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癲癇已經成為全球一項嚴重的社會公共健康問題。該文以“熱帶癲癇”為關鍵詞在 PubMed、Medline、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維普數據庫查閱 1992 年—2015 年關于全球熱帶地區癲癇的流行病學、病因、診斷和治療方面的資料,并進行綜述,以增進對熱帶癲癇的了解。熱帶癲癇發病率高,病因多樣,主要為寄生蟲感染、細菌感染、病毒感染、頭外傷、圍生期損傷等。病因診斷主要依據臨床表現和腦電圖,影像學檢查也很關鍵。在熱帶地區,癲癇治療缺口存在廣泛,但其病因往往是可以預防的,注重其預防是控制發病率的關鍵。
引用本文: 鐘潔平, 何時旭, 張亞男, 楊蓉, 陳蕾. 熱帶癲癇的診治現狀. 華西醫學, 2017, 32(6): 926-930. doi: 10.7507/1002-0179.201610107 復制
癲癇為神經系統最常見的慢性疾病之一,主要分布在經濟欠發達地區。全球熱帶地區普遍經濟欠發達,其癲癇的發病率和患病率較高。熱帶癲癇常由特殊病因所致,其診斷和治療的缺口也很大,使其成為一個嚴重的公共健康問題。本文以“熱帶癲癇”為關鍵詞,查閱了 1992 年—2015 年在 PubMed、Medline、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維普數據庫中的相關資料,綜述了熱帶癲癇的流行病學、病因、診斷和治療缺口,希望促進對熱帶癲癇的關注和認識,以減少誤診和漏診,更好地長程管理熱帶癲癇患者,并進行相關研究。
1 流行病學
1.1 發病率
熱帶,處于南北回歸線之間的地帶,地處赤道兩側,位于南北緯 23°26′之間,占全球總面積的 39.8%。該區域癲癇的發病率往往高于發達國家。表 1 綜述了部分熱帶地區 1992 年—2015 年的發病率[1-13],但中國還缺乏熱帶癲癇發病率的調查研究。

1.2 患病率
中國熱帶地區包括部分廣東、廣西、云南、臺灣地區和全部香港、澳門、海南地區,但中國熱帶癲癇患病率的報道僅有來自香港和臺灣的數據。亞洲熱帶癲癇的患病率與發達國家(平均患病率 4.9‰[14])無明顯差別。與亞洲相比,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癲癇患病率較高[1,3,5,7,13,15-24](表 2)。一份關于印第安人社區的資料顯示其癲癇患病率為 57‰,為拉丁美洲最高[15],在全球范圍內也是最高。

2 病因
2.1 寄生蟲病
2.1.1 神經囊尾蚴病 神經型囊尾蚴病由豬帶絳蟲的幼蟲感染引起,是中樞神經系統最常見的寄生蟲感染,也是熱帶地區遲發型癲癇的最主要病因[25]。囊尾蚴病的發生是由于人食入了豬帶絳蟲攜帶者排在其糞便中的蟲卵而引起的。蟲卵在胃腸消化液的作用下,胚膜破裂,六鉤蚴逸出跨過小腸壁,進入血流,可寄生到任何器官/組織,但優先到腦,如腦實質、蛛網膜下隙、腦室、脊椎管,由此造成不同的臨床表現,包括頭痛、癇性發作、腦積水、昏迷等。神經囊尾蚴病引起的癲癇類型最常見的是全面性發作,當然其他類型癲癇發作也有報道[25]。治療上首選吡喹酮驅蟲,抗癲癇藥物控制癲癇,必要時手術治療。
2.1.2 腦型瘧疾 腦型瘧疾是一種主要由惡性瘧原蟲感染所致的急性腦病。癲癇持續狀態和反復性癇性發作是很常見的。癇性發作通常是局灶性發作,繼發泛化也可出現。治療上,控制臨床發作可用氯喹、青蒿素等,控制復發和傳播可用磷酸伯安喹,預防性抗瘧疾可用乙胺嘧啶。
2.1.3 腦棘球蚴病 腦棘球蚴病又稱腦包蟲病,是細粒棘球蚴絳蟲的幼蟲引起的顱內感染。可無癥狀,也可以表現為癇性發作或頭痛。治療上可采取外科手術完全摘除囊腫,但不宜穿破囊腫,并且手術未必能夠減少癲癇發作[26]。因此,首選驅蟲藥物治療,可使囊腫縮小。
2.1.4 腦型血吸蟲病 日本血吸蟲侵入大腦組織,可引起癇性發作,但并不是一個主要原因。只有 2%~3% 的慢性血吸蟲病患者有癇性發作,且其發作可能與營養不良、肝衰竭以及其他合并癥密切相關。藥物治療首選吡喹酮,必要時可手術治療。
2.1.5 錐蟲病 錐蟲病分為非洲錐蟲病和美洲錐蟲病。非洲錐蟲病的病原體是布氏岡比亞錐蟲與布氏羅得西亞錐蟲,可通過采采蠅的叮咬傳播。其所致的慢性腦膜腦炎開始表現為運動、感覺、精神癥狀,隨后進展為典型的意識和睡眠障礙,癇性發作往往出現在終末期。在充分驅蟲治療后,中樞神經系統的腦電圖表現正常[27]。美洲錐蟲病卻很少引起癇性發作[26]。
2.2 細菌性感染
2.2.1 中樞神經系統結核 中樞神經系統結核感染包括腦膜炎、腦炎、結核瘤、粟粒性或播散性感染。臨床特征變化很大。顱內結核瘤患者最易發生癲癇發作[26],以局灶性癲癇多見。中樞神經系統結核瘤與神經型囊尾蚴病在影像學表現上有許多相似之處[28-29](表 3)。治療上,除了抗結核治療能夠縮小病灶,減少占位效應外,若形成結核性膿腫,還需要外科干預,控制癲癇發作必須選擇對肝腎功能較小的抗癲癇藥物。

2.2.2 細菌性腦膜炎及腦膿腫 細菌透過血腦屏障可引起細菌性腦膜腦炎,甚至可形成腦膿腫。臨床上除了常見的表現為劇烈頭痛、嘔吐、高熱等外,還可出現局灶性或全面性癲癇發作。治療上,初始根據感染源選擇合適的抗生素治療。
2.3 病毒感染
2.3.1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可引起中樞或周圍神經系統損害。在感染的某些階段,感染者中超過 50% 有神經損害[30]。 HIV-1 感染伴發的機會性感染和原發神經障礙包括弓形蟲腦炎、隱球菌腦膜炎、結核性腦膜腦炎、巨細胞病毒腦炎等。這些腦炎都可表現為急性癥狀性癲癇,以全面性發作最常見[25],通常伴有認知功能下降。目前全球仍缺乏根治 HIV 感染的有效藥物。
2.3.2 登革熱病毒 登革熱病毒是通過伊蚊傳播的,主要流行于東南亞、非洲、澳大利亞、美洲。關于登革熱的神經臨床綜合征包括腦炎、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橫貫性脊髓炎、格林-巴利綜合征。癇性發作在登革熱的中樞神經系統的感染中是常見的,據來自印度和越南的研究報道發生率高達 24%[31-32]。癇性發作的類型包括全面強直-陣攣發作、肌陣攣發作、持續性部分性癲癇。目前尚無確切有效的針對病原的治療,主要采取對癥治療。
2.3.3 麻疹 麻疹是由麻疹病毒引起的傳染性呼吸道疾病之一。麻疹感染所致的中樞神經系統并發癥主要有以下 3 種:① 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② 麻疹包涵體腦炎;③ 亞急性硬化性全腦炎[25]。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為中樞神經系統單相脫髓鞘疾病。臨床表現多樣,癥狀可因病變部位而異,包括意識水平降低、癇性發作、多灶性神經體征等,病死率接近 20%[33]。麻疹包涵體腦炎通常發生在麻疹病毒感染后的 2~4 個月,患者通常表現為局灶性癲癇發作、精神狀態的改變,病死率接近 76%,幸存者也通常有神經后遺癥[34]。亞急性硬化性全腦炎發生在初始麻疹感染后的 5~10 年,在發病初期表現為神經缺陷癥狀、陣攣性癲癇發作等,隨著疾病的進展,患者逐漸發展為植物狀態,甚至最終因感染而死亡[35]。治療上,無特效藥物,主要以疫苗接種來防疫麻疹為主。
2.3.4 腮腺炎 腮腺炎是由腮腺炎病毒所致的一種良性自限性疾病,能引起中樞神經系統并發癥,包括急性無菌性腦膜炎、急性腦炎、慢性腦炎、腦積水、共濟失調、橫貫性脊髓炎等。癥狀性腦膜炎和腦炎據估計發生在接近 10% 的急性腮腺炎患者中[36]。腮腺炎引起腦炎的發病機制包括 2 種,在腦炎早期,病毒直接侵入為一種機制,后期可能涉及自身免疫機制。在腮腺炎感染的患者中有不同的癇癲癇發作類型,包括全面強直-陣攣發作、肌陣攣發作、失神發作。
2.3.5 其他病毒感染 單純皰疹病毒是散發性腦炎最常見的病因[37]。狂犬病常見于熱帶地區,可引起致命性腦炎[25]。日本腦炎病毒在亞洲的熱帶地區是引起腦炎的常見原因之一[25]。這些均是引起癲癇發生的重要病因。
2.4 頭外傷及圍生期損傷
2.4.1 頭外傷 在熱帶國家,交通事故較多,頭外傷較多。外傷后癲癇是頭外傷最常見的并發癥之一。來自亞洲的一份資料表明,外傷后癲癇占全部癲癇患者的 5%,占癥狀性癲癇的 20%[38]。
2.4.2 圍生期損傷 在熱帶國家,經濟和醫療資源缺乏,孕婦產前教育缺乏。有相當一部分女性未被送到正規的醫療機構進行生產,新生兒缺氧等圍生期損傷的發生率較發達地區明顯增加,這將導致神經元異常興奮,從而出現癇性發作和長期的神經發育遲滯[39]。
2.5 未知原因:點頭綜合征
一種以點頭為特征的進展性小兒神經退行性癲癇綜合征在 1990 年代中期被南蘇丹報道。2003 年,第一次有了“點頭性疾病”的術語。點頭是因為反復的短暫的頸部肌張力缺失所致。至今,點頭性疾病的病因還不完全清楚,部分研究提示可能與旋盤尾線蟲有關。常常只是看一下食物、飲用一杯涼水或冷空氣刺激便被誘發發作。點頭綜合征患者的癲癇發作類型包括全面強直發作、局灶性發作[25]。
3 診斷
癲癇的診斷主要基于臨床表現、腦電圖和神經影像 3 個方面,目擊者提供的信息對于臨床診斷也很重要。近年來,腦電圖儀在大部分熱帶地區都能提供,但缺乏專業人員解讀及出據腦電圖報告。影像學檢查手段還相當缺乏,但影像學檢查十分重要,在 CT 使用前,許多患者被分類為隱源性癲癇,隨著 CT 和 MRI 的使用,這個數字在下降[39]。在拉丁美洲,59%~68% 的癲癇患者在 CT 未使用前是不知道癲癇來源的,當 CT 常規使用后,這個數字已下降到 51%~59%[40]。
4 治療缺口
在許多高收入國家,癲癇的治療缺口<10%[41]。而在熱帶地區,由于經濟文化發展普遍落后,醫療衛生人員缺乏,診斷措施有限,抗癲癇藥物不充足,社會羞恥感問題更為顯著,這使得與高收入國家相比,熱帶地區癲癇的治療缺口較大[3,5,13,41-49](表 4),一般農村的治療缺口比城市更高。

5 結語
熱帶地區癲癇的發病率、患病率高,病因多樣,主要為寄生蟲感染、細菌感染、病毒感染、頭外傷、圍生期損傷等。癲癇的病因診斷主要依據臨床表現和腦電圖,影像學檢查對病因診斷也很關鍵。但由于熱帶地區經濟文化發展的限制,癲癇診斷所需腦電圖檢查尚欠規范,影像學檢查手段缺乏,治療缺口大。因此,提高熱帶地區醫護人員的癲癇防治知識及公眾的健康教育,培訓專業腦電圖檢查人員及癲癇專科醫師,加大影像學檢查儀器的投入,是解決目前熱帶地區癲癇診治現狀的重要措施。
同時,在熱帶地區,目前癲癇治療缺口存在廣泛,但其病因往往是可以預防的,而各種熱帶病感染是該地區癲癇的主要病因,注重其預防是控制發病率的關鍵,如何避免熱帶病感染值得癲癇專科醫師及熱帶病專科醫師共同探討研究。
癲癇為神經系統最常見的慢性疾病之一,主要分布在經濟欠發達地區。全球熱帶地區普遍經濟欠發達,其癲癇的發病率和患病率較高。熱帶癲癇常由特殊病因所致,其診斷和治療的缺口也很大,使其成為一個嚴重的公共健康問題。本文以“熱帶癲癇”為關鍵詞,查閱了 1992 年—2015 年在 PubMed、Medline、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維普數據庫中的相關資料,綜述了熱帶癲癇的流行病學、病因、診斷和治療缺口,希望促進對熱帶癲癇的關注和認識,以減少誤診和漏診,更好地長程管理熱帶癲癇患者,并進行相關研究。
1 流行病學
1.1 發病率
熱帶,處于南北回歸線之間的地帶,地處赤道兩側,位于南北緯 23°26′之間,占全球總面積的 39.8%。該區域癲癇的發病率往往高于發達國家。表 1 綜述了部分熱帶地區 1992 年—2015 年的發病率[1-13],但中國還缺乏熱帶癲癇發病率的調查研究。

1.2 患病率
中國熱帶地區包括部分廣東、廣西、云南、臺灣地區和全部香港、澳門、海南地區,但中國熱帶癲癇患病率的報道僅有來自香港和臺灣的數據。亞洲熱帶癲癇的患病率與發達國家(平均患病率 4.9‰[14])無明顯差別。與亞洲相比,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癲癇患病率較高[1,3,5,7,13,15-24](表 2)。一份關于印第安人社區的資料顯示其癲癇患病率為 57‰,為拉丁美洲最高[15],在全球范圍內也是最高。

2 病因
2.1 寄生蟲病
2.1.1 神經囊尾蚴病 神經型囊尾蚴病由豬帶絳蟲的幼蟲感染引起,是中樞神經系統最常見的寄生蟲感染,也是熱帶地區遲發型癲癇的最主要病因[25]。囊尾蚴病的發生是由于人食入了豬帶絳蟲攜帶者排在其糞便中的蟲卵而引起的。蟲卵在胃腸消化液的作用下,胚膜破裂,六鉤蚴逸出跨過小腸壁,進入血流,可寄生到任何器官/組織,但優先到腦,如腦實質、蛛網膜下隙、腦室、脊椎管,由此造成不同的臨床表現,包括頭痛、癇性發作、腦積水、昏迷等。神經囊尾蚴病引起的癲癇類型最常見的是全面性發作,當然其他類型癲癇發作也有報道[25]。治療上首選吡喹酮驅蟲,抗癲癇藥物控制癲癇,必要時手術治療。
2.1.2 腦型瘧疾 腦型瘧疾是一種主要由惡性瘧原蟲感染所致的急性腦病。癲癇持續狀態和反復性癇性發作是很常見的。癇性發作通常是局灶性發作,繼發泛化也可出現。治療上,控制臨床發作可用氯喹、青蒿素等,控制復發和傳播可用磷酸伯安喹,預防性抗瘧疾可用乙胺嘧啶。
2.1.3 腦棘球蚴病 腦棘球蚴病又稱腦包蟲病,是細粒棘球蚴絳蟲的幼蟲引起的顱內感染。可無癥狀,也可以表現為癇性發作或頭痛。治療上可采取外科手術完全摘除囊腫,但不宜穿破囊腫,并且手術未必能夠減少癲癇發作[26]。因此,首選驅蟲藥物治療,可使囊腫縮小。
2.1.4 腦型血吸蟲病 日本血吸蟲侵入大腦組織,可引起癇性發作,但并不是一個主要原因。只有 2%~3% 的慢性血吸蟲病患者有癇性發作,且其發作可能與營養不良、肝衰竭以及其他合并癥密切相關。藥物治療首選吡喹酮,必要時可手術治療。
2.1.5 錐蟲病 錐蟲病分為非洲錐蟲病和美洲錐蟲病。非洲錐蟲病的病原體是布氏岡比亞錐蟲與布氏羅得西亞錐蟲,可通過采采蠅的叮咬傳播。其所致的慢性腦膜腦炎開始表現為運動、感覺、精神癥狀,隨后進展為典型的意識和睡眠障礙,癇性發作往往出現在終末期。在充分驅蟲治療后,中樞神經系統的腦電圖表現正常[27]。美洲錐蟲病卻很少引起癇性發作[26]。
2.2 細菌性感染
2.2.1 中樞神經系統結核 中樞神經系統結核感染包括腦膜炎、腦炎、結核瘤、粟粒性或播散性感染。臨床特征變化很大。顱內結核瘤患者最易發生癲癇發作[26],以局灶性癲癇多見。中樞神經系統結核瘤與神經型囊尾蚴病在影像學表現上有許多相似之處[28-29](表 3)。治療上,除了抗結核治療能夠縮小病灶,減少占位效應外,若形成結核性膿腫,還需要外科干預,控制癲癇發作必須選擇對肝腎功能較小的抗癲癇藥物。

2.2.2 細菌性腦膜炎及腦膿腫 細菌透過血腦屏障可引起細菌性腦膜腦炎,甚至可形成腦膿腫。臨床上除了常見的表現為劇烈頭痛、嘔吐、高熱等外,還可出現局灶性或全面性癲癇發作。治療上,初始根據感染源選擇合適的抗生素治療。
2.3 病毒感染
2.3.1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可引起中樞或周圍神經系統損害。在感染的某些階段,感染者中超過 50% 有神經損害[30]。 HIV-1 感染伴發的機會性感染和原發神經障礙包括弓形蟲腦炎、隱球菌腦膜炎、結核性腦膜腦炎、巨細胞病毒腦炎等。這些腦炎都可表現為急性癥狀性癲癇,以全面性發作最常見[25],通常伴有認知功能下降。目前全球仍缺乏根治 HIV 感染的有效藥物。
2.3.2 登革熱病毒 登革熱病毒是通過伊蚊傳播的,主要流行于東南亞、非洲、澳大利亞、美洲。關于登革熱的神經臨床綜合征包括腦炎、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橫貫性脊髓炎、格林-巴利綜合征。癇性發作在登革熱的中樞神經系統的感染中是常見的,據來自印度和越南的研究報道發生率高達 24%[31-32]。癇性發作的類型包括全面強直-陣攣發作、肌陣攣發作、持續性部分性癲癇。目前尚無確切有效的針對病原的治療,主要采取對癥治療。
2.3.3 麻疹 麻疹是由麻疹病毒引起的傳染性呼吸道疾病之一。麻疹感染所致的中樞神經系統并發癥主要有以下 3 種:① 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② 麻疹包涵體腦炎;③ 亞急性硬化性全腦炎[25]。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炎為中樞神經系統單相脫髓鞘疾病。臨床表現多樣,癥狀可因病變部位而異,包括意識水平降低、癇性發作、多灶性神經體征等,病死率接近 20%[33]。麻疹包涵體腦炎通常發生在麻疹病毒感染后的 2~4 個月,患者通常表現為局灶性癲癇發作、精神狀態的改變,病死率接近 76%,幸存者也通常有神經后遺癥[34]。亞急性硬化性全腦炎發生在初始麻疹感染后的 5~10 年,在發病初期表現為神經缺陷癥狀、陣攣性癲癇發作等,隨著疾病的進展,患者逐漸發展為植物狀態,甚至最終因感染而死亡[35]。治療上,無特效藥物,主要以疫苗接種來防疫麻疹為主。
2.3.4 腮腺炎 腮腺炎是由腮腺炎病毒所致的一種良性自限性疾病,能引起中樞神經系統并發癥,包括急性無菌性腦膜炎、急性腦炎、慢性腦炎、腦積水、共濟失調、橫貫性脊髓炎等。癥狀性腦膜炎和腦炎據估計發生在接近 10% 的急性腮腺炎患者中[36]。腮腺炎引起腦炎的發病機制包括 2 種,在腦炎早期,病毒直接侵入為一種機制,后期可能涉及自身免疫機制。在腮腺炎感染的患者中有不同的癇癲癇發作類型,包括全面強直-陣攣發作、肌陣攣發作、失神發作。
2.3.5 其他病毒感染 單純皰疹病毒是散發性腦炎最常見的病因[37]。狂犬病常見于熱帶地區,可引起致命性腦炎[25]。日本腦炎病毒在亞洲的熱帶地區是引起腦炎的常見原因之一[25]。這些均是引起癲癇發生的重要病因。
2.4 頭外傷及圍生期損傷
2.4.1 頭外傷 在熱帶國家,交通事故較多,頭外傷較多。外傷后癲癇是頭外傷最常見的并發癥之一。來自亞洲的一份資料表明,外傷后癲癇占全部癲癇患者的 5%,占癥狀性癲癇的 20%[38]。
2.4.2 圍生期損傷 在熱帶國家,經濟和醫療資源缺乏,孕婦產前教育缺乏。有相當一部分女性未被送到正規的醫療機構進行生產,新生兒缺氧等圍生期損傷的發生率較發達地區明顯增加,這將導致神經元異常興奮,從而出現癇性發作和長期的神經發育遲滯[39]。
2.5 未知原因:點頭綜合征
一種以點頭為特征的進展性小兒神經退行性癲癇綜合征在 1990 年代中期被南蘇丹報道。2003 年,第一次有了“點頭性疾病”的術語。點頭是因為反復的短暫的頸部肌張力缺失所致。至今,點頭性疾病的病因還不完全清楚,部分研究提示可能與旋盤尾線蟲有關。常常只是看一下食物、飲用一杯涼水或冷空氣刺激便被誘發發作。點頭綜合征患者的癲癇發作類型包括全面強直發作、局灶性發作[25]。
3 診斷
癲癇的診斷主要基于臨床表現、腦電圖和神經影像 3 個方面,目擊者提供的信息對于臨床診斷也很重要。近年來,腦電圖儀在大部分熱帶地區都能提供,但缺乏專業人員解讀及出據腦電圖報告。影像學檢查手段還相當缺乏,但影像學檢查十分重要,在 CT 使用前,許多患者被分類為隱源性癲癇,隨著 CT 和 MRI 的使用,這個數字在下降[39]。在拉丁美洲,59%~68% 的癲癇患者在 CT 未使用前是不知道癲癇來源的,當 CT 常規使用后,這個數字已下降到 51%~59%[40]。
4 治療缺口
在許多高收入國家,癲癇的治療缺口<10%[41]。而在熱帶地區,由于經濟文化發展普遍落后,醫療衛生人員缺乏,診斷措施有限,抗癲癇藥物不充足,社會羞恥感問題更為顯著,這使得與高收入國家相比,熱帶地區癲癇的治療缺口較大[3,5,13,41-49](表 4),一般農村的治療缺口比城市更高。

5 結語
熱帶地區癲癇的發病率、患病率高,病因多樣,主要為寄生蟲感染、細菌感染、病毒感染、頭外傷、圍生期損傷等。癲癇的病因診斷主要依據臨床表現和腦電圖,影像學檢查對病因診斷也很關鍵。但由于熱帶地區經濟文化發展的限制,癲癇診斷所需腦電圖檢查尚欠規范,影像學檢查手段缺乏,治療缺口大。因此,提高熱帶地區醫護人員的癲癇防治知識及公眾的健康教育,培訓專業腦電圖檢查人員及癲癇專科醫師,加大影像學檢查儀器的投入,是解決目前熱帶地區癲癇診治現狀的重要措施。
同時,在熱帶地區,目前癲癇治療缺口存在廣泛,但其病因往往是可以預防的,而各種熱帶病感染是該地區癲癇的主要病因,注重其預防是控制發病率的關鍵,如何避免熱帶病感染值得癲癇專科醫師及熱帶病專科醫師共同探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