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鮑登, 李亞, 常小紅. 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治療重癥革蘭氏陽性菌感染的系統評價. 中國循證醫學雜志, 2014, 14(7): 841-848. doi: 10.7507/1672-2531.20140140 復制
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ethicilin-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MASA)和耐萬古霉素金黃色葡萄球菌菌株(vancomycin-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VRSA)的出現,給全球抗生素使用帶來嚴峻挑戰,嚴重威脅到人類健康[1]。MRSA幾乎對所有抗生素耐藥,萬古霉素類抗生素被認為是對抗MRSA的最后防線[2]。自2002年美國發現首例VRSA起,全球報道的VRSA或萬古霉素不敏感株不斷增多[3],將臨床醫生逼入了無藥可用的新境地。金黃色葡萄球菌能產生多種毒素和侵襲酶,致病力較強,可引起心內膜炎、肺炎、敗血癥等重癥感染。萬古霉素類抗生素是治療MASA、耐甲氧西林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RCNS)及腸球菌感染的金標準。替考拉寧是由放線菌產生的與萬古霉素化學結構相似的糖肽類抗生素,但其抗菌活性比萬古霉素更強,尤其對金球菌和鏈球菌更有效。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在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效果相當,但替考拉寧副作用較少[4]。近年來,研究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療效及安全性的臨床試驗越來越多,目前結論仍不一致。本研究旨在采用Meta分析方法系統評價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的療效和安全性,以期為臨床應用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CT),文種不限。
1.1.2 研究對象
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患者,性別、年齡、病程、基礎疾病及種族不限。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替考拉寧;對照組:萬古霉素。兩組均可聯用其他組間一致的治療方案。
1.1.4 結局指標
參考《抗菌藥物臨床應用指導原則》 [5]中定義的全因死亡率、治愈率、有效率、細菌清除率、不良反應、腎毒性。
1.1.5 排除標準
①失訪率≥20%的研究;②數據不全的研究;③重復發表文獻。
1.2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CBM、CNKI、VIP、WanFang Data、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3年第3期)和Springer數據庫,收集國內外公開發表的關于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的RCT,檢索時限均為從建庫至2013年10月。中文檢索詞包括替考拉寧、他格適、萬古霉素、重癥。英文檢索詞包括teicoplanin、targocid、vancomycin、multidrug-resistant gram-positive bacteria、multiresistant。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PubMed檢索策略
#1 ?teicoplanin #2 ?targocid #3 ?#1 OR #2 #4 ?vancomycin #5 ?multidrug-resistant gram-positive bacteria #6 ?multiresistant #7 ?#5 OR #6 #8 ?#3 AND #4 AND #7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鮑登、李亞)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錄入數據。如遇分歧,討論或查看原文協商解決。
1.4 納入的研究方法學質量評價
由2名研究者根據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1.0版[6]對RCT的偏倚風險評估工具評價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2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相對危險度(RR)或優勢比(OR)為療效分析效應量,并以95%CI表示。異質性檢驗采用χ2檢驗。當各研究結果間同質性較好(P≥0.1、I2≤50%)時,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異質性較大(P < 0.1、I2>50%),則分析其異質性來源,對可能導致異質性的因素進行亞組分析。若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而無臨床異質性或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時,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檢共獲得529篇文獻,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20個RCT [7-26],共1 555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方法學質量評價結果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全因死亡率
共納入5個RCT [9, 11-14],包括351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182例,萬古霉素組169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全因死亡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67,95%CI(0.86,3.23),P=0.13](圖 2)。

2.3.2 治愈率
共納入12個RCT [7, 10, 15-17, 19-25],包括980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495例,萬古霉素組185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治愈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24,95%CI(0.95,1.60),P=0.11](圖 3)。

2.3.3 有效率
共納入15個RCT [7, 8, 10, 15-26],包括1 119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65例,萬古霉素組554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有效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03,95%CI(0.75,1.41),P=0.87](圖 4)。

2.3.4 細菌清除率
共納入14個RCT [7, 8, 15-26],包括1 070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38例,萬古霉素組532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細菌清除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0.96,95%CI(0.66,1.39),P=0.83](圖 5)。10個RCT [7, 15-17, 19-24]比較了兩組MASA清除率,6個研究[7, 15, 16, 19, 21, 22]比較了兩組MRSE清除率,5個研究[15, 16, 19, 21, 22]比較了兩組腸球菌清除率。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對三種菌的清除率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MASA清除率:OR=0.84,95%CI(0.44,1.60),P=0.60;MRSE清除率:OR=1.43,95%CI(0.60,3.34),P=0.42;腸球菌清除率:OR=2.42,95%CI(0.85,6.86),P=0.10]。

2.3.5 不良反應
15個RCT [7, 8, 10, 15-26]報告了不良反應情況,共包括1 151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81例,萬古霉素組570例。其報告的主要不良反應有斑塊皮疹、寒戰、高熱、惡心、嘔吐、眩暈、疼痛、蕁麻疹、心慌、“紅人綜合征”、肝腎功能不全。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替考拉寧組不良反應發生率低于萬古霉素組,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50,95%CI(0.34,0.72),P=0.000 2](圖 6)。

2.3.6 腎毒性
16個RCT [7, 8, 10, 11, 14, 15, 17-26]比較了兩組腎毒性發生情況,包括1 209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610例,萬古霉素組599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替考拉寧組腎毒性發生率低于萬古霉素組,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31,95%CI(0.17,0.54),P < 0.000 1](圖 7)。

3 討論
隨著全球報道MASA、MRCNS、耐萬古霉素腸球菌(VRE)、VRSA的不斷增多,抗生素的使用面臨巨大壓力。金黃色葡萄球菌能產生多種毒素和侵襲酶,致病力較強,可引起敗血癥、心內膜炎、肺炎等重癥感染,以ICU、骨傷科和呼吸科最多見。金黃色葡萄球菌不僅產生β內酰胺酶,更可改變青霉素結合蛋白,產生新的PBP-2a,對β內酰胺類抗生素高度耐藥,且對萬古霉素以外的所有抗金黃色葡萄球菌抗菌藥物形成多重耐藥[27]。
萬古霉素是治療MASA及MRCNS感染的首選藥物。這類藥物可通過抑制細菌細胞壁結構中的磷脂和多肽來干擾細菌生長和繁殖。對金球菌、肺炎鏈球菌、化膿鏈球菌等作用強,無交叉耐藥性,極少耐藥菌株,主要應用于結腸炎和腸道炎癥、難辨梭菌致耐藥性的偽膜性腸炎、耐藥菌感染、安裝各種導管裝置時的預防感染,具有無交叉耐藥性特點,極少出現耐藥菌株。臨床上萬古霉素常應用于MRSA的治療,近年來已出現了VRSA和敏感株MIC逐漸升高的現象,部分治療效果差,與萬古霉素劑量不足有關,因此需要根據藥敏試驗和血藥濃度監測來指導萬古霉素的使用[28]。
替考拉寧是由游動放線菌屬發酵后提取的一種糖肽類抗生素,主要應用于治療多重藥耐革蘭氏陽性球菌感染。與萬古霉素相比,其結構中添加了更長的親脂性側鏈和糖基化修飾,增強了細胞膜錨定能力和表面活性劑特性,電離度范圍的擴大使組織滲透性增加,增加其在肺臟和肺泡上皮襯液中的濃度,提高對肺部感染的療效[29]。
本研究評價了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在治療重癥革蘭氏陽性菌感染中的療效性與安全性,其結果顯示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在全因死亡率、治愈率、有效率、細菌清除率方面無顯著差異,且替考拉寧不良反應發生率較萬古霉素低,與國外Sancar等[30]的研究結果一致。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的抗菌譜相似,對鏈球菌、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或腸道球菌引起的導管相關感染或心內膜炎,以及由單純金葡球菌引起的敗血癥均有效[31]。國外報道,對免疫損傷合并嚴重革蘭陽性菌感染的患者,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具有相同的臨床及細菌學效果,但兩種藥物單一使用均無效。可見,對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治療仍需更多臨床研究來確定治療方案。有些國家對其最適日劑量及時間效應關系存有疑義而限制了其使用,本系統評價納入研究存在多種給藥劑量,最常見的為萬古霉素1.0 g q8h或q12h,替考拉寧首劑0.4 g q12h靜滴,維持劑量0.4 g qd靜滴,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平均使用時間分別約為17天、21天。因此,要確立一個較為合適的給藥標準存在一定困難,尚需進一步研究。
本研究結果顯示萬古霉素是一種有效的抗生素,但其毒性非常大。其主要不良反應有:斑塊皮疹、寒戰、高熱、惡心、嘔吐、眩暈、疼痛、蕁麻疹、心慌、“紅人綜合征”、肝腎功能不全等。替考拉寧的主要不良反應與之類似,但耳、腎毒性少見。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萬古霉素相比,替考拉寧不良反應發生率和腎毒性均較低,提示替考拉寧的安全性較高。本研究未發現替考拉寧有“紅人綜合征”不良反應,是因為替考拉寧化學結構上有一條酰基鏈連在糖基上,避免了萬古霉素靜脈注射引起危險性組胺釋放。“紅人綜合征”主要表現為快速靜脈注射萬古霉素時,后頸部、上肢及上身出現皮膚潮紅、紅斑、蕁麻疹、心動過速和低血壓等特征性癥狀。臨床上,應避免過快靜脈輸入,并嚴密觀察不良反應,及時調整用藥方案。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由于缺乏長期隨訪資料,本研究尚不能回答替考拉寧及萬古霉素的遠期死亡率結果。②由于收集到的文獻質量偏低,可能存在多種偏倚,影響到結果的可靠性。③研究對象基線信息(年齡、性別比例、病程等)及隨訪時間不一致,療程、用量、合并用藥及基礎疾病治療情況等均存在一定的異質性。由于上述因素數據不全或難以量化,故本系統評價暫無法定量分析可能導致的臨床異質性[32]。
本系統評價結果顯示,替考拉寧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與萬古霉素療效相似,但安全性更好。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所限,上述結論仍需要更多高質量研究進一步驗證。
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ethicilin-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MASA)和耐萬古霉素金黃色葡萄球菌菌株(vancomycin-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VRSA)的出現,給全球抗生素使用帶來嚴峻挑戰,嚴重威脅到人類健康[1]。MRSA幾乎對所有抗生素耐藥,萬古霉素類抗生素被認為是對抗MRSA的最后防線[2]。自2002年美國發現首例VRSA起,全球報道的VRSA或萬古霉素不敏感株不斷增多[3],將臨床醫生逼入了無藥可用的新境地。金黃色葡萄球菌能產生多種毒素和侵襲酶,致病力較強,可引起心內膜炎、肺炎、敗血癥等重癥感染。萬古霉素類抗生素是治療MASA、耐甲氧西林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RCNS)及腸球菌感染的金標準。替考拉寧是由放線菌產生的與萬古霉素化學結構相似的糖肽類抗生素,但其抗菌活性比萬古霉素更強,尤其對金球菌和鏈球菌更有效。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在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效果相當,但替考拉寧副作用較少[4]。近年來,研究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療效及安全性的臨床試驗越來越多,目前結論仍不一致。本研究旨在采用Meta分析方法系統評價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的療效和安全性,以期為臨床應用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隨機對照試驗(RCT),文種不限。
1.1.2 研究對象
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患者,性別、年齡、病程、基礎疾病及種族不限。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替考拉寧;對照組:萬古霉素。兩組均可聯用其他組間一致的治療方案。
1.1.4 結局指標
參考《抗菌藥物臨床應用指導原則》 [5]中定義的全因死亡率、治愈率、有效率、細菌清除率、不良反應、腎毒性。
1.1.5 排除標準
①失訪率≥20%的研究;②數據不全的研究;③重復發表文獻。
1.2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CBM、CNKI、VIP、WanFang Data、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2013年第3期)和Springer數據庫,收集國內外公開發表的關于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的RCT,檢索時限均為從建庫至2013年10月。中文檢索詞包括替考拉寧、他格適、萬古霉素、重癥。英文檢索詞包括teicoplanin、targocid、vancomycin、multidrug-resistant gram-positive bacteria、multiresistant。以PubMed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1。
框?1?PubMed檢索策略
#1 ?teicoplanin #2 ?targocid #3 ?#1 OR #2 #4 ?vancomycin #5 ?multidrug-resistant gram-positive bacteria #6 ?multiresistant #7 ?#5 OR #6 #8 ?#3 AND #4 AND #7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鮑登、李亞)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錄入數據。如遇分歧,討論或查看原文協商解決。
1.4 納入的研究方法學質量評價
由2名研究者根據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1.0版[6]對RCT的偏倚風險評估工具評價納入研究的方法學質量。
1.5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 5.2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相對危險度(RR)或優勢比(OR)為療效分析效應量,并以95%CI表示。異質性檢驗采用χ2檢驗。當各研究結果間同質性較好(P≥0.1、I2≤50%)時,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各研究結果間異質性較大(P < 0.1、I2>50%),則分析其異質性來源,對可能導致異質性的因素進行亞組分析。若研究結果間存在統計學異質性而無臨床異質性或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時,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檢共獲得529篇文獻,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20個RCT [7-26],共1 555例患者。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 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方法學質量評價結果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全因死亡率
共納入5個RCT [9, 11-14],包括351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182例,萬古霉素組169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全因死亡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67,95%CI(0.86,3.23),P=0.13](圖 2)。

2.3.2 治愈率
共納入12個RCT [7, 10, 15-17, 19-25],包括980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495例,萬古霉素組185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治愈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24,95%CI(0.95,1.60),P=0.11](圖 3)。

2.3.3 有效率
共納入15個RCT [7, 8, 10, 15-26],包括1 119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65例,萬古霉素組554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有效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1.03,95%CI(0.75,1.41),P=0.87](圖 4)。

2.3.4 細菌清除率
共納入14個RCT [7, 8, 15-26],包括1 070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38例,萬古霉素組532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細菌清除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OR=0.96,95%CI(0.66,1.39),P=0.83](圖 5)。10個RCT [7, 15-17, 19-24]比較了兩組MASA清除率,6個研究[7, 15, 16, 19, 21, 22]比較了兩組MRSE清除率,5個研究[15, 16, 19, 21, 22]比較了兩組腸球菌清除率。Meta分析結果顯示,兩組對三種菌的清除率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MASA清除率:OR=0.84,95%CI(0.44,1.60),P=0.60;MRSE清除率:OR=1.43,95%CI(0.60,3.34),P=0.42;腸球菌清除率:OR=2.42,95%CI(0.85,6.86),P=0.10]。

2.3.5 不良反應
15個RCT [7, 8, 10, 15-26]報告了不良反應情況,共包括1 151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581例,萬古霉素組570例。其報告的主要不良反應有斑塊皮疹、寒戰、高熱、惡心、嘔吐、眩暈、疼痛、蕁麻疹、心慌、“紅人綜合征”、肝腎功能不全。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替考拉寧組不良反應發生率低于萬古霉素組,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50,95%CI(0.34,0.72),P=0.000 2](圖 6)。

2.3.6 腎毒性
16個RCT [7, 8, 10, 11, 14, 15, 17-26]比較了兩組腎毒性發生情況,包括1 209例患者,其中替考拉寧組610例,萬古霉素組599例。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替考拉寧組腎毒性發生率低于萬古霉素組,其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31,95%CI(0.17,0.54),P < 0.000 1](圖 7)。

3 討論
隨著全球報道MASA、MRCNS、耐萬古霉素腸球菌(VRE)、VRSA的不斷增多,抗生素的使用面臨巨大壓力。金黃色葡萄球菌能產生多種毒素和侵襲酶,致病力較強,可引起敗血癥、心內膜炎、肺炎等重癥感染,以ICU、骨傷科和呼吸科最多見。金黃色葡萄球菌不僅產生β內酰胺酶,更可改變青霉素結合蛋白,產生新的PBP-2a,對β內酰胺類抗生素高度耐藥,且對萬古霉素以外的所有抗金黃色葡萄球菌抗菌藥物形成多重耐藥[27]。
萬古霉素是治療MASA及MRCNS感染的首選藥物。這類藥物可通過抑制細菌細胞壁結構中的磷脂和多肽來干擾細菌生長和繁殖。對金球菌、肺炎鏈球菌、化膿鏈球菌等作用強,無交叉耐藥性,極少耐藥菌株,主要應用于結腸炎和腸道炎癥、難辨梭菌致耐藥性的偽膜性腸炎、耐藥菌感染、安裝各種導管裝置時的預防感染,具有無交叉耐藥性特點,極少出現耐藥菌株。臨床上萬古霉素常應用于MRSA的治療,近年來已出現了VRSA和敏感株MIC逐漸升高的現象,部分治療效果差,與萬古霉素劑量不足有關,因此需要根據藥敏試驗和血藥濃度監測來指導萬古霉素的使用[28]。
替考拉寧是由游動放線菌屬發酵后提取的一種糖肽類抗生素,主要應用于治療多重藥耐革蘭氏陽性球菌感染。與萬古霉素相比,其結構中添加了更長的親脂性側鏈和糖基化修飾,增強了細胞膜錨定能力和表面活性劑特性,電離度范圍的擴大使組織滲透性增加,增加其在肺臟和肺泡上皮襯液中的濃度,提高對肺部感染的療效[29]。
本研究評價了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在治療重癥革蘭氏陽性菌感染中的療效性與安全性,其結果顯示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在全因死亡率、治愈率、有效率、細菌清除率方面無顯著差異,且替考拉寧不良反應發生率較萬古霉素低,與國外Sancar等[30]的研究結果一致。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的抗菌譜相似,對鏈球菌、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或腸道球菌引起的導管相關感染或心內膜炎,以及由單純金葡球菌引起的敗血癥均有效[31]。國外報道,對免疫損傷合并嚴重革蘭陽性菌感染的患者,替考拉寧與萬古霉素具有相同的臨床及細菌學效果,但兩種藥物單一使用均無效。可見,對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治療仍需更多臨床研究來確定治療方案。有些國家對其最適日劑量及時間效應關系存有疑義而限制了其使用,本系統評價納入研究存在多種給藥劑量,最常見的為萬古霉素1.0 g q8h或q12h,替考拉寧首劑0.4 g q12h靜滴,維持劑量0.4 g qd靜滴,替考拉寧和萬古霉素平均使用時間分別約為17天、21天。因此,要確立一個較為合適的給藥標準存在一定困難,尚需進一步研究。
本研究結果顯示萬古霉素是一種有效的抗生素,但其毒性非常大。其主要不良反應有:斑塊皮疹、寒戰、高熱、惡心、嘔吐、眩暈、疼痛、蕁麻疹、心慌、“紅人綜合征”、肝腎功能不全等。替考拉寧的主要不良反應與之類似,但耳、腎毒性少見。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萬古霉素相比,替考拉寧不良反應發生率和腎毒性均較低,提示替考拉寧的安全性較高。本研究未發現替考拉寧有“紅人綜合征”不良反應,是因為替考拉寧化學結構上有一條酰基鏈連在糖基上,避免了萬古霉素靜脈注射引起危險性組胺釋放。“紅人綜合征”主要表現為快速靜脈注射萬古霉素時,后頸部、上肢及上身出現皮膚潮紅、紅斑、蕁麻疹、心動過速和低血壓等特征性癥狀。臨床上,應避免過快靜脈輸入,并嚴密觀察不良反應,及時調整用藥方案。
本研究的局限性:①由于缺乏長期隨訪資料,本研究尚不能回答替考拉寧及萬古霉素的遠期死亡率結果。②由于收集到的文獻質量偏低,可能存在多種偏倚,影響到結果的可靠性。③研究對象基線信息(年齡、性別比例、病程等)及隨訪時間不一致,療程、用量、合并用藥及基礎疾病治療情況等均存在一定的異質性。由于上述因素數據不全或難以量化,故本系統評價暫無法定量分析可能導致的臨床異質性[32]。
本系統評價結果顯示,替考拉寧治療重癥革蘭陽性菌感染與萬古霉素療效相似,但安全性更好。受納入研究數量和質量所限,上述結論仍需要更多高質量研究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