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林瑞珠, 許建峰, 馬川, 陳美華, 劉強, 朱寧. 重灸關元結合間歇導尿對脊髓損傷后神經源性膀胱患者排尿日記影響的回顧性隊列研究. 華西醫學, 2018, 33(10): 1272-1276. doi: 10.7507/1002-0179.201805160 復制
控制排尿功能的中樞或周圍神經病損引起儲尿、排尿功能障礙,稱為神經源性膀胱(neurogenic bladder,NB),為脊髓損傷后常見并發癥。脊髓損傷后 NB 不僅導致尿潴留、尿失禁等排尿異常,甚至由于膀胱排空障礙,使膀胱壁增生肥厚,膀胱輸尿管連接部變成直行通過,嚴重時出現反流,反流進一步并發感染及腎盂積水,終致腎功能衰竭[1]。NB 的治療核心是低壓儲尿,規律排尿,恢復控尿能力。間歇導尿為國際尿控協會推薦的協助患者排空膀胱的安全、首選措施[2-3],但其也有不足之處,不能很好地解決尿失禁問題,且患者達到平衡膀胱病程長。為改善其不足,依據中醫“腎開竅于二陰,腎主二便”的理論及《扁鵲心書》“大病重灸、多灸”思想,重灸關元穴結合間歇導尿被用于治療脊髓損傷后 NB。灸法循證醫學的發展促使灸法的應用及其療效得到認可[4]。為探討重灸關元對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排尿功能的影響,我們整理了 2014 年 8 月—2016 年 8 月的住院病歷資料,采用回顧性隊列研究方法,觀察重灸關元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排尿日記等相關指標的變化。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擇 2014 年 8 月—2016 年 8 月我院康復醫學科脊髓損傷住院患者。觀察時間從 2014 年 8 月 1 日及其后于康復醫學科住院的時間開始計算,止于第 1 次納入研究時間點算起持續 2 個月結束。根據患者病情及意愿,將其分為常規組和艾灸組。
診斷標準:西醫診斷標準根據 2014 年中華醫學會泌尿外科學分會發布的《神經源性膀胱診斷治療指南》[5]。中醫辨證標準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有關“癃閉”的診斷標準。納入標準:① 符合脊髓損傷后 NB 診斷標準;② 原發病情穩定,已開始康復訓練或輪椅活動時間>2 個月;③ 泌尿系統彩色多普勒超聲排除膀胱結石、腎結石、腎積水;④ 初次膀胱容量測定>300 mL,尿常規檢測正常;⑤ 知曉病情,同意簽署治療同意書。排除標準:① 存在泌尿系統感染、結石;② 留置導尿,不能配合飲水計劃;③ 泌尿系統腫瘤、前列腺炎、前列腺增生等引起的排尿異常疾病;④ 合并尿道出口梗阻或者馬尾或圓錐損傷;⑤ 嚴重認知障礙,嚴重心、肺、肝等重要器官病變,出血傾向系統疾病;⑥ 不能堅持完成治療,依從性差。
1.2 治療方法
1.2.1 常規組
患者行無菌間歇導尿術和膀胱功能訓練。無菌間歇導尿術:根據患者治療前簡易膀胱容量及壓力測定評估,每次導尿量不超過患者的最大安全容量,每日導尿次數一般不超過 6 次。患者的殘余尿量決定導尿間隔時間,隨著殘余尿量減少可延長導尿間隔時間,減少導尿次數,如:殘余尿量<250 mL 且≥200 mL,每 8 小時導尿 1 次;殘余尿量<200 mL 且≥100 mL,每日導尿 2 次;殘余尿量<100 mL,可根據情況停止導尿或睡前導尿 1 次。膀胱功能訓練[2]:根據患者具體情況進行定時提示排尿、延時排尿、意念排尿、肛門牽張技術等行為訓練,以及扳機點排尿[7]等輔助排尿訓練。
1.2.2 艾灸組
艾灸組在常規組的基礎上給予重灸關元治療,采用腹部艾灸箱關元穴艾熏結合無菌間歇性導尿治療。選用蘇州產華佗牌純艾條 4 根,分別點燃后放置于艾灸箱內網面上,蓋上蓋子后,將整個艾灸箱橫置于小腹部上,一面箱腳卡在髂前上棘處。艾灸箱內網距離皮膚約 5 cm,艾熏過程中每間隔約 10 min,操作者用手接觸患者小腹部皮膚,感受局部溫度。根據皮膚溫度耐受程度可適當墊高艾灸箱高度。每次約 1 h,1 次/d,每周治療 5 d,治療 4 周為 1 個療程,共 2 個療程。
1.3 觀察指標
兩組治療前均進行泌尿系統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查以排除泌尿系統結石、腎盂積水、腎盂腎盞分離等情況。治療前均進行簡易膀胱容量測定以初步判斷患者的膀胱容量(大膀胱、小膀胱、膀胱安全容量)[8]。采用排尿日記記錄膀胱排尿情況,包括排尿次數、尿失禁次數、單次尿量(導尿或自排)、24 h 總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殘余尿量,每天進行實時記錄,其中治療前后比較的取值均為治療過程中第 1~2 周的平均值與治療過程中第 7~8 周的平均值。采用國際尿失禁咨詢委員會尿失禁問卷簡表(International urinary incontinence Advisory Committee Urinary Incontinence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ICI-Q-SF)[8] 評估治療前和治療 2 個月后患者生活質量,最高分為 21 分。對治療前及治療 2 個月后尿常規中白細胞計數進行比較。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 SPSS 20.0 軟件進行分析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 t 檢驗,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 t 檢驗;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 χ2 檢驗或 Fisher 確切概率法。檢驗水準 α=0.05。
2 結果
2.1 兩組基本情況比較
共納入患者 278 例,資料不完整 96 例,失訪 26 例,最終納入統計 156 例,其中常規組 70 例,艾灸組 86 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脊髓損傷節段、分級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 1。

2.2 兩組尿常規白細胞計數及生活質量評分比較
治療后,兩組的尿常規白細胞計數及 ICI-Q-SF 評分均較治療前減少(P<0.05),艾灸組治療后均較常規組下降(P<0.05),見表 2;兩組 ICI-Q-SF 評分呈下降趨勢,見圖 1a。


2.3 兩組排尿日記各指標參數的比較
治療第 1~2 周,兩組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上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艾灸組治療第 7~8 周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均較治療第 1~2 周改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常規組則只在平均單次尿量改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第 7~8 周艾灸組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均較常規組明顯改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平均單次尿量呈上升趨勢,平均殘余尿量、尿失禁次數則呈下降趨勢。見圖 1b~1d、表 3。

a. ICI-Q-SF 評分;b. 平均單次尿量;c. 平均殘余尿量;d. 尿失禁次數


3 討論
脊髓損傷后 NB 導致尿潴留、尿失禁屬于中醫“癃閉”范疇,統稱為小便不利。脊柱跌撲外傷致督脈經氣受損,淤血阻滯;督脈主一身陽氣,督脈陽氣不足致膀胱和下焦之氣阻滯,膀胱氣化失司導致排尿障礙;日久腎氣受損加重致陽氣推動無力,不能溫煦機體,加之淤血阻滯三焦運行致排尿障礙加重[9]。灸法是我國傳統醫學獨具特色治療方法之一,《黃帝內經·靈樞》曰:“針所不為,灸所宜之”。灸法治療能達到振奮陽氣、培腎固元、化淤行滯、恢復膀胱氣化功能[10]。許多臨床研究表明,以艾灸治療方法為主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療效確切,可以有效改善脊髓損傷患者尿流動力學指標,有助于形成規律性儲尿-排尿機制,減少殘余尿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11-12]。
《備急千金藥方》有很多關于灸法治療小便不利的記載,提出“大小便不利,灸八髎百壯”“大小便不通,灸臍下一寸三壯;又灸橫文百壯”……南宋竇材《扁鵲心書》中明確提出“大病重灸、多灸”的灸法理念[4]。重灸、多灸主要是強調灸法的壯數多,強調通過加強多灸、重灸扶助陽氣,借陽氣充足達治病求本目的,書中記載每次灸百壯以上至五百壯較為常見。且在其 50 條灸法中,關元穴是使用最多的穴位;關元位于任脈,臍下 3 寸所處,“元”同“玄”,“關元”穴名寓意“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追溯為氣血本源之意;通過重灸關元,借灸法之火力助人體氣血充盈,扶正驅邪,治病求本。現代醫學研究發現,艾灸關元不僅可以抑制炎癥,也可明顯提高機體免疫力[13-14],這與竇材提出的“扶助正氣”思想不謀而合。現代關于針灸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的穴位選擇規律研究上,穴位選取排名第一的也是關元[15]。關元位于膀胱體表投影處,艾灸時通過局部溫熱刺激,調節逼尿肌、括約肌的舒張-收縮功能,有利于平衡膀胱建立;并且通過有效排尿,減少殘余尿量,減少尿液潴留,減少細菌滋生環境,從而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
本研究發現,重灸關元可提高單次排尿尿量,減少膀胱殘余尿,減少尿失禁次數,究其原因,可能重灸關元時在腹部形成較強的熱刺激,可能通過調整陰部神經的興奮性加強對逼尿肌的控制,也可能反射性調節腦干貯尿、排尿中樞及脊髓交感、副交感神經細胞的功能,改善并協同逼尿肌-尿道括約肌的舒縮功能,改善膀胱貯尿容量,加強排尿能力,減少殘余尿潴留,并通過膀胱壓力的調整減少尿失禁的發生[16]。伴隨膀胱殘余尿量減少,減少細菌滋生的環境以及局部熱刺激改善膀胱的局部血液循環、膀胱內局部微環境的改變[17],可增強局部抵抗力起到抗炎作用,從而減少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尿常規白細胞數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伴隨排尿量增加,殘余尿量及尿失禁次數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減少,患者 ICI-Q-SF 評分相應降低,評分改變趨勢與癥狀改善相一致,這與相關研究結果[18-19]一致。馮曉東等[18]采用以關元等穴重灸治療方法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治療后患者殘余尿量及尿液中白細胞陽性比例明顯減少,膀胱平衡狀態得以改善,從而減少了泌尿系統感染機會。冷軍[19]采用關元等穴壯灸療法治療骶段以上 NB 患者,結果顯示該療法可有效改善殘余尿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改善 NB 癥狀,起良性調節及保護作用。
單次排尿量、膀胱殘余尿量、尿失禁次數等均通過排尿日記的記錄獲得,讓患者參與自己軀體功能障礙恢復的自我管理,可激發患者的主動積極性[20-21],并從記錄指標的變化中受到正性反饋,激發積極治療的動力,讓患者更真實地參與自己的膀胱管理,從而增強療效,提高生活質量。因此,本研究通過排尿日記指標記錄及尿常規、生活質量問卷量表評估,為艾灸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提供了依據。
總之,重灸關元結合間歇性導尿可以更好地改善脊髓損傷 NB 患者貯尿-排尿功能的規律性,減少尿失禁次數,減少膀胱殘余尿,降低泌尿系統感染風險,提高生活質量。艾灸箱重灸關元操作簡單,使用安全,無不良反應,且經濟價廉,有雙上肢運動控制功能條件的患者或家屬可學會操作,便于出院后繼續治療,有利于社區康復、家庭康復推廣運用。艾灸箱重灸關元治療脊髓損傷 NB 具有重要的實用價值。
控制排尿功能的中樞或周圍神經病損引起儲尿、排尿功能障礙,稱為神經源性膀胱(neurogenic bladder,NB),為脊髓損傷后常見并發癥。脊髓損傷后 NB 不僅導致尿潴留、尿失禁等排尿異常,甚至由于膀胱排空障礙,使膀胱壁增生肥厚,膀胱輸尿管連接部變成直行通過,嚴重時出現反流,反流進一步并發感染及腎盂積水,終致腎功能衰竭[1]。NB 的治療核心是低壓儲尿,規律排尿,恢復控尿能力。間歇導尿為國際尿控協會推薦的協助患者排空膀胱的安全、首選措施[2-3],但其也有不足之處,不能很好地解決尿失禁問題,且患者達到平衡膀胱病程長。為改善其不足,依據中醫“腎開竅于二陰,腎主二便”的理論及《扁鵲心書》“大病重灸、多灸”思想,重灸關元穴結合間歇導尿被用于治療脊髓損傷后 NB。灸法循證醫學的發展促使灸法的應用及其療效得到認可[4]。為探討重灸關元對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排尿功能的影響,我們整理了 2014 年 8 月—2016 年 8 月的住院病歷資料,采用回顧性隊列研究方法,觀察重灸關元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排尿日記等相關指標的變化。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擇 2014 年 8 月—2016 年 8 月我院康復醫學科脊髓損傷住院患者。觀察時間從 2014 年 8 月 1 日及其后于康復醫學科住院的時間開始計算,止于第 1 次納入研究時間點算起持續 2 個月結束。根據患者病情及意愿,將其分為常規組和艾灸組。
診斷標準:西醫診斷標準根據 2014 年中華醫學會泌尿外科學分會發布的《神經源性膀胱診斷治療指南》[5]。中醫辨證標準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有關“癃閉”的診斷標準。納入標準:① 符合脊髓損傷后 NB 診斷標準;② 原發病情穩定,已開始康復訓練或輪椅活動時間>2 個月;③ 泌尿系統彩色多普勒超聲排除膀胱結石、腎結石、腎積水;④ 初次膀胱容量測定>300 mL,尿常規檢測正常;⑤ 知曉病情,同意簽署治療同意書。排除標準:① 存在泌尿系統感染、結石;② 留置導尿,不能配合飲水計劃;③ 泌尿系統腫瘤、前列腺炎、前列腺增生等引起的排尿異常疾病;④ 合并尿道出口梗阻或者馬尾或圓錐損傷;⑤ 嚴重認知障礙,嚴重心、肺、肝等重要器官病變,出血傾向系統疾病;⑥ 不能堅持完成治療,依從性差。
1.2 治療方法
1.2.1 常規組
患者行無菌間歇導尿術和膀胱功能訓練。無菌間歇導尿術:根據患者治療前簡易膀胱容量及壓力測定評估,每次導尿量不超過患者的最大安全容量,每日導尿次數一般不超過 6 次。患者的殘余尿量決定導尿間隔時間,隨著殘余尿量減少可延長導尿間隔時間,減少導尿次數,如:殘余尿量<250 mL 且≥200 mL,每 8 小時導尿 1 次;殘余尿量<200 mL 且≥100 mL,每日導尿 2 次;殘余尿量<100 mL,可根據情況停止導尿或睡前導尿 1 次。膀胱功能訓練[2]:根據患者具體情況進行定時提示排尿、延時排尿、意念排尿、肛門牽張技術等行為訓練,以及扳機點排尿[7]等輔助排尿訓練。
1.2.2 艾灸組
艾灸組在常規組的基礎上給予重灸關元治療,采用腹部艾灸箱關元穴艾熏結合無菌間歇性導尿治療。選用蘇州產華佗牌純艾條 4 根,分別點燃后放置于艾灸箱內網面上,蓋上蓋子后,將整個艾灸箱橫置于小腹部上,一面箱腳卡在髂前上棘處。艾灸箱內網距離皮膚約 5 cm,艾熏過程中每間隔約 10 min,操作者用手接觸患者小腹部皮膚,感受局部溫度。根據皮膚溫度耐受程度可適當墊高艾灸箱高度。每次約 1 h,1 次/d,每周治療 5 d,治療 4 周為 1 個療程,共 2 個療程。
1.3 觀察指標
兩組治療前均進行泌尿系統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查以排除泌尿系統結石、腎盂積水、腎盂腎盞分離等情況。治療前均進行簡易膀胱容量測定以初步判斷患者的膀胱容量(大膀胱、小膀胱、膀胱安全容量)[8]。采用排尿日記記錄膀胱排尿情況,包括排尿次數、尿失禁次數、單次尿量(導尿或自排)、24 h 總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殘余尿量,每天進行實時記錄,其中治療前后比較的取值均為治療過程中第 1~2 周的平均值與治療過程中第 7~8 周的平均值。采用國際尿失禁咨詢委員會尿失禁問卷簡表(International urinary incontinence Advisory Committee Urinary Incontinence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ICI-Q-SF)[8] 評估治療前和治療 2 個月后患者生活質量,最高分為 21 分。對治療前及治療 2 個月后尿常規中白細胞計數進行比較。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 SPSS 20.0 軟件進行分析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 t 檢驗,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 t 檢驗;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 χ2 檢驗或 Fisher 確切概率法。檢驗水準 α=0.05。
2 結果
2.1 兩組基本情況比較
共納入患者 278 例,資料不完整 96 例,失訪 26 例,最終納入統計 156 例,其中常規組 70 例,艾灸組 86 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脊髓損傷節段、分級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 1。

2.2 兩組尿常規白細胞計數及生活質量評分比較
治療后,兩組的尿常規白細胞計數及 ICI-Q-SF 評分均較治療前減少(P<0.05),艾灸組治療后均較常規組下降(P<0.05),見表 2;兩組 ICI-Q-SF 評分呈下降趨勢,見圖 1a。


2.3 兩組排尿日記各指標參數的比較
治療第 1~2 周,兩組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上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艾灸組治療第 7~8 周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均較治療第 1~2 周改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常規組則只在平均單次尿量改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第 7~8 周艾灸組在平均單次尿量、兩次排尿間隔時間、尿失禁次數、平均殘余尿量均較常規組明顯改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平均單次尿量呈上升趨勢,平均殘余尿量、尿失禁次數則呈下降趨勢。見圖 1b~1d、表 3。

a. ICI-Q-SF 評分;b. 平均單次尿量;c. 平均殘余尿量;d. 尿失禁次數


3 討論
脊髓損傷后 NB 導致尿潴留、尿失禁屬于中醫“癃閉”范疇,統稱為小便不利。脊柱跌撲外傷致督脈經氣受損,淤血阻滯;督脈主一身陽氣,督脈陽氣不足致膀胱和下焦之氣阻滯,膀胱氣化失司導致排尿障礙;日久腎氣受損加重致陽氣推動無力,不能溫煦機體,加之淤血阻滯三焦運行致排尿障礙加重[9]。灸法是我國傳統醫學獨具特色治療方法之一,《黃帝內經·靈樞》曰:“針所不為,灸所宜之”。灸法治療能達到振奮陽氣、培腎固元、化淤行滯、恢復膀胱氣化功能[10]。許多臨床研究表明,以艾灸治療方法為主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療效確切,可以有效改善脊髓損傷患者尿流動力學指標,有助于形成規律性儲尿-排尿機制,減少殘余尿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11-12]。
《備急千金藥方》有很多關于灸法治療小便不利的記載,提出“大小便不利,灸八髎百壯”“大小便不通,灸臍下一寸三壯;又灸橫文百壯”……南宋竇材《扁鵲心書》中明確提出“大病重灸、多灸”的灸法理念[4]。重灸、多灸主要是強調灸法的壯數多,強調通過加強多灸、重灸扶助陽氣,借陽氣充足達治病求本目的,書中記載每次灸百壯以上至五百壯較為常見。且在其 50 條灸法中,關元穴是使用最多的穴位;關元位于任脈,臍下 3 寸所處,“元”同“玄”,“關元”穴名寓意“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追溯為氣血本源之意;通過重灸關元,借灸法之火力助人體氣血充盈,扶正驅邪,治病求本。現代醫學研究發現,艾灸關元不僅可以抑制炎癥,也可明顯提高機體免疫力[13-14],這與竇材提出的“扶助正氣”思想不謀而合。現代關于針灸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的穴位選擇規律研究上,穴位選取排名第一的也是關元[15]。關元位于膀胱體表投影處,艾灸時通過局部溫熱刺激,調節逼尿肌、括約肌的舒張-收縮功能,有利于平衡膀胱建立;并且通過有效排尿,減少殘余尿量,減少尿液潴留,減少細菌滋生環境,從而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
本研究發現,重灸關元可提高單次排尿尿量,減少膀胱殘余尿,減少尿失禁次數,究其原因,可能重灸關元時在腹部形成較強的熱刺激,可能通過調整陰部神經的興奮性加強對逼尿肌的控制,也可能反射性調節腦干貯尿、排尿中樞及脊髓交感、副交感神經細胞的功能,改善并協同逼尿肌-尿道括約肌的舒縮功能,改善膀胱貯尿容量,加強排尿能力,減少殘余尿潴留,并通過膀胱壓力的調整減少尿失禁的發生[16]。伴隨膀胱殘余尿量減少,減少細菌滋生的環境以及局部熱刺激改善膀胱的局部血液循環、膀胱內局部微環境的改變[17],可增強局部抵抗力起到抗炎作用,從而減少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尿常規白細胞數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伴隨排尿量增加,殘余尿量及尿失禁次數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機會減少,患者 ICI-Q-SF 評分相應降低,評分改變趨勢與癥狀改善相一致,這與相關研究結果[18-19]一致。馮曉東等[18]采用以關元等穴重灸治療方法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患者,治療后患者殘余尿量及尿液中白細胞陽性比例明顯減少,膀胱平衡狀態得以改善,從而減少了泌尿系統感染機會。冷軍[19]采用關元等穴壯灸療法治療骶段以上 NB 患者,結果顯示該療法可有效改善殘余尿量,減少泌尿系統感染,改善 NB 癥狀,起良性調節及保護作用。
單次排尿量、膀胱殘余尿量、尿失禁次數等均通過排尿日記的記錄獲得,讓患者參與自己軀體功能障礙恢復的自我管理,可激發患者的主動積極性[20-21],并從記錄指標的變化中受到正性反饋,激發積極治療的動力,讓患者更真實地參與自己的膀胱管理,從而增強療效,提高生活質量。因此,本研究通過排尿日記指標記錄及尿常規、生活質量問卷量表評估,為艾灸治療脊髓損傷后 NB 提供了依據。
總之,重灸關元結合間歇性導尿可以更好地改善脊髓損傷 NB 患者貯尿-排尿功能的規律性,減少尿失禁次數,減少膀胱殘余尿,降低泌尿系統感染風險,提高生活質量。艾灸箱重灸關元操作簡單,使用安全,無不良反應,且經濟價廉,有雙上肢運動控制功能條件的患者或家屬可學會操作,便于出院后繼續治療,有利于社區康復、家庭康復推廣運用。艾灸箱重灸關元治療脊髓損傷 NB 具有重要的實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