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蔣佼佼, 羅理, 楊茗, 郝秋奎, 董碧蓉, 丁香, 蒲虹杉. 四川省老年人失能現狀的多樣本比較分析. 華西醫學, 2015, 30(6): 1087-1091. doi: 10.7507/1002-0179.20150312 復制
在西方國家,“失能”這一概念廣泛用于社會醫學、公共衛生領域和臨床已經超過50年[1]。世界各國研究均發現失能率隨年齡的增長而增加,失能人群的主體是老年人[2-6]。隨著人口老齡化,維護和改善老年人功能日益受到重視。老年失能不僅嚴重影響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也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負擔[7-8]。我國是世界上老齡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9]。然而,我國關于老年失能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大樣本臨床研究非常缺乏。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制定的《國際功能分類》(ICF)對失能的定義,“失能是關于功能的一個總括性術語,包括功能受損、活動受限和社會參與受限”[10]。2011年本課題組基于ICF理論框架和大樣本中國老年人群編制了符合中國國情的老年失能評估量表(EDAS)[11-12],并驗證了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良好的可行性和反應度[13-14]。EDAS是國內第一個專門針對老年人群編制的失能評估量表[15]。本研究應用EDAS進行整群抽樣調查研究,旨在分析四川省不同老年人群的失能老人比例、嚴重程度和分布特點,為進一步實施干預措施或制定相關政策提供基線數據。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經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同意。研究對象的納入標準:年齡≥60歲且同意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①重度認知功能受損;②重度聽力障礙合并重度視力障礙以致無法通過書寫或語言交流;③重度聽力障礙的文盲或半文盲以致無法通過書寫或語言交流;④嚴重精神障礙性疾病,如:精神分裂癥、重度抑郁或雙相情感障礙、腦器質性精神障礙、譫妄等;⑤合并嚴重基礎疾病以致無法完成本研究;⑥其他原因導致受試者不愿或不能完成本研究。所有研究對象(或其委托代理人)均簽署知情同意書。為全面了解不同老年人群的失能狀況,本研究采用多樣本人群調查,研究樣本包括以下4類人群:①農村社區老人;②城市社區老人;③醫院急性病房住院老人;④醫院康復病房住院老人。
1.2 研究方法
1.2.1 現場調查
本研究主要采用面對面現場調查方式,客觀測量指標由接受專門培訓的調查員統一完成。調查時間為2011年10月-2012年8月。具體調查地點如下:①農村社區受試者:2011年10月到四川省遂寧市農村社區(8個村)進行現場調查;②城市社區受試者:2011年12月到成都市2個城市社區進行現場調查;③醫院急性病房受試者:2012年3月-8月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老年病科調查當時正在住院的所有符合標準并同意參與本研究的老人;④醫院康復病房受試者:2012年5月-7月在四川省八一康復中心住院以及2012年8月在成都市第五人民醫院老年康復病房住院符合標準且同意參與本研究的老人。
1.2.2 調查內容
調查內容包括:一般人口學特征、EDAS、既往病史、家族史、生活習慣、醫療情況、血壓、腰臀比、體質量指數,并抽血檢查以下實驗室指標:血常規、肝腎功能、血糖、尿酸等。其中EDAS量表包括“精神功能”、“器官功能”、“交流”、“活動”、“自理”、“家庭生活”、“經濟和社會生活”7個維度,共包含28個條目,每個條目評分為1~7分,將各條目的得分相加即得量表的總分。量表總分介于28~196分之間,根據總分的高低可劃分失能的嚴重程度,得分越低,表明失能程度越重。總分196分表明無失能;168~195分提示輕度失能;140~167分提示中度失能;84~139分提示重度失能;28~83分提示極重度失能。
1.2.3 數據錄入
使用EpiData 3.02軟件進行數據錄入,采用雙人雙錄入方法。
1.2.4 質量控制
調查前制定量表調查指導手冊,確定調查過程中的操作規范,并對調查員進行統一培訓,培訓完成后對調查員進行考核,考核合格的調查員方可參加調查。調查現場的質量控制:①調查過程設立小組長,負責在調查現場及時解答調查員的問題;②調查過程隨機抽查,了解調查過程是否按照指導手冊執行;③調查員簽名制,調查員在自己調查的調查表后簽名,小組長在調查現場對其調查量表的質量進行檢查;④每次現場調查后及時總結,對于存在問題較多的調查員進行再次進行單獨的培訓;⑤盡量創造良好環境,減少外界干擾。數據錄入過程的質量控制:數據錄入時嚴格地執行雙人雙錄入。將2次輸入的數據文件用EpiData 3.02軟件的核對命令進行核對,對不同的錄入結果與原始調查表進行核對,并將核對后的數據庫另存盤,保留原始的2次錄入數據庫以存檔備查。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失能率等于失能老人占研究人群的百分比。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分析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的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有序資料的組間比較采用秩和檢驗。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研究對象的一般情況
本研究共調查1 406名受試者,回收有效問卷1 38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8.7%。回收的有效問卷分別來自于554名農村社區老人,333名城市社區老人,303名醫院急性病房老年住院患者,和197名醫院康復病房老年住院患者。其中男725人,女662人,年齡60~101歲,平均(73.8±8.2)歲。農村社區、城市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的受試者平均年齡分別為(71.0±6.9)、(70.6±6.9)、(81.0±6.7)、(75.8±8.6)歲。研究對象的人口學特征見表 1。

失能老人共997例,其中男511例(51.3%),女486例(48.7%);年齡60~101歲,平均(74.7±8.2)歲。
2.2 不同樣本來源老人的失能率比較
農村社區老人的失能率最高,為81.4%;急性病房次之,為79.2%;康復病房再次,為64.5%;城市社區最低,為53.8%。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92.421,P<0.001)。
考慮年齡因素對失能率的影響,對上述結果進行分層分析,不論樣本來源如何,隨著年齡的增長,失能率均逐漸上升。在60~6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康復病房>急性病房>城市社區;在70~7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急性病房>城市社區>康復病房;在80~8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城市社區;在≥90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城市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值得注意的是,農村社區的老人在各個年齡階段的失能率均高于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和城市社區。見表 2。

2.3 不同樣本來源老人的失能嚴重程度比較
對樣本總體而言,失能老人大多數為輕度失能(80.5%),其次為中度失能(9.8%),再次為重度失能(6.3%),極重度失能僅占3.3%。按樣本來源對結果進行分層分析,在農村社區,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0.5%,中度失能占7.8%,重度失能占1.6%,極重度失能占0.2%;在城市社區,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5.0%,中度失能占1.7%,重度失能占3.4%,極重度失能占0%。而在住院老人中,中重度失能的比例明顯增高。在急性病房,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55.4%,中度失能占17.5%,重度失能占16.2%,極重度失能占10.8%;在康復病房,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72.4%,中度失能占14.2%,重度失能占8.7%,極重度失能占4.7%。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H=38.321,P<0.001)。見表 3。

2.4 不同年齡老人的失能嚴重程度比較
在60~6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3.9%,中度失能占3.5%,重度失能占1.9%,極重度占0.6%;在70~7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86.0%,中度失能占7.6%,重度失能占3.9%,極重度占2.5%;在80~8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65.1%,中度失能占16.8%,重度失能占11.4%,極重度占6.7%;在≥90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34.4%,中度失能占31.2%,重度失能占28.1%,極重度占6.2%。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H=132.416,P<0.001)。見表 4。

3 討論
由于采用的診斷標準不同,全球各國失能的發生率差異非常顯著。以聯合國的統計數據為例,新加坡調查數據顯示人群的整體失能率為1.9%,而澳大利亞調查數據則為20.1%[16]。WHO 2008年的調查數據顯示全球≥60歲人群的平均失能率為38.1%[17],且失能率隨年齡的增長而增加。本研究中老年人群的總失能率為71.9%,顯著高于WHO的調查數據,這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失能的診斷標準不同導致的。WHO調查采用的量表只考察了人群的日常生活能力(ADL)和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IADL),而本研究中除了考察老年人的自理能力之外,同時還評估老年人的精神功能、器官功能、社會參與等等,其中任何一項功能出現異常,都考慮處于失能的狀態。因此,理論上EDAS的敏感性遠高于WHO調查中使用的量表,調查結果也符合這一推論。此外,本研究也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失能率呈明顯的上升趨勢,這和WHO的調查結果是一致的。
國內還無專門針對老年人群進行的失能調查。有研究曾經于2004年以甘肅、河南、山東3個省作為調查省份,隨機抽取10 000戶居民作居民失能相關狀況調查,結果顯示:各年齡組上,失能者的程度均以輕度為主。隨著年齡的增加,尤其是45歲以后,失能率和嚴重程度呈明顯上升趨勢,60歲以上老年人存在各種程度失能的人數占35%以上,80歲組人群的失能率高達45%以上。其中,極重度失能者的比例由60歲組的1.61%上升到80歲組的5.08%[18]。但是該調查只納入了社區人群,失能定義不明確,也沒有報告采用何種量表作為失能的診斷依據,因此其研究結果難以與本研究進行比較。
在本研究納入的4類人群中,農村社區老人的失能率最高(81.4%),甚至高于醫院急性病房的失能率(79.2%),而城市社區老人的失能率僅為53.8%。這反映出社會經濟狀況與失能率可能存在相關性。2005年英國的一項研究顯示收入和居住狀況與失能率呈負相關關系,收入越高,居住狀況越好的老年人群失能發生率越低[19]。另一項研究也顯示經濟條件好、受教育程度高的老年人失能發生率顯著低于經濟條件差、受教育程度低的老年人[20]。2010年歐洲的一項研究也顯示在老年人群中,社會經濟狀況較差組發生失能的風險是對照組的1.61倍[21]。進一步對本研究的數據進行多因素分析有助于分析在我國老年人群中社會經濟狀況與失能是否存在相關性。在我國,農村老人的經濟狀況、居住條件和醫療條件均較城市老人差,農村老人的高失能率問題值得關注。
在本研究中,康復病房老人的失能率(64.5%)低于醫院急性病房的失能率(79.2%),這反映急性疾病或慢性疾病急性加重可以顯著影響老年人的功能狀態。另外,盡管我們發現農村老人較急性病房或康復病房具有更高的失能率,但其中絕大多數為輕度失能。而中度、重度和極重度失能老人構成比在急性病房和康復病房仍明顯高于農村社區。
本研究既包括急性病房和康復病房的人群,也包括城市和農村社區的人群,全面地反映了不同樣本人群的老年失能狀況,可以作為四川省老年人群的一個縮影,為下一步開展更大規模的調查和干預工作提供了基礎數據。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考慮到實施的可行性,在選擇調查人群時并沒有采用整群隨機抽樣的方式,而是選擇既往有合作關系的單位或社區進行,因此樣本的代表性受到局限,可能導致研究結果出現選擇性偏倚,將本研究結果推論到其他人群時需要謹慎。
綜上所述,應用EDAS對四川省老年人群的失能現狀進行調查和分析,發現老年失能率隨年齡增長而增加,失能嚴重程度也隨年齡增長而加重,但失能老人中大多數為輕度失能,但高齡老人重度和極重度失能比例較高。農村老人的失能狀況尤為突出,需給予特別關注。
在西方國家,“失能”這一概念廣泛用于社會醫學、公共衛生領域和臨床已經超過50年[1]。世界各國研究均發現失能率隨年齡的增長而增加,失能人群的主體是老年人[2-6]。隨著人口老齡化,維護和改善老年人功能日益受到重視。老年失能不僅嚴重影響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也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負擔[7-8]。我國是世界上老齡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9]。然而,我國關于老年失能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大樣本臨床研究非常缺乏。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制定的《國際功能分類》(ICF)對失能的定義,“失能是關于功能的一個總括性術語,包括功能受損、活動受限和社會參與受限”[10]。2011年本課題組基于ICF理論框架和大樣本中國老年人群編制了符合中國國情的老年失能評估量表(EDAS)[11-12],并驗證了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良好的可行性和反應度[13-14]。EDAS是國內第一個專門針對老年人群編制的失能評估量表[15]。本研究應用EDAS進行整群抽樣調查研究,旨在分析四川省不同老年人群的失能老人比例、嚴重程度和分布特點,為進一步實施干預措施或制定相關政策提供基線數據。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經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同意。研究對象的納入標準:年齡≥60歲且同意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①重度認知功能受損;②重度聽力障礙合并重度視力障礙以致無法通過書寫或語言交流;③重度聽力障礙的文盲或半文盲以致無法通過書寫或語言交流;④嚴重精神障礙性疾病,如:精神分裂癥、重度抑郁或雙相情感障礙、腦器質性精神障礙、譫妄等;⑤合并嚴重基礎疾病以致無法完成本研究;⑥其他原因導致受試者不愿或不能完成本研究。所有研究對象(或其委托代理人)均簽署知情同意書。為全面了解不同老年人群的失能狀況,本研究采用多樣本人群調查,研究樣本包括以下4類人群:①農村社區老人;②城市社區老人;③醫院急性病房住院老人;④醫院康復病房住院老人。
1.2 研究方法
1.2.1 現場調查
本研究主要采用面對面現場調查方式,客觀測量指標由接受專門培訓的調查員統一完成。調查時間為2011年10月-2012年8月。具體調查地點如下:①農村社區受試者:2011年10月到四川省遂寧市農村社區(8個村)進行現場調查;②城市社區受試者:2011年12月到成都市2個城市社區進行現場調查;③醫院急性病房受試者:2012年3月-8月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老年病科調查當時正在住院的所有符合標準并同意參與本研究的老人;④醫院康復病房受試者:2012年5月-7月在四川省八一康復中心住院以及2012年8月在成都市第五人民醫院老年康復病房住院符合標準且同意參與本研究的老人。
1.2.2 調查內容
調查內容包括:一般人口學特征、EDAS、既往病史、家族史、生活習慣、醫療情況、血壓、腰臀比、體質量指數,并抽血檢查以下實驗室指標:血常規、肝腎功能、血糖、尿酸等。其中EDAS量表包括“精神功能”、“器官功能”、“交流”、“活動”、“自理”、“家庭生活”、“經濟和社會生活”7個維度,共包含28個條目,每個條目評分為1~7分,將各條目的得分相加即得量表的總分。量表總分介于28~196分之間,根據總分的高低可劃分失能的嚴重程度,得分越低,表明失能程度越重。總分196分表明無失能;168~195分提示輕度失能;140~167分提示中度失能;84~139分提示重度失能;28~83分提示極重度失能。
1.2.3 數據錄入
使用EpiData 3.02軟件進行數據錄入,采用雙人雙錄入方法。
1.2.4 質量控制
調查前制定量表調查指導手冊,確定調查過程中的操作規范,并對調查員進行統一培訓,培訓完成后對調查員進行考核,考核合格的調查員方可參加調查。調查現場的質量控制:①調查過程設立小組長,負責在調查現場及時解答調查員的問題;②調查過程隨機抽查,了解調查過程是否按照指導手冊執行;③調查員簽名制,調查員在自己調查的調查表后簽名,小組長在調查現場對其調查量表的質量進行檢查;④每次現場調查后及時總結,對于存在問題較多的調查員進行再次進行單獨的培訓;⑤盡量創造良好環境,減少外界干擾。數據錄入過程的質量控制:數據錄入時嚴格地執行雙人雙錄入。將2次輸入的數據文件用EpiData 3.02軟件的核對命令進行核對,對不同的錄入結果與原始調查表進行核對,并將核對后的數據庫另存盤,保留原始的2次錄入數據庫以存檔備查。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失能率等于失能老人占研究人群的百分比。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分析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的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有序資料的組間比較采用秩和檢驗。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研究對象的一般情況
本研究共調查1 406名受試者,回收有效問卷1 38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8.7%。回收的有效問卷分別來自于554名農村社區老人,333名城市社區老人,303名醫院急性病房老年住院患者,和197名醫院康復病房老年住院患者。其中男725人,女662人,年齡60~101歲,平均(73.8±8.2)歲。農村社區、城市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的受試者平均年齡分別為(71.0±6.9)、(70.6±6.9)、(81.0±6.7)、(75.8±8.6)歲。研究對象的人口學特征見表 1。

失能老人共997例,其中男511例(51.3%),女486例(48.7%);年齡60~101歲,平均(74.7±8.2)歲。
2.2 不同樣本來源老人的失能率比較
農村社區老人的失能率最高,為81.4%;急性病房次之,為79.2%;康復病房再次,為64.5%;城市社區最低,為53.8%。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92.421,P<0.001)。
考慮年齡因素對失能率的影響,對上述結果進行分層分析,不論樣本來源如何,隨著年齡的增長,失能率均逐漸上升。在60~6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康復病房>急性病房>城市社區;在70~7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急性病房>城市社區>康復病房;在80~89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城市社區;在≥90歲組,按失能率排序依次為:農村社區>城市社區>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值得注意的是,農村社區的老人在各個年齡階段的失能率均高于急性病房、康復病房和城市社區。見表 2。

2.3 不同樣本來源老人的失能嚴重程度比較
對樣本總體而言,失能老人大多數為輕度失能(80.5%),其次為中度失能(9.8%),再次為重度失能(6.3%),極重度失能僅占3.3%。按樣本來源對結果進行分層分析,在農村社區,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0.5%,中度失能占7.8%,重度失能占1.6%,極重度失能占0.2%;在城市社區,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5.0%,中度失能占1.7%,重度失能占3.4%,極重度失能占0%。而在住院老人中,中重度失能的比例明顯增高。在急性病房,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55.4%,中度失能占17.5%,重度失能占16.2%,極重度失能占10.8%;在康復病房,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72.4%,中度失能占14.2%,重度失能占8.7%,極重度失能占4.7%。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H=38.321,P<0.001)。見表 3。

2.4 不同年齡老人的失能嚴重程度比較
在60~6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93.9%,中度失能占3.5%,重度失能占1.9%,極重度占0.6%;在70~7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86.0%,中度失能占7.6%,重度失能占3.9%,極重度占2.5%;在80~89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65.1%,中度失能占16.8%,重度失能占11.4%,極重度占6.7%;在≥90歲組,輕度失能占失能老人的34.4%,中度失能占31.2%,重度失能占28.1%,極重度占6.2%。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H=132.416,P<0.001)。見表 4。

3 討論
由于采用的診斷標準不同,全球各國失能的發生率差異非常顯著。以聯合國的統計數據為例,新加坡調查數據顯示人群的整體失能率為1.9%,而澳大利亞調查數據則為20.1%[16]。WHO 2008年的調查數據顯示全球≥60歲人群的平均失能率為38.1%[17],且失能率隨年齡的增長而增加。本研究中老年人群的總失能率為71.9%,顯著高于WHO的調查數據,這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失能的診斷標準不同導致的。WHO調查采用的量表只考察了人群的日常生活能力(ADL)和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IADL),而本研究中除了考察老年人的自理能力之外,同時還評估老年人的精神功能、器官功能、社會參與等等,其中任何一項功能出現異常,都考慮處于失能的狀態。因此,理論上EDAS的敏感性遠高于WHO調查中使用的量表,調查結果也符合這一推論。此外,本研究也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失能率呈明顯的上升趨勢,這和WHO的調查結果是一致的。
國內還無專門針對老年人群進行的失能調查。有研究曾經于2004年以甘肅、河南、山東3個省作為調查省份,隨機抽取10 000戶居民作居民失能相關狀況調查,結果顯示:各年齡組上,失能者的程度均以輕度為主。隨著年齡的增加,尤其是45歲以后,失能率和嚴重程度呈明顯上升趨勢,60歲以上老年人存在各種程度失能的人數占35%以上,80歲組人群的失能率高達45%以上。其中,極重度失能者的比例由60歲組的1.61%上升到80歲組的5.08%[18]。但是該調查只納入了社區人群,失能定義不明確,也沒有報告采用何種量表作為失能的診斷依據,因此其研究結果難以與本研究進行比較。
在本研究納入的4類人群中,農村社區老人的失能率最高(81.4%),甚至高于醫院急性病房的失能率(79.2%),而城市社區老人的失能率僅為53.8%。這反映出社會經濟狀況與失能率可能存在相關性。2005年英國的一項研究顯示收入和居住狀況與失能率呈負相關關系,收入越高,居住狀況越好的老年人群失能發生率越低[19]。另一項研究也顯示經濟條件好、受教育程度高的老年人失能發生率顯著低于經濟條件差、受教育程度低的老年人[20]。2010年歐洲的一項研究也顯示在老年人群中,社會經濟狀況較差組發生失能的風險是對照組的1.61倍[21]。進一步對本研究的數據進行多因素分析有助于分析在我國老年人群中社會經濟狀況與失能是否存在相關性。在我國,農村老人的經濟狀況、居住條件和醫療條件均較城市老人差,農村老人的高失能率問題值得關注。
在本研究中,康復病房老人的失能率(64.5%)低于醫院急性病房的失能率(79.2%),這反映急性疾病或慢性疾病急性加重可以顯著影響老年人的功能狀態。另外,盡管我們發現農村老人較急性病房或康復病房具有更高的失能率,但其中絕大多數為輕度失能。而中度、重度和極重度失能老人構成比在急性病房和康復病房仍明顯高于農村社區。
本研究既包括急性病房和康復病房的人群,也包括城市和農村社區的人群,全面地反映了不同樣本人群的老年失能狀況,可以作為四川省老年人群的一個縮影,為下一步開展更大規模的調查和干預工作提供了基礎數據。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考慮到實施的可行性,在選擇調查人群時并沒有采用整群隨機抽樣的方式,而是選擇既往有合作關系的單位或社區進行,因此樣本的代表性受到局限,可能導致研究結果出現選擇性偏倚,將本研究結果推論到其他人群時需要謹慎。
綜上所述,應用EDAS對四川省老年人群的失能現狀進行調查和分析,發現老年失能率隨年齡增長而增加,失能嚴重程度也隨年齡增長而加重,但失能老人中大多數為輕度失能,但高齡老人重度和極重度失能比例較高。農村老人的失能狀況尤為突出,需給予特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