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免疫細胞亞群的表達及臨床意義_《華西醫學》

作者：

包維鶯 , 范燕琴 , 劉媛 , 范璐 , 柯金 , 王恒石 , 朱銳鋒 , 肖素芳 , 張善蘭 ,  胡喜梅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松江醫院（籌）血液科（上海 ?201699）;

關鍵詞：

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老年患者 T 淋巴細胞亞群自然殺傷細胞 CD19⁺ B 細胞

DOI：

10.7507/1002-0179.202108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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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全文 圖表 視頻 參考文獻 施引文獻 補充材料

目的研究治療前后老年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immune thrombocytopenia，ITP）患者 T 淋巴細胞亞群、自然殺傷（natural killer，NK）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和臨床意義。方法回顧性選擇 2014 年 1 月—2019 年 6 月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松江醫院（籌）診治的老年 ITP 患者作為觀察組，并選擇同期健康老年體檢者為對照組。根據治療情況，將觀察組分為治療有效組和治療無效組。觀察分析其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結果觀察組共納入患者 35 例，治療總有效率 85.71%（30/35）。對照組共納入健康體檢者 40 例。治療前，觀察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低于對照組（P<0.05）；其余指標兩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除 CD8⁺外（P>0.05），觀察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高于治療前（P<0.05）；NK 細胞和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均低于治療前（P<0.05）。治療有效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高于治療前（P<0.05），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則低于治療前（P<0.05）；其余指標治療前后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無效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治療前后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 T 淋巴細胞亞群在老年 ITP 患者中存在異常，T 淋巴細胞的免疫異常可能是老年 ITP 患者致病的原因之一，隨療效的改善免疫細胞亞群也得到一定改善。

引用本文： 包維鶯, 范燕琴, 劉媛, 范璐, 柯金, 王恒石, 朱銳鋒, 肖素芳, 張善蘭, 胡喜梅. 老年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免疫細胞亞群的表達及臨床意義. 華西醫學, 2022, 37(5): 733-737. doi: 10.7507/1002-0179.202108263 復制

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immune thrombocytopenia，ITP），是一種獲得性自身免疫性出血性疾病，發病率約占臨床出血性疾病的 30%^[1]。研究顯示，ITP 患者的死亡風險是普通人群的 1.5 倍^[2]。高發群體為 60 歲以上的老年人，發生致命性出血的風險明顯高于年輕患者，且出血的風險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增高，因治療效果差導致與疾病相關的死亡風險也相應增加^[3-4]。ITP 目前確切的病因和發病機制仍不清楚，越來越多的研究發現，T 淋巴細胞亞群、調節性 B 細胞和自然殺傷（natural killer，NK）細胞可能參與 ITP 的發病機制^[5-8]。本研究通過對老年 ITP 患者治療前后外周血 T 淋巴細胞亞群及 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進行了回顧性分析，進一步探討老年 ITP 患者的發病機制。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擇 2014 年 1 月—2019 年 6 月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松江醫院（籌）血液科診治的老年 ITP 患者（≥60 歲）^[9]作為觀察組。觀察組納入標準：符合成人原發 ITP 診斷與治療中國指南（2020 年版）的診斷標準^[3]。觀察組排除標準（符合以下任一條均需排除）：引起繼發性血小板減少的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甲狀腺疾病、淋巴系統增殖性疾病、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再生障礙性貧血，各種惡性血液病、腫瘤浸潤、慢性肝病、脾功能亢進、感染、疫苗接種藥物等所致繼發性血小板減少及假性血小板減少）；近期使用過糖皮質激素或免疫抑制劑患者。選擇同期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松江醫院（籌）體檢中心的健康的老年體檢人員（≥60 歲）^[9]作為對照組。對照組納入人員無自身免疫性疾病、甲狀腺疾病、慢性肝病、惡性腫瘤、1 個月內感染性疾病、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等疾病。本研究已通過上海市松江區中心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批件編號：2014SQ001。入選研究對象的均對本研究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

1.2.1 實驗室檢測

觀察組治療前和治療 4 周后及正常對照組均空腹采取外周靜脈血 2 mL，乙二胺四乙酸抗凝，FACSCalibur 流式細胞儀（美國 BD 公司）檢測，相關試劑由 BD 公司提供，結果分析采用 CellQuest 軟件。

1.2.2 治療方法

糖皮質激素作為一線治療應用于觀察組：如患者無糖皮質激素禁忌證，一般情況首選口服潑尼松片 1 mg/（kg·d）或者靜脈給予甲潑尼龍 0.8 mg/（kg·d），如血小板升至正常或接近正常，1～3 周后糖皮質激素逐漸減量，8 周內停藥。

1.3 觀察指標及療效評價

① 比較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在觀察組和對照組外周血中表達水平的差異；② 比較觀察組治療前后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的變化；③ 觀察組治療效果的統計。

觀察組療效判定參考《成人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診斷與治療中國指南（2020 年版）》^[3]中的療效評價標準。將觀察組療效判定為完全緩解、有效、無效，且將完全緩解和有效合并為有效組共同觀察。觀察比較治療有效組和治療無效組治療前后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的表達水平，以了解觀察組不同療效免疫的改善情況；并收集觀察組患者的血小板計數情況。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 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治療前，觀察組和對照組之間存在明顯的方差不齊，兩組間比較采用 Wilcoxon 秩和檢驗。觀察組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 t 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百分比表示。雙側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觀察組共納入患者 35 例，其中男 13 例，女 22 例；年齡 60～76 歲，平均（71.05±10.42）歲；初診時血小板（0～30）×10⁹/L，平均（15.58±8.79）×10⁹/L。對照組共納入健康體檢人員 40 例，其中男 16 例，女 24 例；年齡 60～76 歲，平均（72.18±10.86）歲；體檢血小板（130～280）×10⁹/L，平均（206.52±32.06）×10⁹/L。

2.2 治療前兩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比較

治療前，除 CD8⁺外（P>0.05），觀察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低于對照組（P<0.05）；NK 細胞及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兩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治療前兩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比較（

，%）

表選項

下載CSV

項目	對照組（n=40）	觀察組（n=35）	Z 值	P 值
CD3⁺	69.34±1.52	64.69±11.34	?2.309	0.021
CD4⁺	46.80±1.50	35.78±6.69	?5.127	0.000
CD8⁺	38.48±0.76	44.21±15.86	?1.572	0.116
CD4⁺/CD8⁺	1.97±0.05	1.04±0.55	?5.110	0.000
NK 細胞	19.50±1.06	19.13±7.39	?0.475	0.635
CD19⁺B 細胞	21.65±2.39	23.18±3.07	?1.884	0.060

2.3 治療前后觀察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變化

治療后，除 CD8⁺外（P>0.05），觀察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高于治療前（P<0.05）；NK 細胞和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均低于治療前（P<0.05）。見表2。

表2 治療前后觀察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比較（n=35，

，%）

表選項

下載CSV

項目	治療前	治療后	t 值	P 值
CD3⁺	64.69±11.34	72.70±13.93	?2.702	0.011
CD4⁺	35.78±6.69	43.04±7.11	?4.615	0.000
CD8⁺	44.21±15.86	38.61±12.64	1.493	0.145
CD4⁺/ CD8⁺	1.04±0.55	1.64±0.42	?5.752	0.000
NK 細胞	19.13±7.39	16.12±5.62	2.171	0.037
CD19⁺B 細胞	23.18±3.07	21.06±2.42	3.068	0.004

2.4 觀察組的治療效果

觀察組患者完全緩解 23 例（65.71%）、有效 7 例（20.00%）、無效 5 例（14.29%），總有效率 85.71%（30/35）；治療后的血小板計數高于治療前［（82.24±20.36）vs.（15.58±8.79）×10⁹/L；t=?13.332，P<0.001］。

除 CD8⁺外（P>0.05），治療有效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4⁺/CD8⁺）表達水平均高于治療前（P<0.05），而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則低于治療前（P<0.05）；NK 細胞表達水平治療前后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治療前后治療有效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比較（n=30，

，%）

表選項

下載CSV

項目	治療前	治療后	t 值	P 值
CD3⁺	62.48±11.28	69.24±1.17	?3.198	0.003
CD4⁺	33.94±7.50	44.11±1.00	?7.006	0.000
CD8⁺	41.30±12.91	39.17±0.74	0.923	0.364
CD4⁺/CD8⁺	0.97±0.44	1.82±0.07	?10.298	0.000
NK 細胞	17.80±7.17	17.19±0.76	0.457	0.651
CD19⁺B 細胞	22.90±3.28	21.21±2.62	2.690	0.012

治療無效組的 T 淋巴細胞亞群（CD3⁺、CD4⁺、CD8⁺、CD4⁺/CD8⁺）、NK 細胞及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治療前后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治療前后治療無效組 T 淋巴細胞亞群、NK 細胞及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比較（n=5，

，%）

表選項

下載CSV

項目	治療前	治療后	t 值	P 值
CD3⁺	55.46±3.84	63.36±8.06	?2.589	0.061
CD4⁺	31.24±11.59	38.67±5.17	?1.549	0.196
CD8⁺	37.80±10.07	42.37±2.82	?0.891	0.423
CD4⁺/CD8⁺	0.56±0.75	0.92±0.48	?0.985	0.380
NK 細胞	18.11±4.48	16.97±12.16	0.199	0.852
CD19⁺B 細胞	22.53±2.93	18.68±1.96	1.883	0.133

3 討論

ITP 是一種異質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在臨床出血性疾病中最為常見，其主要特點表現為病因不明的孤立性外周血中血小板計數減少。目前其發病原因不明，國內外各項研究提示，可能和血小板自身抗原免疫耐受丟失，導致的體液免疫和細胞免疫的異常，共同介導了血小板破壞增加和生成減少有關^[10-11]。

國內外研究均有證實細胞免疫異常與 ITP 發病有關，且存在免疫細胞亞群數量及功能上的異常，T 淋巴細胞主要包括 CD4⁺、CD8⁺ T 淋巴細胞，其中 CD4⁺/CD8⁺ T 淋巴細胞亞群失衡參與介導血小板的破壞^[12-15]。朱玲玲等^[16]研究發現，ITP 患者存在 T 淋巴細胞亞群比例異常，與健康人群比較，ITP 患者的 CD3⁺、CD4⁺ T 淋巴細胞表達水平和 CD4⁺/CD8⁺ T 淋巴細胞比值均下降。本研究結果與之一致，表1 顯示觀察組的 CD3⁺、CD4⁺ T 淋巴細胞表達水平和 CD4⁺/CD8⁺ T 淋巴細胞比值均低于對照組（P<0.05），可見老年 ITP 患者存在 T 淋巴細胞亞群紊亂，T 淋巴細胞亞群的異常可能參與老年 ITP 的發病過程。已有研究表明 CD4⁺ T 淋巴細胞減少，引起機體對自身反應性 T 淋巴細胞的抑制作用減弱，而自身反應性 CD8⁺ T 淋巴細胞失抑制后導致增殖活化^[17-18]。在本研究中，觀察組的 CD8⁺T 淋巴細胞表達水平較對照組升高，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可能和樣本量少有關；觀察組治療前 CD19⁺ B 細胞表達水平較對照組升高，NK 細胞表達較對照組降低，但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在本研究中，觀察組治療后的 CD3⁺、CD4⁺T 淋巴細胞表達水平和 CD4⁺/CD8⁺T 淋巴細胞比值均高于治療前，而 NK 細胞和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均低于治療前（P<0.05）。這一結果進一步證實觀察組治療前后 T 淋巴細胞亞群及 NK 細胞及 CD19⁺B 細胞均有所改善；提示原發老年 ITP 患者可能存在細胞免疫異常激活了 CD19⁺B 細胞表達，并分泌抗血小板抗體，縮短血小板生存時間，同時也影響骨髓中巨核細胞，使巨核細胞成熟障礙，最終導致機體血小板減少^[19]，治療后 T 淋巴細胞亞群改善，CD19⁺B 細胞表達水平下降，進一步血小板減少改善。NK 細胞是機體重要的免疫細胞，該細胞不僅與抗病毒感染、腫瘤以及免疫調節有關，還在某些情況下參與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生^[20]。在本研究中，治療后 NK 細胞及 CD19⁺B 細胞較治療前表達水平均下降，考慮分析為老年 ITP 患者經治療后 NK 細胞表達水平下降，可能同時其抑制 CD19⁺B 細胞表達，進一步影響其激活、增殖、分化以及抗體應答的功能，導致產生血小板抗體減少，從而起到病情改善，這與郭新紅等^[21]的分析相一致。

觀察組根據療效差異又分為了治療有效組和治療無效組，結果表明，治療有效組 CD3⁺、CD4⁺T 淋巴細胞表達水平和 CD4⁺/CD8⁺T 淋巴細胞比值均高于治療前，而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低于治療前（P<0.05），提示治療有效組 T 淋巴細胞亞群及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均有改善。而 5 例無效的 ITP 患者 T 淋巴細胞亞群無明顯變化。但因樣本量較少，僅能提示激素有可能通過改善 CD4⁺T 淋巴細胞的過表達，糾正 CD4⁺/CD8⁺T 淋巴細胞比值失衡，從而影響 CD19⁺B 細胞表達水平，并分泌抗血小板抗體減少，老年 ITP 患者的血小板有回升和改善。這也與已有研究^[22-23]相一致，進一步提示糾正細胞的免疫功能可能有利于老年 ITP 的治療。

綜上所述，多項研究證實細胞免疫參與 ITP 的發病過程^[24]，在異質性更強的老年 ITP 患者身上，影響因素可能更多、更復雜。通過檢測老年 ITP 患者的外周血免疫細胞亞群的變化，提示細胞免疫參與老年 ITP 的發病過程，且隨療效的改善，細胞免疫及體液免疫均有改善，期望今后有更多更好的免疫手段來治療老年 ITP 患者。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