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韓媛媛, 孟凡華, 張俊仕, 珠勒皮亞·司馬義, 徐新娟, 張向陽, 陳玉嵐. 持續氣道正壓通氣治療頑固性高血壓伴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療效的Meta分析.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6, 16(4): 427-434. doi: 10.7507/1672-2531.20160066 復制
頑固性高血壓(resistant hypertension,RH)是指聯合3種或3種以上不同種類降壓藥物(其中包括利尿劑),并且已達到最大或最高耐受劑量,收縮壓仍達不到目標值的高血壓 [1]。目前報道高血壓患者中有10%~15%確診為頑固性高血壓 [2, 3],有文獻報道RH比例甚至高達20% [4],特別是伴有高齡、肥胖、糖尿病、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以及患有慢性腎臟疾病的人群更易罹患RH [5-7]。
最新的流行病學研究發現,OSA與高血壓存在一定的相關性 [6, 7],并被認為是高血壓演變為RH的因素之一 [8, 9]。此外,OSA可獨立增加心血管事件發生率,如房顫、缺血性心臟病、心力衰竭、卒中以及心源性猝死等 [10]。為此,一些專家建議把OSA治療作為RH治療的一部分 [11-16]。
持續氣道正壓通氣(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CPAP)是治療OSA的有效方法 [17]。最近發表的一個隨機對照試驗(RCT)顯示,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的24小時平均血壓 [18]。但現有研究對CPAP治療RH是否有效尚無定論。為此,我們采用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的方法,對CPAP治療RH伴OSA的療效進行綜合評價,以期為CPAP應用于RH伴OSA治療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RCT。
1.1.2 研究對象
年齡≥ 18歲的RH伴有中重度OSA的患者。排除妊娠、藥物治療依從性差、繼發性高血壓、過去6個月發生過心血管事件、ESS評分大于18分需要治療的嚴重嗜睡患者、目前及以前使用過CPAP的患者。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在常規藥物治療的基礎上采用CPAP治療,對照組僅采用常規藥物治療。除CPAP治療外,其他藥物和非藥物干預在兩組間一致。
1.1.4 結局指標
隨訪終點24小時、夜間、日間血壓變化。血壓的監測方式不限,包括手動、自動、侵入性監測,但同一研究中,前后血壓監測的方式須相同。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② 原始研究數據無法提取且聯系作者后仍無法獲取者;③ 非中、英文文獻;④ 隨訪時間小于3個月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5年10期)、CBM、CNKI、WanFang Data數據庫,搜集CPAP與傳統療法比較治療RH伴OSA的相關RCT,檢索時限均為從建庫至2016年3月。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英文檢索詞包括: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CPAP、obstructive sleep apnea、blood pressure、resistant hypertension;中文檢索詞包括:持續氣道正壓通氣、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血壓、頑固性高血壓。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 1 PubMed檢索策略
#1 resistant hypertension OR RH #2 obstructive sleep apnoea OR OSA #3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OR CPAP #4 blood pressure OR BP #5 #1 AND #2 AND #3 AND #4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獨立進行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討論解決或交由第三位研究者裁決,缺乏的資料盡量與原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一般信息,包括第一作者、發表年限、研究設計類型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納入例數、年齡、血壓測量方法、基礎血壓水平等;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2名評價員按照Cochrane手冊針對RCT的偏倚風險評估工具 [19, 20]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3軟件進行Meta分析。計數資料用相對危險度(RR)為效應指標,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D)為效應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分析采用χ2檢驗(檢驗水準設為α=0.1),并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對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Meta分析的檢驗水準為α=0.05。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檢出相關文獻178篇,最終納入5個RCT [18, 21-24],發表語種均為英文。文獻篩選流程和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24小時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收縮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24小時收縮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4.36,95%CI(-7.38,-1.33),P=0.005],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5.44,95%CI(-11.16,0.28),P=0.06](圖 2)。

2.3.2 24小時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CPAP組24小時舒張壓降低程度均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MD= -4.79,95%CI(-7.39,-2.18),P=0.000 3;MD= -4.89,95%CI(-6.76,-3.02),P<0.000 01](圖 3)。

2.3.3 日間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MD= -2.51,95%CI(-5.71,0.68),P=0.12;MD= -5.77,95%CI(-14.38,2.84),P=0.19](圖 4)。

2.3.4 日間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舒張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CPAP組日間舒張壓降低程度均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MD= -2.94,95%CI(-4.99,-0.89),P=0.005;MD= -5.01,95%CI(-9.58,-0.45),P=0.03](圖 5)。

2.3.5 夜間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收縮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夜間收縮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4.90,95%CI(-8.72,-1.08),P=0.01],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1.11,95%CI(-3.43,1.21),P=0.35](圖 6)。

2.3.6 夜間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夜間舒張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3.19,95%CI(-5.84,-0.55),P=0.02],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1.08,95%CI(-2.92,0.77),P=0.25](圖 7)。

3 討論
高血壓的發生與OSA有密切關系,其兩者存在很多共同的危險因素,如年齡、飲酒、肥胖以及遺傳等。其中OSA導致RH發病的主要因素有:① 呼吸暫停時,胸腔內壓力出現顯著波動,隨之心血管系統進行適應性調節;② 低氧狀態之下,去甲腎上腺素釋放增多,血管收縮;③ 反復處于低氧狀態下,血管平滑肌出現肥厚甚至重構;④ 睡眠質量差,也會出現非特異性緊張;⑤ OSA可提高交感神經興奮性。總之,OSA反復發作被認為是RH發病的重要危險因素之一。
目前研究表明OSA患者由于夜間呼吸暫停引起間歇性低氧血癥和高碳酸血癥 [25],交感神經興奮性增強,引起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的激活,內皮素、兒茶酚胺等分泌增加,導致外周血管收縮 [26]。OSA另一個重要的病理生理改變就是交感神經異常活動。針對OSA進行CPAP治療,可有效增加患者的功能殘氣量,降低氣道阻力,有效改善呼吸暫停和缺氧等癥狀,緩解患者的交感神經異常張力,改善自主神經的異常活動;此外,CPAP可有效改善患者的睡眠結構,緩解患者夜間血壓升高以及心律失常的發生。
相關研究 [27-29]表明,CPAP可適度降低OSA或者OSA伴高血壓患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降壓幅度為 2~3 mmHg。最近的一篇Meta分析 [30]結果顯示,CPAP可適度降低OSA伴高血壓患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降壓幅度為2~3 mmHg。國際指南指出,血壓即使降低幅度非常小(收縮壓降低2~3 mmHg),也可產生具有臨床意義的作用,即可在隨后明顯降低心血管死亡率(卒中6%~8%,冠心病4%~5%)。既往研究顯示 [31, 32],CPAP可使血壓出現具有臨床意義的降低,但這種積極效果在難治性高血壓患者身上是否顯著尚不清楚,而且所有這些研究存在明顯的方法學局限性,如樣本量小或未采用隨機化設計,并且均基于單中心研究。
本次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常規藥物治療的基礎上采用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日間舒張壓、夜間舒張壓、24小時收縮壓和夜間收縮壓,以及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和日間舒張壓,但對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和隨訪6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24小時收縮壓、日間收縮壓和夜間收縮壓降低效果不明顯。
CPAP使用時間與血壓改變的相關數據并不能從所有的研究中獲得。Martinez-Garcia等 [21]的研究表明,CPAP使用時間與24小時舒張壓降低有良好的相關性。然而,這一結果與Pedrosa等 [22]的研究結果相反——未觀察到CPAP使用時間與24小時血壓改變存在相關性。
本次Meta分析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雖均為RCT,對結果測量者采用盲法,但多數未報告具體的隨機方法及分配隱藏。② 在納入的研究中,研究對象同時使用多聯抗高血壓藥物、肥胖以及不良生活方式(飲酒和吸煙)等因素,均可能是影響CPAP治療RH伴OSA療效的潛在混雜因素。③ 納入研究樣本量較小,隨訪時間較短。這些局限性均可能給Meta分析結果帶來偏倚,從而影響Meta分析結果的可靠性。
綜上所述,與傳統治療相比,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的收縮壓和短期隨訪時的收縮壓,但對長期隨訪時的收縮壓效果不明顯。受納入研究數量及質量限制,本研究結論尚需進一步開展大樣本、多中心、長期隨訪的高質量RCT進行驗證。
頑固性高血壓(resistant hypertension,RH)是指聯合3種或3種以上不同種類降壓藥物(其中包括利尿劑),并且已達到最大或最高耐受劑量,收縮壓仍達不到目標值的高血壓 [1]。目前報道高血壓患者中有10%~15%確診為頑固性高血壓 [2, 3],有文獻報道RH比例甚至高達20% [4],特別是伴有高齡、肥胖、糖尿病、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以及患有慢性腎臟疾病的人群更易罹患RH [5-7]。
最新的流行病學研究發現,OSA與高血壓存在一定的相關性 [6, 7],并被認為是高血壓演變為RH的因素之一 [8, 9]。此外,OSA可獨立增加心血管事件發生率,如房顫、缺血性心臟病、心力衰竭、卒中以及心源性猝死等 [10]。為此,一些專家建議把OSA治療作為RH治療的一部分 [11-16]。
持續氣道正壓通氣(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CPAP)是治療OSA的有效方法 [17]。最近發表的一個隨機對照試驗(RCT)顯示,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的24小時平均血壓 [18]。但現有研究對CPAP治療RH是否有效尚無定論。為此,我們采用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的方法,對CPAP治療RH伴OSA的療效進行綜合評價,以期為CPAP應用于RH伴OSA治療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RCT。
1.1.2 研究對象
年齡≥ 18歲的RH伴有中重度OSA的患者。排除妊娠、藥物治療依從性差、繼發性高血壓、過去6個月發生過心血管事件、ESS評分大于18分需要治療的嚴重嗜睡患者、目前及以前使用過CPAP的患者。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在常規藥物治療的基礎上采用CPAP治療,對照組僅采用常規藥物治療。除CPAP治療外,其他藥物和非藥物干預在兩組間一致。
1.1.4 結局指標
隨訪終點24小時、夜間、日間血壓變化。血壓的監測方式不限,包括手動、自動、侵入性監測,但同一研究中,前后血壓監測的方式須相同。
1.1.5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的文獻;② 原始研究數據無法提取且聯系作者后仍無法獲取者;③ 非中、英文文獻;④ 隨訪時間小于3個月的研究。
1.2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5年10期)、CBM、CNKI、WanFang Data數據庫,搜集CPAP與傳統療法比較治療RH伴OSA的相關RCT,檢索時限均為從建庫至2016年3月。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英文檢索詞包括: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CPAP、obstructive sleep apnea、blood pressure、resistant hypertension;中文檢索詞包括:持續氣道正壓通氣、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血壓、頑固性高血壓。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 1 PubMed檢索策略
#1 resistant hypertension OR RH #2 obstructive sleep apnoea OR OSA #3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OR CPAP #4 blood pressure OR BP #5 #1 AND #2 AND #3 AND #4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獨立進行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討論解決或交由第三位研究者裁決,缺乏的資料盡量與原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 納入研究的一般信息,包括第一作者、發表年限、研究設計類型等;② 研究對象的基線特征,包括納入例數、年齡、血壓測量方法、基礎血壓水平等;③ 偏倚風險評價的關鍵要素;④ 所關注的結局指標和結果測量數據。
1.4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
由2名評價員按照Cochrane手冊針對RCT的偏倚風險評估工具 [19, 20]評價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3軟件進行Meta分析。計數資料用相對危險度(RR)為效應指標,計量資料采用均數差(MD)為效應指標,各效應量均給出其點估計值和95%CI。納入研究結果間的異質性分析采用χ2檢驗(檢驗水準設為α=0.1),并結合I2定量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在排除明顯臨床異質性的影響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對明顯的臨床異質性,采用亞組分析或敏感性分析等方法進行處理,或只行描述性分析。Meta分析的檢驗水準為α=0.05。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檢出相關文獻178篇,最終納入5個RCT [18, 21-24],發表語種均為英文。文獻篩選流程和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偏倚風險評價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24小時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收縮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24小時收縮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4.36,95%CI(-7.38,-1.33),P=0.005],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5.44,95%CI(-11.16,0.28),P=0.06](圖 2)。

2.3.2 24小時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CPAP組24小時舒張壓降低程度均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MD= -4.79,95%CI(-7.39,-2.18),P=0.000 3;MD= -4.89,95%CI(-6.76,-3.02),P<0.000 01](圖 3)。

2.3.3 日間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MD= -2.51,95%CI(-5.71,0.68),P=0.12;MD= -5.77,95%CI(-14.38,2.84),P=0.19](圖 4)。

2.3.4 日間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舒張壓。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隨訪3個月時還是在隨訪6個月時,CPAP組日間舒張壓降低程度均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MD= -2.94,95%CI(-4.99,-0.89),P=0.005;MD= -5.01,95%CI(-9.58,-0.45),P=0.03](圖 5)。

2.3.5 夜間收縮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收縮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收縮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夜間收縮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4.90,95%CI(-8.72,-1.08),P=0.01],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1.11,95%CI(-3.43,1.21),P=0.35](圖 6)。

2.3.6 夜間舒張壓
3個研究 [18, 21, 23]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2個研究 [22, 24]報告了隨訪3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隨訪3個月時,CPAP組夜間舒張壓降低程度明顯大于對照組,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 -3.19,95%CI(-5.84,-0.55),P=0.02],但隨訪6個月時兩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 -1.08,95%CI(-2.92,0.77),P=0.25](圖 7)。

3 討論
高血壓的發生與OSA有密切關系,其兩者存在很多共同的危險因素,如年齡、飲酒、肥胖以及遺傳等。其中OSA導致RH發病的主要因素有:① 呼吸暫停時,胸腔內壓力出現顯著波動,隨之心血管系統進行適應性調節;② 低氧狀態之下,去甲腎上腺素釋放增多,血管收縮;③ 反復處于低氧狀態下,血管平滑肌出現肥厚甚至重構;④ 睡眠質量差,也會出現非特異性緊張;⑤ OSA可提高交感神經興奮性。總之,OSA反復發作被認為是RH發病的重要危險因素之一。
目前研究表明OSA患者由于夜間呼吸暫停引起間歇性低氧血癥和高碳酸血癥 [25],交感神經興奮性增強,引起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的激活,內皮素、兒茶酚胺等分泌增加,導致外周血管收縮 [26]。OSA另一個重要的病理生理改變就是交感神經異常活動。針對OSA進行CPAP治療,可有效增加患者的功能殘氣量,降低氣道阻力,有效改善呼吸暫停和缺氧等癥狀,緩解患者的交感神經異常張力,改善自主神經的異常活動;此外,CPAP可有效改善患者的睡眠結構,緩解患者夜間血壓升高以及心律失常的發生。
相關研究 [27-29]表明,CPAP可適度降低OSA或者OSA伴高血壓患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降壓幅度為 2~3 mmHg。最近的一篇Meta分析 [30]結果顯示,CPAP可適度降低OSA伴高血壓患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降壓幅度為2~3 mmHg。國際指南指出,血壓即使降低幅度非常小(收縮壓降低2~3 mmHg),也可產生具有臨床意義的作用,即可在隨后明顯降低心血管死亡率(卒中6%~8%,冠心病4%~5%)。既往研究顯示 [31, 32],CPAP可使血壓出現具有臨床意義的降低,但這種積極效果在難治性高血壓患者身上是否顯著尚不清楚,而且所有這些研究存在明顯的方法學局限性,如樣本量小或未采用隨機化設計,并且均基于單中心研究。
本次Meta分析結果顯示:在常規藥物治療的基礎上采用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隨訪3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日間舒張壓、夜間舒張壓、24小時收縮壓和夜間收縮壓,以及隨訪6個月時的24小時舒張壓和日間舒張壓,但對隨訪3個月時的日間收縮壓和隨訪6個月時的夜間舒張壓、24小時收縮壓、日間收縮壓和夜間收縮壓降低效果不明顯。
CPAP使用時間與血壓改變的相關數據并不能從所有的研究中獲得。Martinez-Garcia等 [21]的研究表明,CPAP使用時間與24小時舒張壓降低有良好的相關性。然而,這一結果與Pedrosa等 [22]的研究結果相反——未觀察到CPAP使用時間與24小時血壓改變存在相關性。
本次Meta分析的局限性:① 納入研究雖均為RCT,對結果測量者采用盲法,但多數未報告具體的隨機方法及分配隱藏。② 在納入的研究中,研究對象同時使用多聯抗高血壓藥物、肥胖以及不良生活方式(飲酒和吸煙)等因素,均可能是影響CPAP治療RH伴OSA療效的潛在混雜因素。③ 納入研究樣本量較小,隨訪時間較短。這些局限性均可能給Meta分析結果帶來偏倚,從而影響Meta分析結果的可靠性。
綜上所述,與傳統治療相比,CPAP可有效降低RH伴OSA患者的收縮壓和短期隨訪時的收縮壓,但對長期隨訪時的收縮壓效果不明顯。受納入研究數量及質量限制,本研究結論尚需進一步開展大樣本、多中心、長期隨訪的高質量RCT進行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