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劉洋, 程南生, 葉輝, 李富宇, 陳利平, 游蓁, 周榮幸. 口服消炎利膽片對肝內膽管結石術后患者膽汁成分的影響. 中國普外基礎與臨床雜志, 2014, 21(10): 1198-1202. doi: 10.7507/1007-9424.20140288 復制
膽石病是肝膽系統常見病多發病,其發病率近年來呈上升趨勢。在我國成年人發病率達7%~10% [1],國外達10%~15% [2],且隨著年齡增長發病率增高。膽管結石的發生由多因素作用導致,肥胖、女性、妊娠及膽石病家族史與膽結石的發生密切相關[3];其次,患有代謝綜合征如血脂異常者、胰島素抵抗患者及糖尿病患者也是發生膽石病的高危人群[4-5]。肝內膽管結石在膽石病患者中占有一定比例,其臨床治療面臨諸多困難。肝內膽管結石由于其位置隱蔽、病情復雜多變、解剖變異及術者處理的經驗,致患者術后結石殘留率、復發率及再手術率較高[6]。如何降低手術后殘石率、復發率和再手術率,是肝內膽管結石治療的核心問題。由于膽石成因是多因素綜合作用所致,因而目前尚無有效的藥物預防結石的形成或復發。
中醫藥理及臨床證實消炎利膽片有利膽作用,其機理可能在于促進肝細胞分泌膽汁,改變膽汁中成分,溶解膽石中的膽紅素成分,增加膽汁對膽固醇的溶解能力,松弛Oddi括約肌,增加膽汁排泄入腸道。據此認為消炎利膽片可能降低患者的結石復發,但其確切的治療作用仍不清楚。本研究旨在觀察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后口服消炎利膽片對其膽汁成分的影響,探討其對膽道術后患者結石復發的可能預防作用。
1 資料和方法
1.1 臨床病例資料
選取2013年11月至2014年3月期間因肝內膽管結石收入華西醫院膽道外科病房的連續40例患者作為研究對象,術前經腹部彩超或MRI證實為肝內膽管結石,均在全麻下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術中膽道鏡取石。納入標準:肝內膽管結石患者;排除標準:患者術前有梗阻性黃疸、急性膽管炎、急性胰腺炎、單純膽囊結石、術中行肝葉切除。
1.2 實驗方案
40例患者隨機(使用電腦產生隨機序列號,將患者名字用信封封裝,隨機抽取入組)分為實驗組和對照組,每組各20例。實驗組于術后第4天開始服用消炎利膽片(太極集團四川綿陽制藥有限公司生產銷售,批號:國藥Z51020217,0.26 g /片)1片/次,3次/d;對照組不用任何藥物。分別于術后第1、2、3、7、14及21天經T管采集2組患者的膽汁進行測定,包括總膽汁酸(TBA)、膽固醇(CHO)及磷脂(PLIP),并根據測定結果計算TBA/CHO與PLIP/CHO比值。
1.3 檢測方法
分別于術后第1、2、3、7、14及21天采集膽汁2 mL,0.9%生理鹽水以1:5稀釋,并在5 000 r / min離心10 min(r=80 mm,離心力2 879×g),去除膽汁中顆粒成分后,4℃下20 W日光燈照射12 h,降解膽汁中的膽色素(主要為膽紅素)[7]。使用奧林巴斯全自動生化分析儀(Olympus AU400)對處理后的膽汁標本中TBA、CHO和PLIP濃度進行測定,Olympus AU400參數設定參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該3項指標測定試劑盒北由京世紀沃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
1.4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19.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數據用均數±標準差(
2 結果
2.1 2組患者的一般臨床資料比較
2組患者的一般臨床資料包括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術前合并疾病、術后并發癥、血清總膽紅素、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淀粉酶(AMY)、手術時間、住院時間等基線資料相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具有可比性(表 1)。

2.2 2組患者膽汁中的TBA、CHO及PLIP含量比較
實驗組患者術后第1、2及3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含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實驗組在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含量與對照組比較顯著上升,其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 0.05),見表 2。

2.3 2組患者膽汁中TBA/CHO及PLIP/CHO比值比較
實驗組患者術后第1、2、3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CHO比值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實驗組患者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TBA/CHO比值分別為2.17±0.29、2.29±0.44及2.59±0.58,對照組分別為0.99±0.27、1.19±0.37及1.50±0.49,實驗組高于對照組(P < 0.05);實驗組患者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PLIP/CHO比值分別為2.03±0.68、2.84±0.64及2.86±0.77,對照組分別為1.17±0.66、1.58±0.73及1.89±1.06,實驗組也高于對照組(P < 0.05),見圖 1和圖 2。

3 討論
膽汁主要由水和TBA、CHO、PLIP、膽紅素及各種代謝產物等組成,其次還有鈉、鉀、鈣、碳酸氫鹽和少量重金屬離子等,膽汁成分的變化是膽結石形成的重要因素[8]。按結石剖面結構和化學成分,膽管結石可分為膽固醇、膽色素及混合結石三類,其中肝內膽管結石約90%為膽色素結石。膽色素結石因膽色素集聚而形成,普遍認為與膽管梗阻和感染、β-葡萄糖醛酸酶、鈣離子、黏蛋白、膽汁酸、氧自由基等因素有關,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
肝內膽管結石是指位于左右肝管匯合部以上的膽管結石,其位置隱蔽、病情復雜、解剖變異多,致患者術后結石殘留率、復發率及再手術率較高[6],臨床治療比較困難。肝膽管結石的治療原則是“去除病灶、取凈結石、矯正狹窄、通暢引流、防止復發”[9]。近年來,膽道探查聯合術中膽道鏡檢查及取石成為肝膽管結石外科治療的基本手術方法,其創傷小、操作簡單,也消除了傳統膽道手術中經肝外膽管途徑器械盲目取石所帶來的風險,更有效地降低了殘石率。國內報道[10-14]術中使用膽道鏡后其殘石率下降到2.0%~5.7%,國外報道[15-16]術中使用膽道鏡可以使術后殘石率下降到10%以下。術后膽管殘余結石是肝內膽管結石患者再次手術的主要原因,而膽道患者術后通過T管竇道行膽道鏡檢是治療膽道術后殘留結石療效最確切、操作最簡捷、方法最安全的手段,降低了再手術率。
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時,聯合術中膽道鏡取石,雖然使結石殘留率降低,但目前尚無有效口服藥物預防結石的復發。針對這一狀況,本研究通過觀察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后口服中藥復方制劑消炎利膽片對其膽汁成分(TBA、CHO、PLIP等)的影響,探討其對膽道術后患者結石復發的可能預防作用。中醫理論認為[17],膽石癥的形成主要是由于情志因素、寒溫不適、飲食不節等多種內外因素的作用引起氣血運行不暢,而郁積于肝膽和脾胃,使運化失常而濕熱郁結中焦,繼而影響肝之疏泄和膽之中清通降;若濕熱長期不化,膽液久瘀不暢,可煎熬、凝結成砂石。中藥治療膽石癥的綜合作用機理為:清熱祛濕、疏肝利膽、行氣祛滯、清熱排毒、利膽退黃和溶石排石。消炎利膽片是根據上述中醫機理研制的復方制劑,已獲得批準用于膽石癥的臨床治療(批號:國藥Z51020217),其主要成分是柴胡、甘草、茵陳、金銀花、金錢草、大黃、黃芩等。已有研究[18-20]表明:柴胡及甘草可保護肝臟功能;茵陳及金銀花可使肝臟分泌膽汁增加,松弛Oddis括約肌,增加膽汁的排出量;金銀花還具有清熱解毒,減輕膽管炎癥的效果;金錢草和大黃能促進肝臟分泌膽汁,松弛并擴張膽總管,增加膽汁排泄入腸道。
膽固醇7α-羥化酶(cholesterol 7α-hydroxylase,CYP7A1)是膽汁酸經典合成途徑的限速酶[21],膽結石患者由于肝臟膽汁酸合成酶——膽固醇7α-羥化酶活性降低,膽汁酸的合成減少,使得膽汁酸池體積縮小,膽汁中有形成分溶解降低,進而易于析出形成結石。張西波等[22]動態觀察清熱利濕方(主要成分:茵陳、大黃、甘草等)對兔膽色素結石模型膽汁成分的影響,發現清熱利濕方可增加膽汁中TBA含量,明顯降低膽汁中總膽紅素、非結合膽紅素、Ca2+等微量元素含量,還能降低膽汁中內源性β-G活性(P < 0.05),因而防止了膽色素結石的形成。本研究實驗組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TBA含量高于對照組(P < 0.05),表明口服消炎利膽片后患者膽汁中TBA含量增加,使膽汁酸池體積增加,進而阻斷成石因素,可降低結石形成、復發的可能性。
有研究[23]發現,經常食用含高膽固醇及高脂肪食物時,可致血液和膽汁中膽固醇升高,伴膽汁淤積、膽汁酸鹽或卵磷脂下降,導致結石形成。早在20世紀90年代,程南生等[24]通過兔模型測定兔在膽紅素鈣結石成石過程中全套血脂質以及膽汁中膽汁酸含量,發現在膽管梗阻感染情況下,肝細胞攝取并用于膽汁酸合成的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減少,最終導致膽汁中膽汁酸含量下降,膽汁酸池體積減少,并在其他因素參與下共同導致色素性結石的形成。本研究中,患者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CHO含量高于對照組(P < 0.05),TBA/CHO比值及PLIP/CHO比值也明顯高于對照組(P < 0.05)。雖然實驗組患者術后膽汁中TBA、CHO及PLIP分泌量都增加,但其TBA/CHO及PLIP/CHO比值增大,表明TBA及PLIP在膽汁中相對含量增加,膽固醇相對含量反而降低,結石不易形成,從而降低了結石復發的可能性。
膽汁中PLIP(主要是卵磷脂)水平和膽色素結石密切相關,膽汁中卵磷脂減少,膽紅素溶解度降低,可促進游離膽紅素與鈣結合發生沉淀,進而形成膽色素結石[25]。有文獻[26]報道中藥膽寧片(大黃、虎杖、陳皮等)對60例膽石癥患者膽汁成分和成石趨勢的影響,發現實驗組患者膽汁中膽鹽及PLIP含量增加,膽固醇及直接膽紅素含量降低(P < 0.05),從而證實膽寧片具有促進膽石癥患者肝臟分泌膽鹽和PLIP、改變膽汁成分和抑制膽石形成趨勢的作用。本研究實驗組患者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PLIP含量明顯高于對照組(P < 0.05),表明消炎利膽片可促進患者術后膽汁中PLIP含量增加,抗成核作用增強,從而降低結石形成復發的可能性。
本實驗也觀察到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后,膽汁中TBA、PLIP及CHO水平先上升,而后呈逐漸下降趨勢。由于本實驗觀察時間較短,消炎利膽片的最佳使用劑量、療程以及是否最終對結石的復發有預防作用需進一步研究。
4 結論
本實驗結果表明,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術后口服中藥復方制劑消炎利膽片可改變膽汁中CHO、TBA及PLIP三者的相對構成比,使膽汁中TBA及PLIP相對含量增加,膽汁酸池體積增加,使膽汁中的有形成分不易析出形成結石,從而推斷術后口服消炎利膽片可能降低膽管結石患者術后結石的復發。
膽石病是肝膽系統常見病多發病,其發病率近年來呈上升趨勢。在我國成年人發病率達7%~10% [1],國外達10%~15% [2],且隨著年齡增長發病率增高。膽管結石的發生由多因素作用導致,肥胖、女性、妊娠及膽石病家族史與膽結石的發生密切相關[3];其次,患有代謝綜合征如血脂異常者、胰島素抵抗患者及糖尿病患者也是發生膽石病的高危人群[4-5]。肝內膽管結石在膽石病患者中占有一定比例,其臨床治療面臨諸多困難。肝內膽管結石由于其位置隱蔽、病情復雜多變、解剖變異及術者處理的經驗,致患者術后結石殘留率、復發率及再手術率較高[6]。如何降低手術后殘石率、復發率和再手術率,是肝內膽管結石治療的核心問題。由于膽石成因是多因素綜合作用所致,因而目前尚無有效的藥物預防結石的形成或復發。
中醫藥理及臨床證實消炎利膽片有利膽作用,其機理可能在于促進肝細胞分泌膽汁,改變膽汁中成分,溶解膽石中的膽紅素成分,增加膽汁對膽固醇的溶解能力,松弛Oddi括約肌,增加膽汁排泄入腸道。據此認為消炎利膽片可能降低患者的結石復發,但其確切的治療作用仍不清楚。本研究旨在觀察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后口服消炎利膽片對其膽汁成分的影響,探討其對膽道術后患者結石復發的可能預防作用。
1 資料和方法
1.1 臨床病例資料
選取2013年11月至2014年3月期間因肝內膽管結石收入華西醫院膽道外科病房的連續40例患者作為研究對象,術前經腹部彩超或MRI證實為肝內膽管結石,均在全麻下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術中膽道鏡取石。納入標準:肝內膽管結石患者;排除標準:患者術前有梗阻性黃疸、急性膽管炎、急性胰腺炎、單純膽囊結石、術中行肝葉切除。
1.2 實驗方案
40例患者隨機(使用電腦產生隨機序列號,將患者名字用信封封裝,隨機抽取入組)分為實驗組和對照組,每組各20例。實驗組于術后第4天開始服用消炎利膽片(太極集團四川綿陽制藥有限公司生產銷售,批號:國藥Z51020217,0.26 g /片)1片/次,3次/d;對照組不用任何藥物。分別于術后第1、2、3、7、14及21天經T管采集2組患者的膽汁進行測定,包括總膽汁酸(TBA)、膽固醇(CHO)及磷脂(PLIP),并根據測定結果計算TBA/CHO與PLIP/CHO比值。
1.3 檢測方法
分別于術后第1、2、3、7、14及21天采集膽汁2 mL,0.9%生理鹽水以1:5稀釋,并在5 000 r / min離心10 min(r=80 mm,離心力2 879×g),去除膽汁中顆粒成分后,4℃下20 W日光燈照射12 h,降解膽汁中的膽色素(主要為膽紅素)[7]。使用奧林巴斯全自動生化分析儀(Olympus AU400)對處理后的膽汁標本中TBA、CHO和PLIP濃度進行測定,Olympus AU400參數設定參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該3項指標測定試劑盒北由京世紀沃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
1.4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19.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數據用均數±標準差(
2 結果
2.1 2組患者的一般臨床資料比較
2組患者的一般臨床資料包括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術前合并疾病、術后并發癥、血清總膽紅素、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淀粉酶(AMY)、手術時間、住院時間等基線資料相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具有可比性(表 1)。

2.2 2組患者膽汁中的TBA、CHO及PLIP含量比較
實驗組患者術后第1、2及3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含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實驗組在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含量與對照組比較顯著上升,其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 0.05),見表 2。

2.3 2組患者膽汁中TBA/CHO及PLIP/CHO比值比較
實驗組患者術后第1、2、3天膽汁中TBA/CHO及PLIP/CHO比值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 > 0.05);實驗組患者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TBA/CHO比值分別為2.17±0.29、2.29±0.44及2.59±0.58,對照組分別為0.99±0.27、1.19±0.37及1.50±0.49,實驗組高于對照組(P < 0.05);實驗組患者術后第7、14及21天膽汁中PLIP/CHO比值分別為2.03±0.68、2.84±0.64及2.86±0.77,對照組分別為1.17±0.66、1.58±0.73及1.89±1.06,實驗組也高于對照組(P < 0.05),見圖 1和圖 2。

3 討論
膽汁主要由水和TBA、CHO、PLIP、膽紅素及各種代謝產物等組成,其次還有鈉、鉀、鈣、碳酸氫鹽和少量重金屬離子等,膽汁成分的變化是膽結石形成的重要因素[8]。按結石剖面結構和化學成分,膽管結石可分為膽固醇、膽色素及混合結石三類,其中肝內膽管結石約90%為膽色素結石。膽色素結石因膽色素集聚而形成,普遍認為與膽管梗阻和感染、β-葡萄糖醛酸酶、鈣離子、黏蛋白、膽汁酸、氧自由基等因素有關,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
肝內膽管結石是指位于左右肝管匯合部以上的膽管結石,其位置隱蔽、病情復雜、解剖變異多,致患者術后結石殘留率、復發率及再手術率較高[6],臨床治療比較困難。肝膽管結石的治療原則是“去除病灶、取凈結石、矯正狹窄、通暢引流、防止復發”[9]。近年來,膽道探查聯合術中膽道鏡檢查及取石成為肝膽管結石外科治療的基本手術方法,其創傷小、操作簡單,也消除了傳統膽道手術中經肝外膽管途徑器械盲目取石所帶來的風險,更有效地降低了殘石率。國內報道[10-14]術中使用膽道鏡后其殘石率下降到2.0%~5.7%,國外報道[15-16]術中使用膽道鏡可以使術后殘石率下降到10%以下。術后膽管殘余結石是肝內膽管結石患者再次手術的主要原因,而膽道患者術后通過T管竇道行膽道鏡檢是治療膽道術后殘留結石療效最確切、操作最簡捷、方法最安全的手段,降低了再手術率。
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時,聯合術中膽道鏡取石,雖然使結石殘留率降低,但目前尚無有效口服藥物預防結石的復發。針對這一狀況,本研究通過觀察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行膽道探查、T管引流術后口服中藥復方制劑消炎利膽片對其膽汁成分(TBA、CHO、PLIP等)的影響,探討其對膽道術后患者結石復發的可能預防作用。中醫理論認為[17],膽石癥的形成主要是由于情志因素、寒溫不適、飲食不節等多種內外因素的作用引起氣血運行不暢,而郁積于肝膽和脾胃,使運化失常而濕熱郁結中焦,繼而影響肝之疏泄和膽之中清通降;若濕熱長期不化,膽液久瘀不暢,可煎熬、凝結成砂石。中藥治療膽石癥的綜合作用機理為:清熱祛濕、疏肝利膽、行氣祛滯、清熱排毒、利膽退黃和溶石排石。消炎利膽片是根據上述中醫機理研制的復方制劑,已獲得批準用于膽石癥的臨床治療(批號:國藥Z51020217),其主要成分是柴胡、甘草、茵陳、金銀花、金錢草、大黃、黃芩等。已有研究[18-20]表明:柴胡及甘草可保護肝臟功能;茵陳及金銀花可使肝臟分泌膽汁增加,松弛Oddis括約肌,增加膽汁的排出量;金銀花還具有清熱解毒,減輕膽管炎癥的效果;金錢草和大黃能促進肝臟分泌膽汁,松弛并擴張膽總管,增加膽汁排泄入腸道。
膽固醇7α-羥化酶(cholesterol 7α-hydroxylase,CYP7A1)是膽汁酸經典合成途徑的限速酶[21],膽結石患者由于肝臟膽汁酸合成酶——膽固醇7α-羥化酶活性降低,膽汁酸的合成減少,使得膽汁酸池體積縮小,膽汁中有形成分溶解降低,進而易于析出形成結石。張西波等[22]動態觀察清熱利濕方(主要成分:茵陳、大黃、甘草等)對兔膽色素結石模型膽汁成分的影響,發現清熱利濕方可增加膽汁中TBA含量,明顯降低膽汁中總膽紅素、非結合膽紅素、Ca2+等微量元素含量,還能降低膽汁中內源性β-G活性(P < 0.05),因而防止了膽色素結石的形成。本研究實驗組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TBA含量高于對照組(P < 0.05),表明口服消炎利膽片后患者膽汁中TBA含量增加,使膽汁酸池體積增加,進而阻斷成石因素,可降低結石形成、復發的可能性。
有研究[23]發現,經常食用含高膽固醇及高脂肪食物時,可致血液和膽汁中膽固醇升高,伴膽汁淤積、膽汁酸鹽或卵磷脂下降,導致結石形成。早在20世紀90年代,程南生等[24]通過兔模型測定兔在膽紅素鈣結石成石過程中全套血脂質以及膽汁中膽汁酸含量,發現在膽管梗阻感染情況下,肝細胞攝取并用于膽汁酸合成的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減少,最終導致膽汁中膽汁酸含量下降,膽汁酸池體積減少,并在其他因素參與下共同導致色素性結石的形成。本研究中,患者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CHO含量高于對照組(P < 0.05),TBA/CHO比值及PLIP/CHO比值也明顯高于對照組(P < 0.05)。雖然實驗組患者術后膽汁中TBA、CHO及PLIP分泌量都增加,但其TBA/CHO及PLIP/CHO比值增大,表明TBA及PLIP在膽汁中相對含量增加,膽固醇相對含量反而降低,結石不易形成,從而降低了結石復發的可能性。
膽汁中PLIP(主要是卵磷脂)水平和膽色素結石密切相關,膽汁中卵磷脂減少,膽紅素溶解度降低,可促進游離膽紅素與鈣結合發生沉淀,進而形成膽色素結石[25]。有文獻[26]報道中藥膽寧片(大黃、虎杖、陳皮等)對60例膽石癥患者膽汁成分和成石趨勢的影響,發現實驗組患者膽汁中膽鹽及PLIP含量增加,膽固醇及直接膽紅素含量降低(P < 0.05),從而證實膽寧片具有促進膽石癥患者肝臟分泌膽鹽和PLIP、改變膽汁成分和抑制膽石形成趨勢的作用。本研究實驗組患者在術后第7、14及21天的膽汁中PLIP含量明顯高于對照組(P < 0.05),表明消炎利膽片可促進患者術后膽汁中PLIP含量增加,抗成核作用增強,從而降低結石形成復發的可能性。
本實驗也觀察到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術后第4天開始口服消炎利膽片后,膽汁中TBA、PLIP及CHO水平先上升,而后呈逐漸下降趨勢。由于本實驗觀察時間較短,消炎利膽片的最佳使用劑量、療程以及是否最終對結石的復發有預防作用需進一步研究。
4 結論
本實驗結果表明,肝內膽管結石患者術后口服中藥復方制劑消炎利膽片可改變膽汁中CHO、TBA及PLIP三者的相對構成比,使膽汁中TBA及PLIP相對含量增加,膽汁酸池體積增加,使膽汁中的有形成分不易析出形成結石,從而推斷術后口服消炎利膽片可能降低膽管結石患者術后結石的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