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羅春, 梁宗安.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疲勞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研究. 中國呼吸與危重監護雜志, 2015, 14(1): 72-75. doi: 10.7507/1671-6205.2015017 復制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SAHS)是以睡眠結構紊亂及反復發作低氧為特征的睡眠障礙性疾病，常見癥狀有日間嗜睡、疲勞、打鼾、呼吸暫停、晨起頭痛、口干等。既往研究中嗜睡癥狀已受到了廣泛的關注，近年來研究顯示疲勞也是OSAHS的主要癥狀之一[1-3]。目前OSAHS患者疲勞相關研究較少，多采用單維疲勞量表評估疲勞的嚴重程度，未能充分了解患者疲勞其他方面(如體力疲勞或精神疲勞的嚴重程度、是否影響患者活動等)的特點，且疲勞對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未得而知。本研究旨在分析不同程度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探討疲勞的影響因素以及疲勞與生活質量的關系。
對象與方法
一 對象
1．OSAHS患者組：納入標準：(1)年齡18~65歲；(2)符合OSAHS診斷標準[4]。排除標準：(1)合并有冠心病、多發性硬化、貧血、免疫性疾病、甲狀腺功能低下等可引起明顯疲勞的內科疾病；(2)已經進行治療的患者；(3)不愿意填寫問卷的患者。按上述標準，連續納入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睡眠中心行多導睡眠圖(PSG)檢查明確診斷OSAHS的患者。
2．對照組：選擇同期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睡眠障礙門診就診，PSG監測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5次/h的78例患者為對照。
二 方法
1．PSG監測：采用PSG持續同步記錄腦電圖(EEG)、心電圖(ECG)、眼電圖(EOG)、肌電圖(EMG)和呼吸活動(包括血氧飽和度和呼吸模式)，以及其他生理和軀體活動(如鼾聲、體位等)。
2．疲勞的視覺模擬評分：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估疲勞程度。在紙上面劃一條10 cm的橫線，橫線的一端為0，表示無疲勞感覺；另一端為10，表示非常疲勞、筋疲力盡；中間部分表示不同程度的疲勞。讓患者根據自我感覺在橫線上劃一記號，表示疲勞的程度。
3．多維疲勞量表(MFI)：MFI在不同國家及不同的疾病患者群均有較好的信度與效度[5-7]。經原作者同意，首先將MFI進行漢化，其過程為：由2名醫學研究生分別將原量表中的條目翻譯成中文，兩份量表進行對比生成初稿。再由另外兩名醫學研究生進行回譯，與原量表進行對比，反復修改，直到回譯的量表接近原表，并請英語專家對不相匹配的條目進行修改，形成量表測試版，并在50名醫學生中進行測試，根據其反饋意見對量表條目的表述做進一步的完善，形成中文版的MFI。本研究中量表 5個維度及總表均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總表的克朗巴赫系數為0.937，各個維度的克朗巴赫系數分別為0.767、0.896、0.780、0.752、0.893，說明此量表在中國人群中有較好的信度。用VAS檢測MFI的效標效度，MFI的各個維度得分及總分與VAS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479、0.341、0.311、0.202、0.341、0.394，在P < 0.01水平上均有顯著相關性。MFI的各個維度得分與量表總分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788、0.843、0.812、0.768、0.828(P < 0.001)。量表具有較好的校標效度及內容效度。
4．Epworth嗜睡量表(ESS)：ESS是一種設計簡易、評分方便、可操作性強、患者自我評價的問卷表。該量表通過觀察8種情況下患者有無瞌睡的可能性評分，每種情況得分相加即為總分(0~24分)，<11分為正常，≥11分及以上為嗜睡。
5．睡眠困擾對日常生活影響問卷(FOSQ)：FOSQ是第一個采用自我報道的方式檢測嗜睡或疲勞對患者日常生活多重影響的量表，它對心理評價有較好的可靠性和有效性，能成功地將正常人與因睡眠問題而就醫的人區分開來。此量表包括30個條目，歸納為5個維度，包括活動水平、總體情況、社會功能、警覺性，以及親密性和性關系，可計算每個維度的平均分(1~4分)及量表的總分(5~20分)。
6．記錄所有對象的年齡、性別、身高、體重，所有對象均進行整夜PSG監測，并在專人指導下完成MFI、VAS評分、ESS量表、FOSQ。選擇臨床上常用的PSG參數：睡眠潛伏期、快眼動睡眠潛伏期、總睡眠間期時間、總睡眠時間、快眼動睡眠持續時間、微覺醒指數、AHI、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平均血氧飽和度、氧減指數、最大氧減、最長氧減時間、最低血氧飽和度。計算MFI、FOSQ各個維度得分及總分、ESS評分。并根據AHI測值將患者分為輕度組(5次/h≤AHI≤15次/h)、中度組(15次/h<AHI≤30次/h)和重度組(AHI>30次/h)。
三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3.0統計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采用
結果
一 一般資料
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期間共診斷OSAHS患者183例，其中7例年齡>65歲，3例合并冠心病，1例合并甲狀腺功能低下，1例長期上夜班，2例資料不全。最終納入169例，男149例，女19例；平均年齡(43.2±10.3)歲；體重指數(BMI)(27.97±3.81) kg/m2。輕度組27例，中度組38例，重度組104例。
二 OSAHS患者組與對照組疲勞情況比較
兩組在一般性疲勞、體力疲勞、活動減少、精神疲勞及疲勞總分等方面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 0.05)。結果見表 1。
表1
OSAHS患者組與對照組疲勞情況比較(分，三 輕度與中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
輕度與中度、輕中度與重度OSAHS患者之間疲勞程度在各個維度及總分上差異均沒有統計學意義(P > 0.05)。結果見表 2和表 3。
表2
輕度與中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分，
表3
輕中度OSAHS患者與重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分，四 疲勞總分與BMI、ESS評分、年齡及睡眠參數的相關性
OSAHS患者MFI總分與ESS評分、總睡眠間期時間、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呈正相關，與平均血氧飽和度呈負相關，與BMI、年齡、快速眼動睡眠持續時間、總睡眠時間、非快速眼動睡眠持續時間、微覺醒指數、AHI無明顯相關性。結果見表 4。
表4
疲勞總分與BMI、ESS評分、年齡及睡眠參數的相關性
五 OSAHS患者疲勞、嗜睡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
OSAHS患者的疲勞與生活質量的各個維度均有明顯的相關性(P < 0.05)，且疲勞對生活質量的影響大于嗜睡對生活質量的影響。結果見表 5。
表5
疲勞、嗜睡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
討論
本研究探討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及其對生活質量影響，并試圖探討主觀感覺與客觀指標之間的聯系。在本研究中，OSAHS患者組各項疲勞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與Robert等[8]研究結果一致，提示OSAHS患者存在體力疲勞及精神疲勞。本研究還發現不同程度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在各個維度及總分上均無明顯差異，疲勞的嚴重程度與AHI無明顯相關性，與Chervin等[1, 8, 9]的研究結果一致。
疲勞情況與OSAHS的一些客觀指標如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平均血氧飽和度、總睡眠間期時間相關。其可能機制為：(1)低氧導致睡眠結構紊亂，頻繁覺醒，睡眠片段化，進而引起疲勞。(2)反復低氧血癥引起全身炎癥反應，導致與睡眠或睡眠時相相關的神經遞質或炎癥介質水平升高，導致患者疲勞。(3)長期間斷缺氧導致患者大腦皮質神經元損傷，患者認知能力下降。(4)抑郁可能是引起OSAHS患者疲勞的因素之一。疲勞本身是抑郁癥的一個常見癥狀，而抑郁或抑郁癥狀在OSAHS患者中的發生率高于普通人群。Bardwell等[10]對60例OSAHS患者的研究發現，在控制OSAHS嚴重程度這個因素后，抑郁癥狀的嚴重程度與患者的疲勞程度顯著獨立相關。(5)其他與OSAHS患者疲勞相關的因素可能有合并癥、生活習慣、社會支持等。OSAHS患者容易合并冠心病[11-12]、心律失常[13]、高血壓[14]、心力衰竭[15-16]、糖尿病等疾病，這些疾病本身可以直接引起疲勞，而合并癥的治療可能為患者帶來經濟及精神壓力，由此產生疲勞。由于合并癥種類較多，本研究沒有分類進行分析。OSAHS患者常出現嗜睡、認知功能受損等情況，工作學習效率降低，學習工作時間延長，影響患者進行體育鍛煉。這不僅影響患者的生理機能，也使患者社會功能狀態受損，不利于身心健康，長此以往，患者可能產生慢性疲勞，特別是精神疲勞。
臨床實踐中，醫務人員及患者常將疲勞與嗜睡相互換用概念，可能是因為兩者在許多生理疾病或心理疾病中常共同存在或部分重疊，例如在許多疾病中疲勞和嗜睡均與活動的減少有關。盡管疲勞與嗜睡常共同存在，但兩者也可以完全分離，如失眠患者可能自覺疲勞而沒有嗜睡，而在發作性睡病患者可有明顯的嗜睡而無疲勞。本研究中，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疲勞量表總分與ESS評分相關，提示疲勞與嗜睡可能存在部分重疊，但疲勞并不等于嗜睡，證實了嗜睡和疲勞是睡眠相關的兩個不同的結果。Robert等[8, 17]的研究中報道了類似的結果。
OSAHS可導致日間嗜睡、疲勞和認知功能下降[18-19]，影響患者的情緒、功能狀態和生活質量。在OSAHS患者中，疲勞與日間嗜睡是兩個非常常見的癥狀，既往研究證明白天過度嗜睡與OSAHS患者生活質量下降相關[20-23]，本研究證明疲勞也是影響患者生活質量的重要因素之一。本研究中，OSAHS患者的生存質量的各方面均有下降，但不同程度OSAHS患者生活質量無明顯差異。疲勞與生活質量的各個方面均呈顯著負相關，與嗜睡相比，疲勞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更加顯著，與Bailes等[9]的研究結果一致。在他們的研究中，疲勞明顯的患者傾向于更低的生活質量和更差的心理適應能力，而無明顯疲勞及嗜睡的患者生活質量與對照組比較無明顯差異。
疲勞與注意力、記憶力等認知功能損害有關，可降低工作效率，增加工作意外事故及交通事故的發生率。本研究顯示患者疲勞情況與患者低氧有關，提示糾正患者夜間低氧可改善患者疲勞程度，進而改善患者生活質量。Wattanachai等[24]對313例診斷OSAHS的患者進行3年的隨訪研究，發現堅持持續氣道正壓通氣(CPAP)治療(每晚治療時間>5 h)的患者較未堅持CPAP治療(每晚<5 h)的患者疲勞程度減輕，提示堅持CPAP治療可改善患者的疲勞程度，提高患者生活質量，支持本研究結果。這也提示在OSAHS的診斷與治療的決策中，除了嗜睡，疲勞也是值得考慮的因素之一。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SAHS)是以睡眠結構紊亂及反復發作低氧為特征的睡眠障礙性疾病，常見癥狀有日間嗜睡、疲勞、打鼾、呼吸暫停、晨起頭痛、口干等。既往研究中嗜睡癥狀已受到了廣泛的關注，近年來研究顯示疲勞也是OSAHS的主要癥狀之一[1-3]。目前OSAHS患者疲勞相關研究較少，多采用單維疲勞量表評估疲勞的嚴重程度，未能充分了解患者疲勞其他方面(如體力疲勞或精神疲勞的嚴重程度、是否影響患者活動等)的特點，且疲勞對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未得而知。本研究旨在分析不同程度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探討疲勞的影響因素以及疲勞與生活質量的關系。
對象與方法
一 對象
1．OSAHS患者組：納入標準：(1)年齡18~65歲；(2)符合OSAHS診斷標準[4]。排除標準：(1)合并有冠心病、多發性硬化、貧血、免疫性疾病、甲狀腺功能低下等可引起明顯疲勞的內科疾病；(2)已經進行治療的患者；(3)不愿意填寫問卷的患者。按上述標準，連續納入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睡眠中心行多導睡眠圖(PSG)檢查明確診斷OSAHS的患者。
2．對照組：選擇同期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睡眠障礙門診就診，PSG監測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5次/h的78例患者為對照。
二 方法
1．PSG監測：采用PSG持續同步記錄腦電圖(EEG)、心電圖(ECG)、眼電圖(EOG)、肌電圖(EMG)和呼吸活動(包括血氧飽和度和呼吸模式)，以及其他生理和軀體活動(如鼾聲、體位等)。
2．疲勞的視覺模擬評分：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估疲勞程度。在紙上面劃一條10 cm的橫線，橫線的一端為0，表示無疲勞感覺；另一端為10，表示非常疲勞、筋疲力盡；中間部分表示不同程度的疲勞。讓患者根據自我感覺在橫線上劃一記號，表示疲勞的程度。
3．多維疲勞量表(MFI)：MFI在不同國家及不同的疾病患者群均有較好的信度與效度[5-7]。經原作者同意，首先將MFI進行漢化，其過程為：由2名醫學研究生分別將原量表中的條目翻譯成中文，兩份量表進行對比生成初稿。再由另外兩名醫學研究生進行回譯，與原量表進行對比，反復修改，直到回譯的量表接近原表，并請英語專家對不相匹配的條目進行修改，形成量表測試版，并在50名醫學生中進行測試，根據其反饋意見對量表條目的表述做進一步的完善，形成中文版的MFI。本研究中量表 5個維度及總表均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總表的克朗巴赫系數為0.937，各個維度的克朗巴赫系數分別為0.767、0.896、0.780、0.752、0.893，說明此量表在中國人群中有較好的信度。用VAS檢測MFI的效標效度，MFI的各個維度得分及總分與VAS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479、0.341、0.311、0.202、0.341、0.394，在P < 0.01水平上均有顯著相關性。MFI的各個維度得分與量表總分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788、0.843、0.812、0.768、0.828(P < 0.001)。量表具有較好的校標效度及內容效度。
4．Epworth嗜睡量表(ESS)：ESS是一種設計簡易、評分方便、可操作性強、患者自我評價的問卷表。該量表通過觀察8種情況下患者有無瞌睡的可能性評分，每種情況得分相加即為總分(0~24分)，<11分為正常，≥11分及以上為嗜睡。
5．睡眠困擾對日常生活影響問卷(FOSQ)：FOSQ是第一個采用自我報道的方式檢測嗜睡或疲勞對患者日常生活多重影響的量表，它對心理評價有較好的可靠性和有效性，能成功地將正常人與因睡眠問題而就醫的人區分開來。此量表包括30個條目，歸納為5個維度，包括活動水平、總體情況、社會功能、警覺性，以及親密性和性關系，可計算每個維度的平均分(1~4分)及量表的總分(5~20分)。
6．記錄所有對象的年齡、性別、身高、體重，所有對象均進行整夜PSG監測，并在專人指導下完成MFI、VAS評分、ESS量表、FOSQ。選擇臨床上常用的PSG參數：睡眠潛伏期、快眼動睡眠潛伏期、總睡眠間期時間、總睡眠時間、快眼動睡眠持續時間、微覺醒指數、AHI、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平均血氧飽和度、氧減指數、最大氧減、最長氧減時間、最低血氧飽和度。計算MFI、FOSQ各個維度得分及總分、ESS評分。并根據AHI測值將患者分為輕度組(5次/h≤AHI≤15次/h)、中度組(15次/h<AHI≤30次/h)和重度組(AHI>30次/h)。
三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3.0統計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采用
結果
一 一般資料
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期間共診斷OSAHS患者183例，其中7例年齡>65歲，3例合并冠心病，1例合并甲狀腺功能低下，1例長期上夜班，2例資料不全。最終納入169例，男149例，女19例；平均年齡(43.2±10.3)歲；體重指數(BMI)(27.97±3.81) kg/m2。輕度組27例，中度組38例，重度組104例。
二 OSAHS患者組與對照組疲勞情況比較
兩組在一般性疲勞、體力疲勞、活動減少、精神疲勞及疲勞總分等方面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 0.05)。結果見表 1。
表1
OSAHS患者組與對照組疲勞情況比較(分，三 輕度與中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
輕度與中度、輕中度與重度OSAHS患者之間疲勞程度在各個維度及總分上差異均沒有統計學意義(P > 0.05)。結果見表 2和表 3。
表2
輕度與中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分，
表3
輕中度OSAHS患者與重度OSAHS患者疲勞情況比較(分，四 疲勞總分與BMI、ESS評分、年齡及睡眠參數的相關性
OSAHS患者MFI總分與ESS評分、總睡眠間期時間、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呈正相關，與平均血氧飽和度呈負相關，與BMI、年齡、快速眼動睡眠持續時間、總睡眠時間、非快速眼動睡眠持續時間、微覺醒指數、AHI無明顯相關性。結果見表 4。
表4
疲勞總分與BMI、ESS評分、年齡及睡眠參數的相關性
五 OSAHS患者疲勞、嗜睡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
OSAHS患者的疲勞與生活質量的各個維度均有明顯的相關性(P < 0.05)，且疲勞對生活質量的影響大于嗜睡對生活質量的影響。結果見表 5。
表5
疲勞、嗜睡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
討論
本研究探討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及其對生活質量影響，并試圖探討主觀感覺與客觀指標之間的聯系。在本研究中，OSAHS患者組各項疲勞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與Robert等[8]研究結果一致，提示OSAHS患者存在體力疲勞及精神疲勞。本研究還發現不同程度OSAHS患者的疲勞情況在各個維度及總分上均無明顯差異，疲勞的嚴重程度與AHI無明顯相關性，與Chervin等[1, 8, 9]的研究結果一致。
疲勞情況與OSAHS的一些客觀指標如血氧飽和度低于90%時間占總睡眠時間百分比、平均血氧飽和度、總睡眠間期時間相關。其可能機制為：(1)低氧導致睡眠結構紊亂，頻繁覺醒，睡眠片段化，進而引起疲勞。(2)反復低氧血癥引起全身炎癥反應，導致與睡眠或睡眠時相相關的神經遞質或炎癥介質水平升高，導致患者疲勞。(3)長期間斷缺氧導致患者大腦皮質神經元損傷，患者認知能力下降。(4)抑郁可能是引起OSAHS患者疲勞的因素之一。疲勞本身是抑郁癥的一個常見癥狀，而抑郁或抑郁癥狀在OSAHS患者中的發生率高于普通人群。Bardwell等[10]對60例OSAHS患者的研究發現，在控制OSAHS嚴重程度這個因素后，抑郁癥狀的嚴重程度與患者的疲勞程度顯著獨立相關。(5)其他與OSAHS患者疲勞相關的因素可能有合并癥、生活習慣、社會支持等。OSAHS患者容易合并冠心病[11-12]、心律失常[13]、高血壓[14]、心力衰竭[15-16]、糖尿病等疾病，這些疾病本身可以直接引起疲勞，而合并癥的治療可能為患者帶來經濟及精神壓力，由此產生疲勞。由于合并癥種類較多，本研究沒有分類進行分析。OSAHS患者常出現嗜睡、認知功能受損等情況，工作學習效率降低，學習工作時間延長，影響患者進行體育鍛煉。這不僅影響患者的生理機能，也使患者社會功能狀態受損，不利于身心健康，長此以往，患者可能產生慢性疲勞，特別是精神疲勞。
臨床實踐中，醫務人員及患者常將疲勞與嗜睡相互換用概念，可能是因為兩者在許多生理疾病或心理疾病中常共同存在或部分重疊，例如在許多疾病中疲勞和嗜睡均與活動的減少有關。盡管疲勞與嗜睡常共同存在，但兩者也可以完全分離，如失眠患者可能自覺疲勞而沒有嗜睡，而在發作性睡病患者可有明顯的嗜睡而無疲勞。本研究中，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疲勞量表總分與ESS評分相關，提示疲勞與嗜睡可能存在部分重疊，但疲勞并不等于嗜睡，證實了嗜睡和疲勞是睡眠相關的兩個不同的結果。Robert等[8, 17]的研究中報道了類似的結果。
OSAHS可導致日間嗜睡、疲勞和認知功能下降[18-19]，影響患者的情緒、功能狀態和生活質量。在OSAHS患者中，疲勞與日間嗜睡是兩個非常常見的癥狀，既往研究證明白天過度嗜睡與OSAHS患者生活質量下降相關[20-23]，本研究證明疲勞也是影響患者生活質量的重要因素之一。本研究中，OSAHS患者的生存質量的各方面均有下降，但不同程度OSAHS患者生活質量無明顯差異。疲勞與生活質量的各個方面均呈顯著負相關，與嗜睡相比，疲勞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更加顯著，與Bailes等[9]的研究結果一致。在他們的研究中，疲勞明顯的患者傾向于更低的生活質量和更差的心理適應能力，而無明顯疲勞及嗜睡的患者生活質量與對照組比較無明顯差異。
疲勞與注意力、記憶力等認知功能損害有關，可降低工作效率，增加工作意外事故及交通事故的發生率。本研究顯示患者疲勞情況與患者低氧有關，提示糾正患者夜間低氧可改善患者疲勞程度，進而改善患者生活質量。Wattanachai等[24]對313例診斷OSAHS的患者進行3年的隨訪研究，發現堅持持續氣道正壓通氣(CPAP)治療(每晚治療時間>5 h)的患者較未堅持CPAP治療(每晚<5 h)的患者疲勞程度減輕，提示堅持CPAP治療可改善患者的疲勞程度，提高患者生活質量，支持本研究結果。這也提示在OSAHS的診斷與治療的決策中，除了嗜睡，疲勞也是值得考慮的因素之一。
