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成名, 許世廣, 徐惟, 丁仁泉, 劉星池, 胡博瀟, 劉博, 劉大治, 滕洪, 王述民. 機器人輔助與電視輔助胸腔鏡手術治療非小細胞肺癌近遠期生存差異的回顧性隊列研究. 中國胸心血管外科臨床雜志, 2022, 29(9): 1133-1139. doi: 10.7507/1007-4848.202111082 復制
癌癥是世界范圍內的主要公共衛生問題，2020年由于新型冠狀病毒的大流行，人們進一步重視肺部疾病的CT篩查[1]。隨著人口不斷增加及老齡化加劇，加上吸煙的持續存在和CT肺癌篩查的廣泛應用，適合手術切除的早期肺癌越來越多，電視輔助胸腔鏡手術（video-assisted thoracoscopic surgery，VATS）早前已經被證實是治療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的可行方法[2-3]。然而近年來，隨著科技發展，機器人輔助胸外科手術（robot-assisted thoracic surgery，RATS）在外科手術中廣泛應用。研究[4-7]表明，RATS是一種創新型安全有效的手術替代方式，具有術中出血量少、術后恢復快以及術后并發癥少等特點。我科于國內最早開始應用達芬奇機器人手術技術，并自開展以來取得良好的手術效果，目前關于RATS與VATS科學評價的長期隨訪的大樣本數據分析較少，因此本研究旨在回顧性分析T1N0M0 期NSCLC患者的臨床資料，比較兩組患者的生存差異，同時研究預后的影響因素。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和分組
收集2012—2019年于我科行RATS或VATS肺癌根治術患者的臨床資料，患者根據自身經濟情況及意愿選擇相應術式。納入標準：（1）術前診斷為肺部結節或占位；（2）完善的術前影像學檢查資料，包括：胸部CT、心臟超聲、腹部超聲、頭顱CT以及全身骨掃描；（3）術前未接受任何形式的新輔助治療；（4）術后經石蠟切片及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病理回報為NSCLC，且所有患者腫瘤分期根據最新版國際肺癌研究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Lung Cancer，IASLC）TNM分期為Ⅰ期。排除標準：（1）經術前檢查評估有遠處器官或淋巴結轉移患者；（2）非肺癌根治術，而行姑息手術的患者。最終納入396例患者，其中男 209 例、女 187 例，平均年齡（61.58±8.67）歲。根據手術方式將患者分為兩組，RATS組患者157例，VATS組患者239例。
1.2 手術方法
1.2.1 RATS組
機器人肺癌根治手術除主刀醫生在機器人操作臺操作外，該手術仍需要1個助手協助，均采取助手輔助操作切口設計模式。手術全身麻醉進行，患者取健側臥位折刀位，取患者腋中線第7肋間切2～3 cm小口作為輔助操作口，主要協助牽拉肺組織、放置吸引器和一次性直線切割吻合器以及拿取標本。根據病變部位不同，于腋后線第7或第8肋間置入機器人3D鏡頭，肩胛線第7肋間或第8肋間、腋前線第5肋間分別作1 cm切口作為機械臂操作孔。
1.2.2 VATS組
手術于全身麻醉下進行，患者取健側臥位，胸部墊高，增加肋間隙寬度從而充分暴露胸部。于腋中線第7肋間作1 cm切口為進鏡口，腋前線第4或第5肋間作3～5 cm切口作為操作孔。
1.2.3 淋巴結清掃
兩組患者術前病理診斷或術中快速冰凍病理回報為惡性，則直接進行肺葉切除及系統淋巴結清掃，系統淋巴結清掃范圍標準：左側為3～7組、9～12組淋巴結，右側為2～4組、7～12組淋巴結。
1.3 隨訪
隨訪時間為術后1個月至2021年1月。術后2年內每3個月復查胸部CT，2年后每6個月復查胸部CT，并通過門診定期復查、電話短信等方式進行跟蹤隨訪術后生存及復發狀況。隨訪終點（2021年1月）前出現死亡或復發則被列為結局事件，中途失訪或至隨訪終點前仍未出現結局事件則納入刪失值，最終累積計算總生存率。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6.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
±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Kaplan-Meier曲線計算并繪制術后患者生存曲線。單因素及多因素分析選用log-rank檢驗及Cox回歸模型。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5 倫理審查
本研究已通過中國人民解放軍北部戰區總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批準號：倫審Y（2022）004號。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基線資料及圍術期資料比較
兩組患者吸煙史及腫瘤直徑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RATS組術中出血量［（48±42）mL vs.（182±231）mL，P<0.001］、術后24 h引流量［（250±119）mL vs. （324±208）mL，P<0.001］均少于VATS組。RATS組淋巴結清掃組數［（5±2）組 vs. （3±2）組，P<0.001］和枚數［（17±9）枚 vs. （11
8）枚，P<0.001］多于VATS組；見表1～2。
表1
兩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例/
）
表2
兩組患者圍術期資料比較（
）
2.2 兩組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分析
2.2.1 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RATS組較VATS組能夠獲得更好的總體生存（P=0.005）。同時，既往吸煙史、手術方式、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術后總體生存的影響因素；見表3、圖1。
表3
396 例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圖1
396 例患者術后總生存曲線
a：不同手術方式的總生存曲線；b：不同清掃淋巴結組數的總生存曲線；c：不同清掃淋巴結枚數的總生存曲線；d：不同吸煙史的總生存曲線；刻度標記代表刪失數據
2.2.2 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有統計學意義（P≤0.05）的各變量代入Cox回歸模型中顯示，手術方式是總體生存狀況的獨立影響因素；見表4。
表4
396 例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Cox回歸分析
2.3 兩組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分析
2.3.1 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RATS組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明顯優于VATS組（P=0.004）；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手術方式、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的影響因素；見表5、圖2。
表5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圖2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曲線
a：不同手術方式的無復發生存曲線；b：不同清掃淋巴結組數的無復發生存曲線；c：不同清掃淋巴結枚數的無復發生存曲線；刻度標記代表刪失數據
2.3.2 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有統計學意義（P≤0.05）的各變量代入Cox回歸模型中顯示，手術方式是無復發生存狀況的獨立影響因素；見表6。
表6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Cox回歸分析
3 討論
VATS設備和器械于20世紀80年代出現，隨后腔鏡技術得到了迅猛發展。1992年，Lewis等首先報道了經VATS行肺葉切除治療肺癌[8]。與傳統開胸手術相比，VATS治療早期NSCLC有明顯的益處，包括縮短住院時間、減輕短期術后疼痛、減少并發癥，一些患者甚至具有更高的存活率，目前胸腔鏡肺葉切除聯合系統淋巴結清掃術被認為是治療NSCLC的代表性外科手術方式[9]。
21世紀初，機器人輔助肺部手術首次由Melfi等[10]成功應用于胸外科肺切除術，考慮到RATS技術的安全性，使用初期主要用于Ⅰ期、Ⅱ期肺癌治療中[11]。近年來，RATS越來越多地用于早期NSCLC，因為其先進的特征，包括三維可視化和可小幅度扭曲的器械，可以在封閉空間中靈活運動[9]。RATS有更高的可控性、精準性和穩定性，尤其在復雜的胸外科手術方面優勢更為明顯[11-13]。多維度活動的手術機械臂以及新型內轉腕系統可使鏡下手術器械達到與人手同步，真正做到手眼協調，人機合一；同時該操作系統可以過濾消除掉主刀醫生由于手部抖動對患者所造成的額外損傷，成功彌補VATS不足之處。目前多項研究[14-17]已經表明，RATS肺癌根治術治療早期NSCLC的圍術期并發癥發生率及死亡率均較低，并且在淋巴結清掃方面較傳統手術方式更顯優勢。
本研究納入了2012—2019年我院157例經RATS治療的Ⅰ期NSCLC患者和同期239例行常規VATS治療的患者，結果與Mahieu等[17]報道相似，RATS組患者術中出血量、術后24 h引流量顯著少于VATS組。在一定程度上說明，RATS在術中止血等方面存在明顯優勢，更加符合現如今快速康復外科理念。在安全、精準、有效的前提下，達成更小的創傷，有利于患者術后的快速康復[18]。
VATS治療NSCLC能否進行系統徹底的淋巴結清掃對于胸腔鏡肺葉切除手術一直飽受爭議。縱隔淋巴結狀態一直是早期NSCLC術后最為重要的預后因素之一[19]，即使在早期患者中，淋巴結轉移同樣是重要的復發轉移模式，因此，完整而又徹底的淋巴結清掃在肺癌根治術中顯得尤為重要。RATS在淋巴結清掃方面優勢主要體現于清掃的組數和枚數[16, 20-21]。本研究結果顯示，RATS組與VATS組的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ATS具有更精細的操作，術者能夠進行更好的操作。RATS組無論從淋巴結清掃組數還是清掃枚數均明顯優于VATS組，RATS組進行淋巴結清掃程度更徹底。根據術中實際情況結合淋巴結清掃標準，隨著時間推移，淋巴結清掃的組數與枚數將會對患者的生存狀況產生影響。針對系統淋巴結清掃，Jheon等[22]認為肺癌的微創手術治療最重要的不是手術技術，無論是微創手術還是傳統手術，要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遵從病理學切除標準。
我科是國內最早一批開展RATS肺切除的單位，至今已有10年，完成各類大小胸外科手術近3 000例。在國內針對NSCLC遠期生存率相關問題的統計較少。從目前已知數據來看，Park和Wilson等的研究是國外關于NSCLC患者生存的兩大系列報道[23]。Wilson等[24]報道NSCLC患者2年總體生存率為 87.6% ，總體無復發生存率為 70.2%。Park等[25]報道NSCLC患者總體5年生存率為 80%，分期為ⅠA期5年生存率為91%，ⅠB期為88%。而 Farivar等[26]的研究顯示，RATS組的30 d病死率降低（RATS vs. VATS：0.0% vs. 0.9%，P<0.05）。無論從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8年生存率：76.9% vs. 62.1%，平均生存時間：93個月vs. 79個月，P=0.005）還是無復發生存狀況（8年無復發生存率：82.6% vs. 64.8%，平均無復發生存時間：95個月 vs. 79個月，P=0.004）角度分析，RATS術后患者能獲得更好的遠期生存狀況。
綜上所述，在治療早期NSCLC上，接受RATS手術的患者較VATS手術患者術后不僅能夠獲得有效的快速康復，還能夠獲得良好的生存狀況。本研究結果為單中心數據得出，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患者術后總體生存和無復發生存的獨立影響因素，但在術中如何掌控淋巴結清掃程度，仍有待考量。本研究沒有分析手術成本，關于RATS的成本效益的結論，與VATS或是傳統手術方式相比，在考慮術后效用和生存期的基礎上是值得的。本研究的樣本量有限，僅對符合納入研究標準的患者進行了隨訪，盡管機器人技術在我國應用時間不長，但發展前景廣闊，未來如果能有前瞻性多中心對照試驗將能更好地驗證本文論點。我們認為，未來仍需擴充數據量和延長隨訪時間來比較RATS與 VATS給患者帶來的利益，相信今后的多中心臨床研究將為RATS肺癌根治術臨床應用的開展提供更優質的循證依據。
利益沖突：無。
作者貢獻：成名負責研究設計、數據歸納分析與繪圖、論文初稿撰寫與修改等；許世廣、徐惟、劉博負責對實施研究過程提出修改意見、指導統計學方法等；劉大治、滕洪、丁仁泉負責監督研究過程；劉星池、胡博瀟負責患者基線數據以及近遠期隨訪數據庫建立；王述民負責指導論文總體設計、審閱及批改論文等。
癌癥是世界范圍內的主要公共衛生問題，2020年由于新型冠狀病毒的大流行，人們進一步重視肺部疾病的CT篩查[1]。隨著人口不斷增加及老齡化加劇，加上吸煙的持續存在和CT肺癌篩查的廣泛應用，適合手術切除的早期肺癌越來越多，電視輔助胸腔鏡手術（video-assisted thoracoscopic surgery，VATS）早前已經被證實是治療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的可行方法[2-3]。然而近年來，隨著科技發展，機器人輔助胸外科手術（robot-assisted thoracic surgery，RATS）在外科手術中廣泛應用。研究[4-7]表明，RATS是一種創新型安全有效的手術替代方式，具有術中出血量少、術后恢復快以及術后并發癥少等特點。我科于國內最早開始應用達芬奇機器人手術技術，并自開展以來取得良好的手術效果，目前關于RATS與VATS科學評價的長期隨訪的大樣本數據分析較少，因此本研究旨在回顧性分析T1N0M0 期NSCLC患者的臨床資料，比較兩組患者的生存差異，同時研究預后的影響因素。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和分組
收集2012—2019年于我科行RATS或VATS肺癌根治術患者的臨床資料，患者根據自身經濟情況及意愿選擇相應術式。納入標準：（1）術前診斷為肺部結節或占位；（2）完善的術前影像學檢查資料，包括：胸部CT、心臟超聲、腹部超聲、頭顱CT以及全身骨掃描；（3）術前未接受任何形式的新輔助治療；（4）術后經石蠟切片及免疫組織化學染色病理回報為NSCLC，且所有患者腫瘤分期根據最新版國際肺癌研究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Lung Cancer，IASLC）TNM分期為Ⅰ期。排除標準：（1）經術前檢查評估有遠處器官或淋巴結轉移患者；（2）非肺癌根治術，而行姑息手術的患者。最終納入396例患者，其中男 209 例、女 187 例，平均年齡（61.58±8.67）歲。根據手術方式將患者分為兩組，RATS組患者157例，VATS組患者239例。
1.2 手術方法
1.2.1 RATS組
機器人肺癌根治手術除主刀醫生在機器人操作臺操作外，該手術仍需要1個助手協助，均采取助手輔助操作切口設計模式。手術全身麻醉進行，患者取健側臥位折刀位，取患者腋中線第7肋間切2～3 cm小口作為輔助操作口，主要協助牽拉肺組織、放置吸引器和一次性直線切割吻合器以及拿取標本。根據病變部位不同，于腋后線第7或第8肋間置入機器人3D鏡頭，肩胛線第7肋間或第8肋間、腋前線第5肋間分別作1 cm切口作為機械臂操作孔。
1.2.2 VATS組
手術于全身麻醉下進行，患者取健側臥位，胸部墊高，增加肋間隙寬度從而充分暴露胸部。于腋中線第7肋間作1 cm切口為進鏡口，腋前線第4或第5肋間作3～5 cm切口作為操作孔。
1.2.3 淋巴結清掃
兩組患者術前病理診斷或術中快速冰凍病理回報為惡性，則直接進行肺葉切除及系統淋巴結清掃，系統淋巴結清掃范圍標準：左側為3～7組、9～12組淋巴結，右側為2～4組、7～12組淋巴結。
1.3 隨訪
隨訪時間為術后1個月至2021年1月。術后2年內每3個月復查胸部CT，2年后每6個月復查胸部CT，并通過門診定期復查、電話短信等方式進行跟蹤隨訪術后生存及復發狀況。隨訪終點（2021年1月）前出現死亡或復發則被列為結局事件，中途失訪或至隨訪終點前仍未出現結局事件則納入刪失值，最終累積計算總生存率。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6.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Kaplan-Meier曲線計算并繪制術后患者生存曲線。單因素及多因素分析選用log-rank檢驗及Cox回歸模型。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5 倫理審查
本研究已通過中國人民解放軍北部戰區總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批準號：倫審Y（2022）004號。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基線資料及圍術期資料比較
兩組患者吸煙史及腫瘤直徑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RATS組術中出血量［（48±42）mL vs.（182±231）mL，P<0.001］、術后24 h引流量［（250±119）mL vs. （324±208）mL，P<0.001］均少于VATS組。RATS組淋巴結清掃組數［（5±2）組 vs. （3±2）組，P<0.001］和枚數［（17±9）枚 vs. （118）枚，P<0.001］多于VATS組；見表1～2。
表1
兩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例/）
表2
兩組患者圍術期資料比較（）
2.2 兩組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分析
2.2.1 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RATS組較VATS組能夠獲得更好的總體生存（P=0.005）。同時，既往吸煙史、手術方式、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術后總體生存的影響因素；見表3、圖1。
表3
396 例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圖1
396 例患者術后總生存曲線
a：不同手術方式的總生存曲線；b：不同清掃淋巴結組數的總生存曲線；c：不同清掃淋巴結枚數的總生存曲線；d：不同吸煙史的總生存曲線；刻度標記代表刪失數據
2.2.2 術后總體生存狀況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有統計學意義（P≤0.05）的各變量代入Cox回歸模型中顯示，手術方式是總體生存狀況的獨立影響因素；見表4。
表4
396 例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Cox回歸分析
2.3 兩組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分析
2.3.1 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RATS組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明顯優于VATS組（P=0.004）；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手術方式、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的影響因素；見表5、圖2。
表5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單因素分析
圖2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曲線
a：不同手術方式的無復發生存曲線；b：不同清掃淋巴結組數的無復發生存曲線；c：不同清掃淋巴結枚數的無復發生存曲線；刻度標記代表刪失數據
2.3.2 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有統計學意義（P≤0.05）的各變量代入Cox回歸模型中顯示，手術方式是無復發生存狀況的獨立影響因素；見表6。
表6
396 例患者術后無復發生存狀況Cox回歸分析
3 討論
VATS設備和器械于20世紀80年代出現，隨后腔鏡技術得到了迅猛發展。1992年，Lewis等首先報道了經VATS行肺葉切除治療肺癌[8]。與傳統開胸手術相比，VATS治療早期NSCLC有明顯的益處，包括縮短住院時間、減輕短期術后疼痛、減少并發癥，一些患者甚至具有更高的存活率，目前胸腔鏡肺葉切除聯合系統淋巴結清掃術被認為是治療NSCLC的代表性外科手術方式[9]。
21世紀初，機器人輔助肺部手術首次由Melfi等[10]成功應用于胸外科肺切除術，考慮到RATS技術的安全性，使用初期主要用于Ⅰ期、Ⅱ期肺癌治療中[11]。近年來，RATS越來越多地用于早期NSCLC，因為其先進的特征，包括三維可視化和可小幅度扭曲的器械，可以在封閉空間中靈活運動[9]。RATS有更高的可控性、精準性和穩定性，尤其在復雜的胸外科手術方面優勢更為明顯[11-13]。多維度活動的手術機械臂以及新型內轉腕系統可使鏡下手術器械達到與人手同步，真正做到手眼協調，人機合一；同時該操作系統可以過濾消除掉主刀醫生由于手部抖動對患者所造成的額外損傷，成功彌補VATS不足之處。目前多項研究[14-17]已經表明，RATS肺癌根治術治療早期NSCLC的圍術期并發癥發生率及死亡率均較低，并且在淋巴結清掃方面較傳統手術方式更顯優勢。
本研究納入了2012—2019年我院157例經RATS治療的Ⅰ期NSCLC患者和同期239例行常規VATS治療的患者，結果與Mahieu等[17]報道相似，RATS組患者術中出血量、術后24 h引流量顯著少于VATS組。在一定程度上說明，RATS在術中止血等方面存在明顯優勢，更加符合現如今快速康復外科理念。在安全、精準、有效的前提下，達成更小的創傷，有利于患者術后的快速康復[18]。
VATS治療NSCLC能否進行系統徹底的淋巴結清掃對于胸腔鏡肺葉切除手術一直飽受爭議。縱隔淋巴結狀態一直是早期NSCLC術后最為重要的預后因素之一[19]，即使在早期患者中，淋巴結轉移同樣是重要的復發轉移模式，因此，完整而又徹底的淋巴結清掃在肺癌根治術中顯得尤為重要。RATS在淋巴結清掃方面優勢主要體現于清掃的組數和枚數[16, 20-21]。本研究結果顯示，RATS組與VATS組的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ATS具有更精細的操作，術者能夠進行更好的操作。RATS組無論從淋巴結清掃組數還是清掃枚數均明顯優于VATS組，RATS組進行淋巴結清掃程度更徹底。根據術中實際情況結合淋巴結清掃標準，隨著時間推移，淋巴結清掃的組數與枚數將會對患者的生存狀況產生影響。針對系統淋巴結清掃，Jheon等[22]認為肺癌的微創手術治療最重要的不是手術技術，無論是微創手術還是傳統手術，要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遵從病理學切除標準。
我科是國內最早一批開展RATS肺切除的單位，至今已有10年，完成各類大小胸外科手術近3 000例。在國內針對NSCLC遠期生存率相關問題的統計較少。從目前已知數據來看，Park和Wilson等的研究是國外關于NSCLC患者生存的兩大系列報道[23]。Wilson等[24]報道NSCLC患者2年總體生存率為 87.6% ，總體無復發生存率為 70.2%。Park等[25]報道NSCLC患者總體5年生存率為 80%，分期為ⅠA期5年生存率為91%，ⅠB期為88%。而 Farivar等[26]的研究顯示，RATS組的30 d病死率降低（RATS vs. VATS：0.0% vs. 0.9%，P<0.05）。無論從患者術后總體生存狀況（8年生存率：76.9% vs. 62.1%，平均生存時間：93個月vs. 79個月，P=0.005）還是無復發生存狀況（8年無復發生存率：82.6% vs. 64.8%，平均無復發生存時間：95個月 vs. 79個月，P=0.004）角度分析，RATS術后患者能獲得更好的遠期生存狀況。
綜上所述，在治療早期NSCLC上，接受RATS手術的患者較VATS手術患者術后不僅能夠獲得有效的快速康復，還能夠獲得良好的生存狀況。本研究結果為單中心數據得出，淋巴結清掃組數與枚數是患者術后總體生存和無復發生存的獨立影響因素，但在術中如何掌控淋巴結清掃程度，仍有待考量。本研究沒有分析手術成本，關于RATS的成本效益的結論，與VATS或是傳統手術方式相比，在考慮術后效用和生存期的基礎上是值得的。本研究的樣本量有限，僅對符合納入研究標準的患者進行了隨訪，盡管機器人技術在我國應用時間不長，但發展前景廣闊，未來如果能有前瞻性多中心對照試驗將能更好地驗證本文論點。我們認為，未來仍需擴充數據量和延長隨訪時間來比較RATS與 VATS給患者帶來的利益，相信今后的多中心臨床研究將為RATS肺癌根治術臨床應用的開展提供更優質的循證依據。
利益沖突：無。
作者貢獻：成名負責研究設計、數據歸納分析與繪圖、論文初稿撰寫與修改等；許世廣、徐惟、劉博負責對實施研究過程提出修改意見、指導統計學方法等；劉大治、滕洪、丁仁泉負責監督研究過程；劉星池、胡博瀟負責患者基線數據以及近遠期隨訪數據庫建立；王述民負責指導論文總體設計、審閱及批改論文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