens Definition Flash CT。增強掃描前先行平掃,管電壓120 kV,管電流200 mA,準直器1.25 mm,螺距自動匹配,層厚5 mm,矩陣512×512,重建層厚0.9 mm,間隔0.9 mm。掃描范圍膈頂至肝右葉下緣或至恥骨聯合下緣。增強掃描采用非離子型對比劑碘海醇75~100 mL(1.5 mL/kg體質量),高壓注射器團注,速率為2~3 mL/s,動脈期掃描延遲時間為25 s,門脈期為60 s。
所有患者圖像均上傳至圖像存儲與傳輸系統,由1名影像診斷醫師在影像工作站Syngo Imaging Workplaces上采用盲法獨立閱片,選取腸系膜上靜脈匯合至肝門靜脈處橫斷面,于該平面測量3次主胰管直徑取平均值作為該患者的胰管直徑值。若該平面主胰管顯示不佳無法測量,則選取鄰近橫斷面進行測量,方法同前。選取可見的垂直于主胰管走行方向最長前后徑,測量3次取平均值作為該患者的胰腺厚度值。另1名影像診斷醫師采用隨機表法隨機選取30例患者,在影像工作站Syngo Imaging Workplaces上采用盲法獨立閱片,測量內容和方法同上所述,用于進行可靠性評價。
1.5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2.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學處理。將患者按照<65歲和≥65歲分成兩個年齡組,計數資料(性別、年齡)采用卡方檢驗,檢驗水準α=0.05;計量資料(胰管直徑、胰腺厚度)采用t檢驗,檢驗水準α=0.05。將四項因素行單因素分析后,再全部引入非條件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選入變量的檢驗水準為0.05,剔除變量的檢驗水準為0.10,采用向前逐步回歸法進行分析。采用受試者操作特征(ROC)曲線評價胰管直徑、胰腺厚度對胰瘺發生的診斷預測價值,并計算ROC曲線下面積。對兩名影像診斷醫師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采用組內相關系數(ICC)進行可靠性分析。對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做Spearman秩相關性分析。
2 結果
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性別和年齡與術后胰瘺發生無關(性別:χ2=1.698,P=0.193;年齡:χ2=0.016,P=0.900),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與胰瘺發生有關(胰管直徑:t=-7.67,P=0.000;胰腺厚度:t=5.55,P=0.000),見表 1。根據單因素結果進一步用logistic回歸模型行向前漸進回歸分析,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是胰瘺發生的影響因素(胰管直徑:OR=0.275,95%CI為0.164~0.461,P=0.000;胰腺厚度:OR=1.319,95%CI為1.163~1.496,P=0.000),見表 2。


術前CT測得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ROC曲線(圖 1)分析提示,胰管直徑在預測胰瘺發生時,其ROC曲線下面積為0.814(95%CI為0.745~0.883,P < 0.001),最佳臨界值為3.5 mm時其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為68.6%和78.3%。胰腺厚度在預測胰瘺發生時,其ROC曲線下面積為0.762(95%CI為0.674~0.849,P < 0.001),最佳臨界值為31 mm時其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為63.0%和85.7%。

兩名診斷醫師對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的ICC值分別為0.984和0.992,提示二者診斷一致性較高。
對胰腺直徑值和胰腺厚度值行Spearman秩相關分析,rs=-0.120,P=0.145,提示二者間無相關性。
3 討論
胰瘺是PD術后最常見的嚴重并發癥,該并發癥可引起難以控制的腹腔感染,若進入腹腔的胰液腐蝕門靜脈、腸系膜上靜脈、脾靜脈等腹腔內大血管,則可引起腹腔內大出血及失血性休克,危及患者生命。針對PD術后胰瘺并發癥,近年來研究者們在胰瘺定義、治療以及診斷預測方面均做了很多工作。
在診斷預測胰瘺方面,近10年來的大多數國內外研究[1-5, 15-20]集中于對患者人口統計學資料(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吸煙飲酒史、糖尿病史等)、術中所見(術中觀察胰管直徑、胰腺質地等)以及術后影像學表現(術后CT評價胰周積液情況等)進行多變量分析,以探究其與發生胰瘺的相關危險因素。直至最近2年,國外有學者[9-13]開始探索術前影像學表現對PD術后胰瘺發生的預測價值。Roberts等[12]回顧性分析了155例因壺腹周圍惡性腫瘤行PD術患者的臨床和術前CT資料,結果提示,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吸煙飲酒史、糖尿病史、激素使用史、膽管支架安置情況等資料以及絕大多數術前血清學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無關,而術前血紅蛋白水平、術前血鈉水平、術前CT預估胰腺殘端厚度與術后發生胰瘺呈正相關,術前血清CA19-9水平、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密度與術后發生胰瘺呈負相關,且胰腺殘端厚度與胰管直徑為發生胰瘺的獨立危險因素。Frozanpor等[11]回顧性分析了182例行PD術患者的術前CT和MRI資料,提示較大的胰腺殘端體積和較小的胰管直徑將增加術后發生胰瘺的風險,并且有研究[20-21]結果也提示,胰管直徑<3 mm是PD術后發生胰瘺的危險因素。國內楊孫虎等[21]回顧性分析施行標準PD術患者的臨床資料,提示胰管內是否放置支撐引流管、胰腺質地和胰管直徑是影響術后發生胰瘺和發生手術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另有文獻[18-19]報道,性別、年齡、糖尿病史與PD術后發生胰瘺有關。可見,雖然國內外相關研究在人口統計學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的結論未能一致,但普遍都提示胰管直徑、胰腺質地(密度)、胰腺殘端厚度、胰腺體積等指標與術后發生胰瘺有關。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在臨床工作中可行性高,而胰腺質地(密度)測量主要包括術中所見胰腺軟硬程度以及術前測量胰腺CT值,但針對后者,既往研究[10, 12]并未考慮到機器、操作者及患者因素帶來的CT值背景信號的差異,且測量方法為自行擬定,不具有一致性,僅具有探索性價值。因此,本研究綜合國內外相關研究背景,最終選定患者性別、年齡、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胰腺厚度4項因素來探究它們對術后發生胰瘺是否具有預測價值。
通過本研究得出的結論是,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分析其原因為,若胰管直徑細小,一方面增加了吻合難度,另一方面胰管吻合后容易受壓閉塞,這兩方面因素均不利于胰液通暢引流,從而增加術后發生胰瘺的風險。本研究未納入胰腺質地因素進行探究,不排除胰管直徑與胰腺質地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協同作用,即術前CT所測量的胰管直徑值對術后發生胰瘺具有一定預測作用,但胰管直徑可能并非獨立危險因素,而是和胰腺質地等因素存在混雜效應。有研究[21]也報道,質地較軟的胰腺,其胰管直徑一般較小,且此類胰腺外分泌功能旺盛,胰液分泌量大。術前CT測量的胰腺厚度對術后胰瘺起預測作用的原因可能在于,它能一定程度上間接反映胰腺殘端厚度和體積,較大的胰腺殘端胰液分泌相對較多,會增加術后發生胰瘺風險。在本研究中,性別、年齡與術后發生胰瘺無關,這一點與國內外大多數研究[9-13, 20-21]報道的結果相符。
本研究的不足在于:本研究為單中心的回顧性研究,且主要探究術前CT對術后發生胰瘺的預測價值,故未納入術中、術后的一些可能具有風險評估價值的因素,受限于搜集的臨床和影像學資料,亦未能納入更多的人口統計學資料、生化指標等,因此建立的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未納入其他混雜因素的影響。此外,PD術后發生胰瘺的根本原因在于吻合口的破裂,這與手術醫師的術中縫合操作水平有著直接的關系,若縫合技術欠佳,吻合不牢易致其破裂;若縫合過緊,易致吻合口缺血壞死,延遲愈合誘發破裂,因此需要明確,無論是術前指標還是術中和術后指標,其對胰瘺的預測作用均僅是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并不能取代通過提高手術縫合操作水平和術后管理水平對術后發生胰瘺的預防及治療作用。同時,通過單中心臨床數據建立術后胰瘺風險評估模型,在對手術者操作水平因素的考量方面存在缺失。
綜上所述,PD術前CT測量的胰管直徑和胰腺厚度對術后胰瘺的發生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今后還應開展大規模、多中心、前瞻性的大樣本量研究,繼續探索影響PD術后胰瘺發生的危險因素,建立起一套完整且具有臨床推廣價值的術前評估術后發生胰瘺風險的預測模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