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李人杰, 陶舒曼, 伍曉艷, 陶芳標. 青少年媒體多任務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關聯性的Meta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22, 22(2): 196-201. doi: 10.7507/1672-2531.202109094 復制
青少年是智能手機或其他數字技術使用的活躍群體。近年來，媒體多任務（media multitasking，MMT）作為青少年數字使用的新型形式，對其研究廣度和深度逐漸增加，其對認知功能的影響也受到關注[1]。MMT是指個人同時使用不同的媒體項目或內容[2]，主要表現為3種形式：① 同時使用多種不同的媒體工具；② 媒體活動與非媒體活動相結合；③ 使用單一媒體設備進行多項任務操作[3]。研究表明，與25歲以上人群相比，年齡較小的個體更容易出現MMT行為[1]。據估計，年輕人群有30.0%以上的總視屏時間是同時使用2種或2種以上媒體[1]。有研究表明，MMT者在涉及工作記憶和注意力集中的任務中表現不佳[4]。然而，也有研究并未發現MMT活動與注意力或工作記憶存在相關性[5]。因此，本文系統評價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之間的關系，以期為開展相關研究和對青少年進行科學指引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橫斷面研究。
1.1.2 研究對象
年齡范圍為12～25歲的青少年群體。
1.1.3 結局指標
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主要采用沖動性量表第11版（Barratt impulsiveness scale 11，BIS-11）、注意相關認知錯誤量表（attention-related cognitive errors scale，ARCES）、AX持續性操作測驗（AX-continuous performance task，AX-CPT）、數字廣度任務測試（Digit Span Tasks）得分進行評估。
1.1.4 暴露因素
MMT，使用MMT操作指數（media multitasking index，MMI）確定。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僅納入最全最新的數據；② 文獻數據不完整，聯系原作者后仍無法獲得關鍵數據；③ 非中、英文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CNKI、CBM、WanFang Data、VIP、PubMed、Web of Science和EMbase數據庫，搜集有關青少年MMT對工作記憶和注意力影響的橫斷面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2021年1月1日。檢索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并根據各數據庫特點進行調整。同時檢索納入研究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資料。英文檢索詞包括：multitasking、media、adolescent、teens、youths、focus of attention、working memory等；中文檢索詞包括：青少年、中學生、大學生、高校學生、高中生、青年、年輕人、成年早期、媒體多任務、媒介多任務、媒體、媒介載體、注意、工作記憶等。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圖k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時間和樣本來源國家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樣本量、年齡等；③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2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美國衛生保健質量和研究機構（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AHRQ）橫斷面研究評價標準[6,7]。
1.5 統計分析
采用Stata 15.1軟件進行Meta分析。通過歸化統一采用Cohen’s d值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并提供其95%可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Cohen’s d值為0.2、0.5、0.8分別代表小、中、大效應[8]。將MMT作為危險因素進行測量，d值在無效線右側時，呈現負性效應，d值在無效線左側時，呈現保護效應。同時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對于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Meta分析的檢驗水準設為α=0.05。采用Egger’s線性回歸方法檢驗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760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16個橫斷面研究[2,4,9-22]。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的關聯性
共12個橫斷面研究[2,4,11,13-15,17-22]報道了MMT與工作記憶的關系。Meta分析結果顯示，MMT與工作記憶之間存在負相關［Cohen’s d＝0.40，95%CI（0.14，0.66），P＝0.003］，即MMT得分越高，工作記憶表現越差。共9個橫斷面研究[4,9,10,12,14,16,17,20,21]報道了MMT與注意力的關系。Meta分析結果顯示，MMT與注意之間存在負相關［Cohen’s d＝1.02，95%CI（0.58，1.47），P<0.001］，即MMT得分越高，注意力表現越差（表3）。
表3
青少年媒體多任務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關聯性的Meta分析結果
2.3.2 亞組分析結果
根據樣本來源地域和認知功能評估方法進行亞組分析，結果顯示MMT與工作記憶的相關性在各亞組結果不一致，MMT與注意力的相關性在大部分亞組為負相關（表3）。
2.4 敏感性分析
采用逐一剔除單個研究的方法進行敏感性分析，結果顯示，在排除單一研究后，合并結果未發生明顯變化，說明結果較為穩定。
2.5 發表偏倚檢驗
針對MMT與工作記憶的相關性使用Egger’s線性回歸進行發表偏倚檢驗，結果顯示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P=0.253），見圖2。
圖2
針對媒體多任務與工作記憶相關性的Egger’s檢驗
3 討論
數字技術的發展導致“信息碎片化”已成為趨勢，青少年與數字媒體使用密切相關，MMT行為逐漸增加。2007年以來智能手機的普及推動了MMT行為的興起[23]。近年來，MMT對認知功能影響的研究逐漸引起重視，評估方法都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對工作記憶和注意評估的結果比較準確、可靠，但研究結論尚未統一[24-27]。其差異可能由于以下原因：① 現代生活方式快速轉變，媒體類型或MMT性質難以判斷，無法統一[28]；② 對注意力及工作記憶的評判標準不統一，各量表之間存在差異；③ 不同研究對象MMT程度存在差異。因此，認識青少年MMT對認知功能的影響，追蹤其長期效應，符合青少年大量使用智能化媒體的時代特征，可拓展對青少年MMT健康效應的研究視野。
本研究結果表明，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之間均存在負相關，但對工作記憶的影響較弱且亞組間有不同結果，對注意力的影響較顯著。Ralph等[29]指出，MMT水平與注意力分散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但并未觀察到MMT與自我報告的工作記憶存在顯著關聯。這與本研究得出的結果類似。這提示MMT行為可能與具體的注意問題之間存在關聯，而不是一般的認知錯誤[29]。從地域劃分和認知功能評估方法2個維度劃分亞組之后，異質性仍然存在，推測可能與樣本中性別構成比例的差異存在關系，與男性相比，女性更有可能從事MMT活動。這一推測也在Baumgartner等[30]的研究中得到證實。這也可能跟納入亞組的研究較少，不同研究的研究時間不同有關。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由于納入研究均為橫斷面調查，選擇、實施、測量等偏倚無法避免，用于推斷因果關聯的證據強度和樣本量均不夠；② 由于目前有關MMT與認知功能關聯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工作記憶和注意力，本研究未納入抑制控制、認知靈活性等認知功能，結果并不全面；③ 研究人群、樣本量等差異較大，可能是導致異質性的原因，但受納入研究數據較少所限，無法進行深入分析，影響結果的準確性。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青少年MMT對工作記憶和注意力可能具有負性影響。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青少年是智能手機或其他數字技術使用的活躍群體。近年來，媒體多任務（media multitasking，MMT）作為青少年數字使用的新型形式，對其研究廣度和深度逐漸增加，其對認知功能的影響也受到關注[1]。MMT是指個人同時使用不同的媒體項目或內容[2]，主要表現為3種形式：① 同時使用多種不同的媒體工具；② 媒體活動與非媒體活動相結合；③ 使用單一媒體設備進行多項任務操作[3]。研究表明，與25歲以上人群相比，年齡較小的個體更容易出現MMT行為[1]。據估計，年輕人群有30.0%以上的總視屏時間是同時使用2種或2種以上媒體[1]。有研究表明，MMT者在涉及工作記憶和注意力集中的任務中表現不佳[4]。然而，也有研究并未發現MMT活動與注意力或工作記憶存在相關性[5]。因此，本文系統評價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之間的關系，以期為開展相關研究和對青少年進行科學指引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橫斷面研究。
1.1.2 研究對象
年齡范圍為12～25歲的青少年群體。
1.1.3 結局指標
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主要采用沖動性量表第11版（Barratt impulsiveness scale 11，BIS-11）、注意相關認知錯誤量表（attention-related cognitive errors scale，ARCES）、AX持續性操作測驗（AX-continuous performance task，AX-CPT）、數字廣度任務測試（Digit Span Tasks）得分進行評估。
1.1.4 暴露因素
MMT，使用MMT操作指數（media multitasking index，MMI）確定。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僅納入最全最新的數據；② 文獻數據不完整，聯系原作者后仍無法獲得關鍵數據；③ 非中、英文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CNKI、CBM、WanFang Data、VIP、PubMed、Web of Science和EMbase數據庫，搜集有關青少年MMT對工作記憶和注意力影響的橫斷面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2021年1月1日。檢索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并根據各數據庫特點進行調整。同時檢索納入研究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資料。英文檢索詞包括：multitasking、media、adolescent、teens、youths、focus of attention、working memory等；中文檢索詞包括：青少年、中學生、大學生、高校學生、高中生、青年、年輕人、成年早期、媒體多任務、媒介多任務、媒體、媒介載體、注意、工作記憶等。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圖k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有分歧，則通過討論或與第三方協商解決。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摘要和全文以確定是否納入。如有需要，通過郵件、電話聯系原始研究作者獲取未確定但對本研究非常重要的信息。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研究題目、第一作者、發表時間和樣本來源國家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樣本量、年齡等；③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2名研究者獨立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并交叉核對結果。偏倚風險評價采用美國衛生保健質量和研究機構（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AHRQ）橫斷面研究評價標準[6,7]。
1.5 統計分析
采用Stata 15.1軟件進行Meta分析。通過歸化統一采用Cohen’s d值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并提供其95%可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Cohen’s d值為0.2、0.5、0.8分別代表小、中、大效應[8]。將MMT作為危險因素進行測量，d值在無效線右側時，呈現負性效應，d值在無效線左側時，呈現保護效應。同時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則進一步分析異質性來源，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對于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Meta分析的檢驗水準設為α=0.05。采用Egger’s線性回歸方法檢驗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760篇，經逐層篩選，最終納入16個橫斷面研究[2,4,9-22]。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的關聯性
共12個橫斷面研究[2,4,11,13-15,17-22]報道了MMT與工作記憶的關系。Meta分析結果顯示，MMT與工作記憶之間存在負相關［Cohen’s d＝0.40，95%CI（0.14，0.66），P＝0.003］，即MMT得分越高，工作記憶表現越差。共9個橫斷面研究[4,9,10,12,14,16,17,20,21]報道了MMT與注意力的關系。Meta分析結果顯示，MMT與注意之間存在負相關［Cohen’s d＝1.02，95%CI（0.58，1.47），P<0.001］，即MMT得分越高，注意力表現越差（表3）。
表3
青少年媒體多任務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關聯性的Meta分析結果
2.3.2 亞組分析結果
根據樣本來源地域和認知功能評估方法進行亞組分析，結果顯示MMT與工作記憶的相關性在各亞組結果不一致，MMT與注意力的相關性在大部分亞組為負相關（表3）。
2.4 敏感性分析
采用逐一剔除單個研究的方法進行敏感性分析，結果顯示，在排除單一研究后，合并結果未發生明顯變化，說明結果較為穩定。
2.5 發表偏倚檢驗
針對MMT與工作記憶的相關性使用Egger’s線性回歸進行發表偏倚檢驗，結果顯示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小（P=0.253），見圖2。
圖2
針對媒體多任務與工作記憶相關性的Egger’s檢驗
3 討論
數字技術的發展導致“信息碎片化”已成為趨勢，青少年與數字媒體使用密切相關，MMT行為逐漸增加。2007年以來智能手機的普及推動了MMT行為的興起[23]。近年來，MMT對認知功能影響的研究逐漸引起重視，評估方法都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對工作記憶和注意評估的結果比較準確、可靠，但研究結論尚未統一[24-27]。其差異可能由于以下原因：① 現代生活方式快速轉變，媒體類型或MMT性質難以判斷，無法統一[28]；② 對注意力及工作記憶的評判標準不統一，各量表之間存在差異；③ 不同研究對象MMT程度存在差異。因此，認識青少年MMT對認知功能的影響，追蹤其長期效應，符合青少年大量使用智能化媒體的時代特征，可拓展對青少年MMT健康效應的研究視野。
本研究結果表明，MMT與工作記憶和注意力之間均存在負相關，但對工作記憶的影響較弱且亞組間有不同結果，對注意力的影響較顯著。Ralph等[29]指出，MMT水平與注意力分散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但并未觀察到MMT與自我報告的工作記憶存在顯著關聯。這與本研究得出的結果類似。這提示MMT行為可能與具體的注意問題之間存在關聯，而不是一般的認知錯誤[29]。從地域劃分和認知功能評估方法2個維度劃分亞組之后，異質性仍然存在，推測可能與樣本中性別構成比例的差異存在關系，與男性相比，女性更有可能從事MMT活動。這一推測也在Baumgartner等[30]的研究中得到證實。這也可能跟納入亞組的研究較少，不同研究的研究時間不同有關。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 由于納入研究均為橫斷面調查，選擇、實施、測量等偏倚無法避免，用于推斷因果關聯的證據強度和樣本量均不夠；② 由于目前有關MMT與認知功能關聯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工作記憶和注意力，本研究未納入抑制控制、認知靈活性等認知功能，結果并不全面；③ 研究人群、樣本量等差異較大，可能是導致異質性的原因，但受納入研究數據較少所限，無法進行深入分析，影響結果的準確性。
綜上所述，當前證據表明，青少年MMT對工作記憶和注意力可能具有負性影響。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的限制，上述結論尚待更多高質量研究予以驗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