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蘇鈺, 陳長征, 易佐慧子, 余嵐, 徐奕爽, 梁超群. 視網膜靜脈阻塞患眼光相干斷層掃描血管成像觀察. 中華眼底病雜志, 2016, 32(4): 357-361. doi: 10.3760/cma.j.issn.1005-1015.2016.04.004 復制
目前視網膜靜脈阻塞(RVO)常用的檢查方法為熒光素眼底血管造影(FFA)、光相干斷層掃描(OCT)。但FFA為有創檢查,并且時常有惡心、嘔吐、甚至嚴重不良反應[1]。既往的OCT只能顯示視網膜結構形態改變,并不能提示視網膜血流信息。這些檢查手段在觀察判斷RVO患眼靜脈回流、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以及視網膜新生血管等眼底改變方面各自有其自身的局限性,不能充分滿足RVO診斷治療以及隨訪觀察的需要。探尋一種無創、全面、綜合觀察視網膜血流和形態改變的新技術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OCT血管成像(OCTA)是一種新的無創眼底檢查技術,能夠通過血流成像觀察視網膜淺層、深層、外層及脈絡膜毛細血管層形態[2-5],在糖尿病視網膜病變(DR)、老年性黃斑變性(AMD)、青光眼、脈絡膜新生血管患眼的視網膜血管形態改變、血流灌注、新生血管形成觀察中表現出良好應用價值[2, 3, 6-11]。但有關OCTA在RVO中的應用報道較少。為此,我們應用OCTA對一組RVO患眼進行了檢查,觀察了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等常見眼底改變的OCTA影像學特征,并對比分析了其與FFA、平面(en face)OCT等檢查在這些眼底改變上的影像學差異。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和方法
本研究為符合赫爾辛基宣言原則、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并獲患者知情同意后簽署相應文件的前瞻性描述性研究。2015年1~10月在武漢大學人民醫院眼科中心首次就診并診斷為RVO的81例連續患者86只眼納入研究。其中,男性45例,女性36例。年齡28~76歲,平均年齡(55.36±10.01)歲。所有患者均符合RVO的臨床診斷標準[1]。患眼中,視網膜分支靜脈阻塞(BRVO)47只眼,視網膜中央靜脈阻塞(CRVO) 39只眼。排除標準:(1)合并或曾患有DR、視網膜血管炎、葡萄膜炎、AMD、高度近視黃斑病變等眼底血管性疾病;(2)既往接受過眼內藥物注射或眼科手術;(3)屈光間質混濁,不能獲得清晰眼底圖像;(4)有眼外傷病史。
所有患眼均行眼底彩色照相、FFA、en face OCT、頻域OCT(SD-OCT)及OCTA檢查。眼底彩色照相采用佳能眼底照相機進行。FFA檢查采用德國海德堡共焦激光眼底造影儀進行。En face OCT及SD-OCT檢查采用RTVue-XR OCT儀(美國Optovue公司)進行,光源45 nm帶寬,中心波長約840 nm,軸向掃描頻率70 kHz。一次血流圖像獲取需一次x掃描疊加一次y掃描。一次x或y掃描包含1000次B掃描,耗時約3.1 s。OCTA檢查采用RTVue-XR OCT儀(美國Optovue公司)進行。選擇視網膜血流成像掃描模式及視盤血流成像掃描模式,掃描區 域分別為黃斑區3 mm ×3 mm、6 mm×6 mm、8 mm× 8 mm 范圍,視盤周圍3.0 mm×3.0 mm、4.5 mm×4.5 mm。 每種掃描范圍均掃描2次,留存清晰度最高圖像。所有檢查圖像均由同一醫師拍攝,并由兩名醫師獨立閱片;如兩名醫師意見不一致時由第三名醫師裁定。觀察RVO患眼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及新生血管等眼底改變的OCTA影像學特征。 同時對比分析不同眼底檢查對上述改變的檢出率。
所有患者均根據病情及患者意愿給予口服藥物、眼內注射曲安奈德或抗血管內皮生長因子藥物、視網膜激光光凝等治療。隨訪時間1~6個月,每一個月復查OCTA、SD-OCT及en face OCT檢查。
2 結果
OCTA檢查發現,86只眼中,可見黃斑區拱環改變67只眼,占77.9%;黃斑水腫23只眼,占26.7%;無灌注區40只眼,占46.5%;視盤水腫33只眼,占38.4%。
黃斑區拱環改變OCTA表現為視網膜淺層黃斑區拱環變形、破壞甚至消失,毛細血管擴張、增粗;深層黃斑區拱環周圍毛細血管網閉塞,范圍擴大(圖 1)。FFA表現為拱環周圍血管擴張扭曲(圖 2)。en face OCT表現為視網膜淺層、深層毛細血管均扭曲,成像欠清(圖 3)。

黃斑水腫的OCTA表現與en face OCT表現相似,均為視網膜淺層毛細血管扭曲、擴張(圖 4A),深層毛細血管扭曲、部分閉塞,可見黃斑囊樣水腫所致弱信號(圖 4B);但OCTA成像清晰度不如en face OCT(圖 5)。
無灌注區的OCTA表現與FFA表現相似,均為視網膜血管紆曲擴張,毛細血管密度降低甚至閉塞,異常交通支形成(圖 6,7)。OCTA還可觀察到脈絡膜毛細血管層的片狀與無灌注區范圍吻合的強信號(圖 8),而FFA無此影像特征。
視盤水腫OCTA表現為視盤表面血管增粗、 擴張,其間可見毛細血管毛刷樣擴張(圖 9)。SD-OCT表現為視盤凹陷消失,呈現增厚且形態不規則的強信號(圖 10)。

眼底彩色照相、FFA、en face OCT、SD-OCT及OCTA等不同檢查發現的各種特征病變所占比例有一定區別。其中,眼底彩色照相發現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為100.0%;FFA發現靜脈回流遲緩現象及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均為100.0%;en face OCT發現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為83.7%;SD-OCT發現黃斑水腫的比例最高,為50.0%;OCTA發現黃斑拱環改變的比例最高,占77.9%(表 1)。

3 討論
目前RVO的影像特征以FFA上出現視網膜靜脈回流遲緩、火焰狀出血遮蔽熒光、黃斑區血管滲漏、無灌注區形成、視盤表面血管擴張滲漏等為主[1]。尚無其他無創性檢查手段對RVO患眼視網膜血流情況進行觀察。本研究使用OCTA對RVO患眼進行觀察隨訪,能夠觀察到RVO發生發展過程中的黃斑拱環區微血管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及視盤水腫等眼底特征。
OCTA上RVO黃斑拱環改變表現為不同程度的黃斑區視網膜淺層毛細血管變形、破壞甚至消失,毛細血管擴張、增粗,深層黃斑區拱環周圍毛細血管網閉塞,范圍擴大。OCTA清晰反映了RVO視網膜淺層、深層血管所受影響;而FFA只能觀察到黃斑區視網膜小血管,且受出血遮蔽或水腫滲漏影響較大。En face OCT亦只能觀察到部分視網膜血管,均不能達到OCTA的清晰度和層次。OCTA上黃斑拱環變形、破壞及消失提示了視網膜血管內屏障的破壞,符合RVO缺血缺氧后的血管內皮病理變化[1]。同時我們觀察發現,隨著病程進展,毛細血管擴張、增粗范圍變大,拱環毛細血管閉塞范圍擴大,且拱環改變深層大于淺層。提示RVO的病理生理進展是由視網膜深層毛細血管缺血開始,與RVO的病程進展吻合[12, 13]。
黃斑水腫是RVO的常見并發癥,臨床常通過SD-OCT檢測,也可通過FFA上黃斑區的染料滲漏積存來診斷。但在OCTA上,黃斑水腫顯示并不清晰,僅當黃斑囊樣水腫囊腔十分明顯時才能通過OCTA上的弱信號區域判斷。而en face OCT上則能清晰顯示花瓣樣弱信號結構。推測其與OCTA主要通過檢測血流信號成像有關,黃斑囊樣水腫時積液存積不能被檢測到從而形成弱信號區域,而OCTA又不能動態觀察血管滲漏情況,因而無法顯示水腫滲漏情況。
無灌注區的出現提示視網膜缺血缺氧達到一定程度,影響自然病程及最終視力預后,是激光光凝治療干預的重要指征[14]。我們應用OCTA觀察發現,RVO患眼后極部上下血管弓內的視網膜毛細血管擴張、血管密度降低甚至閉塞,與FFA顯示的無灌注區基本吻合。同時,由于OCTA對小血管細節的顯示更為清晰,我們可清楚觀察到無灌注區周圍的視網膜內血管異常、毛細血管網末端閉塞、異常血管交通支等。Ishibazawa等[8]通過OCTA在DR患眼中也觀察到了微血管異常,發現黃斑拱環改變以及深層毛細血管膨大呈微血管瘤樣改變,清晰程度均優于FFA。體現了OCTA在顯示視網膜毛細血管上的優越性。同時,我們在RVO患眼脈絡膜毛細血管層上發現無灌注區所對應的區域出現了片狀的強信號。說明此區域內脈絡膜毛細血管層血流豐富,灌注增加[4, 15]。我們推測,RVO無灌注區所在視網膜區域缺血缺氧,引起脈絡膜毛細血管層代謝性灌注增強,從而形成片狀強信號。Shin等[16]通過OCT發現BRVO患眼脈絡膜厚度增加,認為BRVO視網膜無灌注引起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升高,從而導致脈絡膜血管通透性增強。這一結論支持了我們的推測。若此區域持續缺血缺氧則可能繼發視網膜新生血管。
研究表明,89%的CRVO患眼可出現視盤水腫等視盤表面毛細血管改變[12]。由于視盤表面血管豐富,往往在FFA早期即出現大量染料滲漏或因出血遮蔽熒光不能清晰觀察視盤表面結構。OCTA能夠避開染料滲漏影響,清晰顯示視盤表面及深層的毛刷樣擴張的毛細血管。結合SD-OCT,能全面觀察視盤表面毛細血管擴張程度和視盤水腫厚度,為觀察治療后的變化提供了良好依據。
本組患眼均未發現視網膜新生血管及視盤新生血管,推測與本研究納入患者均為首診且排除玻璃體積血、治療干預后的病例有關。Spaide等[2]和Ishibazawa等[8] 發現,OCTA可以清晰顯示DR所致的視盤新生血管,主要表現為視盤表面粗大的異常血管結構。我們推測RVO的視網膜或視盤新生血管也可以通過OCTA觀察。與FFA比較,OCTA不能觀察到視網膜靜脈回流的遲緩,只能顯示血管閉塞。這與OCTA只能觀察即時的血流狀態,而不能觀察一段時間內的血流狀態速度有關,因此尚不能代替FFA對視網膜血管的充盈速度進行觀察。同樣,OCTA也無法觀察到血管滲漏。
本研究結果表明,OCTA能清晰顯示視網膜血管改變及無灌注區,尤其是視網膜淺層、深層的毛細血管細節異常清晰,也可以用于觀察RVO的視盤水腫。但本研究的不足在于無商用軟件量化無灌注區的范圍,不能有效進行隨訪比較。并且,由于每次掃描的限制,對眼底觀察的范圍和方位有一定限制,不能很好地對周邊部視網膜進行觀察,但對于固定區域的隨訪觀察方便有效。
目前視網膜靜脈阻塞(RVO)常用的檢查方法為熒光素眼底血管造影(FFA)、光相干斷層掃描(OCT)。但FFA為有創檢查,并且時常有惡心、嘔吐、甚至嚴重不良反應[1]。既往的OCT只能顯示視網膜結構形態改變,并不能提示視網膜血流信息。這些檢查手段在觀察判斷RVO患眼靜脈回流、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以及視網膜新生血管等眼底改變方面各自有其自身的局限性,不能充分滿足RVO診斷治療以及隨訪觀察的需要。探尋一種無創、全面、綜合觀察視網膜血流和形態改變的新技術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OCT血管成像(OCTA)是一種新的無創眼底檢查技術,能夠通過血流成像觀察視網膜淺層、深層、外層及脈絡膜毛細血管層形態[2-5],在糖尿病視網膜病變(DR)、老年性黃斑變性(AMD)、青光眼、脈絡膜新生血管患眼的視網膜血管形態改變、血流灌注、新生血管形成觀察中表現出良好應用價值[2, 3, 6-11]。但有關OCTA在RVO中的應用報道較少。為此,我們應用OCTA對一組RVO患眼進行了檢查,觀察了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等常見眼底改變的OCTA影像學特征,并對比分析了其與FFA、平面(en face)OCT等檢查在這些眼底改變上的影像學差異。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和方法
本研究為符合赫爾辛基宣言原則、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并獲患者知情同意后簽署相應文件的前瞻性描述性研究。2015年1~10月在武漢大學人民醫院眼科中心首次就診并診斷為RVO的81例連續患者86只眼納入研究。其中,男性45例,女性36例。年齡28~76歲,平均年齡(55.36±10.01)歲。所有患者均符合RVO的臨床診斷標準[1]。患眼中,視網膜分支靜脈阻塞(BRVO)47只眼,視網膜中央靜脈阻塞(CRVO) 39只眼。排除標準:(1)合并或曾患有DR、視網膜血管炎、葡萄膜炎、AMD、高度近視黃斑病變等眼底血管性疾病;(2)既往接受過眼內藥物注射或眼科手術;(3)屈光間質混濁,不能獲得清晰眼底圖像;(4)有眼外傷病史。
所有患眼均行眼底彩色照相、FFA、en face OCT、頻域OCT(SD-OCT)及OCTA檢查。眼底彩色照相采用佳能眼底照相機進行。FFA檢查采用德國海德堡共焦激光眼底造影儀進行。En face OCT及SD-OCT檢查采用RTVue-XR OCT儀(美國Optovue公司)進行,光源45 nm帶寬,中心波長約840 nm,軸向掃描頻率70 kHz。一次血流圖像獲取需一次x掃描疊加一次y掃描。一次x或y掃描包含1000次B掃描,耗時約3.1 s。OCTA檢查采用RTVue-XR OCT儀(美國Optovue公司)進行。選擇視網膜血流成像掃描模式及視盤血流成像掃描模式,掃描區 域分別為黃斑區3 mm ×3 mm、6 mm×6 mm、8 mm× 8 mm 范圍,視盤周圍3.0 mm×3.0 mm、4.5 mm×4.5 mm。 每種掃描范圍均掃描2次,留存清晰度最高圖像。所有檢查圖像均由同一醫師拍攝,并由兩名醫師獨立閱片;如兩名醫師意見不一致時由第三名醫師裁定。觀察RVO患眼黃斑區拱環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視盤水腫及新生血管等眼底改變的OCTA影像學特征。 同時對比分析不同眼底檢查對上述改變的檢出率。
所有患者均根據病情及患者意愿給予口服藥物、眼內注射曲安奈德或抗血管內皮生長因子藥物、視網膜激光光凝等治療。隨訪時間1~6個月,每一個月復查OCTA、SD-OCT及en face OCT檢查。
2 結果
OCTA檢查發現,86只眼中,可見黃斑區拱環改變67只眼,占77.9%;黃斑水腫23只眼,占26.7%;無灌注區40只眼,占46.5%;視盤水腫33只眼,占38.4%。
黃斑區拱環改變OCTA表現為視網膜淺層黃斑區拱環變形、破壞甚至消失,毛細血管擴張、增粗;深層黃斑區拱環周圍毛細血管網閉塞,范圍擴大(圖 1)。FFA表現為拱環周圍血管擴張扭曲(圖 2)。en face OCT表現為視網膜淺層、深層毛細血管均扭曲,成像欠清(圖 3)。

黃斑水腫的OCTA表現與en face OCT表現相似,均為視網膜淺層毛細血管扭曲、擴張(圖 4A),深層毛細血管扭曲、部分閉塞,可見黃斑囊樣水腫所致弱信號(圖 4B);但OCTA成像清晰度不如en face OCT(圖 5)。
無灌注區的OCTA表現與FFA表現相似,均為視網膜血管紆曲擴張,毛細血管密度降低甚至閉塞,異常交通支形成(圖 6,7)。OCTA還可觀察到脈絡膜毛細血管層的片狀與無灌注區范圍吻合的強信號(圖 8),而FFA無此影像特征。
視盤水腫OCTA表現為視盤表面血管增粗、 擴張,其間可見毛細血管毛刷樣擴張(圖 9)。SD-OCT表現為視盤凹陷消失,呈現增厚且形態不規則的強信號(圖 10)。

眼底彩色照相、FFA、en face OCT、SD-OCT及OCTA等不同檢查發現的各種特征病變所占比例有一定區別。其中,眼底彩色照相發現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為100.0%;FFA發現靜脈回流遲緩現象及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均為100.0%;en face OCT發現眼底出血的比例最高,為83.7%;SD-OCT發現黃斑水腫的比例最高,為50.0%;OCTA發現黃斑拱環改變的比例最高,占77.9%(表 1)。

3 討論
目前RVO的影像特征以FFA上出現視網膜靜脈回流遲緩、火焰狀出血遮蔽熒光、黃斑區血管滲漏、無灌注區形成、視盤表面血管擴張滲漏等為主[1]。尚無其他無創性檢查手段對RVO患眼視網膜血流情況進行觀察。本研究使用OCTA對RVO患眼進行觀察隨訪,能夠觀察到RVO發生發展過程中的黃斑拱環區微血管改變、黃斑水腫、無灌注區及視盤水腫等眼底特征。
OCTA上RVO黃斑拱環改變表現為不同程度的黃斑區視網膜淺層毛細血管變形、破壞甚至消失,毛細血管擴張、增粗,深層黃斑區拱環周圍毛細血管網閉塞,范圍擴大。OCTA清晰反映了RVO視網膜淺層、深層血管所受影響;而FFA只能觀察到黃斑區視網膜小血管,且受出血遮蔽或水腫滲漏影響較大。En face OCT亦只能觀察到部分視網膜血管,均不能達到OCTA的清晰度和層次。OCTA上黃斑拱環變形、破壞及消失提示了視網膜血管內屏障的破壞,符合RVO缺血缺氧后的血管內皮病理變化[1]。同時我們觀察發現,隨著病程進展,毛細血管擴張、增粗范圍變大,拱環毛細血管閉塞范圍擴大,且拱環改變深層大于淺層。提示RVO的病理生理進展是由視網膜深層毛細血管缺血開始,與RVO的病程進展吻合[12, 13]。
黃斑水腫是RVO的常見并發癥,臨床常通過SD-OCT檢測,也可通過FFA上黃斑區的染料滲漏積存來診斷。但在OCTA上,黃斑水腫顯示并不清晰,僅當黃斑囊樣水腫囊腔十分明顯時才能通過OCTA上的弱信號區域判斷。而en face OCT上則能清晰顯示花瓣樣弱信號結構。推測其與OCTA主要通過檢測血流信號成像有關,黃斑囊樣水腫時積液存積不能被檢測到從而形成弱信號區域,而OCTA又不能動態觀察血管滲漏情況,因而無法顯示水腫滲漏情況。
無灌注區的出現提示視網膜缺血缺氧達到一定程度,影響自然病程及最終視力預后,是激光光凝治療干預的重要指征[14]。我們應用OCTA觀察發現,RVO患眼后極部上下血管弓內的視網膜毛細血管擴張、血管密度降低甚至閉塞,與FFA顯示的無灌注區基本吻合。同時,由于OCTA對小血管細節的顯示更為清晰,我們可清楚觀察到無灌注區周圍的視網膜內血管異常、毛細血管網末端閉塞、異常血管交通支等。Ishibazawa等[8]通過OCTA在DR患眼中也觀察到了微血管異常,發現黃斑拱環改變以及深層毛細血管膨大呈微血管瘤樣改變,清晰程度均優于FFA。體現了OCTA在顯示視網膜毛細血管上的優越性。同時,我們在RVO患眼脈絡膜毛細血管層上發現無灌注區所對應的區域出現了片狀的強信號。說明此區域內脈絡膜毛細血管層血流豐富,灌注增加[4, 15]。我們推測,RVO無灌注區所在視網膜區域缺血缺氧,引起脈絡膜毛細血管層代謝性灌注增強,從而形成片狀強信號。Shin等[16]通過OCT發現BRVO患眼脈絡膜厚度增加,認為BRVO視網膜無灌注引起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升高,從而導致脈絡膜血管通透性增強。這一結論支持了我們的推測。若此區域持續缺血缺氧則可能繼發視網膜新生血管。
研究表明,89%的CRVO患眼可出現視盤水腫等視盤表面毛細血管改變[12]。由于視盤表面血管豐富,往往在FFA早期即出現大量染料滲漏或因出血遮蔽熒光不能清晰觀察視盤表面結構。OCTA能夠避開染料滲漏影響,清晰顯示視盤表面及深層的毛刷樣擴張的毛細血管。結合SD-OCT,能全面觀察視盤表面毛細血管擴張程度和視盤水腫厚度,為觀察治療后的變化提供了良好依據。
本組患眼均未發現視網膜新生血管及視盤新生血管,推測與本研究納入患者均為首診且排除玻璃體積血、治療干預后的病例有關。Spaide等[2]和Ishibazawa等[8] 發現,OCTA可以清晰顯示DR所致的視盤新生血管,主要表現為視盤表面粗大的異常血管結構。我們推測RVO的視網膜或視盤新生血管也可以通過OCTA觀察。與FFA比較,OCTA不能觀察到視網膜靜脈回流的遲緩,只能顯示血管閉塞。這與OCTA只能觀察即時的血流狀態,而不能觀察一段時間內的血流狀態速度有關,因此尚不能代替FFA對視網膜血管的充盈速度進行觀察。同樣,OCTA也無法觀察到血管滲漏。
本研究結果表明,OCTA能清晰顯示視網膜血管改變及無灌注區,尤其是視網膜淺層、深層的毛細血管細節異常清晰,也可以用于觀察RVO的視盤水腫。但本研究的不足在于無商用軟件量化無灌注區的范圍,不能有效進行隨訪比較。并且,由于每次掃描的限制,對眼底觀察的范圍和方位有一定限制,不能很好地對周邊部視網膜進行觀察,但對于固定區域的隨訪觀察方便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