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劉卓勛, 溫曉瑩, 鄭燕霞, 許尤佳, 楊京華. 川崎病接受首次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標準劑量后病情反應情況與治療前實驗室指標相關性的 Meta 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8, 18(4): 347-353. doi: 10.7507/1672-2531.201703037 復制
川崎病(Kawasaki disease,KD)是一種病因未明的、以全身性血管炎為主要病變的嬰幼兒急性出疹性疾病。雖然 KD 是自限性疾病,但預后及其嚴重程度取決于心血管是否受損,尤其是冠狀動脈是否病變[1]。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IVIG)被證實能降低 KD 患兒冠狀動脈損傷發生率[2],在 KD 發病開始后的 10 天內進行 IVIG 治療(推薦單劑 2 g/kg),可有效緩解 KD 患兒急性癥狀及減少發生冠狀動脈損傷的幾率。然而,仍有約 10%~20% 的 KD 患兒對首次 IVIG 治療無效[3],稱為 IVIG 無反應型 KD。
KD 的病理基礎是全身廣泛的中、小血管炎癥,同時伴有系統性炎癥,因此常規實驗室檢查中的白細胞計數(WBC)、C 反應蛋白(CRP)、紅細胞沉降率(ESR)等反映炎癥程度的指標可能與治療反應相關。同時,血管炎癥還引起不同程度的肝功能損傷與骨髓抑制,從而反映在肝功能相關的指標如谷丙轉氨酶(ALT)、谷草轉氨酶(AST)、血清白蛋白(ALB)及血常規指標血紅蛋白(Hb)、血小板計數(PLT)等上。此外,KD 急性期常見發熱、食欲減退等臨床表現,容易引起電解質紊亂,因而電解質情況也需得到關注。已有研究者提出將上述指標綜合起來通過系統評分以預測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發生,但由于地域性和特定人種的限制,普適性不強。Baek 等[4]對實驗室指標與川崎病接受首次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后病情無反應的相關性進行了 Meta 分析,但其納入的 KD 患兒接受的首次 IVIG 劑量不一致(除推薦劑量 2g/kg 外,尚有其他劑量的治療),且未對納入文獻進行質量評價,文種限于英文,導致納入文獻質量不高,結論對臨床的指導價值有限。因此,本研究納入所有已公開發表的中英文文獻,系統評價川崎病(KD)接受首次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IVIG)標準劑量后病情反應情況與治療前實驗室指標的相關性,以期為臨床實踐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為 IVIG 無反應型 KD。IVIG 無反應型 KD 定義為:KD 患兒首次行 IVIG 治療后仍持續發熱超過 24 小時,或 1 周內再次出現發熱,且排除感染等其他因素所致者。對照組為 IVIG 治療有反應。
1.1.3 暴露因素
實驗室指標包括:WBC、Hb、PLT、ESR、CRP、ALT、AST、ALB、血鈉濃度。
1.1.4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首次 IVIG 劑量不符合單次劑量 2 g/kg 的要求,或使用 IVIG 的時機在川崎病病程>10 天或≤4 天;④ 研究數據不全且無法獲得相關數據的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VIP、CBM、CNKI 和 WanFang Data 數據庫,搜集 KD 接受首次靜脈使用 IVIG 標準劑量后病情反應情況與治療前實驗室指標相關性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7 年 12 月 31 日。英文檢索詞包括:kawasaki disease、kawasaki syndrome、refractory、resistant、nonresponse、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IVIG、丙種球蛋白、川崎病、難治性、無反應、抵抗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第一作者、發表時間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患者的年齡、性別等;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位評價員采用 Newcastle-Ottawa Scale(NOS)[5]對納入病例對照研究的偏倚風險進行評價。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標準均數差(SMD)為效應指標,計數資料采用 OR 為效應量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 95% 可信區間(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分析采用 χ2 檢驗(檢驗水準設為 α=0.1),并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顯著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對有明顯臨床異質性的研究進行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或只行描述性分析。Meta 分析的檢驗水準為 α=0.05。采用 Stata 12.0 軟件的 Begg’s 及 Egger’s 檢驗進行發表偏倚評估。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1 391 篇,經過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30 個研究[6-35],包括 5 983 例川崎病患兒。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見表 1。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Hb
共納入 17 個研究[6-11, 13, 17, 19, 25-31, 35]。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提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的 Hb 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21,95%CI(–0.32,–0.09),P<0.001](表 2)。
2.3.2 CRP
共納入 25 個研究[6-15, 17-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的 CRP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3,95%CI(0.38,0.87),P<0.001](表 2)。
2.3.3 ALB
共納入 22 個研究[6-15, 17, 19, 20, 22-27, 29, 30, 35]。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LB 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8,95%CI(–0.90,–0.47),P<0.001](表 2)。
2.3.4 ALT
共納入 18 個研究[6-15, 17-19, 21, 23, 25, 29, 30]。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LT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74,95%CI(0.36,1.13),P<0.001](表 2)。
2.3.5 AST
共納入 18 個研究[6-14, 17, 19-21, 23, 25, 29-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ST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1,95%CI(0.24,0.99),P=0.001](表 2)。
2.3.6 血鈉
共納入 18 個研究[6-8, 10-12, 14, 16, 17, 19-25, 27, 32]。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血鈉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4,95%CI(–1.01,–0.27),P<0.001](表 2)。
2.3.7 其他指標
其他指標見表 2,兩組血小板計數、紅細胞沉降速率、白細胞計數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2.4 發表偏倚評價結果
Begg’s 秩相關結果顯示,P 值均>0.05。但 Egger’s 檢驗顯示,WBC 和 ESR 兩個指標的相關文獻可能存在發表偏倚(P<0.05),故需謹慎解釋其結論,其余指標未發現明顯的發表偏倚(表 3)。

3 討論
單次大劑量(2 g/kg)IVIG 聯合阿司匹林已成為 KD 的標準治療方案,有研究顯示低于 2 g/kg 劑量的 IVIG 以及分次給予 2 g/kg 的 IVIG 等方法均可增加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發生率[36, 37],因此本研究將 KD 患兒首次單劑量 IVIG 為 2 g/kg 作為文獻納入標準,并按急性期阿司匹林用量和患者人群來源進行分組,以此控制各研究間的臨床異質性。最終,本次 Meta 分析結果提示了 6 個實驗室指標有統計學意義,即低 Hb、高 CRP、高 ALT、高 AST、低 ALB 和低血鈉濃度可能是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危險因素。
KD 急性期會出現 Hb 降低,其貧血程度間接反映了疾病的嚴重性。首劑 IVIG 治療后若 Hb 持續下降,可能提示系統性炎癥和血管炎仍未控制,說明對治療無反應。而 CRP、ESR 的動態變化可反映機體系統性炎癥和血管炎癥的程度。KD 相關的炎癥愈劇烈,愈有可能需要不止一次的 IVIG 沖擊治療。有研究提示,ESR>101 mm/H、ESR 和 CRP 增加時間>30 天,或 ESR 和 CRP 反復增加是冠狀動脈損傷的危險因素[38]。首次 IVIG 給藥后持續高水平的 CRP 增加和發熱,也提示治療無反應[39]。KD 的病理基礎是全身廣泛的中、小血管炎,而肝臟血管較豐富,KD 患兒急性期常見有一定程度的肝功能損傷,表現為肝功能相關酶水平升高。美國一個單中心回顧性研究發現[40],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中發生肝功能損害情況更明顯。肝功能損害進而 ALB 合成減少,導致 ALB 水平下降。ALB 水平下降還可能是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增多,VEGF 作用于血管內皮細胞而增加了血管通透性,導致低血清蛋白血癥[41]。韓國學者 Kim 等[42]通過多因素分析得出,血清 ALB(≤3.6 g/dL)是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獨立危險因素。初始治療前患者的 ALT 水平、AST 水平越高、ALB 水平越低,提示疾病對肝功能造成的損傷越嚴重,間接反映了疾病嚴重程度,說明治療難以獲得療效。另一個 Meta 分析探討了肝功能異常與 IVIG 反應性的相關性[43],也證實了二者的密切聯系,與本文 Meta 分析結果一致。血鈉濃度明顯降低考慮與 KD 急性期發熱、食欲減低有關,且 Nakamura 等[44]研究表明低鈉與冠狀動脈病變嚴重有關,故血鈉濃度明顯降低的 KD 患者也屬于病情嚴重、預后不佳的類型,與 IVIG 治療無反應有潛在的相關性。臨床上對于這些實驗室指標,應進行密切的動態觀察,并結合臨床表現綜合考慮,嘗試進行 KD 患者治療反應的早期預測,并通過反復驗證,希望最終形成推廣性、操作性俱佳的預測評分系統。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人群大部分來源于中國、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而不同地域、人種的人群在治療反應方面存在一定差異;② 納入的研究關于 KD 的診斷標準、IVIG 無反應型 KD 的判斷標準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可能對結果造成影響;③ 本文納入的研究均為已發表文獻,未對灰色文獻進行檢索,故本研究存在發表偏倚可能性;④ 部分研究數據需重新計算提取,數據轉換可能導致誤差。
綜上所述,現有證據表明,低 Hb、高 CRP、高 ALT、高 AST、低 ALB 和低血鈉濃度為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危險因素。受納入研究所限,上述結論可能存在偏倚,需開展更多前瞻性研究進一步驗證上述指標與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相關性。
川崎病(Kawasaki disease,KD)是一種病因未明的、以全身性血管炎為主要病變的嬰幼兒急性出疹性疾病。雖然 KD 是自限性疾病,但預后及其嚴重程度取決于心血管是否受損,尤其是冠狀動脈是否病變[1]。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IVIG)被證實能降低 KD 患兒冠狀動脈損傷發生率[2],在 KD 發病開始后的 10 天內進行 IVIG 治療(推薦單劑 2 g/kg),可有效緩解 KD 患兒急性癥狀及減少發生冠狀動脈損傷的幾率。然而,仍有約 10%~20% 的 KD 患兒對首次 IVIG 治療無效[3],稱為 IVIG 無反應型 KD。
KD 的病理基礎是全身廣泛的中、小血管炎癥,同時伴有系統性炎癥,因此常規實驗室檢查中的白細胞計數(WBC)、C 反應蛋白(CRP)、紅細胞沉降率(ESR)等反映炎癥程度的指標可能與治療反應相關。同時,血管炎癥還引起不同程度的肝功能損傷與骨髓抑制,從而反映在肝功能相關的指標如谷丙轉氨酶(ALT)、谷草轉氨酶(AST)、血清白蛋白(ALB)及血常規指標血紅蛋白(Hb)、血小板計數(PLT)等上。此外,KD 急性期常見發熱、食欲減退等臨床表現,容易引起電解質紊亂,因而電解質情況也需得到關注。已有研究者提出將上述指標綜合起來通過系統評分以預測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發生,但由于地域性和特定人種的限制,普適性不強。Baek 等[4]對實驗室指標與川崎病接受首次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后病情無反應的相關性進行了 Meta 分析,但其納入的 KD 患兒接受的首次 IVIG 劑量不一致(除推薦劑量 2g/kg 外,尚有其他劑量的治療),且未對納入文獻進行質量評價,文種限于英文,導致納入文獻質量不高,結論對臨床的指導價值有限。因此,本研究納入所有已公開發表的中英文文獻,系統評價川崎病(KD)接受首次靜脈使用免疫球蛋白(IVIG)標準劑量后病情反應情況與治療前實驗室指標的相關性,以期為臨床實踐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病例-對照研究。
1.1.2 研究對象
病例組為 IVIG 無反應型 KD。IVIG 無反應型 KD 定義為:KD 患兒首次行 IVIG 治療后仍持續發熱超過 24 小時,或 1 周內再次出現發熱,且排除感染等其他因素所致者。對照組為 IVIG 治療有反應。
1.1.3 暴露因素
實驗室指標包括:WBC、Hb、PLT、ESR、CRP、ALT、AST、ALB、血鈉濃度。
1.1.4 排除標準
① 非中、英文文獻;② 重復發表的文獻;③ 首次 IVIG 劑量不符合單次劑量 2 g/kg 的要求,或使用 IVIG 的時機在川崎病病程>10 天或≤4 天;④ 研究數據不全且無法獲得相關數據的文獻。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VIP、CBM、CNKI 和 WanFang Data 數據庫,搜集 KD 接受首次靜脈使用 IVIG 標準劑量后病情反應情況與治療前實驗室指標相關性的病例-對照研究,檢索時限均為建庫至 2017 年 12 月 31 日。英文檢索詞包括:kawasaki disease、kawasaki syndrome、refractory、resistant、nonresponse、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 等;中文檢索詞包括:IVIG、丙種球蛋白、川崎病、難治性、無反應、抵抗等。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
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第一作者、發表時間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各組的樣本數、患者的年齡、性別等;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 2 位評價員采用 Newcastle-Ottawa Scale(NOS)[5]對納入病例對照研究的偏倚風險進行評價。
1.5 統計分析
采用 RevMan 5.3 軟件進行 Meta 分析,計量資料采用標準均數差(SMD)為效應指標,計數資料采用 OR 為效應量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 95% 可信區間(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分析采用 χ2 檢驗(檢驗水準設為 α=0.1),并結合 I2 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顯著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 Meta 分析。對有明顯臨床異質性的研究進行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或只行描述性分析。Meta 分析的檢驗水準為 α=0.05。采用 Stata 12.0 軟件的 Begg’s 及 Egger’s 檢驗進行發表偏倚評估。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相關文獻 1 391 篇,經過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30 個研究[6-35],包括 5 983 例川崎病患兒。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所檢索的數據庫及檢出文獻數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偏倚風險評價結果
見表 1。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Hb
共納入 17 個研究[6-11, 13, 17, 19, 25-31, 35]。固定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提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的 Hb 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21,95%CI(–0.32,–0.09),P<0.001](表 2)。
2.3.2 CRP
共納入 25 個研究[6-15, 17-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的 CRP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3,95%CI(0.38,0.87),P<0.001](表 2)。
2.3.3 ALB
共納入 22 個研究[6-15, 17, 19, 20, 22-27, 29, 30, 35]。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LB 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8,95%CI(–0.90,–0.47),P<0.001](表 2)。
2.3.4 ALT
共納入 18 個研究[6-15, 17-19, 21, 23, 25, 29, 30]。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LT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74,95%CI(0.36,1.13),P<0.001](表 2)。
2.3.5 AST
共納入 18 個研究[6-14, 17, 19-21, 23, 25, 29-31]。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 AST 水平高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1,95%CI(0.24,0.99),P=0.001](表 2)。
2.3.6 血鈉
共納入 18 個研究[6-8, 10-12, 14, 16, 17, 19-25, 27, 32]。隨機效應模型 Meta 分析結果顯示,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血鈉水平低于反應型 KD 患者[SMD=–0.64,95%CI(–1.01,–0.27),P<0.001](表 2)。
2.3.7 其他指標
其他指標見表 2,兩組血小板計數、紅細胞沉降速率、白細胞計數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2.4 發表偏倚評價結果
Begg’s 秩相關結果顯示,P 值均>0.05。但 Egger’s 檢驗顯示,WBC 和 ESR 兩個指標的相關文獻可能存在發表偏倚(P<0.05),故需謹慎解釋其結論,其余指標未發現明顯的發表偏倚(表 3)。

3 討論
單次大劑量(2 g/kg)IVIG 聯合阿司匹林已成為 KD 的標準治療方案,有研究顯示低于 2 g/kg 劑量的 IVIG 以及分次給予 2 g/kg 的 IVIG 等方法均可增加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發生率[36, 37],因此本研究將 KD 患兒首次單劑量 IVIG 為 2 g/kg 作為文獻納入標準,并按急性期阿司匹林用量和患者人群來源進行分組,以此控制各研究間的臨床異質性。最終,本次 Meta 分析結果提示了 6 個實驗室指標有統計學意義,即低 Hb、高 CRP、高 ALT、高 AST、低 ALB 和低血鈉濃度可能是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危險因素。
KD 急性期會出現 Hb 降低,其貧血程度間接反映了疾病的嚴重性。首劑 IVIG 治療后若 Hb 持續下降,可能提示系統性炎癥和血管炎仍未控制,說明對治療無反應。而 CRP、ESR 的動態變化可反映機體系統性炎癥和血管炎癥的程度。KD 相關的炎癥愈劇烈,愈有可能需要不止一次的 IVIG 沖擊治療。有研究提示,ESR>101 mm/H、ESR 和 CRP 增加時間>30 天,或 ESR 和 CRP 反復增加是冠狀動脈損傷的危險因素[38]。首次 IVIG 給藥后持續高水平的 CRP 增加和發熱,也提示治療無反應[39]。KD 的病理基礎是全身廣泛的中、小血管炎,而肝臟血管較豐富,KD 患兒急性期常見有一定程度的肝功能損傷,表現為肝功能相關酶水平升高。美國一個單中心回顧性研究發現[40],IVIG 無反應型 KD 患者中發生肝功能損害情況更明顯。肝功能損害進而 ALB 合成減少,導致 ALB 水平下降。ALB 水平下降還可能是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增多,VEGF 作用于血管內皮細胞而增加了血管通透性,導致低血清蛋白血癥[41]。韓國學者 Kim 等[42]通過多因素分析得出,血清 ALB(≤3.6 g/dL)是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獨立危險因素。初始治療前患者的 ALT 水平、AST 水平越高、ALB 水平越低,提示疾病對肝功能造成的損傷越嚴重,間接反映了疾病嚴重程度,說明治療難以獲得療效。另一個 Meta 分析探討了肝功能異常與 IVIG 反應性的相關性[43],也證實了二者的密切聯系,與本文 Meta 分析結果一致。血鈉濃度明顯降低考慮與 KD 急性期發熱、食欲減低有關,且 Nakamura 等[44]研究表明低鈉與冠狀動脈病變嚴重有關,故血鈉濃度明顯降低的 KD 患者也屬于病情嚴重、預后不佳的類型,與 IVIG 治療無反應有潛在的相關性。臨床上對于這些實驗室指標,應進行密切的動態觀察,并結合臨床表現綜合考慮,嘗試進行 KD 患者治療反應的早期預測,并通過反復驗證,希望最終形成推廣性、操作性俱佳的預測評分系統。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人群大部分來源于中國、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而不同地域、人種的人群在治療反應方面存在一定差異;② 納入的研究關于 KD 的診斷標準、IVIG 無反應型 KD 的判斷標準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可能對結果造成影響;③ 本文納入的研究均為已發表文獻,未對灰色文獻進行檢索,故本研究存在發表偏倚可能性;④ 部分研究數據需重新計算提取,數據轉換可能導致誤差。
綜上所述,現有證據表明,低 Hb、高 CRP、高 ALT、高 AST、低 ALB 和低血鈉濃度為 IVIG 無反應型 KD 發生的危險因素。受納入研究所限,上述結論可能存在偏倚,需開展更多前瞻性研究進一步驗證上述指標與 IVIG 無反應型 KD 的相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