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俞陽, 范海泉, 陳銘. 經皮椎體后凸成形術治療 Kummell 病的臨床療效分析. 華西醫學, 2017, 32(4): 524-528. doi: 10.7507/1002-0179.201604162 復制
隨著中國老齡化社會的來臨,因骨質疏松引起的老年脊柱骨折患者人數逐年上升[1],其中一部分患者因輕微外傷致腰背痛,長期保守治療無緩解并進行性加重,甚至發展為脊柱后凸畸形。后來學者將此病稱為 Kummell 病或創傷后椎體缺血性骨壞死。對于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經皮椎體成形術(percutaneous vertebroplasty,PVP)或經皮椎體后凸成形術(percutaneous kyphoplasty,PKP)是近年來普遍采用的治療手段。但 PVP 在高壓下注射骨水泥,滲漏率較高,而 PKP 在低壓下注射骨水泥,有助于克服這一不足。2013 年 1 月—2016 年 1 月我們采用 PKP 治療 Kummell 病患者 11 例,取得較好療效。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 2013 年 1 月—2016 年 1 月我科收治的經 PKP 治療的 Kummell 病患者資料。納入標準:① 有或無輕微外傷史,腰背部疼痛超過 2 個月,經至少 1 個月保守治療不緩解,并進行性加重;② 術前 X 線檢查顯示椎體明顯楔形變;③ CT 可見椎體內明確真空裂隙征(intravertebral cleft,IVC),椎體后壁完整,無椎弓根骨折;④ MRI 可見與之對應的 T1 加權像表現低信號,T2 加權像表現高信號,也稱作液體征,或 T1、T2 像均表現低信號的氣體征。排除標準:① 合并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② 術前 X 線檢查顯示病椎高度壓縮>75%;③ 合并脊柱腫瘤、陳舊性椎體骨折;④ 合并嚴重的呼吸循環系統疾病不能耐受手術者。
共納入 11 例患者,其中男 8 例,女 3 例;年齡64~78 歲,平均 72.3 歲;病變位于胸 11 椎體 2例,胸 12 椎體 3 例,腰 1 椎體 6 例;合并腦梗死 10例,高血壓 8 例,雙肺肺炎 5 例,糖尿病 2 例; 腰背部疼痛至手術時間 2.5~15.0 個月,平均 7.6 個月 。 骨 密 度 檢 測 ( 腰 椎 和 股 骨 頸 ) T 值 為–2.8~3.5,平 均 –3.1;手術采用單側穿刺 8 例,雙側穿刺 3 例。
1.2 手術方法
患者俯臥胸髂部泡沫墊,術中均予以心電監護和吸氧,術前先予以體位復位,C 臂透視機定位病椎及穿刺的椎弓根,1% 利多卡因局部麻醉穿刺椎弓根周圍組織,透視下穿刺椎弓根,穿刺針置于椎體后緣前方 5 mm 處,依次放入導針、工作套管,并用擴髓鉆建立通道,盡量使球囊置于靠近椎體真空裂隙處,逐步擴張球囊達到椎體上終板時停止。調制骨水泥為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待骨水泥處于黏絲期時透視下注入,發現骨水泥達到椎體后壁或出現椎體外滲漏時停止注射。手術過程中,隨時與患者交流,觀察患者下肢感覺和運動情況。待骨水泥進入面團期時旋轉拔除工作套管。
術后第 2 天佩戴胸腰椎支具下床活動,予以降鈣素、二膦酸鹽類等藥物抗骨質疏松治療。
1.3 觀察指標
記錄手術時間、骨水泥注入量、骨水泥滲漏率,攝 X 線片及 CT 測量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記錄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 Scale,VAS)[2]和 Oswestry 功能障礙指數(Oswestry Disability Index,ODI)[3]。分別于術前、術后第 2 天、末次隨訪比較 VAS 和 ODI。
1.3.1 VAS 評分 范圍為 0~10 分,0 分表示無痛;≤3 分表示有輕微疼痛,能忍受;4~6 分表示患者疼痛并影響睡眠,尚能忍受;7~10 分表示患者有漸強烈的疼痛,疼痛難忍,影響食欲,影響睡眠。
1.3.2 ODI 評分 0%~20% 表示輕度功能障礙,21%~40% 表示中度功能障礙,41%~60% 表示重度功能障礙,61%~80% 表示嚴重的腰背痛,81%~100% 表示患者需要臥床休息或者其癥狀非常夸張。
1.3.3 測量病椎高度 因 Kummell 病椎體壓縮主要位于椎體前中份,并且術前術后椎體后緣高度無變化,因此將側位X線片病椎椎體前緣和中份高度的平均值作為評估指標。
1.3.4 病椎矢狀面 Cobb 角測量 測量側位 X 線片病椎上下終板延長線的夾角。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 SPSS 17.0 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對術前術后及隨訪記錄數據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配對t 檢驗,檢驗水準α=0.05/3=0.017。
2 結果
所有患者均順利完成手術,手術時間 35~55 min,平均 44 min;術中出血 5~10 mL,平均 7.2 mL。術中將工作套管置于椎體裂隙附近時,引流出淡紅色液體。骨水泥注入量 4.5~6.5 mL,平均 5.3 mL,4 例患者出現椎體旁骨水泥滲漏,無神經壓迫癥狀。11 例患者均獲隨訪,隨訪時間 4~20 個月,平均 11.2 個月。隨訪期間所有患者未再發生椎體骨折。
術前和術后及隨訪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疼痛 VAS 評分和 ODI 評分均較術前有明顯改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7)。術后與末次隨訪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和 ODI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疼痛 VAS 評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7)。見表 1。

典型患者手術前后及末次隨訪影像學資料見圖 1。

3 討論
Kummell 病于 1895 年由德國醫生 Kummell 首先報道并命名。這類患者輕微外傷后并無明顯腰背痛癥狀,受傷時 X 線片檢查無明顯椎體骨折征象,經歷數周至數月后出現腰背痛和椎體骨壞死。但按照此診斷標準,Young 等[4]回顧 1950 年—2002 年文獻,僅有 5 例完全符合此病。有學者認為此類患者因外傷輕微或無癥狀,未行相關 X 線、MRI 等檢查,缺乏客觀診斷依據,因此 Kummell 病主要是指以椎體內 IVC 為特征的遲發性胸腰椎椎體骨折[5-6]。
隨著病理學和椎體血管解剖研究的深入,Kummell 病的發生機制形成以骨質疏松性骨折后椎體內假關節形成假說和椎體缺血性壞死假說。Kim 等[7]認為 Kummell 病患者椎體內裂隙表明,微骨折后斷端骨不連,骨修復失敗和骨壞死,假關節活動的存在。本組患者站立檢查時,椎體前中份高度明顯壓縮,而平臥位檢查時,椎體高度顯著恢復。術中透視下球囊擴張時裂隙明顯增大,椎體高度恢復,而取出球囊后椎體裂隙又縮小,椎體高度降低,顯示椎體假關節活動的征象。然而,多數學者支持 Kummell 病患者是因為椎體缺血性骨壞死所致[4,8]。Prabhu 等[9]通過研究椎體內動脈分布情況,支持椎體缺血性壞死假說。椎體前 1/3 只有單一終末支供血,無側支循環,后 2/3 則由側支循環供血。椎體這種血管分布特點與 Kummell 病椎體病變多發生在椎體前中份相吻合。本組患者病變椎體 CT 顯示,椎體裂隙區域均位于上終板下和椎體前中份,并且大部分患者椎體前壁有骨折破裂,也是骨水泥滲漏的原因之一,與 Prabhu 等[9]的研究相吻合。Kummell 病見于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本組患者平均年齡>70 歲,可能與高齡患者重度骨質疏松,骨愈合差有關。此病好發于胸腰段,該節段是脊柱結構與功能發生變化的關鍵鏈和轉折點,Young 等[4]研究認為胸 12 椎體是最常見的病變椎體,但本組顯示腰 1 椎體多發,并且僅有單一椎體。而病理檢查證實 Kummell 病的相關報道不多,本組患者病理檢查確診骨壞死的比例也較低,也可能與取病灶時未取到椎體骨壞死部分有關。
關于 Kummell 病的診斷,大多數學者均認為 IVC 是 Kummell 病的特征性標志[10]。Kummell 病患者椎體骨折致椎體前中份缺血性骨壞死,形成椎體內裂隙。MRI 檢查可見一與周圍界限清晰的信號變化區,T1 加權像呈低信號,T2 加權像及增強 T1 加權像呈高信號,形成“雙線征”。CT 三維重建顯示椎體楔形變,椎體內不規則裂隙存在。本組患者 MRI 顯示邊界清楚的 T1 加權像呈低信號,T2 加權像高信號區域;CT 表現為椎體內不規則裂隙,裂隙邊緣有硬化,裂隙均位于椎體上終板下。本組患者中 5 例 X 線檢查并未清晰顯示椎體內裂隙,因此 X 線檢查未發現 IVC 并不能排除 Kummell 病。
對于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近年來采用 PVP 或 PKP 治療。Kummell 病一般不會自然愈合,采用傳統的臥床休息、佩戴胸腰椎支具外固定等保守治療常常無效[11],并且由于延長臥床時間,大大增加肺部感染、泌尿系統感染、褥瘡及靜脈血栓等并發癥的發生率[12]。因患者均為老年人群,基礎疾病多,同時合并骨質疏松,開放內固定手術風險大,內固定器松動失敗的概率也高。理論上 Kummell 病椎體內存在裂隙,骨水泥能充填粘合裂隙,從而達到穩定脊柱緩解疼痛,因此學者們認為椎體成形術是目前治療 Kummell 病的適合治療方法[13-14]。本組患者術后腰背痛明顯減輕,并且隨訪期間疼痛 VAS 評分有進一步改善。因 PVP 是高壓注射,骨水泥具有流動性,加之裂隙位于上終板下及椎體前壁,研究發現 PVP 的骨水泥滲漏率高達 55%~79%,其中椎間盤內滲漏率最高,占骨水泥滲漏的 65%,上終板裂縫幾乎都與裂隙腔隙相通[15-17],這與本組術中發現相吻合。PKP 在 PVP 基礎上改進,既保留了 PVP 微創的優點,同時又克服了 PVP 的不足[18]。因傷椎有假關節形成的征象,所以患者手術時主要通過體位復位,同時 PKP 通過椎體內球囊擴張,矯正胸腰段后凸畸形,擠壓裂隙腔隙周圍松質骨,使其形成周邊致密的囊腔,在骨水泥黏絲期低壓推注時,骨水泥滲漏的可能性較低。行經皮穿刺時,穿刺角度適當增大,使球囊能置于椎體前中份并靠近下終板,循序漸進地擴張球囊,希望有更多的骨質填充到裂隙中。當球囊達到上終板時停止擴張,避免強行擴張撐破上終板,在 C 臂透視機監視下注射骨水泥,低壓注射,主要關注經上終板和向椎管內的滲漏,如有發生隨時終止。如圖 1 所示骨水泥填充的區域正是椎體裂隙區,椎體高度也得到了明顯恢復。本組 4 例患者出現骨水泥滲漏,但滲漏主要表現為上終板和椎旁滲漏,無椎管內滲漏。為了降低骨水泥滲漏率,也可予以骨水泥分次注射,首先封堵椎體周壁破損處,待骨水泥凝固后再次調制骨水泥灌注。王成等[19]報道的定向球囊技術以及劉滔等[20]報道的骨水泥溫度梯度灌注技術可以顯著降低骨水泥滲漏。
綜上所述,雖然 Kummell 病的診斷和發病機制還有爭議,但 PKP 治療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療效確切,安全可靠,能明顯改善椎體后凸畸形,緩解疼痛,提高生活質量,同時微創安全,適合用于患 Kummell 病的老年患者。
隨著中國老齡化社會的來臨,因骨質疏松引起的老年脊柱骨折患者人數逐年上升[1],其中一部分患者因輕微外傷致腰背痛,長期保守治療無緩解并進行性加重,甚至發展為脊柱后凸畸形。后來學者將此病稱為 Kummell 病或創傷后椎體缺血性骨壞死。對于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經皮椎體成形術(percutaneous vertebroplasty,PVP)或經皮椎體后凸成形術(percutaneous kyphoplasty,PKP)是近年來普遍采用的治療手段。但 PVP 在高壓下注射骨水泥,滲漏率較高,而 PKP 在低壓下注射骨水泥,有助于克服這一不足。2013 年 1 月—2016 年 1 月我們采用 PKP 治療 Kummell 病患者 11 例,取得較好療效。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 2013 年 1 月—2016 年 1 月我科收治的經 PKP 治療的 Kummell 病患者資料。納入標準:① 有或無輕微外傷史,腰背部疼痛超過 2 個月,經至少 1 個月保守治療不緩解,并進行性加重;② 術前 X 線檢查顯示椎體明顯楔形變;③ CT 可見椎體內明確真空裂隙征(intravertebral cleft,IVC),椎體后壁完整,無椎弓根骨折;④ MRI 可見與之對應的 T1 加權像表現低信號,T2 加權像表現高信號,也稱作液體征,或 T1、T2 像均表現低信號的氣體征。排除標準:① 合并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② 術前 X 線檢查顯示病椎高度壓縮>75%;③ 合并脊柱腫瘤、陳舊性椎體骨折;④ 合并嚴重的呼吸循環系統疾病不能耐受手術者。
共納入 11 例患者,其中男 8 例,女 3 例;年齡64~78 歲,平均 72.3 歲;病變位于胸 11 椎體 2例,胸 12 椎體 3 例,腰 1 椎體 6 例;合并腦梗死 10例,高血壓 8 例,雙肺肺炎 5 例,糖尿病 2 例; 腰背部疼痛至手術時間 2.5~15.0 個月,平均 7.6 個月 。 骨 密 度 檢 測 ( 腰 椎 和 股 骨 頸 ) T 值 為–2.8~3.5,平 均 –3.1;手術采用單側穿刺 8 例,雙側穿刺 3 例。
1.2 手術方法
患者俯臥胸髂部泡沫墊,術中均予以心電監護和吸氧,術前先予以體位復位,C 臂透視機定位病椎及穿刺的椎弓根,1% 利多卡因局部麻醉穿刺椎弓根周圍組織,透視下穿刺椎弓根,穿刺針置于椎體后緣前方 5 mm 處,依次放入導針、工作套管,并用擴髓鉆建立通道,盡量使球囊置于靠近椎體真空裂隙處,逐步擴張球囊達到椎體上終板時停止。調制骨水泥為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待骨水泥處于黏絲期時透視下注入,發現骨水泥達到椎體后壁或出現椎體外滲漏時停止注射。手術過程中,隨時與患者交流,觀察患者下肢感覺和運動情況。待骨水泥進入面團期時旋轉拔除工作套管。
術后第 2 天佩戴胸腰椎支具下床活動,予以降鈣素、二膦酸鹽類等藥物抗骨質疏松治療。
1.3 觀察指標
記錄手術時間、骨水泥注入量、骨水泥滲漏率,攝 X 線片及 CT 測量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記錄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 Scale,VAS)[2]和 Oswestry 功能障礙指數(Oswestry Disability Index,ODI)[3]。分別于術前、術后第 2 天、末次隨訪比較 VAS 和 ODI。
1.3.1 VAS 評分 范圍為 0~10 分,0 分表示無痛;≤3 分表示有輕微疼痛,能忍受;4~6 分表示患者疼痛并影響睡眠,尚能忍受;7~10 分表示患者有漸強烈的疼痛,疼痛難忍,影響食欲,影響睡眠。
1.3.2 ODI 評分 0%~20% 表示輕度功能障礙,21%~40% 表示中度功能障礙,41%~60% 表示重度功能障礙,61%~80% 表示嚴重的腰背痛,81%~100% 表示患者需要臥床休息或者其癥狀非常夸張。
1.3.3 測量病椎高度 因 Kummell 病椎體壓縮主要位于椎體前中份,并且術前術后椎體后緣高度無變化,因此將側位X線片病椎椎體前緣和中份高度的平均值作為評估指標。
1.3.4 病椎矢狀面 Cobb 角測量 測量側位 X 線片病椎上下終板延長線的夾角。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 SPSS 17.0 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對術前術后及隨訪記錄數據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配對t 檢驗,檢驗水準α=0.05/3=0.017。
2 結果
所有患者均順利完成手術,手術時間 35~55 min,平均 44 min;術中出血 5~10 mL,平均 7.2 mL。術中將工作套管置于椎體裂隙附近時,引流出淡紅色液體。骨水泥注入量 4.5~6.5 mL,平均 5.3 mL,4 例患者出現椎體旁骨水泥滲漏,無神經壓迫癥狀。11 例患者均獲隨訪,隨訪時間 4~20 個月,平均 11.2 個月。隨訪期間所有患者未再發生椎體骨折。
術前和術后及隨訪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疼痛 VAS 評分和 ODI 評分均較術前有明顯改變,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7)。術后與末次隨訪病椎高度、病椎矢狀面 Cobb 角和 ODI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疼痛 VAS 評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7)。見表 1。

典型患者手術前后及末次隨訪影像學資料見圖 1。

3 討論
Kummell 病于 1895 年由德國醫生 Kummell 首先報道并命名。這類患者輕微外傷后并無明顯腰背痛癥狀,受傷時 X 線片檢查無明顯椎體骨折征象,經歷數周至數月后出現腰背痛和椎體骨壞死。但按照此診斷標準,Young 等[4]回顧 1950 年—2002 年文獻,僅有 5 例完全符合此病。有學者認為此類患者因外傷輕微或無癥狀,未行相關 X 線、MRI 等檢查,缺乏客觀診斷依據,因此 Kummell 病主要是指以椎體內 IVC 為特征的遲發性胸腰椎椎體骨折[5-6]。
隨著病理學和椎體血管解剖研究的深入,Kummell 病的發生機制形成以骨質疏松性骨折后椎體內假關節形成假說和椎體缺血性壞死假說。Kim 等[7]認為 Kummell 病患者椎體內裂隙表明,微骨折后斷端骨不連,骨修復失敗和骨壞死,假關節活動的存在。本組患者站立檢查時,椎體前中份高度明顯壓縮,而平臥位檢查時,椎體高度顯著恢復。術中透視下球囊擴張時裂隙明顯增大,椎體高度恢復,而取出球囊后椎體裂隙又縮小,椎體高度降低,顯示椎體假關節活動的征象。然而,多數學者支持 Kummell 病患者是因為椎體缺血性骨壞死所致[4,8]。Prabhu 等[9]通過研究椎體內動脈分布情況,支持椎體缺血性壞死假說。椎體前 1/3 只有單一終末支供血,無側支循環,后 2/3 則由側支循環供血。椎體這種血管分布特點與 Kummell 病椎體病變多發生在椎體前中份相吻合。本組患者病變椎體 CT 顯示,椎體裂隙區域均位于上終板下和椎體前中份,并且大部分患者椎體前壁有骨折破裂,也是骨水泥滲漏的原因之一,與 Prabhu 等[9]的研究相吻合。Kummell 病見于老年骨質疏松性骨折,本組患者平均年齡>70 歲,可能與高齡患者重度骨質疏松,骨愈合差有關。此病好發于胸腰段,該節段是脊柱結構與功能發生變化的關鍵鏈和轉折點,Young 等[4]研究認為胸 12 椎體是最常見的病變椎體,但本組顯示腰 1 椎體多發,并且僅有單一椎體。而病理檢查證實 Kummell 病的相關報道不多,本組患者病理檢查確診骨壞死的比例也較低,也可能與取病灶時未取到椎體骨壞死部分有關。
關于 Kummell 病的診斷,大多數學者均認為 IVC 是 Kummell 病的特征性標志[10]。Kummell 病患者椎體骨折致椎體前中份缺血性骨壞死,形成椎體內裂隙。MRI 檢查可見一與周圍界限清晰的信號變化區,T1 加權像呈低信號,T2 加權像及增強 T1 加權像呈高信號,形成“雙線征”。CT 三維重建顯示椎體楔形變,椎體內不規則裂隙存在。本組患者 MRI 顯示邊界清楚的 T1 加權像呈低信號,T2 加權像高信號區域;CT 表現為椎體內不規則裂隙,裂隙邊緣有硬化,裂隙均位于椎體上終板下。本組患者中 5 例 X 線檢查并未清晰顯示椎體內裂隙,因此 X 線檢查未發現 IVC 并不能排除 Kummell 病。
對于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患者,近年來采用 PVP 或 PKP 治療。Kummell 病一般不會自然愈合,采用傳統的臥床休息、佩戴胸腰椎支具外固定等保守治療常常無效[11],并且由于延長臥床時間,大大增加肺部感染、泌尿系統感染、褥瘡及靜脈血栓等并發癥的發生率[12]。因患者均為老年人群,基礎疾病多,同時合并骨質疏松,開放內固定手術風險大,內固定器松動失敗的概率也高。理論上 Kummell 病椎體內存在裂隙,骨水泥能充填粘合裂隙,從而達到穩定脊柱緩解疼痛,因此學者們認為椎體成形術是目前治療 Kummell 病的適合治療方法[13-14]。本組患者術后腰背痛明顯減輕,并且隨訪期間疼痛 VAS 評分有進一步改善。因 PVP 是高壓注射,骨水泥具有流動性,加之裂隙位于上終板下及椎體前壁,研究發現 PVP 的骨水泥滲漏率高達 55%~79%,其中椎間盤內滲漏率最高,占骨水泥滲漏的 65%,上終板裂縫幾乎都與裂隙腔隙相通[15-17],這與本組術中發現相吻合。PKP 在 PVP 基礎上改進,既保留了 PVP 微創的優點,同時又克服了 PVP 的不足[18]。因傷椎有假關節形成的征象,所以患者手術時主要通過體位復位,同時 PKP 通過椎體內球囊擴張,矯正胸腰段后凸畸形,擠壓裂隙腔隙周圍松質骨,使其形成周邊致密的囊腔,在骨水泥黏絲期低壓推注時,骨水泥滲漏的可能性較低。行經皮穿刺時,穿刺角度適當增大,使球囊能置于椎體前中份并靠近下終板,循序漸進地擴張球囊,希望有更多的骨質填充到裂隙中。當球囊達到上終板時停止擴張,避免強行擴張撐破上終板,在 C 臂透視機監視下注射骨水泥,低壓注射,主要關注經上終板和向椎管內的滲漏,如有發生隨時終止。如圖 1 所示骨水泥填充的區域正是椎體裂隙區,椎體高度也得到了明顯恢復。本組 4 例患者出現骨水泥滲漏,但滲漏主要表現為上終板和椎旁滲漏,無椎管內滲漏。為了降低骨水泥滲漏率,也可予以骨水泥分次注射,首先封堵椎體周壁破損處,待骨水泥凝固后再次調制骨水泥灌注。王成等[19]報道的定向球囊技術以及劉滔等[20]報道的骨水泥溫度梯度灌注技術可以顯著降低骨水泥滲漏。
綜上所述,雖然 Kummell 病的診斷和發病機制還有爭議,但 PKP 治療無神經癥狀的 Kummell 病療效確切,安全可靠,能明顯改善椎體后凸畸形,緩解疼痛,提高生活質量,同時微創安全,適合用于患 Kummell 病的老年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