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吳欣桐, 何永橋, 鄧永宜. 隱匿性腦泡型包蟲伴肝肺感染一例報道并文獻回顧. 華西醫學, 2016, 31(2): 220-224. doi: 10.7507/1002-0179.20160061 復制
包蟲病是棘球絳蟲的幼蟲寄生在人體所致的一種人畜共患寄生蟲病。幼蟲可通過血液傳播至全身各個器官,根據發病率高低,依次為肝(55%~70%)、肺(18%~30%)、腎、脾、軟組織、腦和骨骼[1],從而表現出不同的癥狀和體征。因寄生蟲的蟲種不同,臨床上可表現為囊型包蟲病(單房型包蟲病)、泡型包蟲病(多房型包蟲病)、混合型包蟲病。泡型包蟲病發生于顱內者罕見,僅占所有包蟲病的1%[2]。顱內的泡型包蟲病往往較囊型包蟲病癥狀重,致死率高[3-4]。本文報道1例隱匿性腦泡型包蟲伴肝臟、雙肺感染的成人患者1例,并對顱內包蟲感染的相關文獻進行了回顧。
1 病例介紹
患者?男,59歲,藏族,農民。因“腹痛6個月,加重伴右背部疼痛1+個月”于2015年11月4日入院。6個月前患者開始于進食油膩食物后出現腹痛,右上腹明顯,呈脹痛,陣發性,可忍受,偶有壓痛,無放射痛、反跳痛、嘔吐、畏寒、發熱、大便異常等。于當地醫院就診,腹部B型超聲檢查提示“肝占位性病變:寄生蟲感染?”,予以“阿苯達唑”及“藏藥(具體不詳)”治療,癥狀有所緩解,偶有反復的類似癥狀,未予重視。1+個月前患者腹痛加重,劍突下和右上腹明顯,并出現右側背部的放射樣疼痛,陣發性,偶出現左側背部疼痛,鈍痛,可忍受,無明顯加重及緩解因素,伴惡心,無嘔吐、發熱、便血、黃疸、心慌等不適。為進一步診治入院。長期居住于甘孜藏區,有疫區接觸史。體格檢查(查體):神志清楚,合作,發育正常,無急性病容。皮膚鞏膜無黃染,雙肺呼吸音較清,偶可聞及少許肺底細濕鳴音。腹部外形正常,全腹柔軟,劍突下捫及一大小為3 cm ×3 cm的包塊,質韌,輕微壓痛,活動度差,與周圍組織分界明顯。右上腹及劍突下壓痛,輕度肌緊張,無反跳痛。肝濁音界存在,肝上界于右側鎖骨中線第5肋間隙,移動性濁音陰性,肝區叩痛。其余未見異常。神經系統查體陰性。輔助檢查:胸部增強CT(圖 1):右肺上、下葉及左肺下葉見多個大小不等的厚壁空腔影,團塊狀密度不均勻影,其內見點狀、小斑片狀鈣化灶,增強掃描見不均勻強化,病灶周圍可見纖維條索影;雙側胸膜增厚;肺門、縱隔淋巴結增大伴鈣化。腹部增強CT(圖 2):肝右葉見團塊狀密度不均勻影,邊界不清,其內散在點狀、小斑片狀鈣化影,增強掃描未見病灶明顯強化。頭部MRI(圖 3):左側腦室后角旁長T1長T2信號,病灶周圍見片狀水腫。血清包蟲抗體(+)。紅細胞沉降率(ESR)80 mm/h,血常規未見異常。生物化學:肝腎功能正常,腦脊液初壓160 mm H2O(1 mm H2O=0.009 8 kPa),有核細胞10×106/L,蛋白正常,腦脊液包蟲抗體陽性。結合患者的病史、疫區接觸史、查體體征和輔助檢查結果,診斷為:肝、雙肺、腦寄生蟲感染:包蟲病可能性大。2015年11月15日于外科行左肺下葉病灶切除術,術后病理(圖 4)提示:泡型包蟲病。

2 討論
2.1 流行病學
包蟲病又稱為棘球蚴病,在中國,分為囊型包蟲病和泡型包蟲病,好發于農牧區,四川甘孜藏區是包蟲病的高發區,以石渠縣、德格縣、九龍縣、白玉縣、色達縣等顯著。包蟲主要來源于動物的排泄物,傳播源為犬科動物,畜牧區的豬、羊、牛等牲畜為中間宿主。蟲卵被人類誤食以后,在腸道內孵化成鉤蚴,再經血流至其他各個器官,從而導致患者出現相應的癥狀和體征。大量的研究發現腦囊型包蟲病好發于兒童[5-13],而泡型包蟲病卻多見于成人。雖然也有報道原發于顱內的泡型包蟲病,但是該類患者的顱內病變多繼發于其他器官,如肝和肺[14]。
2.2 組織病理特點
包蟲囊泡是由3層結構組成:內生發層(內囊層):在內的生發層,具有繁殖能力,內有頭節、生發囊和子囊,并在該層內萌芽和擴散。泡型包蟲病的囊泡通過胚膜向外的出芽繁殖和逐步的滲透性生長從而增殖和擴張。外囊層:最外面的角質層。囊泡周圍包膜:由宿主對囊泡的免疫反應產生,屬于一種纖維膜,包含了為棘球蚴提供豐富營養的血管[14]。
病理結果顯示病灶早期呈增殖性肉芽腫樣改變,顯微鏡下病灶多呈現為散在或成簇分布的微小囊泡,直徑1~30 mm,呈現PAS染色陽性的多層表現。多個微小囊泡壞死后,相互融合,逐漸形成不同大小的囊型空腔,囊泡內含膠樣物和原頭蚴,在腦實質內呈侵襲性生長。微小囊泡同時不斷向周圍增殖性生長,延伸形成浸潤帶,可侵蝕血管和破壞周圍的神經組織,并使周圍腦組織發生肉芽腫樣改變,伴有炎性細胞的浸潤[15]。
2.3 臨床表現
腦包蟲病占所有顱內占位性病變的3%~4%[16-21],多發于大腦半球實質,特別是大腦中動脈供血區,以頂葉為主[9]。也可發生于腦橋、小腦、基底神經節、硬膜、顱骨、海綿竇、腦室和眼球[22-23]。顱內的包蟲囊通常包裹完整,并且血供豐富,極少退化[24]。本例患者屬于體內多發的泡型包蟲病,盡管未出現神經系統的癥狀和體征,但患者的頭部MRI已經出現了病灶,呈隱匿性感染,有可能與病變范圍較局限,并且進展緩慢有關。顱內的包蟲囊腫往往生長緩慢,據研究發現,平均直徑每年增長1.5~10.0 cm[25-26],很多患者在囊腫較小時并不會出現神經系統損害的癥狀和體征。研究也發現,顱內的包蟲感染病灶往往呈現孤立的球形占位性病變[27],這也解釋了本例患者病灶局限,且顱內感染呈隱匿性的情況。
臨床感染患者,在病灶出現一定大小的時候,可以表現出相應的癥狀和體征,常表現為頭痛、嘔吐和視乳頭水腫等顱內高壓的癥狀,這也是常見的首發癥狀。若病灶逐漸增大,病情進展,即會出現與病灶位置、大小、累及范圍相應的局灶性神經系統癥狀和體征。
2.4 輔助檢查
懷疑顱內包蟲感染的患者,血清和(或)腦脊液的包蟲抗體檢測是首選檢查手段。與囊型包蟲病比較,血清學的檢測對診斷泡型包蟲病更為可靠。純化的多房棘球絳蟲抗原如Em2抗原和重組抗原表現出較高的診斷敏感性和特異性,對區分囊型包蟲病和泡型包蟲病也有指導意義。由于腦泡型包蟲病感染極為罕見,血清學的檢測的可靠性就不足以作為推薦。在大多數腦泡型包蟲病感染的患者中,也會發現其他器官感染的依據,那么對感染器官的免疫印跡的檢測就可以作為診斷的依據之一。與之相反,對于囊型包蟲病感染,血清學的檢測對治療效果和預后的評估更有意義[14, 28]。
除此之外,影像學檢查顯得尤為重要,不但可以對明確診斷提供依據,也可以為手術確定病灶位置、大小和范圍。特別是在患者的癥狀和體征不具有特異性時,影像學的檢查就顯得尤為重要。CT和MRI 都是可選的檢查方式,當然,MRI的檢查更為常用。
MRI檢查可以發現單個或者多個大小不等,形態各異,邊緣不規則,內部信號不均勻,呈浸潤性生長的病灶,并且周圍伴有不同范圍的水腫。多數研究發現,病灶在T1像上呈等或稍高信號,T2像為低或稍低信號,提示病灶內部的壞死和繼發性鈣鹽沉積,病灶內部囊泡呈稍高信號為該病特征性表現。增強MRI掃描可見不規則的環形強化,提示病變在腦組織內浸潤性生長,可導致周圍腦組織產生炎性反應、血腦屏障破壞以及周圍腦組織內毛細血管增生[14-15]。腦泡型包蟲病和囊型包蟲病感染之間沒有特異的影像學差別,如果沒有其他器官感染依據的支持,為進一步明確診斷,腦組織活體組織檢查就必不可少[2, 29]。
磁共振波譜(1H-MRS)也可以對診斷腦包蟲病提供信息。Kohli等[30]對顱內包蟲感染的患者進行了體內和體外研究,結果發現除了乳酸,丙氨酸和乙酸鹽的波譜,還發現了大的丙酮酸的共振現象。包蟲感染的MRS模式不同于顱內其他囊性的占位性病變。另外一個研究發現在此類患者體內,有醋酸和琥珀酸的波峰,從而提出MRS對隨訪患者藥物治療效果有指導意義[31]。有研究于2014年對1例腦泡型包蟲病患者進行了MRS研究,結果發現病灶邊緣帶存在病理性波譜[32]。
其他檢查如B型超聲、胸部X線片、胸部CT以及超聲心動圖等可以用于明確其他器官的病灶,并區分原發性和繼發性包蟲感染。
2.5 治療
基于國內外的研究,對于腦包蟲病的治療通常有3種方式。① 手術:手術切除病灶是完全治愈泡型包蟲病的唯一手段。切除包蟲囊腫時要避免手術過程中破壞囊壁,從而造成囊內頭節其他部位的種植,形成新的復發病灶;囊液溢出,導致患者產生過敏性休克。
② 抗寄生蟲藥物治療:常使用阿苯達唑和吡喹酮。吡喹酮無法通過包蟲囊壁,因此其對完整包蟲囊治療作用有限。但是,如果包蟲囊已經潰破,囊壁破壞,囊液溢出,吡喹酮則對其內的頭節有強大的致死作用。雖然抗寄生蟲藥物不能穿透包蟲囊壁,但是可溶性極高的阿苯達唑可以用于難治部位多發性囊腫的長期治療。因此,結合吡喹酮、阿苯達唑比單用其中一種藥物更加有效[33]。癥狀性腦泡型包蟲病首要的治療目標是控制病灶周圍水腫和(或)癲癇。神經系統癥狀一旦得以控制,就可以開始使用抗寄生蟲藥物治療,如阿苯達唑,劑量為10~15 mg/(kg·d),療程為17~66個月,平均為36個月[14, 34]。在無法進行手術治療的患者中,有研究者建議使用大劑量的阿苯達唑以增加腦脊液中的藥物濃度,但是其有效性和安全性有待研究,因此尚不作為推薦。在使用抗寄生蟲藥物的治療過程中,監測患者的血常規和肝酶是必要的[14]。
③ 囊泡穿刺術:有文獻報道對無法手術切除,且藥物治療效果不好的包蟲囊腫使用穿刺術[35]。穿刺時可以對包蟲囊內注射藥物(如高滲鹽水)。目前尚無研究明確該方法治療顱內包蟲囊腫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從而這種方法的治療效果和可能產生的神經毒性作用也無法被評估。因此目前不被推薦使用。
盡管腦泡型包蟲病的發病率很低,但有其他器官感染的依據時,即使患者無神經系統的癥狀,也依然要警惕顱內感染的可能。對于隱匿性的腦泡型包蟲病患者,首要的治療目標是預防顱內病灶的進一步擴大,從而產生相應的神經系統損害的癥狀和體征。由于該類患者的顱內病灶往往是繼發于其他器官的包蟲感染,因此,早期對顱外病灶的治療就顯得尤為重要。治愈泡型包蟲病的首選方式是手術切除病灶,并且長期對術后的患者進行隨訪觀察,以確保治療的最終療效和安全性。
包蟲病是棘球絳蟲的幼蟲寄生在人體所致的一種人畜共患寄生蟲病。幼蟲可通過血液傳播至全身各個器官,根據發病率高低,依次為肝(55%~70%)、肺(18%~30%)、腎、脾、軟組織、腦和骨骼[1],從而表現出不同的癥狀和體征。因寄生蟲的蟲種不同,臨床上可表現為囊型包蟲病(單房型包蟲病)、泡型包蟲病(多房型包蟲病)、混合型包蟲病。泡型包蟲病發生于顱內者罕見,僅占所有包蟲病的1%[2]。顱內的泡型包蟲病往往較囊型包蟲病癥狀重,致死率高[3-4]。本文報道1例隱匿性腦泡型包蟲伴肝臟、雙肺感染的成人患者1例,并對顱內包蟲感染的相關文獻進行了回顧。
1 病例介紹
患者?男,59歲,藏族,農民。因“腹痛6個月,加重伴右背部疼痛1+個月”于2015年11月4日入院。6個月前患者開始于進食油膩食物后出現腹痛,右上腹明顯,呈脹痛,陣發性,可忍受,偶有壓痛,無放射痛、反跳痛、嘔吐、畏寒、發熱、大便異常等。于當地醫院就診,腹部B型超聲檢查提示“肝占位性病變:寄生蟲感染?”,予以“阿苯達唑”及“藏藥(具體不詳)”治療,癥狀有所緩解,偶有反復的類似癥狀,未予重視。1+個月前患者腹痛加重,劍突下和右上腹明顯,并出現右側背部的放射樣疼痛,陣發性,偶出現左側背部疼痛,鈍痛,可忍受,無明顯加重及緩解因素,伴惡心,無嘔吐、發熱、便血、黃疸、心慌等不適。為進一步診治入院。長期居住于甘孜藏區,有疫區接觸史。體格檢查(查體):神志清楚,合作,發育正常,無急性病容。皮膚鞏膜無黃染,雙肺呼吸音較清,偶可聞及少許肺底細濕鳴音。腹部外形正常,全腹柔軟,劍突下捫及一大小為3 cm ×3 cm的包塊,質韌,輕微壓痛,活動度差,與周圍組織分界明顯。右上腹及劍突下壓痛,輕度肌緊張,無反跳痛。肝濁音界存在,肝上界于右側鎖骨中線第5肋間隙,移動性濁音陰性,肝區叩痛。其余未見異常。神經系統查體陰性。輔助檢查:胸部增強CT(圖 1):右肺上、下葉及左肺下葉見多個大小不等的厚壁空腔影,團塊狀密度不均勻影,其內見點狀、小斑片狀鈣化灶,增強掃描見不均勻強化,病灶周圍可見纖維條索影;雙側胸膜增厚;肺門、縱隔淋巴結增大伴鈣化。腹部增強CT(圖 2):肝右葉見團塊狀密度不均勻影,邊界不清,其內散在點狀、小斑片狀鈣化影,增強掃描未見病灶明顯強化。頭部MRI(圖 3):左側腦室后角旁長T1長T2信號,病灶周圍見片狀水腫。血清包蟲抗體(+)。紅細胞沉降率(ESR)80 mm/h,血常規未見異常。生物化學:肝腎功能正常,腦脊液初壓160 mm H2O(1 mm H2O=0.009 8 kPa),有核細胞10×106/L,蛋白正常,腦脊液包蟲抗體陽性。結合患者的病史、疫區接觸史、查體體征和輔助檢查結果,診斷為:肝、雙肺、腦寄生蟲感染:包蟲病可能性大。2015年11月15日于外科行左肺下葉病灶切除術,術后病理(圖 4)提示:泡型包蟲病。

2 討論
2.1 流行病學
包蟲病又稱為棘球蚴病,在中國,分為囊型包蟲病和泡型包蟲病,好發于農牧區,四川甘孜藏區是包蟲病的高發區,以石渠縣、德格縣、九龍縣、白玉縣、色達縣等顯著。包蟲主要來源于動物的排泄物,傳播源為犬科動物,畜牧區的豬、羊、牛等牲畜為中間宿主。蟲卵被人類誤食以后,在腸道內孵化成鉤蚴,再經血流至其他各個器官,從而導致患者出現相應的癥狀和體征。大量的研究發現腦囊型包蟲病好發于兒童[5-13],而泡型包蟲病卻多見于成人。雖然也有報道原發于顱內的泡型包蟲病,但是該類患者的顱內病變多繼發于其他器官,如肝和肺[14]。
2.2 組織病理特點
包蟲囊泡是由3層結構組成:內生發層(內囊層):在內的生發層,具有繁殖能力,內有頭節、生發囊和子囊,并在該層內萌芽和擴散。泡型包蟲病的囊泡通過胚膜向外的出芽繁殖和逐步的滲透性生長從而增殖和擴張。外囊層:最外面的角質層。囊泡周圍包膜:由宿主對囊泡的免疫反應產生,屬于一種纖維膜,包含了為棘球蚴提供豐富營養的血管[14]。
病理結果顯示病灶早期呈增殖性肉芽腫樣改變,顯微鏡下病灶多呈現為散在或成簇分布的微小囊泡,直徑1~30 mm,呈現PAS染色陽性的多層表現。多個微小囊泡壞死后,相互融合,逐漸形成不同大小的囊型空腔,囊泡內含膠樣物和原頭蚴,在腦實質內呈侵襲性生長。微小囊泡同時不斷向周圍增殖性生長,延伸形成浸潤帶,可侵蝕血管和破壞周圍的神經組織,并使周圍腦組織發生肉芽腫樣改變,伴有炎性細胞的浸潤[15]。
2.3 臨床表現
腦包蟲病占所有顱內占位性病變的3%~4%[16-21],多發于大腦半球實質,特別是大腦中動脈供血區,以頂葉為主[9]。也可發生于腦橋、小腦、基底神經節、硬膜、顱骨、海綿竇、腦室和眼球[22-23]。顱內的包蟲囊通常包裹完整,并且血供豐富,極少退化[24]。本例患者屬于體內多發的泡型包蟲病,盡管未出現神經系統的癥狀和體征,但患者的頭部MRI已經出現了病灶,呈隱匿性感染,有可能與病變范圍較局限,并且進展緩慢有關。顱內的包蟲囊腫往往生長緩慢,據研究發現,平均直徑每年增長1.5~10.0 cm[25-26],很多患者在囊腫較小時并不會出現神經系統損害的癥狀和體征。研究也發現,顱內的包蟲感染病灶往往呈現孤立的球形占位性病變[27],這也解釋了本例患者病灶局限,且顱內感染呈隱匿性的情況。
臨床感染患者,在病灶出現一定大小的時候,可以表現出相應的癥狀和體征,常表現為頭痛、嘔吐和視乳頭水腫等顱內高壓的癥狀,這也是常見的首發癥狀。若病灶逐漸增大,病情進展,即會出現與病灶位置、大小、累及范圍相應的局灶性神經系統癥狀和體征。
2.4 輔助檢查
懷疑顱內包蟲感染的患者,血清和(或)腦脊液的包蟲抗體檢測是首選檢查手段。與囊型包蟲病比較,血清學的檢測對診斷泡型包蟲病更為可靠。純化的多房棘球絳蟲抗原如Em2抗原和重組抗原表現出較高的診斷敏感性和特異性,對區分囊型包蟲病和泡型包蟲病也有指導意義。由于腦泡型包蟲病感染極為罕見,血清學的檢測的可靠性就不足以作為推薦。在大多數腦泡型包蟲病感染的患者中,也會發現其他器官感染的依據,那么對感染器官的免疫印跡的檢測就可以作為診斷的依據之一。與之相反,對于囊型包蟲病感染,血清學的檢測對治療效果和預后的評估更有意義[14, 28]。
除此之外,影像學檢查顯得尤為重要,不但可以對明確診斷提供依據,也可以為手術確定病灶位置、大小和范圍。特別是在患者的癥狀和體征不具有特異性時,影像學的檢查就顯得尤為重要。CT和MRI 都是可選的檢查方式,當然,MRI的檢查更為常用。
MRI檢查可以發現單個或者多個大小不等,形態各異,邊緣不規則,內部信號不均勻,呈浸潤性生長的病灶,并且周圍伴有不同范圍的水腫。多數研究發現,病灶在T1像上呈等或稍高信號,T2像為低或稍低信號,提示病灶內部的壞死和繼發性鈣鹽沉積,病灶內部囊泡呈稍高信號為該病特征性表現。增強MRI掃描可見不規則的環形強化,提示病變在腦組織內浸潤性生長,可導致周圍腦組織產生炎性反應、血腦屏障破壞以及周圍腦組織內毛細血管增生[14-15]。腦泡型包蟲病和囊型包蟲病感染之間沒有特異的影像學差別,如果沒有其他器官感染依據的支持,為進一步明確診斷,腦組織活體組織檢查就必不可少[2, 29]。
磁共振波譜(1H-MRS)也可以對診斷腦包蟲病提供信息。Kohli等[30]對顱內包蟲感染的患者進行了體內和體外研究,結果發現除了乳酸,丙氨酸和乙酸鹽的波譜,還發現了大的丙酮酸的共振現象。包蟲感染的MRS模式不同于顱內其他囊性的占位性病變。另外一個研究發現在此類患者體內,有醋酸和琥珀酸的波峰,從而提出MRS對隨訪患者藥物治療效果有指導意義[31]。有研究于2014年對1例腦泡型包蟲病患者進行了MRS研究,結果發現病灶邊緣帶存在病理性波譜[32]。
其他檢查如B型超聲、胸部X線片、胸部CT以及超聲心動圖等可以用于明確其他器官的病灶,并區分原發性和繼發性包蟲感染。
2.5 治療
基于國內外的研究,對于腦包蟲病的治療通常有3種方式。① 手術:手術切除病灶是完全治愈泡型包蟲病的唯一手段。切除包蟲囊腫時要避免手術過程中破壞囊壁,從而造成囊內頭節其他部位的種植,形成新的復發病灶;囊液溢出,導致患者產生過敏性休克。
② 抗寄生蟲藥物治療:常使用阿苯達唑和吡喹酮。吡喹酮無法通過包蟲囊壁,因此其對完整包蟲囊治療作用有限。但是,如果包蟲囊已經潰破,囊壁破壞,囊液溢出,吡喹酮則對其內的頭節有強大的致死作用。雖然抗寄生蟲藥物不能穿透包蟲囊壁,但是可溶性極高的阿苯達唑可以用于難治部位多發性囊腫的長期治療。因此,結合吡喹酮、阿苯達唑比單用其中一種藥物更加有效[33]。癥狀性腦泡型包蟲病首要的治療目標是控制病灶周圍水腫和(或)癲癇。神經系統癥狀一旦得以控制,就可以開始使用抗寄生蟲藥物治療,如阿苯達唑,劑量為10~15 mg/(kg·d),療程為17~66個月,平均為36個月[14, 34]。在無法進行手術治療的患者中,有研究者建議使用大劑量的阿苯達唑以增加腦脊液中的藥物濃度,但是其有效性和安全性有待研究,因此尚不作為推薦。在使用抗寄生蟲藥物的治療過程中,監測患者的血常規和肝酶是必要的[14]。
③ 囊泡穿刺術:有文獻報道對無法手術切除,且藥物治療效果不好的包蟲囊腫使用穿刺術[35]。穿刺時可以對包蟲囊內注射藥物(如高滲鹽水)。目前尚無研究明確該方法治療顱內包蟲囊腫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從而這種方法的治療效果和可能產生的神經毒性作用也無法被評估。因此目前不被推薦使用。
盡管腦泡型包蟲病的發病率很低,但有其他器官感染的依據時,即使患者無神經系統的癥狀,也依然要警惕顱內感染的可能。對于隱匿性的腦泡型包蟲病患者,首要的治療目標是預防顱內病灶的進一步擴大,從而產生相應的神經系統損害的癥狀和體征。由于該類患者的顱內病灶往往是繼發于其他器官的包蟲感染,因此,早期對顱外病灶的治療就顯得尤為重要。治愈泡型包蟲病的首選方式是手術切除病灶,并且長期對術后的患者進行隨訪觀察,以確保治療的最終療效和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