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隨著生命科學技術和生物醫學研究迅速發展，科研項目內容的復雜性也隨之增加，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審查的問題也日益凸顯。以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倫理委員會曾經審查的案例為例，遺傳學相關課題組提出的實驗動物倫理審查中需要使用到蠑螈、壁虎守宮、金剛鸚鵡等非常規實驗動物，存在具備標準實驗動物生產資質和使用資質的機構不能生產和使用此類動物，而能售賣此類動物的商家或機構沒有該類實驗動物生產許可證的問題。隨著交叉學科的研究熱逐漸興起，類似問題將日益增多。據調查，在實驗動物的倫理原則、規程及要求方面，我國經過若干年的努力與歐美等國家并無實質性差別，在倫理培訓方面也不斷學習歐美經驗，例如在本科教學開展選修課，以及定期或不定期繼續教育等，但在培訓形式、內容、方法、時限以及培訓程度、掌握程度等方面還需不斷提高，目前存在國內外研究人員的倫理意識強弱在不同階段（本科、研究生、工作）參差不齊[1-4]，同時誤以為倫理審查是一種形式，對其重視程度不夠，在準備倫理審查資料時對實驗動物的福利狀況表述不清楚，對動物研究所遵循的動物實驗指南、規范和原則表述不規范或表述錯誤[5]，導致提交的倫理審查資料不規范[6]等問題。在此背景下，本研究旨在探索適合我國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方法，以提升研究人員的動物倫理意識，規范操作行為，嚴格執行替代、優化、減少的 3R 原則，規范審查、保障實驗動物的福利，做到給予實驗動物應有的尊重。
1 資料與方法
為全面了解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倫理相關培訓，本研究借鑒循證醫學的研究方法，以倫理培訓、動物實驗、動物福利和動物倫理等為關鍵詞，對檢出的文獻進行匯總分析。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納入標準
① 文獻內容：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② 文獻類型：綜述和論著研究；③ 研究指標：至少包括培訓方法、培訓內容和對象、培訓形式和周期、資格考核、倫理意識、宣傳中的任意一項指標。
1.1.2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文獻；② 研究指標資料完整性及詳細性差；③ 會議摘要。
1.2 檢索策略
通過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萬方和中國知網數據庫，搜集關于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的研究，檢索時限均從 2012 年 1 月—2022 年 2 月。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取主題詞、自由詞和“篇關摘”相結合的方式，語言限制為英文或中文。英文檢索詞包括“animal experiment”“ethics training”“methods”“animal experiment ethics”“ethics training methods”；中文檢索詞包括“動物實驗倫理”“倫理培訓方法”“動物實驗”“倫理培訓”“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檢索所得文獻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文題、第一作者、第一作者所屬機構、發表期刊及發表時間等；② 研究指標。
1.4 分析方法
將納入文獻按發表時間、被研究國家/地區、第一作者所在機構、研究內容進行梳理和歸類，對國內外文獻中提到的問題進行比較與分析。最后根據比較結果及實際經驗，對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原有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體系進行完善。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共檢索出 5421 篇文獻。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44 篇文獻[1, 3-5, 7-46]，包括中文 19 篇[3-5, 31-46]、英文 25 篇[1, 7-30]。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文獻基本特征
根據篩選結果，共納入 44 篇文獻，涉及 44 家機構，其中有 32 篇文獻[1, 8, 10, 12-18, 20-23, 25-29, 32-41, 44-46]提到貫徹動物倫理 3R［減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優化（Refinement）］、4R［3R 加上責任（Responsibility）］精神，14 篇文獻[1, 10, 12, 18-19, 31, 33-37, 39-40, 42]提到保證動物福利 5F［享受不受饑渴的自由（Freedom from hunger and thirst）；享有生活舒適的自由（Freedom from discomfort）；享有不受痛苦、傷害和疾病的自由（Freedom from pain, injury and disease）；享有生活無恐懼和無悲傷的自由（Freedom from fear and distress）；享有表達天性的自由（Freedom to express normal behavior）］，11 篇文獻[1, 3, 5, 21, 32-33, 40-41, 43, 45-46]提到不同專業和階段人員存在倫理意識差異，12 篇文獻[1, 4, 15, 20, 26, 32-34, 41-42, 44, 46]提到應加大宣傳，41 篇文獻[1, 3-5, 7-13, 15-18, 20-33, 35-46]提到應強化倫理教育、加強倫理培訓，5 篇文獻[4, 35, 38-39, 43]提到應有倫理考核制度。見表1。
表1
納入文獻中涉及的國內外機構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研究內容
2.3 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對比情況
對納入文獻中國內外機構涉及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相關內容進行提取并歸類整理，文獻中國內外動物實驗倫理培訓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表2）。
表2
國內外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比較
2.3.1 法律法規
世界上第一個反虐待動物法案誕生于英國，歐美許多國家早在 19 世紀就基本完成了動物保護相關法律的設立。就目前來看，英國關于動物保護的法律已有 10 多個，被認為擁有世界上最嚴苛的實驗動物保護法案，如《動物（科學程序）法案》等，而且是唯一的在提出執照申請時需要做成本效益分析的國家，同時要求參與項目研究者必須取得從業資格證方可進行試驗。而后，美國、瑞典、德國、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也相繼出臺涉及實驗動物的福利、保護、管理、使用等法律法規，如美國的《動物福利法》、德國的《動物福利法》、日本的《動物福利和管理法》等，以此保障實驗動物應享有的權益。我國則內出臺了《畜牧法》《野生動物保護法》《實驗動物管理條例》等多部法律法規、規章和規范性文件對動物進行保護，大多以管理條例進行約束。
2.3.2 培訓內容
國內外機構的培訓內容均涉及 3R/4R 原則、動物福利 5F 內容，國外部分機構還針對不同實驗動物開展實驗設計、實踐等培訓，例如歐洲實驗動物科學聯合會（Federation of European Laboratory Animal Science Association, FELASA）的培訓內容包括動物倫理知識、實踐操作、3R 原則、動物檢疫和防疫。而國內部分機構主要是針對倫理知識等內容進行普及，相關實踐也僅是簡單的動物操作基礎方法。
2.3.3 資格考核
國內外均要求從事動物實驗工作的人員接受培訓、考核并獲得從業資格證，例如 FELASA 要求每名進行動物實驗的研究者都需要取得動物實驗資格證，根據從業背景，考取不同的證書（共有 4 種不同類型的證書）。其中美國哈佛醫學院要求所有參與動物實驗的研究者必須先參加相關在線培訓并通過考核（證書有效期 3 年），以此獲得研究資格。國內除專業從業人員外，未要求學生也必須獲取從業資格證。國內資格證的周期為 5 年，過期后需重新申請并考核獲取新證。
2.3.4 培訓對象
國外培訓對象主要涉及實驗動物科學專家、動物實驗人員、負責指導動物實驗人員、飼養管理人員。國內培訓對象主要包括進行動物實驗的學生、研究人員、技術員及動物中心的工作人員。
2.3.5 培訓形式
國內外的培訓均是多樣化開展。國外以主題講座、專題培訓為主，輔以繼續教育不斷鞏固。國內的培訓形式主要是在本科階段開展選修課，以及各單位開展繼續教育。
2.3.6 培訓時間
歐美等國家培訓時間較長。例如 FELASA，獲取不同類別資格證的培訓時間是循序漸進的：需要 30 h 的培訓時間，取得 A0 執照（達到入門水平）；需要至少 1 年的理論學習和實踐操作，取得 A1 執照；再需要 1 年，取得 A2 執照；如果是實驗動物技術人員，還應取得額外的實驗和管理技能[30]。而國內各單位機構在培訓時間上沒有統一的方案，各單位根據自身情況制定。
2.3.7 倫理意識
國外從業人員整體倫理意識較高，而國內實驗動物從業人員則差異性較大，某些飼養人員和技術人員倫理意識淡薄，存在戲謔、粗暴對待甚至虐待實驗動物的行為。從總體調研的情況來看，國內外均存在不同教育階段、專業背景及年齡段的倫理意識和認知的差異。
2.3.8 宣傳
國內外對于動物福利和倫理的宣傳手段均表現內容豐富，形式多樣，公眾均可以通過網絡、短信、科普專欄、宣傳海報、動物紀念碑等不同形式的宣傳獲取相關知識和信息，從網絡和現實中達到宣傳普及的要求。
可見，目前存在的問題主要集中在法律法規、培訓時間、培訓內容、資格考核這 4 個內容上，國內與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美、英等國的動物倫理法律法規更加完善，培訓周期較長，培訓內容更加系統專業，課程更加結構化，考核標準更為統一。而大多數亞洲、非洲、南美和中歐國家的培訓教育仍在持續發展中，并且遵循歐美的先進思維和培訓方式在不斷進步。我國的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意識總體上一直在提升，但全國范圍內實驗動物福利和倫理發展不均衡的現象還較為明顯[34]。
2.4 改善辦法
基于對國內外機構的比較結果，同時結合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實際運行及培訓的經驗，本研究對原有的培訓體系進行了完善，制定了更加系統、全面的培訓方法，見圖2。
圖2
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制定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
3 討論
據統計，全球每年用于科研的實驗動物有數十億只，而我國每年用于科研的實驗動物約為 2000 萬只[43]，大部分動物為醫學研究獻生，動物實驗為醫學發展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隨著新技術的發明和新方法的改進并且不斷應用到醫學研究領域，人類醫學認知得到持續深入，疾病防治水平也得到極大提高。而交叉學科不斷興起并在現代醫學中得到應用，使得不同醫學學科之間以及醫學與其他學科的整合更為深入和廣泛。醫學倫理及動物實驗倫理作為醫學研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立相應的管理部門、設立倫理委員會、對其進行監督管理和教育培訓甚至考核就顯得尤為重要。因此制定科學、有效的培訓方法能夠加強實驗人員的認知與意識，有效地保障實驗動物的福利。
本研究對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相關文獻進行了分析總結，結果顯示，國內培訓在持續地發展與進步，并且總體遵循歐美等動物倫理先進國家的培訓方式，但是和國外相比還有一定差距，主要體現在法制、意識、培訓時間、考核這 4 個方面。首先，對于國內的相關法律法規，在各單位執行時還需要加強審查監督，如果無法做到有效的監督，操作人員就可能不會有強烈的意識和責任來嚴格按照要求進行實驗，導致國內動物福利的保障水平被認為較低，致使有的實驗要移交海外機構實施，才能被國際學界認可和接受，其成果才能在國際重量級刊物上發表[47]。因此，健全法制、加強審查監督與問責，不僅能全面落實動物福利，而且能推動生物醫學科學的發展，是目前一項迫切的工作。其次，在倫理意識上，國內外均存在不同階段、不同專業背景的研究人員倫理、審查意識參差不齊的情況，部分人員倫理意識淡薄（不知曉，或知曉但不執行），倫理審查未落到實處，實驗操作中不注重動物福利。3R/4R 原則無法嚴格執行，五大自由（5F）無法保障，出現戲弄、粗魯對待甚至虐待動物的行為，采取科學有效的培訓辦法對加強倫理意識非常重要。同時，國外的培訓時間是按照季度執行，國內培訓時間沒有統一方案，培訓時間較少，無法定期追蹤從業人員對倫理的認識，并且動物實驗操作及管理工作的質量無法得到保障，因此增加培訓時間、貫徹倫理意識尤其重要。最后，國內培訓后的考核僅在上崗前需要考核認證，繼續再教育和培訓未發現有考核要求，從業人員的實驗操作及管理水平無法得到激勵和提升，因此定期培訓、考核認證有利于機構和人員的發展。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納入分析的機構數量較少，結論可能存在偏倚；② 針對動物實驗倫理系統培訓的報道較少，文獻數量不足。
綜上所述，本研究發現目前國內暫沒有統一的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案，各單位主要基于自身情況開展培訓，并且還處在不斷探索及完善階段，在法制管理、倫理意識、培訓時間、考核指標這 4 個方面還需要制定出更加科學有效的辦法；同時，我國實驗室良好操作規范（good laboratory practice, GLP）也已經實施多年，相應的 GLP 培訓不僅包含了動物實驗內容，還緊跟國際前沿，有助于我們學習和借鑒。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作為動物實驗管理和審查的主體，所有的動物實驗及基金申報必須在其監督、審查下才能開展，并嚴格執行定期復審制度。在醫學研究發展迅猛、新技術和新方法日新月異的當下，面對日益嚴峻的醫療新技術挑戰，培訓更要跟上醫療發展的步伐，與科學研究和技術創新共同成長、變革，以便更好地服務人類的健康事業，同時標準的培訓方法可規范臨床研究行為，建立有效的受試者保護體系，并且更有助于廣大醫療機構和科研機構選擇一種合適的外部認證體系。本研究根據國內外對比結果，分析總結了存在的問題，并結合國外先進的理念和培訓經驗，對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進行了完善，希望為國內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發展提供一些經驗和借鑒。
志謝：感謝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圖書信息中心何林研究員給予文獻檢索方面的指導。
作者貢獻聲明：廖光能、陳正舉：提出論文構思及撰寫論文；陳正舉：文獻檢索；廖光能：整理文獻，校對文章；陳蕾、楊光：總體把關，審訂論文。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近年來，隨著生命科學技術和生物醫學研究迅速發展，科研項目內容的復雜性也隨之增加，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審查的問題也日益凸顯。以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倫理委員會曾經審查的案例為例，遺傳學相關課題組提出的實驗動物倫理審查中需要使用到蠑螈、壁虎守宮、金剛鸚鵡等非常規實驗動物，存在具備標準實驗動物生產資質和使用資質的機構不能生產和使用此類動物，而能售賣此類動物的商家或機構沒有該類實驗動物生產許可證的問題。隨著交叉學科的研究熱逐漸興起，類似問題將日益增多。據調查，在實驗動物的倫理原則、規程及要求方面，我國經過若干年的努力與歐美等國家并無實質性差別，在倫理培訓方面也不斷學習歐美經驗，例如在本科教學開展選修課，以及定期或不定期繼續教育等，但在培訓形式、內容、方法、時限以及培訓程度、掌握程度等方面還需不斷提高，目前存在國內外研究人員的倫理意識強弱在不同階段（本科、研究生、工作）參差不齊[1-4]，同時誤以為倫理審查是一種形式，對其重視程度不夠，在準備倫理審查資料時對實驗動物的福利狀況表述不清楚，對動物研究所遵循的動物實驗指南、規范和原則表述不規范或表述錯誤[5]，導致提交的倫理審查資料不規范[6]等問題。在此背景下，本研究旨在探索適合我國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方法，以提升研究人員的動物倫理意識，規范操作行為，嚴格執行替代、優化、減少的 3R 原則，規范審查、保障實驗動物的福利，做到給予實驗動物應有的尊重。
1 資料與方法
為全面了解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倫理相關培訓，本研究借鑒循證醫學的研究方法，以倫理培訓、動物實驗、動物福利和動物倫理等為關鍵詞，對檢出的文獻進行匯總分析。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納入標準
① 文獻內容：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② 文獻類型：綜述和論著研究；③ 研究指標：至少包括培訓方法、培訓內容和對象、培訓形式和周期、資格考核、倫理意識、宣傳中的任意一項指標。
1.1.2 排除標準
① 重復發表文獻；② 研究指標資料完整性及詳細性差；③ 會議摘要。
1.2 檢索策略
通過計算機檢索 PubMed、Embase、萬方和中國知網數據庫，搜集關于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的研究，檢索時限均從 2012 年 1 月—2022 年 2 月。此外，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以補充獲取相關文獻。檢索采取主題詞、自由詞和“篇關摘”相結合的方式，語言限制為英文或中文。英文檢索詞包括“animal experiment”“ethics training”“methods”“animal experiment ethics”“ethics training methods”；中文檢索詞包括“動物實驗倫理”“倫理培訓方法”“動物實驗”“倫理培訓”“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以 PubMed 為例，其具體檢索策略見框 1。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檢索所得文獻由 2 位評價員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咨詢第三方協助判斷，缺乏的資料盡量與作者聯系予以補充。文獻篩選時首先閱讀文題和摘要，在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后，進一步閱讀全文，以確定最終是否納入。資料提取內容包括：① 文題、第一作者、第一作者所屬機構、發表期刊及發表時間等；② 研究指標。
1.4 分析方法
將納入文獻按發表時間、被研究國家/地區、第一作者所在機構、研究內容進行梳理和歸類，對國內外文獻中提到的問題進行比較與分析。最后根據比較結果及實際經驗，對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原有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體系進行完善。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共檢索出 5421 篇文獻。經逐層篩選后，最終納入 44 篇文獻[1, 3-5, 7-46]，包括中文 19 篇[3-5, 31-46]、英文 25 篇[1, 7-30]。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圖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具體如下：PubMed（
2.2 納入文獻基本特征
根據篩選結果，共納入 44 篇文獻，涉及 44 家機構，其中有 32 篇文獻[1, 8, 10, 12-18, 20-23, 25-29, 32-41, 44-46]提到貫徹動物倫理 3R［減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優化（Refinement）］、4R［3R 加上責任（Responsibility）］精神，14 篇文獻[1, 10, 12, 18-19, 31, 33-37, 39-40, 42]提到保證動物福利 5F［享受不受饑渴的自由（Freedom from hunger and thirst）；享有生活舒適的自由（Freedom from discomfort）；享有不受痛苦、傷害和疾病的自由（Freedom from pain, injury and disease）；享有生活無恐懼和無悲傷的自由（Freedom from fear and distress）；享有表達天性的自由（Freedom to express normal behavior）］，11 篇文獻[1, 3, 5, 21, 32-33, 40-41, 43, 45-46]提到不同專業和階段人員存在倫理意識差異，12 篇文獻[1, 4, 15, 20, 26, 32-34, 41-42, 44, 46]提到應加大宣傳，41 篇文獻[1, 3-5, 7-13, 15-18, 20-33, 35-46]提到應強化倫理教育、加強倫理培訓，5 篇文獻[4, 35, 38-39, 43]提到應有倫理考核制度。見表1。
表1
納入文獻中涉及的國內外機構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研究內容
2.3 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對比情況
對納入文獻中國內外機構涉及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相關內容進行提取并歸類整理，文獻中國內外動物實驗倫理培訓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表2）。
表2
國內外動物實驗倫理培訓的比較
2.3.1 法律法規
世界上第一個反虐待動物法案誕生于英國，歐美許多國家早在 19 世紀就基本完成了動物保護相關法律的設立。就目前來看，英國關于動物保護的法律已有 10 多個，被認為擁有世界上最嚴苛的實驗動物保護法案，如《動物（科學程序）法案》等，而且是唯一的在提出執照申請時需要做成本效益分析的國家，同時要求參與項目研究者必須取得從業資格證方可進行試驗。而后，美國、瑞典、德國、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也相繼出臺涉及實驗動物的福利、保護、管理、使用等法律法規，如美國的《動物福利法》、德國的《動物福利法》、日本的《動物福利和管理法》等，以此保障實驗動物應享有的權益。我國則內出臺了《畜牧法》《野生動物保護法》《實驗動物管理條例》等多部法律法規、規章和規范性文件對動物進行保護，大多以管理條例進行約束。
2.3.2 培訓內容
國內外機構的培訓內容均涉及 3R/4R 原則、動物福利 5F 內容，國外部分機構還針對不同實驗動物開展實驗設計、實踐等培訓，例如歐洲實驗動物科學聯合會（Federation of European Laboratory Animal Science Association, FELASA）的培訓內容包括動物倫理知識、實踐操作、3R 原則、動物檢疫和防疫。而國內部分機構主要是針對倫理知識等內容進行普及，相關實踐也僅是簡單的動物操作基礎方法。
2.3.3 資格考核
國內外均要求從事動物實驗工作的人員接受培訓、考核并獲得從業資格證，例如 FELASA 要求每名進行動物實驗的研究者都需要取得動物實驗資格證，根據從業背景，考取不同的證書（共有 4 種不同類型的證書）。其中美國哈佛醫學院要求所有參與動物實驗的研究者必須先參加相關在線培訓并通過考核（證書有效期 3 年），以此獲得研究資格。國內除專業從業人員外，未要求學生也必須獲取從業資格證。國內資格證的周期為 5 年，過期后需重新申請并考核獲取新證。
2.3.4 培訓對象
國外培訓對象主要涉及實驗動物科學專家、動物實驗人員、負責指導動物實驗人員、飼養管理人員。國內培訓對象主要包括進行動物實驗的學生、研究人員、技術員及動物中心的工作人員。
2.3.5 培訓形式
國內外的培訓均是多樣化開展。國外以主題講座、專題培訓為主，輔以繼續教育不斷鞏固。國內的培訓形式主要是在本科階段開展選修課，以及各單位開展繼續教育。
2.3.6 培訓時間
歐美等國家培訓時間較長。例如 FELASA，獲取不同類別資格證的培訓時間是循序漸進的：需要 30 h 的培訓時間，取得 A0 執照（達到入門水平）；需要至少 1 年的理論學習和實踐操作，取得 A1 執照；再需要 1 年，取得 A2 執照；如果是實驗動物技術人員，還應取得額外的實驗和管理技能[30]。而國內各單位機構在培訓時間上沒有統一的方案，各單位根據自身情況制定。
2.3.7 倫理意識
國外從業人員整體倫理意識較高，而國內實驗動物從業人員則差異性較大，某些飼養人員和技術人員倫理意識淡薄，存在戲謔、粗暴對待甚至虐待實驗動物的行為。從總體調研的情況來看，國內外均存在不同教育階段、專業背景及年齡段的倫理意識和認知的差異。
2.3.8 宣傳
國內外對于動物福利和倫理的宣傳手段均表現內容豐富，形式多樣，公眾均可以通過網絡、短信、科普專欄、宣傳海報、動物紀念碑等不同形式的宣傳獲取相關知識和信息，從網絡和現實中達到宣傳普及的要求。
可見，目前存在的問題主要集中在法律法規、培訓時間、培訓內容、資格考核這 4 個內容上，國內與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美、英等國的動物倫理法律法規更加完善，培訓周期較長，培訓內容更加系統專業，課程更加結構化，考核標準更為統一。而大多數亞洲、非洲、南美和中歐國家的培訓教育仍在持續發展中，并且遵循歐美的先進思維和培訓方式在不斷進步。我國的實驗動物福利倫理意識總體上一直在提升，但全國范圍內實驗動物福利和倫理發展不均衡的現象還較為明顯[34]。
2.4 改善辦法
基于對國內外機構的比較結果，同時結合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實際運行及培訓的經驗，本研究對原有的培訓體系進行了完善，制定了更加系統、全面的培訓方法，見圖2。
圖2
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動物實驗中心制定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法
3 討論
據統計，全球每年用于科研的實驗動物有數十億只，而我國每年用于科研的實驗動物約為 2000 萬只[43]，大部分動物為醫學研究獻生，動物實驗為醫學發展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隨著新技術的發明和新方法的改進并且不斷應用到醫學研究領域，人類醫學認知得到持續深入，疾病防治水平也得到極大提高。而交叉學科不斷興起并在現代醫學中得到應用，使得不同醫學學科之間以及醫學與其他學科的整合更為深入和廣泛。醫學倫理及動物實驗倫理作為醫學研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立相應的管理部門、設立倫理委員會、對其進行監督管理和教育培訓甚至考核就顯得尤為重要。因此制定科學、有效的培訓方法能夠加強實驗人員的認知與意識，有效地保障實驗動物的福利。
本研究對國內外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相關文獻進行了分析總結，結果顯示，國內培訓在持續地發展與進步，并且總體遵循歐美等動物倫理先進國家的培訓方式，但是和國外相比還有一定差距，主要體現在法制、意識、培訓時間、考核這 4 個方面。首先，對于國內的相關法律法規，在各單位執行時還需要加強審查監督，如果無法做到有效的監督，操作人員就可能不會有強烈的意識和責任來嚴格按照要求進行實驗，導致國內動物福利的保障水平被認為較低，致使有的實驗要移交海外機構實施，才能被國際學界認可和接受，其成果才能在國際重量級刊物上發表[47]。因此，健全法制、加強審查監督與問責，不僅能全面落實動物福利，而且能推動生物醫學科學的發展，是目前一項迫切的工作。其次，在倫理意識上，國內外均存在不同階段、不同專業背景的研究人員倫理、審查意識參差不齊的情況，部分人員倫理意識淡薄（不知曉，或知曉但不執行），倫理審查未落到實處，實驗操作中不注重動物福利。3R/4R 原則無法嚴格執行，五大自由（5F）無法保障，出現戲弄、粗魯對待甚至虐待動物的行為，采取科學有效的培訓辦法對加強倫理意識非常重要。同時，國外的培訓時間是按照季度執行，國內培訓時間沒有統一方案，培訓時間較少，無法定期追蹤從業人員對倫理的認識，并且動物實驗操作及管理工作的質量無法得到保障，因此增加培訓時間、貫徹倫理意識尤其重要。最后，國內培訓后的考核僅在上崗前需要考核認證，繼續再教育和培訓未發現有考核要求，從業人員的實驗操作及管理水平無法得到激勵和提升，因此定期培訓、考核認證有利于機構和人員的發展。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 本研究納入分析的機構數量較少，結論可能存在偏倚；② 針對動物實驗倫理系統培訓的報道較少，文獻數量不足。
綜上所述，本研究發現目前國內暫沒有統一的涉及動物實驗倫理培訓方案，各單位主要基于自身情況開展培訓，并且還處在不斷探索及完善階段，在法制管理、倫理意識、培訓時間、考核指標這 4 個方面還需要制定出更加科學有效的辦法；同時，我國實驗室良好操作規范（good laboratory practice, GLP）也已經實施多年，相應的 GLP 培訓不僅包含了動物實驗內容，還緊跟國際前沿，有助于我們學習和借鑒。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作為動物實驗管理和審查的主體，所有的動物實驗及基金申報必須在其監督、審查下才能開展，并嚴格執行定期復審制度。在醫學研究發展迅猛、新技術和新方法日新月異的當下，面對日益嚴峻的醫療新技術挑戰，培訓更要跟上醫療發展的步伐，與科學研究和技術創新共同成長、變革，以便更好地服務人類的健康事業，同時標準的培訓方法可規范臨床研究行為，建立有效的受試者保護體系，并且更有助于廣大醫療機構和科研機構選擇一種合適的外部認證體系。本研究根據國內外對比結果，分析總結了存在的問題，并結合國外先進的理念和培訓經驗，對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動物實驗倫理培訓進行了完善，希望為國內涉及動物實驗的倫理培訓發展提供一些經驗和借鑒。
志謝：感謝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圖書信息中心何林研究員給予文獻檢索方面的指導。
作者貢獻聲明：廖光能、陳正舉：提出論文構思及撰寫論文；陳正舉：文獻檢索；廖光能：整理文獻，校對文章；陳蕾、楊光：總體把關，審訂論文。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