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李蓉梅, 杜馨雯, 馮先瓊, 王淼, 羅春霞, 陳碧蓉, 雷玉倩, 蔣光惠, 陳卓, 劉明. 領辦型緊密醫療聯合體模式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救治中的創新應用與效果. 華西醫學, 2021, 36(2): 160-165. doi: 10.7507/1002-0179.202004432 復制
2019 年 6 月，金堂縣第一人民醫院（以下簡稱“我院”）與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攜手共建領辦型緊密醫療聯合體（以下簡稱“醫聯體”）。領辦型緊密醫聯體是指區域內一所綜合實力強大的中心醫院在國家新醫藥衛生體制改革政策背景下，通過深化政府與醫院的合作，“以點帶面”推動優質醫療資源下沉，領辦某地龍頭醫院，打造區域醫療中心，并以此為依托，輻射帶動、持續提升區域內各級醫療機構的技術水平和服務能力[1-3]。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中，為提高防控和救治的效能，醫聯體牽頭醫院更是對下級領辦醫院進行了重點指導。此次疫情中，我院被確立為新冠肺炎救治市級定點醫院，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大力幫助下，完成了 12 例確診和 7 例疑似病例的救治工作，圓滿完成階段性任務。本研究以華西-金堂醫聯體為例，總結領辦型緊密醫聯體在新冠肺炎救治中創新應用的方法，并從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醫患滿意度及衛生經濟學 3 個方面探究其運用效果，供兄弟單位借鑒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 2020 年 2 月—3 月我院收治的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病例、在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工作的醫務人員為研究對象。
患者納入標準：① 自愿加入；② 神志清楚；③ 生命體征平穩；④ 情緒穩定；⑤ 溝通能力正常。患者排除標準：① 因病情嚴重等無法參與調查；② 不會自行使用智能手機等設備填寫問卷；③ 中途轉入或轉出。
醫務人員納入標準：① 自愿參與；② 研究期間在發熱門診、隔離病房工作。醫務人員排除標準：① 進修生及實習生；② 專職管理人員。
本研究已通過金堂縣第一人民醫院·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金堂醫院倫理管理委員會倫理審查。
1.2 領辦型緊密醫聯體在新冠肺炎救治中創新應用的方法
1.2.1 醫聯體牽頭醫院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作用
① 指導建立制度流程和改造隔離病房。我院被確立為市級定點醫院之后，牽頭醫院即派出專家來院實地指導，根據防控要求，指導建立各項制度，確定收治流程并嚴把隔離病房改造關。② 物資籌備與借調。抗疫初期防護物資急缺[4]，牽頭醫院積極向社會募集防護物資，并向定點醫院適當下撥，同時還在領辦的醫聯體之間互相借調，以共渡難關。③ 形成證據和舉措推薦，設置新冠肺炎相關課程，及時予以知識和技能指導。牽頭醫院及時組織專家團隊，就新冠肺炎的防控和救治方案形成證據推薦意見，第一時間與醫聯體領辦醫院分享；同時設置相關培訓課程，開展遠程直播或者課程點播[5-7]。④ 開通第 5 代移動通信網絡（5th generation mobile networks，5G）專線，按需遠程會診和專家咨詢。牽頭醫院統籌安排領辦醫院開通 5G 專線，搭建 5G 遠程會診平臺，按需給予遠程指導，對確診病例診治一一把關，確保“一人一案，精準施治”，嚴把出院關。⑤ 搭建數據平臺，共享信息資源。牽頭醫院每日收集領辦醫院的防護物資及確診和疑似病例情況，掌握各領辦醫院的總體情況，及時予以物資借調、技術幫扶等。
1.2.2 醫聯體領辦醫院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作用
① 植入牽頭醫院先進的管理理念。我院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認真學習牽頭醫院的推薦和舉措、經驗分享、在線課程等[5-7]，將牽頭醫院的先進管理理念在日常工作中牢牢植入，指導疫情防控及患者救治。② 進行醫院感染流程再造與優化。我院逐一落實牽頭醫院感染控制專家提出的建議，按防護要求緊急改造隔離病房，收治流程和動線完全符合新冠肺炎防控要求。③ 著力進行醫務人員培訓，更新知識與技能。在牽頭醫院的指導下，我院分層級對隔離病房、發熱門診、預檢分診、普通病房、普通門診的醫技護人員及行政后勤人員包括第三方公司駐院員工等進行培訓，并隨著新冠肺炎救治和防控的不同版本進行螺旋形升級，達到全院全員 100% 培訓覆蓋與考核合格。④ 充分利用牽頭醫院的信息技術平臺，發揮放大效應。牽頭醫院緊急開發了“抗冠專區·在線問診”通道，我院立即進行推廣，并參照牽頭醫院模式，開發了金堂版的“抗冠專區·在線問診”通道，方便當地百姓尋醫問診；同時參考牽頭醫院的互聯網醫院模式，推進互聯網醫院建設，方便慢病患者在線看診，減少患者來院交叉感染的風險[8]。⑤ 發揮分級診療職能，指導下級醫聯體防疫工作。我院及時推送牽頭醫院提供的相關培訓課程，將通道管理、流程再造和優化相關防控舉措與下級醫聯體共享并現場督導，確保基層醫療機構做到嚴防死守。
1.3 效果評價
評價指標包括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疫情期間醫患滿意度、衛生經濟學指標 3 個方面。
1.3.1 患者救治效果
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以新冠肺炎患者的治愈率、死亡率表示，相關數據從醫院病案室獲取。
1.3.2 醫患滿意度
于 2020 年 2 月—3 月對我院收治的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患者及參與抗疫的醫務人員進行整體納入，運用橫斷面調查的研究方法，通過問卷星展開調查。研究人員在患者出院后通過微信向其發放問卷，并指導填寫；所有患者出院后，研究者通過微信群向參與抗疫工作的醫務人員發放問卷。問卷內容包括：① 一般資料問卷：由研究者自行編制。患者版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年齡、學歷、住院天數 4 個條目。醫務人員版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婚姻狀況、工作區域、工齡、職稱等 8 個條目。② 患者住院期間醫院滿意度調查問卷：采用自制調查問卷收集資料，該問卷由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患者滿意度調查表和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醫管中心發布的病人滿意度調查表發展而來[9-10]，包含 17 個條目，其中條目 1“入院時，病房護士是否告知病房里的環境設施，與醫務人員的溝通方式：如對講機或者微信溝通？”、條目 2“護士在給您實施給藥/操作前是否主動詢問您的姓名等相關信息？”為二分類條目，條目 17“總體來說，您對住院期間醫療服務的滿意度打多少分？（滿分 100 分）”為患者滿意度總體評價，單獨計分；其余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問卷評分范圍為 14～70 分。問卷得分越高，患者滿意度越高。該問卷的 Cronbach α 系數為 0.907，具有良好的信度。③ 醫務人員疫情期間滿意度問卷：采用自制調查表收集資料，該調查表基于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醫管中心發布的醫務人員滿意度調查表[9, 11]，由 20 個條目組成，其中前 19 個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用于評估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醫務人員的工作滿意度，條目得分越高，醫務人員的滿意度越高，總分范圍在 19～95 分；條目 20“總體來說，您對收治新冠肺炎期間醫院管理滿意度打多少分？（100 分為滿分）”為醫務人員對醫院的總體評價（滿分 100 分），單獨計分。該問卷的 Cronbach α 系數為 0.932，具有良好的信度。
1.3.3 衛生經濟學指標
① 患者相關指標主要包括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平均住院日、次均住院費、次均藥費、次均材料費、藥占比、材料占比 6 個方面，通過醫院信息系統提取并進行描述分析，其中藥占比=藥費/總費用×100%，材料占比=材料費/總費用×100%。② 消耗材料指標：統計 2020 年 2 月我院感染科防護用品消耗情況，并與上年同期（2019 年 2 月）作對比，其中增量=當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增幅=（當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100%。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 SPSS 19.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錄入與統計分析。對數據進行正態分布檢驗，結果顯示，滿意度評分不服從正態分布，采用最小值、下四分位數、中位數、上四分位數、最大值進行描述。計數資料采用例數、百分率進行統計描述。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2020 年 2 月—3 月，我院共收治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患者 19 例，排除中途轉出的 3 例患者（1 例患有基礎疾病的 80 歲老年患者、1 例 3 月齡嬰兒及其母親），共納入新冠肺炎患者 16 例，其中男 9 例，女 7 例；年齡 17～67 歲，平均 40.56 歲；確診病例 10 例，疑似病例 6 例。
本研究涉及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的 56 名醫務人員，其中男 11 人，女 45 人；年齡 23～52 歲，平均 33.64 歲；醫生 18 人，護士 38 人；只參與發熱門診、隔離病房工作的醫務人員分別為 22、21 人，二者均涉及的醫務人員 13 人。截至 2020 年 12 月 27 日，我院醫務人員零感染。
2.2 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
16 例患者全部在我院治愈出院，實現新冠肺炎患者零死亡、全治愈。
2.3 醫患滿意度
2.3.1 新冠肺炎患者滿意度
我院治愈出院的 16 例新冠肺炎患者的總體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66 分，詳見表 1。二分類資料中，條目 1“入院時，病房護士是否告知病房里的環境設施，與醫務人員的溝通方式：如對講機或者微信溝通？”、條目 2“護士在給您實施給藥/操作前是否主動詢問您的姓名等相關信息？”所有患者均選擇了“是”。條目 17 患者滿意度總體評價得分為 80～100 分，下四分位數為 95 分，中位數、上四分位數均為 100 分，滿分 9 例。
表1
患者滿意度得分表（n=16，分）
2.3.2 醫務人員疫情期間的工作滿意度
56 名醫務人員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工作滿意度調查顯示，總體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81 分，詳見表 2。條目 20 為醫務人員對醫院的總體評價（滿分 100 分），得分在 75～100 分，下四分位數和中位數均為 95 分，上四分位數為 98 分，滿分 12 人。
表2
醫務人員滿意度得分表（n=56，分）
2.4 衛生經濟學指標
2.4.1 患者相關指標
16 例患者平均住院日為 11.00 d，次均住院費為 5 117.35 元，次均藥費為 1 099.95 元，次均材料費為 38.63 元，藥占比為 21.49%，材料占比為 0.75%。
2.4.2 消耗耗材指標
由于新冠肺炎防護級別較高，所用防護物資大幅增加，本次疫情中我院在醫療工作中首次使用防護服。2020 年 2 月及上年同期消耗情況見表 3。
表3
感染科防護用品消耗情況
3 討論
3.1 醫聯體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應用效果
3.1.1 患者層面：診療效果好、滿意度高、費用低
疫情防控中，我院實現了新冠肺炎患者零死亡、全治愈。我院前瞻性地將 3 月齡嬰兒及其母親、有基礎疾病的 80 歲老人轉到收治重癥的成都市公共衛生臨床醫療中心，以便其轉為重癥時能夠得到更好救治。在該老人轉為重癥后，駐守在此的華西專家用精湛的治療和悉心的護理使其很快痊愈出院。
新冠肺炎患者住院期間的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66 分，對醫務人員的服務能力和技術水平特別滿意。這與牽頭醫院的指導密切相關，也與社會各界對新冠肺炎患者的高度重視和關心有關。患者對醫院餐食、隱私保護和出院健康宣教滿意度較低，這與初期醫院餐食品種單一、首例患者信息保護不夠以及相關健康宣教不足有關。日常詢問中得知患者意見后，醫院立即制定整改措施，增加餐食種類、嚴格執行醫務人員權限管理和隱私保護制度、加強患者健康宣教。
3.1.2 醫務人員層面：零感染、滿意度高
根據牽頭醫院的要求，我院對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的 56 名醫務人員培訓達 34 場次、672 人次。疫情期間防護物資需求大幅增加，盡管防護物資緊缺，牽頭醫院依然盡力借調供給。正是由于這種醫聯體模式的應用，我院的防護物資得到保障，防護措施到位，實現了醫務人員零感染的目標。
一線醫務人員抗疫期間的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81 分，對醫院的管理、培訓、防護及后勤服務滿意。這與牽頭醫院提供有力的技術支持、我院給予堅實的服務后盾有關。但“您的工作經常使您疲憊不堪、精疲力竭？”“您的平均睡眠質量如何？”“您的精神壓力如何？”3 個條目得分中位數較低，分別為 2、3、3 分。此結果證實了眾多文獻描述，新冠肺炎傳染疾病風險高、抗疫工作強度大，面對巨大的身心壓力，醫務人員易出現焦慮、抑郁情緒，他們的心理健康狀況明顯差于一般人群，這提示醫院應高度重視，加強對他們的心理支持[12-15]。
3.1.3 醫院層面：醫聯體功能發揮好，醫院聲譽得到提升
我院充分發揮醫聯體功能，取得階段性抗疫成功，得到牽頭醫院和上級衛生行政主管部門嘉獎。同時，我院將這些措施落實到下級醫聯體，給基層醫務人員提供技術指導，做到了縣域龍頭醫院“牽大手，拉小手”，落實了“上下聯動，分級診療”制度，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
3.2 醫聯體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應用的不足與展望
本次疫情防控中，醫聯體發揮出明顯優勢，但也存在一些不足。目前國內的醫聯體模式還未達到理想的“人通、財通、信息通”的一體化管理模式，導致關鍵的管理措施或醫療行為執行時有受阻，存在設備物資的調配可能涉及國有資產流失、信息共享和互聯互通程度欠缺、人員的內部流動尚有不便等問題。特別是在遭遇突發重大公共衛生事件時，如本次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現有的醫聯體模式存在不同級別醫療機構應急預案及應急體系的構建難以一體化，發熱門診、隔離病房、住院病房門禁等關鍵點位設置難以同質化，患者管理、核酸檢測、流行病學調查等重要環節難以同步化等弊端。這既是對現有模式的挑戰，也需要醫聯體實施單位及踐行者再思考、再探索，并緊密結合我國醫療衛生現狀和相關制度，逐步重構醫聯體的管理規范與內涵建設。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正在通過“管理、業務和信息的統一與共享”[2]，運用“平戰結合”理念，進一步做好“急慢分治、雙向轉診”，實現“小病在社區、大病在醫院、康復回社區”的分級診療模式[16]，充分合理利用醫療資源，解決看病難的問題；并且能在未來更好地應對重大公共衛生事件。
綜上所述，以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為牽頭醫院的領辦型緊密醫聯體模式，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過程中通過運用指導建立制度流程、幫助改造隔離病房、物資籌備與借調、知識和技能指導、安排遠程會診和專家咨詢、搭建數據平臺、共享信息資源等方法，借力信息化手段，共享稀缺資源，提高醫聯體同質化服務和管理[17-19]，在患者救治、醫院管理、資源保障等方面取得顯著成效，充分體現了醫聯體間的聯“體”更聯“心”[20]，在領辦醫院打好疫情防控阻擊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該模式值得進一步推廣。
2019 年 6 月，金堂縣第一人民醫院（以下簡稱“我院”）與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攜手共建領辦型緊密醫療聯合體（以下簡稱“醫聯體”）。領辦型緊密醫聯體是指區域內一所綜合實力強大的中心醫院在國家新醫藥衛生體制改革政策背景下，通過深化政府與醫院的合作，“以點帶面”推動優質醫療資源下沉，領辦某地龍頭醫院，打造區域醫療中心，并以此為依托，輻射帶動、持續提升區域內各級醫療機構的技術水平和服務能力[1-3]。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中，為提高防控和救治的效能，醫聯體牽頭醫院更是對下級領辦醫院進行了重點指導。此次疫情中，我院被確立為新冠肺炎救治市級定點醫院，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大力幫助下，完成了 12 例確診和 7 例疑似病例的救治工作，圓滿完成階段性任務。本研究以華西-金堂醫聯體為例，總結領辦型緊密醫聯體在新冠肺炎救治中創新應用的方法，并從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醫患滿意度及衛生經濟學 3 個方面探究其運用效果，供兄弟單位借鑒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 2020 年 2 月—3 月我院收治的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病例、在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工作的醫務人員為研究對象。
患者納入標準：① 自愿加入；② 神志清楚；③ 生命體征平穩；④ 情緒穩定；⑤ 溝通能力正常。患者排除標準：① 因病情嚴重等無法參與調查；② 不會自行使用智能手機等設備填寫問卷；③ 中途轉入或轉出。
醫務人員納入標準：① 自愿參與；② 研究期間在發熱門診、隔離病房工作。醫務人員排除標準：① 進修生及實習生；② 專職管理人員。
本研究已通過金堂縣第一人民醫院·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金堂醫院倫理管理委員會倫理審查。
1.2 領辦型緊密醫聯體在新冠肺炎救治中創新應用的方法
1.2.1 醫聯體牽頭醫院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作用
① 指導建立制度流程和改造隔離病房。我院被確立為市級定點醫院之后，牽頭醫院即派出專家來院實地指導，根據防控要求，指導建立各項制度，確定收治流程并嚴把隔離病房改造關。② 物資籌備與借調。抗疫初期防護物資急缺[4]，牽頭醫院積極向社會募集防護物資，并向定點醫院適當下撥，同時還在領辦的醫聯體之間互相借調，以共渡難關。③ 形成證據和舉措推薦，設置新冠肺炎相關課程，及時予以知識和技能指導。牽頭醫院及時組織專家團隊，就新冠肺炎的防控和救治方案形成證據推薦意見，第一時間與醫聯體領辦醫院分享；同時設置相關培訓課程，開展遠程直播或者課程點播[5-7]。④ 開通第 5 代移動通信網絡（5th generation mobile networks，5G）專線，按需遠程會診和專家咨詢。牽頭醫院統籌安排領辦醫院開通 5G 專線，搭建 5G 遠程會診平臺，按需給予遠程指導，對確診病例診治一一把關，確保“一人一案，精準施治”，嚴把出院關。⑤ 搭建數據平臺，共享信息資源。牽頭醫院每日收集領辦醫院的防護物資及確診和疑似病例情況，掌握各領辦醫院的總體情況，及時予以物資借調、技術幫扶等。
1.2.2 醫聯體領辦醫院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作用
① 植入牽頭醫院先進的管理理念。我院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認真學習牽頭醫院的推薦和舉措、經驗分享、在線課程等[5-7]，將牽頭醫院的先進管理理念在日常工作中牢牢植入，指導疫情防控及患者救治。② 進行醫院感染流程再造與優化。我院逐一落實牽頭醫院感染控制專家提出的建議，按防護要求緊急改造隔離病房，收治流程和動線完全符合新冠肺炎防控要求。③ 著力進行醫務人員培訓，更新知識與技能。在牽頭醫院的指導下，我院分層級對隔離病房、發熱門診、預檢分診、普通病房、普通門診的醫技護人員及行政后勤人員包括第三方公司駐院員工等進行培訓，并隨著新冠肺炎救治和防控的不同版本進行螺旋形升級，達到全院全員 100% 培訓覆蓋與考核合格。④ 充分利用牽頭醫院的信息技術平臺，發揮放大效應。牽頭醫院緊急開發了“抗冠專區·在線問診”通道，我院立即進行推廣，并參照牽頭醫院模式，開發了金堂版的“抗冠專區·在線問診”通道，方便當地百姓尋醫問診；同時參考牽頭醫院的互聯網醫院模式，推進互聯網醫院建設，方便慢病患者在線看診，減少患者來院交叉感染的風險[8]。⑤ 發揮分級診療職能，指導下級醫聯體防疫工作。我院及時推送牽頭醫院提供的相關培訓課程，將通道管理、流程再造和優化相關防控舉措與下級醫聯體共享并現場督導，確保基層醫療機構做到嚴防死守。
1.3 效果評價
評價指標包括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疫情期間醫患滿意度、衛生經濟學指標 3 個方面。
1.3.1 患者救治效果
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以新冠肺炎患者的治愈率、死亡率表示，相關數據從醫院病案室獲取。
1.3.2 醫患滿意度
于 2020 年 2 月—3 月對我院收治的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患者及參與抗疫的醫務人員進行整體納入，運用橫斷面調查的研究方法，通過問卷星展開調查。研究人員在患者出院后通過微信向其發放問卷，并指導填寫；所有患者出院后，研究者通過微信群向參與抗疫工作的醫務人員發放問卷。問卷內容包括：① 一般資料問卷：由研究者自行編制。患者版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年齡、學歷、住院天數 4 個條目。醫務人員版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婚姻狀況、工作區域、工齡、職稱等 8 個條目。② 患者住院期間醫院滿意度調查問卷：采用自制調查問卷收集資料，該問卷由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患者滿意度調查表和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醫管中心發布的病人滿意度調查表發展而來[9-10]，包含 17 個條目，其中條目 1“入院時，病房護士是否告知病房里的環境設施，與醫務人員的溝通方式：如對講機或者微信溝通？”、條目 2“護士在給您實施給藥/操作前是否主動詢問您的姓名等相關信息？”為二分類條目，條目 17“總體來說，您對住院期間醫療服務的滿意度打多少分？（滿分 100 分）”為患者滿意度總體評價，單獨計分；其余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問卷評分范圍為 14～70 分。問卷得分越高，患者滿意度越高。該問卷的 Cronbach α 系數為 0.907，具有良好的信度。③ 醫務人員疫情期間滿意度問卷：采用自制調查表收集資料，該調查表基于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醫管中心發布的醫務人員滿意度調查表[9, 11]，由 20 個條目組成，其中前 19 個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用于評估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醫務人員的工作滿意度，條目得分越高，醫務人員的滿意度越高，總分范圍在 19～95 分；條目 20“總體來說，您對收治新冠肺炎期間醫院管理滿意度打多少分？（100 分為滿分）”為醫務人員對醫院的總體評價（滿分 100 分），單獨計分。該問卷的 Cronbach α 系數為 0.932，具有良好的信度。
1.3.3 衛生經濟學指標
① 患者相關指標主要包括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平均住院日、次均住院費、次均藥費、次均材料費、藥占比、材料占比 6 個方面，通過醫院信息系統提取并進行描述分析，其中藥占比=藥費/總費用×100%，材料占比=材料費/總費用×100%。② 消耗材料指標：統計 2020 年 2 月我院感染科防護用品消耗情況，并與上年同期（2019 年 2 月）作對比，其中增量=當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增幅=（當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上年同期消耗量×100%。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 SPSS 19.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錄入與統計分析。對數據進行正態分布檢驗，結果顯示，滿意度評分不服從正態分布，采用最小值、下四分位數、中位數、上四分位數、最大值進行描述。計數資料采用例數、百分率進行統計描述。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2020 年 2 月—3 月，我院共收治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患者 19 例，排除中途轉出的 3 例患者（1 例患有基礎疾病的 80 歲老年患者、1 例 3 月齡嬰兒及其母親），共納入新冠肺炎患者 16 例，其中男 9 例，女 7 例；年齡 17～67 歲，平均 40.56 歲；確診病例 10 例，疑似病例 6 例。
本研究涉及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的 56 名醫務人員，其中男 11 人，女 45 人；年齡 23～52 歲，平均 33.64 歲；醫生 18 人，護士 38 人；只參與發熱門診、隔離病房工作的醫務人員分別為 22、21 人，二者均涉及的醫務人員 13 人。截至 2020 年 12 月 27 日，我院醫務人員零感染。
2.2 新冠肺炎患者救治效果
16 例患者全部在我院治愈出院，實現新冠肺炎患者零死亡、全治愈。
2.3 醫患滿意度
2.3.1 新冠肺炎患者滿意度
我院治愈出院的 16 例新冠肺炎患者的總體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66 分，詳見表 1。二分類資料中，條目 1“入院時，病房護士是否告知病房里的環境設施，與醫務人員的溝通方式：如對講機或者微信溝通？”、條目 2“護士在給您實施給藥/操作前是否主動詢問您的姓名等相關信息？”所有患者均選擇了“是”。條目 17 患者滿意度總體評價得分為 80～100 分，下四分位數為 95 分，中位數、上四分位數均為 100 分，滿分 9 例。
表1
患者滿意度得分表（n=16，分）
2.3.2 醫務人員疫情期間的工作滿意度
56 名醫務人員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工作滿意度調查顯示，總體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81 分，詳見表 2。條目 20 為醫務人員對醫院的總體評價（滿分 100 分），得分在 75～100 分，下四分位數和中位數均為 95 分，上四分位數為 98 分，滿分 12 人。
表2
醫務人員滿意度得分表（n=56，分）
2.4 衛生經濟學指標
2.4.1 患者相關指標
16 例患者平均住院日為 11.00 d，次均住院費為 5 117.35 元，次均藥費為 1 099.95 元，次均材料費為 38.63 元，藥占比為 21.49%，材料占比為 0.75%。
2.4.2 消耗耗材指標
由于新冠肺炎防護級別較高，所用防護物資大幅增加，本次疫情中我院在醫療工作中首次使用防護服。2020 年 2 月及上年同期消耗情況見表 3。
表3
感染科防護用品消耗情況
3 討論
3.1 醫聯體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應用效果
3.1.1 患者層面：診療效果好、滿意度高、費用低
疫情防控中，我院實現了新冠肺炎患者零死亡、全治愈。我院前瞻性地將 3 月齡嬰兒及其母親、有基礎疾病的 80 歲老人轉到收治重癥的成都市公共衛生臨床醫療中心，以便其轉為重癥時能夠得到更好救治。在該老人轉為重癥后，駐守在此的華西專家用精湛的治療和悉心的護理使其很快痊愈出院。
新冠肺炎患者住院期間的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66 分，對醫務人員的服務能力和技術水平特別滿意。這與牽頭醫院的指導密切相關，也與社會各界對新冠肺炎患者的高度重視和關心有關。患者對醫院餐食、隱私保護和出院健康宣教滿意度較低，這與初期醫院餐食品種單一、首例患者信息保護不夠以及相關健康宣教不足有關。日常詢問中得知患者意見后，醫院立即制定整改措施，增加餐食種類、嚴格執行醫務人員權限管理和隱私保護制度、加強患者健康宣教。
3.1.2 醫務人員層面：零感染、滿意度高
根據牽頭醫院的要求，我院對發熱門診和隔離病房的 56 名醫務人員培訓達 34 場次、672 人次。疫情期間防護物資需求大幅增加，盡管防護物資緊缺，牽頭醫院依然盡力借調供給。正是由于這種醫聯體模式的應用，我院的防護物資得到保障，防護措施到位，實現了醫務人員零感染的目標。
一線醫務人員抗疫期間的滿意度得分中位數為 81 分，對醫院的管理、培訓、防護及后勤服務滿意。這與牽頭醫院提供有力的技術支持、我院給予堅實的服務后盾有關。但“您的工作經常使您疲憊不堪、精疲力竭？”“您的平均睡眠質量如何？”“您的精神壓力如何？”3 個條目得分中位數較低，分別為 2、3、3 分。此結果證實了眾多文獻描述，新冠肺炎傳染疾病風險高、抗疫工作強度大，面對巨大的身心壓力，醫務人員易出現焦慮、抑郁情緒，他們的心理健康狀況明顯差于一般人群，這提示醫院應高度重視，加強對他們的心理支持[12-15]。
3.1.3 醫院層面：醫聯體功能發揮好，醫院聲譽得到提升
我院充分發揮醫聯體功能，取得階段性抗疫成功，得到牽頭醫院和上級衛生行政主管部門嘉獎。同時，我院將這些措施落實到下級醫聯體，給基層醫務人員提供技術指導，做到了縣域龍頭醫院“牽大手，拉小手”，落實了“上下聯動，分級診療”制度，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
3.2 醫聯體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應用的不足與展望
本次疫情防控中，醫聯體發揮出明顯優勢，但也存在一些不足。目前國內的醫聯體模式還未達到理想的“人通、財通、信息通”的一體化管理模式，導致關鍵的管理措施或醫療行為執行時有受阻，存在設備物資的調配可能涉及國有資產流失、信息共享和互聯互通程度欠缺、人員的內部流動尚有不便等問題。特別是在遭遇突發重大公共衛生事件時，如本次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現有的醫聯體模式存在不同級別醫療機構應急預案及應急體系的構建難以一體化，發熱門診、隔離病房、住院病房門禁等關鍵點位設置難以同質化，患者管理、核酸檢測、流行病學調查等重要環節難以同步化等弊端。這既是對現有模式的挑戰，也需要醫聯體實施單位及踐行者再思考、再探索，并緊密結合我國醫療衛生現狀和相關制度，逐步重構醫聯體的管理規范與內涵建設。四川大學華西醫院正在通過“管理、業務和信息的統一與共享”[2]，運用“平戰結合”理念，進一步做好“急慢分治、雙向轉診”，實現“小病在社區、大病在醫院、康復回社區”的分級診療模式[16]，充分合理利用醫療資源，解決看病難的問題；并且能在未來更好地應對重大公共衛生事件。
綜上所述，以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為牽頭醫院的領辦型緊密醫聯體模式，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過程中通過運用指導建立制度流程、幫助改造隔離病房、物資籌備與借調、知識和技能指導、安排遠程會診和專家咨詢、搭建數據平臺、共享信息資源等方法，借力信息化手段，共享稀缺資源，提高醫聯體同質化服務和管理[17-19]，在患者救治、醫院管理、資源保障等方面取得顯著成效，充分體現了醫聯體間的聯“體”更聯“心”[20]，在領辦醫院打好疫情防控阻擊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該模式值得進一步推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